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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識破

藍田城。

白衍進入城內,看著眼前的街道上,行人絡繹不絕的場景,有些意外。

秦國一直重農抑商,白衍雖然知道抑商是指普通百姓。秦國行商者無數。

但之前白衍一直以為,富商多在蜀地與咸陽。

沒想到在藍田,居然也能看到一片繁華鬧市之景。

白衍一邊走,一邊看著前面的余老卒。

因為因為街道上的人太多,還時不時路過一輛馬車,一路上,白衍也走得很慢。

白衍走著走著,在觀察是否有呂氏商鋪之時,他發現藍田城內的酒樓,十分的多。甚至讓他感覺有點像是在齊國臨淄。

要知道,齊國臨淄乃是齊國都城。商業極度繁榮,在君王後輔左齊王建的時期里,民間以斗雞為樂,士族權貴更是沉迷賽馬、酒樓。

從君王後執政的時期,一直到如今。不止臨淄,整個齊國境內所有城邑,上千座酒樓都掌控在齊國王室手中。

但與臨淄不同,這藍田城,不過是一個在大營附近的城邑。

論地位,在秦國,別說咸陽、雍城,就是涇陽、櫟陽、蜀地等等大城,都碾壓藍田。

但藍田這里卻有如此多的酒樓。

「你小子在外邊等著!」

余老卒來到一個商鋪前,對著白衍說道,隨後就轉身走近商鋪。

白衍抬起頭,目瞪口呆的看著商鋪上面的兩個很大的秦字︰酒鋪。

「余不更又來買酒了!」

「他的年俸,怕是全給了這酒鋪。」

「不給喝酒又能如何,這余不更也是一個可憐人。」

兩名男子路過時,見到這一幕,小聲的議論道。

白衍轉過頭,目光看向那兩名男子,顯然那兩名男子都認識余將軍,而且也不是第一次,見余將軍來到這里買酒。

想到這里,白衍既忍不住好奇。恩師曾經告訴過他,秦國因為邦交伐戰,很看重糧食。秦律更是規定,普通百姓的糧食,不能用于釀酒。

這酒鋪,顯然背景不一般!

听方才那兩名男子曾經說過,余將軍是個可憐人?

為何他們會這般說?

「走吧!小子。」

等白衍回過神,余老卒已經從酒鋪走了出來,腰間吊著一個鼓鼓的東西。

白衍知道,里面應該是酒壺。

「嗯!」

白衍沒說什麼,看著余將軍走在前面,十分疑惑。

這光天化日之下,余將軍就敢來這里酒鋪買酒,似乎還準備帶回藍田大營。

余將軍不怕被責罰?

在回去的路上。

余老卒看了一眼那些酒樓。

「你小子若是不缺錢財,便可在申時操練之後,帶其他人去酒樓消遣,不必擔心處罰。」

余老卒一邊走,一邊說道。

聞言。

走在後面的白衍,確實有些弄不明白,為何余老卒要說這個。

甚至讓他主動在落日後,帶著其他人來藍田城,去這些酒樓飲酒,別擔心處罰。

不知道余將軍是什麼意思,白衍便沒有開口,而是繼續跟在後面,一邊走,一邊听著。

白衍正在疑惑之時,突然又听到走在前面的余將軍,開口說道。

「那梁朗雖然性子急,卻是一個沒有心機之人。你日後若是要做先登,他必是你一大助力。」

一句話,讓白衍愣在原地,看著余將軍的背影。

余老卒看著從身旁走過的行人,從自己肩膀錯過自己身後,有點疑惑。

余老卒轉過身,隨後便看到那白衍傻傻的看著他。

見狀。

余老卒那略微蒼老的臉上,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

「小子,快走。」

說完,余老卒便轉過身,繼續朝著城門方向走去。

余老卒走著走著,不一會,便听到身後少年的聲音。

「將軍是如何知曉?」

听著身後少年的詢問,余老卒眼中浮現一抹笑意。

他大半輩子都在大營里渡過,帶過的新卒數不勝數。

起初在見到少年穿著甲胃,少年還是白姓。或有疑惑,若是貪生,為何明知無爵,卻要入伍。

但隨後少年給他木牌時,他看到少年手里的老繭,他便立刻知曉少年為何穿上甲胃。

他斷定,與其他士卒之人不一樣,這白姓小子是來玩命的!

不然單憑那一手老繭,少年根本無需甲胃。

一般對于習武之人,武藝越好,越不喜歡被束縛。

這白姓小子,不僅穿著甲胃,甚至還在手腳處也添加防護,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他可不一樣,他知道這般準備,定是圖謀什麼。

交戰?

非也,兩國交戰,乃有千軍萬馬,得勢則勝,若是失勢,那甲胃越厚,便越容易成為累贅。

那剩下的無非攻城。

而能值得少年花如此功夫,做萬足準備的,便只有攻城首功,先登。

白衍一直在等著余老卒的回答,不曾想,走到城門都沒見余老卒出聲,故而忍不住撇撇嘴。

余老卒也沒有再搭理白衍,自顧自的走著。

片刻後,城門外。

一老一少,朝著藍田大營走去

藍田大營內。

「白衍,你去哪了?」

珪看著白衍,一臉疑惑,怎麼從早上開始,就沒有看見白衍。

「隨余將軍去了一趟藍田城。」

白衍笑著說道。

說者無心,听者有意,珪瞪大眼楮。

「余將軍讓你隨他去藍田城?」

珪滿是好奇,他還是第一次听說,將軍外出時,居然會帶著人。

白衍搖搖頭,他也不懂。

不過白衍猜測,可能是余將軍看出他的目的,故而好心提醒他。

是不是因為白氏而提醒,白衍也不清楚。

珪看著白衍也不懂,也沒再多問。

「白衍,這是你劍,以及皮甲。」

珪跟著白衍來到營帳後,指著疊放好的皮甲,以及放在皮甲上的秦劍,對白衍說道。

方才送來劍、甲。白衍不在,他便提白衍放在營帳內。

「多謝!」

白眼滿是感激的對著珪說道,珪是這里,少有沒有用‘眼光’看著他的人。

「你的運氣不差,是雙手劍。」

珪對著白衍說道,雖說大部分人也都是雙手劍。

但听說有一些人,還是拿到單手劍,只能一只手握住劍柄。

鏘~!

白衍拿起秦劍,隨後一拔,伴隨著劍刃出鞘的聲音。

白衍仔仔細細的打量手中秦劍的劍刃平整光亮,看著上面還刻有打造這把秦劍的鑄造者的名字。

「好劍!」

白衍呢喃一句。

此前他在齊國,便一直听說秦劍與‘六齊’相似,卻又不同‘六齊’。

秦劍的鍛造技術,在當今天下,遠超他國,鍛造的材料比重,都有不為人知的講究。

秦劍上面的名字,便秦律中的「物勒人名,以考其誠」!

珪感覺白衍拿著劍時,看著劍的眼神,好像與平常有點不一樣。

或許是錯覺,珪並沒有多想。

白衍收起秦劍,隨後沒有穿上皮甲,而是穿上甲胃。

「你怎麼不穿皮甲,傳甲胃操練可是會累上不少!」

珪一臉詫異的看著白衍,不明白放著好好的皮甲不穿,白衍怎麼穿上了更重一些的甲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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