汪川剛推開包廂門，鬼哭狼嚎就塞進耳朵。
「像突然地高歌，任何地方也像開四面台，著最閃的衫，扮十分感慨，有人來拍照要記住插袋！」
拿著話筒手舞足蹈的陸昂才注意到汪川進來。
他對汪川笑了笑，接著繼續嘶吼。
「夸吧！夸張只因為我很怕！似……」
汪川搖搖頭，坐到了一邊沙發上。
好在陸昂的粵語也不標準，配合上災難性的演唱，讓人感覺十分合理。
一個干淨的玻璃酒杯被放到汪川面前，酒水注滿，然後一根香煙遞了過來。
「抽煙咳嗽。」
汪川抬手拒絕。
「你說什麼？！」
陸昂唱歌的聲音太大，所以她也喊得很大聲。
是汪川有些沒想到的人，李安然。
不過汪川倒是明白了時尚晚宴那天李安然為什麼會找自己，她應該是沖著《乘風破浪》女主去的。
《乘風破浪》已經決定拿給萬里影業做了，因為還沒有正式立項，所以業內知道的人並不多，她應該是從陸昂這里得知的這個項目。
汪川現在手上別的項目李安然即便看上也不會太動心，但《乘風破浪》這個項目誘惑性太強了。
陸昂和汪川聯手，瞄準賀歲檔，還是萬里影業操盤，票房預測閉眼填40億好吧！
正式立項後，剩下的角色絕對搶破頭！
汪川搖了搖手，端起李安然給自己倒的酒，抿了一口，再對她舉了舉酒杯，表示自己不抽煙只喝酒。
李安然露出一個你隨意的表情，又深深抽了一口她手里原本點燃的煙，然後熟練的把煙摁滅在了煙灰缸里。
包間里只有陸昂和李安然他們兩個人。
汪川今天過來，是因為陸昂主動約汪川出來吃飯，說是再順帶談談電影的推進情況。
其實汪川跟陸昂關于這個問題沒什麼好談的。
汪川這個編劇還能在項目籌備階段有一定參與度，而且汪川公司也準備跟投這個項目，但陸昂只是一位演員，盡管他應該會是這部電影里咖位最大的。
那麼陸昂今天的目的，就很有可能是想修改劇本了，以及眼前的李安然。
汪川嘆了口氣，心里想著一會兒怎麼讓陸昂干脆的打消念頭。
至于李安然，李安然的外形條件在那里，演技也還行，電影女主她肯定是能演，但汪川為什麼要讓她演啊……
汪川又掃了李安然一眼，剛好看到她正在沖自己微笑。
說實話，怪嚇人的。
包間又吵光線又暗，她就那樣靜靜的笑著看著汪川……
「……為你聲沙，啊啊啊啊啊啊~！」
陸昂的嘶嚎結束，終于唱完了歌。
包間里也終于安靜了下來，燈光亮了起來。
李安然也收回了視線。
「我這首《浮夸》唱得怎麼樣？是不是完全听不出來原唱是你？」
陸昂坐到了汪川和李安然之間。
「你都這麼問了，我肯定只能回答是了。」
汪川舉起酒杯跟他踫了下。
「哈哈哈！」陸昂笑得很開心，他喝完酒後順手把另一邊的李安然摟進了懷里，「就不用介紹了吧。」
「還真沒想到，你們保密工作做得這麼好。本來要喊姐，現在要喊嫂子了。」
汪川笑道。
「我倒是想公開，安然不願意啊。」陸昂無奈嘆氣，然後又問汪川，「你要不要唱幾首？」
在陸昂懷里的李安然笑得大大方方的，畢竟他倆都在圈內混了這麼多年，都是過三十的人了，也沒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我現在天天都想著怎麼能少唱幾次，」汪川搖頭拒絕，「換做是你們，天天在劇組演戲就算了，平時生活里還願意演？」
汪川說完，李安然扭了扭肩，陸昂放開了摟著她的手。
「也是。」陸昂說著看了看時間，「還有點兒早，不過提前過去也行，我們轉場？」
「我還沒唱呢。」
李安然沒好氣的開口。
「行行行，那你唱一首我們走。」
陸昂笑得很無奈。
李安然就過去點歌。
「她這人真是，」陸昂吐槽到一半，換了個話題，「你們公司的《忌日快樂》又賣瘋了吧，我真是羨慕得要死啊！」
在剛上線那天的風波過去之後，營銷費用撒下去加上自發蹭熱度，網上《忌日快樂》的相關，就成各路營銷號各種推薦和吹捧了，替電影被污蔑為針對女性叫屈是一個角度，吹一下小成本國產時間循環片也是一個角度。
