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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悟

泰溫在一群吸血鬼的攙扶下,被抬上了一棟高塔的頂端。隨著泰溫被抬起,更多的吸血鬼聞訊而來,它們想要親眼見證西境公爵是如何被送上天空的。

西境幾千年來經常受到鐵群島海盜騷擾,只要是靠海的城堡頂部都備有小型投石機。這類小型投石機不需要投射能砸塌城牆的巨石,只需要把點燃的火油包扔到海盜船上就足夠了。如今鐵群島勢力大不如前,泰溫仍然花錢維護著這些投石機以備不時之需。

泰溫的雙手抱著膝蓋,繩子捆在他身體上讓他縮成一團,被提起來放到拋斗里後,兩個吸血鬼開始轉到絞盤拉緊繩索。

泰溫表情堅毅一聲不吭,任由擺布。

沒有嚎叫沒有求饒,在場圍觀的吸血鬼們覺得有些無趣。

一名騎士走到拋斗面前月兌下頭盔看著泰溫︰「因為你的命令,我兩個弟弟死了,我父親也死了,有什麼想說的嗎?」

泰溫扭過脖子看著他,眯起眼楮︰「你是哪里來的鄉巴老?」

「老賊!我父親叫奧斯威爾•凱特布來克!都城守備隊大隊長,因為你,他死了!」咆孝之人正是奧斯蒙。

在穿過沼澤遇到野人襲擊時,為了逃跑,奧斯蒙把腿腳不便的父親推到了鱷魚池里。後來他被野人抓到關在籠子里,在被關押這段時間奧斯蒙悟了!

失去了固定的職位、失去了富裕的生活、兩位弟弟的死,還有父親的死,這一切的起因就是西境公爵泰溫,泰溫才是罪魁禍首,自己是被他迫害才走到如今的地步,變成了吸血鬼。

泰溫听到後笑了︰「原來是他的兒子,毫無用處的棋子而已。」

「我殺了你!」奧斯蒙剛剛抬起手臂就被其他吸血鬼拉開,這里多尼說了算。

其他騎士也都月兌下了頭盔,他們很多是佛雷家族的人,兩年前泰溫開始清剿在西境生活的佛雷家族,少數成員逃到了河間地活了下來,他們對泰溫無比憎恨。

「我是該叫你爺爺還是外公呢?泰溫公爵!」多尼走了過來。

「tui~你這個孽種!」泰溫吐出的口水飛到空中時,多尼伸了伸手指就用魔法彈開。

「本來我們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要辦,可我想了想,把你這個西境公爵殺掉,才更有戰略意義。」多尼的右手撫在泰溫頭頂,五個指甲開始變黑伸長,如同鷹爪抓在泰溫臉上。

「多尼•薩菲爾德!」泰溫從牙齒縫里蹦出幾個字。「十多年前,沒有在蘭尼斯特港上一把火燒了你,這才是我一生最大的失策!」

五根利爪一用力,刺進了泰溫臉上,將泰溫的臉龐戳出了五個窟窿,鮮血汩汩而出,讓周圍的吸血鬼們喉頭不停地吞咽。

多尼俯,把自己的臉貼到泰溫眼前,大聲吼道︰「你給我听好了!你硬把多尼•薩菲爾德的名號加在我身上!我是喬佛里,你知道嗎?我叫喬佛里!喬佛里•拜拉席恩!」

面對喬佛里的咆孝泰溫面不改色︰「呵呵,拜拉席恩?你只是亂、倫生出的孩子,我讓你活著也是看在詹姆的份上,不然我有一百種辦法弄死你。」

「你處處看不起我!蔑視我!把我像平民一樣呼來喝去!泰溫,我早就想殺了你!」喬佛里手上再次用力。

尖銳的指甲摳進了泰溫的肉里,卡住了他的下巴讓他無法開口說話。

「都怪詹姆和瑟曦那兩個賤貨,要不是他們暴露了,我想著還是王子!七國真正的王子!是將會成為國王的王子!」

絞盤已轉動到位,喬佛里松開泰溫,一個人舉起雙臂在那里咆孝。

「連你的親生父母都罵,你不是人!你這個弒親者!」泰溫終于忍不住開罵。

「我確實不是人!」喬佛里轉過身,白皙的皮膚變藍,背後長出副肢,肌肉開始鼓脹撐斷了盔甲的皮扣,身高也達到了兩米多。

喬佛里抬手抓住拋石機,一個人就將拋石機轉動,瞄準了港口方向。

泰溫看著面目猙獰的吸血鬼︰「我會詛咒你!詹姆會殺了你!維特也會殺了你!你將葬身于龍炎!」

喬佛里看準了方位,手扶著木質扳機,看著泰溫咧嘴漏出四顆獠牙,輕輕說了一句︰「發射!」

砰!拋石機鎖扣松開,絞盤帶動拋斗瞬間彈起,泰溫被射了出去。

「你不得好死~~」泰溫的聲音越來越遠。

吸血鬼們走到塔樓邊,看著飛起的西境公爵飛到半空,劃出一個弧線後往下掉,落到凱岩城下方的蘭尼斯特港,砸穿了一棟兩層小樓的天花板。

「威力不怎麼樣,沒勁。」多尼回過身問道︰「奧斯蒙,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大人,凱岩城里所有人已被殺死,鴉巢里的信鴉也殺光了。」奧斯蒙面對喬佛里低頭說道。他的吸血鬼血脈來自于喬佛里,面對面時會不自覺地低下頭。不只是他,這次來凱岩城的所有吸血鬼血脈都來自于喬佛里。

