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水打開手機中的日歷。
距離汪川生日還有四天。
阮秋水還記得,當初汪川說要把自己的生日過到他身上,來追趕自己年齡時,傻乎乎的模樣。
如果沒有分手,在這個生日,汪川就「26」歲了。
現在的阮秋水其實已經不在意年齡這個問題了,如果是29和24, 也沒什麼不好。
但已經分手……
阮秋水原本給自己當時提出分手的行為找了一萬個理由,但現在看來它們的原因好像只有一個,蠢。
把分手當游戲,比在愚人節表白蠢一萬倍。
汪川沒有送回那份分手協議並不奇怪。
雖然阮秋水奢望過。
但她後來又發覺自己的奢望很蠢。
汪川應該會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尊重過這份感情。
阮秋水直到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尊重過沒有。
已經失去了它。
失去了那麼多……還失去了那種曾經自己認為如巨石般壓迫著自己無可退避的熱情。
現在巨石被移走了。
但剩下了好像要把自己吞沒的空虛。
萬幸……自己對劇本的體會更深了?
這個冠冕堂皇的理由是最蠢的……
阮秋水現在確實更深刻的體會到了失去的感覺,甚至感覺自己失去了不少對演戲的熱愛。
但阮秋水知道自己應該堅持演下去,拿出最好的狀態完成《藍》。
可能才會讓這一切的愚蠢程度輕一點……證明自己的確是為了演戲?
等演完戲之後……
「阮姐, 你真的要演《瑯琊榜》啊。」
小何小心翼翼的開口。
因為她感覺阮秋水發呆的時間有些長了。
之所以提《瑯琊榜》,是因為它與汪川有關。
直接提汪川的名字,現在的小何還沒有這個勇氣。
她倒是問過小羊汪川的情況。
在小羊的話里,現在的汪川狀態極其可怕,天天在刻意表現神經質般的正常,她現在每天都活得提心吊膽,生怕被汪川積蓄到最終爆發的情緒波及。
听了小羊的描述,小何甚至感覺阮秋水似乎更正常一些,真正的正常,除了會時不時的發呆。
那天小何裝作不經意放了《不能說的秘密》,阮秋水听到後的反應也很正常,臉上的失落極其明顯,應該是偷偷听過歌了。
這才是分手該有的反應嘛。
「嗯。」阮秋水回過神,還解釋了一下,「戲份不多,劇本很好, 機會難得。」
「額……」
小何想吐槽。
「檔期不沖突。」
阮秋水又找到了一個理由, 補充道。
……
「其實你為什麼不把王宿簽到你們公司呢?」
沉藍問了個問題。
她今天又跑來喝茶, 汪川剛好在公司, 陪聊的人就成汪川了。
「他的合約還沒到期吧。」
汪川不確定道。
「明年到期, 正在談續約。在意外的拿下了《斬眉》補拍這個資源後,如果他能再拿下《瑯琊榜》,誰都能看出他的發展前景如何。王宿現在之所以沒有續約,就是在等《瑯琊榜》的選角結果。如果這部劇你是讓川映,讓青川來做,我們肯定會用這個資源吊著把他挖過來。之前用他拍《斬眉》,就有想挖他的意思。」
沉藍侃侃而談。
汪川感覺沉藍最近還有空去做了醫美,跟上個月焦頭爛額的狀態比,看上去快要成兩個人了。
「額……可能是我先邀請他來演這個角色的原因?我感覺不太好意思開口,而且感覺他這人還行,能做個朋友?」
在沉藍面前,汪川就把自己的心態有一說一。
「這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你到現在還不明白,在娛樂圈大家都接受資源互換的規則?而且包括王宿在內的絕大部分藝人,手上是沒有交換的主動權的,交換的機會本身,就是給他們的照顧了。你如果拿《瑯琊榜》的資源做條件挖他,他依舊會認為這是你給的機會。知道你喜歡做慈善,但也別把大餅隨便往別人嘴里塞啊, 你現在又不是多富裕。」
沉藍毫不留情的吐槽。
「額……」
汪川尷尬了。
「還有那個楊雪稚,除了綜藝感之外, 業務能力全廢,你還喜歡帶著她玩,MV、綜藝、電影一路幫下來,現在還要幫她在《瑯琊榜》里拿角色,你從她那里得到了什麼?」
沉藍又問。
「她的流量還行啊,花瓶也是資源嘛,而且她的片酬也一直很便宜。也能算是等價交換吧……」
汪川其實感覺沉藍話里意有所指,前邊提到王宿,好像也是為了問楊雪稚鋪墊的。
「她也要能在這種級別的資源里拿到高片酬啊,流量高的花瓶現在每年不是批量生產嗎?楊雪稚都出道幾年了,花瓶最重要的新鮮感她身上都沒了。而且她的流量一大部分都是負面流量,在女性群體中的評價更差。我們娛樂圈的主要觀眾群體就是女性,你用她等于是在給自己上難度。」
沉藍的語氣都有點兒冷嘲熱諷了。
「但我跟她不是認識嘛,花瓶隨便誰都行,找個認識的……」
汪川繼續解釋。
「我之前帶了你兩年,你們怎麼認識的?」
沉藍刨根問底。
「就MV,當時她來演MV……後來我感覺她也挺努力的,給給機會。」
汪川辯解道。
「努力……」沉藍顯然沒想到汪川拿出了這個理由,「你要是想玩偶像養成,你就找機會把她簽過來啊。在《不能說的秘密》之前,她都沒有任何進大熒幕的機會,何況還是分量那麼多的角色,讓她演可不是簡單的一句話就沒了。當時我能在川映幫你讓她輕松的拿到這個角色,現在的《瑯琊榜》還更簡單,但你一開口幫她要這個角色,在別的角色上你就要讓出話語權,你把自己的資源換出去,她給了你什麼?」
「額……朋友嘛,也沒有必要一直那麼功利吧。」
汪川感覺沉藍有些較真了。
「娛樂圈本來就是名利場,能成為你的‘朋友’,這些機會你都不給她,已經是你在給她資源了。你跟阮秋水分手才幾天,你沒發現網上已經出現了你新戀情的緋聞嗎?而且跟你演對手戲的安心語都沒什麼人提,為什麼大部分聲音都在說楊雪稚?」
沉藍冷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