畢竟這部影片確實有值得吹的地方，一部合格的時間循環電影，加上國產這個標簽，在資深影迷眼中也許要扣分，但在普通觀眾那里濾鏡就至少多了兩層。
每天都有三四條電影相關在熱搜上，主創的采訪和營業聲勢跟院線大片上映都相差無幾了。
所以上線不到一周，《忌日快樂》已經把之前《彗星》的成績破了一遍，六天的分賬票房已經突破6000萬。
其中在第一天的超高熱度加持下，上午九點到晚上二十四點，15個小時的時間里，電影分賬票房突破3200萬，企鵝視頻甚至專門發了張海報，宣布《忌日快樂》拿下當日的票房冠軍！
因為那天院線電影的最高票房只有2700萬——李安然主演的《最後一天》。
這個別出心裁的宣傳方式，又大大增加了《忌日快樂》的熱度，讓很多原本任你千吹萬吹我就是不去看網大的影迷，最終還是掏了六塊錢去看這電影究竟有多好，看完後的評價也基本都是值得票價。
按照這個趨勢，《忌日快樂》的最終分賬票房應該會比《彗星》多一半——之所以沒說一倍，是因為畢竟只是上線企鵝這一家平台，他們的付費會員是有上限的，而且網大這種流媒體電影，盜版流出太快了。
陸昂這種業內演員，自然也對汪川這種在網大領域打開的局面備受關注。
倒不是陸昂想要去演網大，而是他听說汪川搞得這兩部網大已經賺瘋了，有報道稱《彗星》應該為汪川的山海娛樂賺了1.5億左右，這部《忌日快樂》很有可能會賺2億！
再一對比報道出來的幾十萬、幾百萬的電影成本，販獨都比不上這個賺錢的速度！
一部網大的成功可能是偶然，但這都第二部了。
網大小打小鬧不賺錢的刻板印象被一掃而空，這簡直就是一片剛被開闢出來遍地黃金的新大陸！
據傳言，業內在企鵝發了那張海報後的第二天，所有影視公司都開會討論了要不要進入網大領域——這傳言更像是哪家平台放出來炒網大熱度的。
「我在網上都快被罵死了好吧。」
汪川沒好氣道。
「我今年也被罵成狗，可我才賺了多少錢，要是被罵一罵就能賺兩億，我讓他們天天拿個喇叭在我耳邊罵！」
陸昂感慨著又跟汪川踫了下酒杯。
汪川笑笑沒繼續接話。
陸昂的話里有試探的意思，不過汪川沒必要把山海能賺多少告訴他，而且山海能賺的也沒像外邊說的那麼多。
大概每部都要少個一兩千萬吧……而且是兩三年的總分賬。
這個時候李安然終于點好了歌，開始唱了。
「我想要一些自己的光景，比船槳劃破海洋還要輕……」
李安然唱歌水平也讓汪川有些意外，輕松調皮的感覺十分自然，而且轉音的地方處理得很……
她還一邊唱一邊看汪川，臉上的表情也帶著玩味。
「這什麼歌啊，听著還行。」
陸昂抬頭看向屏幕的時候，李安然就也回頭看屏幕了。
這歌並不吵，所以汪川听到了他的問題，好心告訴了他。
「《柵欄間隙偷窺你》。」
畢竟是卜算子的歌。
「哦，挺好听。」
陸昂又夸了一句。
然後他一低下頭，李安然又扭過來看汪川了，眼神和笑容變得更加曖昧。
「就讓我繼續這完美的謎語，先保持忽遠忽近的距離，就讓我隔著這美麗的間隙，偷窺你~」
好好的一首歌讓她拿來撩騷了。
所以說，李安然這人人品是有問題的。
此女斷不能讓她演《乘風破浪》來惡心自己！
汪川下定決心！
轉場吃飯。
京城大也大在到處都是隱蔽的私房菜館，口味也都十分出眾，汪川在京城這麼多年了，還能被陸昂帶到這家沒來過的地方。
這家也挺好吃，特別是那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春卷，一口下去！
「……你是說你想讓安然姐演你媽？」
汪川驚訝道，春卷都囫圇進了肚子。
「額……」陸昂皺著眉頭，「是可以這麼說，我感覺安然的氣質挺合適的，你覺得呢？」
李安然一直都沒出聲，就靜靜的看著兩人聊。
「不是我覺得，我覺得沒用啊，這部戲我就說不上話，錢老板那麼強勢的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汪川理由找得很蹩腳。
