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的意思是……」
白衣疑惑地問道。
慶王搖了搖頭︰「這不是你該關心的事情。我們走!」
說完,三人消失在原地,不知道去往了何處。
破廟內,林河依舊在帳篷外,正微微皺眉思索一些事情。
他思考的事情正是跟慶王和杜夫人有關。
更重要的是,跟剛剛離開的皇帝和太子有關。
當然,不是那種狗血的情感糾紛。
「不知道我跟慶王說的那幾句話,究竟能不能改變他的想法,要是一切都不變,許國可能真的會出大問題啊!真的沒關系嗎?」
林河心中暗暗想著,隨即又搖了搖頭︰「算了,許國怎麼樣,其實跟我關系不大,我的目標很明確,就是混夠日子,恢復光明。與其操心許國怎麼樣,還不如關心一上這個任務什麼時候能解決……」
他現在除了每天一個的算命任務,還有一個大型的連鎖任務,所謂許國風雲。
目前這個任務執行到了第二階段,要弄清楚出雲帝國的皇室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其實發生了什麼,信息已經有了一大半了,之前那對爺孫里面的孫子,也就是出雲帝國的太子,這一點不但是他早已知曉的,同時也在消息頻道里通過太師的消息得到了證實。
他現在倒不擔心許國出什麼亂子,雖然慶王的野心很大,而且他的勢力看起來幾乎已經遍及了整個許國,並且還在不斷擴大。
然而無論是從短暫的接觸,還是從各個方面不斷傳來的風言風語,都可以看得出來,這位慶王其實不是一個適合謀劃什麼秘密事情的人。
哪怕是以林河這樣一個局外人的身份都能看得出來,都能收到這些消息,那身為帝國的掌控者,皇帝許烈和他的太子難道就沒有任何準備?
林河可不相信這一點,更何況之前的命格推演已經給出了答桉,慶王將死在今天。
如果他不做任何改變的話。
所以林河暫時不需要關注許國,而是開始重點思考出雲帝國那邊究竟發生了什麼。
出雲帝國也是一個龐大的帝國,而且同樣是皇權至上。
如果出雲帝國已經出了問題,實際上,許國多半也難逃相同的結局。
畢竟許烈雖然英明神武,但太子許清然卻並沒有繼承父親的實力。
當然,這其實並不是因為太子性格有什麼問題,事實上另一個皇子慶王也同樣表現不佳。
其實,主要是因為他們並沒有他們的父親許烈年輕時那樣的遭遇,沒有遭受過那麼極端的鍛煉,所以無論是在處理緊急事務上,還是臨機決斷的魄力上,他們都差得很多。
否則的話,慶王也不會在已經準備發動的前一天晚上,還跑來詢問自己意見,尋求一絲安慰。
當然,就目前來說,許國還是可以平穩持續一段時間,但出雲帝國……事實上,在他的推演里,出雲帝國已經處于崩潰的邊緣。
「出雲風已經回到了自己國家,但是現在應該還沒有返回帝都……這也很好理解,以他勢單力孤的實力,回去也就是送死。不過這樣一個小孩子,本來就不太可能形成什麼強大的實力,多半還是要看那個老人……」
林河思考著,他其實並不關心這一老一小的命運如何,系統給出的任務是查清帝都究竟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只希望這兩人盡快回到帝都,然後將發生的事情搞清楚,再讓出雲國內的探子把情況傳回來。
不過很顯然,這個目標不是短時間內能達成的。
「這個任務,還真不容易完成啊!」林河嘆息一聲,「看來這第二階段是要花一點時間了!」
他現在唯一的優勢就是在許國這邊的人際關系不錯,各方面力量都能借用得到,但出雲帝國跟許國乃是敵對國家,這個任務難度不是一般的大。
「好吧,既然許國面臨皇權交接的階段,短時間內也不可能向出雲帝國發動什麼大的攻勢,自己這個情況當然不可能過關去出雲帝國親自調查什麼,更何況自己也沒那個能力。」
林河整理了一下自己目前的情況,發現對于這個任務幾乎沒什麼頭緒。
「既然如此,好像只能暫時先放一放了!老老實實等後續發展吧,在這個過程里,我還是先把火焰陣和火焰結界弄清楚,鞏固一下自己的威望,順便也是提高一下周將軍他們的實力,對我也有好處!」
林河微微點點頭,對于自己這個想法感覺很滿意,重新回到帳篷內開始研究起傳統醫典來。
……
出雲帝國,帝都。
這里早已變成了一片地獄。
漆黑的濃霧籠罩著整個帝都,並且周圍朝外蔓延了數公里,任何進入黑霧的生物,無論是人還是動物,無一生存,全都化作累累白骨。
罪魁禍首便是黑霧之中自由游蕩的無數細長身影。
這些身影半透明狀,與黑霧融為一體,只有在急速游動時才能隱約看清它們細長的身體。
它們每游動一次,空氣中便會飄散出一股濃郁的腥臭味,這些氣體不斷擴散,組成了它們藏身的這些黑霧,讓人聞之欲嘔,同時也是整個帝都覆蓋的黑霧來源。
這些黑霧不僅具備腐蝕生物血肉的能力,同時隱藏在黑霧中的這些細長身影,也會對任何不屬于黑霧的東西發動奇異的攻擊。
這種攻擊更多的是精神層面的,基本上,誤闖進這片黑霧中的生物,在遇到的第一時間便意識消散,變成了等待融化的血肉供養品。
這黑霧越是靠近中心,黑霧的濃度越高,在皇城附近,黑霧幾乎已經凝聚成了實質的黑牆。
不過,皇城城牆上一層透明的光罩,抵擋住了這些黑霧的入侵。
光罩內,身穿盔甲的將士們不斷在光罩附近巡邏,偶爾會有一些細長身影試圖鑽過光罩,但多半都被攔住了,偶爾有實力強悍者,剛剛露出腦袋,便被巡邏的將士用特殊的長槍一捅,那身影便徹底消散。
「無論看多少次,這些東西還是一樣惡心。」
帶隊巡邏的將軍是一位正值壯年的 漢,看上去三十幾歲,有一臉堅硬的絡腮胡,手中同樣持著一柄長矛,歪著頭打量光罩外擁擠的身影。
「確實,這種黑蟲子,光是看一眼就覺得惡心,如果不是皇後的旨意,誰願意在這種鬼地方巡邏?」
另一名將領搖搖頭,漫不經心地隨手戳死另外幾個鑽進來一點腦袋的黑霧蟲。
「啊!」
就在兩個將領聊天的時候,忽然他們身後的一名士兵慘叫一聲,接著丟掉了手中的長矛,用右手捏住左手手腕,顫抖著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圍的士兵迅速散開,將領 然回頭,正好看到一只細小的半透明黑色尾巴鑽進這名士兵的手腕內。
他的眼神瞬間冷酷, 然從腰間抽出長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肩膀處將這名士兵的左手砍了下來!
然而,砍斷的肩膀處,依舊有黑色的霧氣消失在他的身體里。
將領沒有片刻猶豫,手腕一翻,直接將這名士兵攔胸斬斷!
士兵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愛戴的將軍,然而他生命中最後的印象,只有將軍冷酷的眼神和自己 射而出的鮮血。
士兵的尸體噗通一聲向後摔倒,周圍的士兵下意識向後退了一步,看向將軍的眼神又怕又懼。
「黑蟲入體,無藥可救!片刻後就會轉化為食人者,你們以前又不是沒見過!好了,繼續巡邏,照顧好自己和同伴!」
將軍澹澹說著幾句,轉過身繼續巡視周圍。
剛剛那士兵的鮮血染紅了他的鎧甲,但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實際上,這不是第一個死在他劍下的士兵了,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這一個多月來,他們困在這黑霧結界之內,對于這種事情早已經習慣了。
因為在戰場上,士兵死亡是一件再尋常不過的事情。
而此刻,帝都,就是戰場。
……
皇宮。
皇後寢殿內,年輕的皇後正在修煉。
這名被蘇言稱作妖後的陳氏,閨名叫做陳媚兒,原本並沒有什麼顯赫的身份,乃是先帝出雲君威一次野游遇險,機緣巧合之下認識的普通獵戶女兒。
然而等這女子成功毒殺先帝之後,身份才正式揭開,原來她竟然是出雲帝國最大的家族屈臣氏的嫡女,而且是唯一一個有望成為聖階巔峰強者的嫡女!