但意思到了，禮貌的人就不會再追著問這個問題。
陸昂就是很禮貌的人。
「錢老板好像說下個月電影就正式立項了？」
陸昂又用詢問的語氣，問了句他知道答桉的廢話。
「是吧。」
汪川點頭。
挽尊成功。
錢萬里計劃的是讓《乘風破浪》上後年的賀歲檔，這就意味著電影必須在明年上半年拍完。
所以對汪川來說，進入八月《瑯琊榜》正式開機後，連著到明年六月，十個月的時間，汪川都要在劇組度過了，三個劇組連軸轉。
《瑯琊榜》、《慶余年》、《乘風破浪》這三個項目，拍攝計劃全都是以汪川的檔期為主安排調配的。
這應該會是一段難得的清閑時光。
好吧，可能是雖然挽尊成功，陸昂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他提出了去洗手間。
包間里就剩下了汪川和李安然。
「噗嗤——」
陸昂剛出去，李安然就笑出了聲。
汪川沒理她，就當她不存在，春卷確實好吃，剛才都沒來得及好好品嘗。
不過李安然笑歸笑，也沒開口說話。
這道佛跳牆也可以。
這個豆腐……菜不是汪川點的，汪川不知道名字，吃著也好吃。
這……
這個陸昂是不是在洗手間睡著了？
去的也太久了。
汪川正在心里吐槽，手機屏幕亮了起來。
來自陸昂。
「剛想起來家里空調沒關，我先走了，你送一下安然吧，帳已經結了。」
Emmmm~
汪川服了。
借口更加蹩腳，暗示就更加直接。
「你好像不是很清楚錢萬里和陸昂的關系？」
看到汪川看了一眼手機後，臉上就便秘一般的表情，李安然終于笑著開口了。
「是……」
汪川臉上的表情更便秘了。
「嗯。」
李安然點頭。
雖然之前汪川不是沒有往這個方向想過，但跟他倆見面的兩次他們的表現都很正常，果然莫名其妙染一頭白毛的人有問題……
再想想跟陸昂的來往，真的……
汪川現在是真的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決定要找陸昂合作了，陸昂這樣的藝人其實還好，主要是錢萬里這種大老，一般來說不是刻意上進的男藝人最好繞著走，因為可能帶來的麻煩會很多，誰知道大老天天都在想什麼啊。
但問題是之前怎麼沒有錢萬里這種取向的傳言流出來……不過想想替他倆擋包的李安然，和陸昂的表面關系都隱藏得這麼好，那麼錢萬里應該不是太喜歡玩的那種……
而且現在抽身也抽不了了，畢竟錢萬里和陸昂在汪川面前什麼都沒表現出來，突然跑路找不好理由等于是直接打他們臉了。
「你們的這種關系，你想演直接讓錢萬里安排不就行了？」
汪川嘆了口氣。
「錢萬里是雙。」李安然表情古怪道，「我拒絕了，自然就從他們那里拿不到太多東西了。」
「陸昂？」
汪川又問。
「他不是，所以啊錢萬里如果幫我直接拿角色，他會吃醋。你也不用擔心陸昂對你有什麼心思，他專一得很。」
李安然很享受汪川大無語的表情。
「那你又得到了什麼好處？」
汪川想知道。
「我啊，什麼都是憑本事爭取，有了這層關系，自然能讓我爭取的機會多一些，比如《乘風破浪》，我比別人都早知道有這個機會，但是沒想到你因為阮秋水對我的意見這麼大。」
李安然自嘲的笑了笑。
汪川沒再開口。
「所以啊，對普通藝人來說，在圈內生存一直都不容易，曾經的阮秋水體會不到這些，現在她都敢甩了你，她依舊體會不到這些。她就是永遠看不到別人的不易，永遠看不到她所擁有的多麼難得，永遠不知道珍惜的那種人！」
李安然冷笑。
汪川皺起了眉頭。
「而我一直知道——」
汪川沒繼續听李安然講，直接出了包間。
坐到車上之後，汪川翻出短信，找到周茜。
「有個角色我覺得很適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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