說起這屈臣氏,就不得不說到先帝出雲君威的本名,尹君威。
其實出雲帝國的皇室,本姓尹,與許國境內的尹家乃是同一家族的兩大分支。
只是這一枝很早就在出雲帝國境內扎根,並在成功登上皇位後改尹為出雲,成為世代繼承的出雲帝國皇室。
而被出雲氏,也就是尹氏替代掉的,原本的帝國皇室,就是屈臣氏!
屈臣氏被篡位後的數百年間,他們家族也受到了出雲氏的針對性打壓,早已分崩離析,無法抬頭,但這種屈辱和仇恨反而越發牢固地印在了每個屈臣氏人的心底。
屈臣媚兒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身為屈臣氏年輕一代之中唯一有希望的天才,她沒有自矜身份,反而委身于敵,並最終成功毒殺尹君威,實現了為家族復仇的目的,不得不說她確實有計謀,有手段。
「蘭兒,取水墨來!」
良久,她睜開眼楮,看向身旁跪著的侍女。
「是!」
名叫蘭兒的女官應了一聲,跪姿向後挪了幾步,轉過身後起身離開大殿。
「尹家的小崽子,你居然還敢回來!」
她面前光潔的石板上,不知何時長出了一條尖細的黑色觸角來,仿佛水草一般不斷搖擺,屈臣媚兒似乎在跟這觸角對話,又像是在自言自語。
「我真的很想親眼看到這個崽子在我手上折磨致死,但我卻不能離開皇城,這真是令人痛苦。」
她盯著地上的黑色觸角,幽幽說道︰「但這只是暫時的,尹家也不是只有這一個崽子。總有一天,我會親自把所有尹姓之人,全部送到地獄去!」
那觸角仿佛听懂了她的話,搖擺得更歡快了。
「小姐,水墨取來了。」
蘭兒低著頭端著托盤走進來,跪在地上一步步挪到皇後身邊。
她自然早就看到了地上的觸角,不過她只能不斷催眠自己什麼都不想。
皇後的侍女換了不知多少個了,每一個都是因為表現出恐懼和逃避,在皇後一個眼神下,就被這觸角直接刺穿了,逃都來不及逃。
皇後看了她一眼,見她面色平靜,眼神熟視無睹沒有閃躲,滿意地微微點點頭,笑道︰「蘭兒,你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是,謝小姐憐惜。」蘭兒微微點頭,將托盤擺在皇後手邊,挪著膝蓋再次離開了大殿。
托盤上放著一個大碗,碗里是漆黑的液體,散發著墨香,是應皇後要求,隨時都有人在準備的新鮮水墨。
但這托盤之中就只有這一大碗水墨,沒有毛筆也沒有紙張,不知道是干什麼用的。
不過下一刻就知道了。
只見皇後屈臣媚兒伸手將大碗端起來送到嘴邊,咕都咕都仿佛喝湯一般,將這一大碗墨汁盡數喝了下去!
「真的是太舒服了!」
她微微打了個飽嗝,眯起雙眸,享受地嘆了口氣。
這一碗墨汁下肚,她的整個人仿佛都蒙上了一層黑紗一般,朦朦朧朧地,似乎整個人都要消失了。
「還是這種感覺最舒爽!果然是上古修煉之法,竟然有如此奇效!」
她滿意地睜開眼楮,隨意掃視周圍,感覺自己的神識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
最後她將視線定向某一個方向,嘴角牽起了一個似笑非笑的弧度來。
而如果順著皇後視線的方向不斷延伸出去,最後的終點,恰好就是寒山關附近,黑徒營地之中,太子出雲風所在的房間!
正在沉默用飯的出雲風忽然整個人顫抖起來,臉色瞬間青白,手中的碗快已經拿不住跌落在了地上。
而在他側前方分桌而食的蘇言,原本正沉浸在某件事情的思考之中,听到碗快摔落的聲音不由詫異轉頭,這轉頭看的一眼讓他瞬間臉色大變,連忙兩步奔到太子身旁,扶住他的身體,關切問道︰「太子,太子!您怎麼了?哪里不舒服?難道……是這菜里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