「毀掉城門封閉城堡,讓詹姆他們進不來,我們去找聖子。」喬佛里意氣風發地開始部署。

「明白!」低頭的奧斯蒙心里卻很是不滿。

攻擊凱岩城哪有什麼戰略意義,純粹就是喬佛里想弄死泰溫,弄死凱岩城里當初瞧不起他的人。原本以為他是為了發展後裔,卻下令殺光凱岩城所有人,聖子也根本不在這個方向,一行人跟著喬佛里在地圖上繞了一個大圈瞎胡鬧,可礙于血脈,眾人都無法反駁他。

進到城堡里面,喬佛里一個人走向了臥室區域。走廊里到處都是干癟的尸體。

用腳尖把一具肥大的尸體翻過身,喬佛里輕蔑地說道︰「姑媽,呵呵,你死了尸體還這麼肥胖。」

吉娜•蘭尼斯特和她的丈夫艾蒙•佛雷,還有他們的四個兒子兩個孫子都住在凱岩城,如今全都變為了倒在走廊里的干尸。

有女人的喘息聲傳來,喬佛里听出了是瑟曦的聲音,順著聲音的方向慢慢走過去,臥室門沒有關。

這是泰溫的豪華臥室,喬佛里絲毫不在意兩人,走到酒櫃前挑了一瓶高檔葡萄酒,自己倒了一杯後坐在沙發上。

「藍賽爾,下一步我們該怎麼辦?」私下里喬佛里還是有那麼一點點自知之明,知道對于出征或戰斗毫不了解,只要沒有其他人在場,他便會偷偷向藍賽爾請教。

「多尼?我的兒子,藍賽爾是個怪物,你快殺了他!」瑟曦听出了他的聲音,大聲喊道。

藍賽爾︰「我們等到今晚天黑,趁著夜色離開凱岩城。」

「之後呢?維特在北境,藍禮在河灣地,兩個人都有巨龍可以飛行,我們跑不過他們的!」一口喝掉紅酒,喬佛里嫌杯子太小,用手擰斷酒瓶直接開喝。

「多尼,快救我!」

「只要不出岔子,我們應該來得及,之後我們就可以不停地向西逃。」藍賽爾和喬佛里談話。

「還有半天的時間,看看這座城堡,只有半天時間屬于我們。」喬佛里仰躺在沙發上,看著臥室頂部精美的繪畫自言自語。

他們被野人抓住當做人質,在明月山脈里過了好一段時間的苦日子。那時候沒飯吃,被寒風吹凍得要死,無時無刻不想著躺在舒適的大床上。

瑟曦被泰溫用重金贖回,不過泰溫故意放棄了拯救喬佛里等人,想借用野人的手殺死喬佛里。但天不隨人願,喬佛里和獵狗桑鐸關在一起,在桑鐸的堅持和鼓勵下,瘦得皮包骨的喬佛里活了下來。

只能數日升日落的日子過了一個月,某天夜晚,所有人都熟睡後,一名裹在厚厚斗篷里的女人出現在籠子外面。用只能自己听到的聲音說是否願意獲得永生、獲得強大的力量,殺死殘暴的人類。

被折磨得快要崩潰的喬佛里對野人恨之入骨,恨不得把整座山都給削平,听說能復仇,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的女人。

木質牢籠被女人輕松捏碎打開,兩顆尖牙刺入了喬佛里的脖子。一種從沒體驗過的力量感瞬間充斥全身。還有眼前給予自己希望的女人,喬佛里願意為她赴湯蹈火,願意為她付出一切,她才是自己真正的母親。

喬佛里心里並不明白,也不想去了解這種吸血鬼和後裔之間的聯系。

之後整個野人部落被他屠殺殆盡,帶著滿身血污打開了牢籠。藍賽爾、奧斯威爾也沒有任何抗拒,成為了喬佛里的第一代後裔。

獵狗桑鐸看著眼前變成怪物的三人,多尼已經不是人類,到這時,獵狗明白自己已經完成了泰溫下達的任務,也完成了自己守護多尼的騎士誓言。

吸食人血必然伴隨著屠殺,桑鐸不想變成這種嗜血怪物,走到山崖邊,看著翻涌的雲海閉上眼等待多尼殺死自己。

身後的三人沒有說話,強大的魔法和利爪也沒有襲來,多尼帶著兩人離開了。或許為了是報答獵狗的努力讓他活了下來,又或許是良心發現,總之多尼這次放過了獵狗。

之後多尼按照神秘女吸血鬼的命令,在明月山脈匯合了部分佛雷家的叛徒。發展後裔是需要精血的,沒有讓藍賽爾和奧斯威爾幫忙發展後裔,多尼自己以每天一人的速度開始壯大隊伍,來自血脈的忠誠,讓兩人明知速度奇慢也不敢開口勸導。

坐在沙發上的喬佛里抽出澹藍色的瓦雷利亞鋼劍,為了不被金屬克制,劍柄上纏繞了一圈藍色繩索方便握持。

鐺~~對著劍身一彈發出清脆的聲音。

喬佛里轉頭看向瑟曦︰「你知道嗎,這把劍是詹姆的佩劍,我還親自用它砍下了詹姆的雙手!」

「什麼!詹姆是你的父親,你不能這麼對他。」瑟曦開始蹬腿掙扎,被藍賽爾輕松按住。

「呵呵。一位七國著名騎士,沒了用劍的雙手,當時的詹姆兩眼全是眼淚,哭得可傷心了。」喬佛里對著瑟曦一臉微笑,如同他小時候一樣,一副人畜無害的表情。

對于自己的父母,喬佛里是相當地恨。搶奪詹姆的佩劍又砍掉雙手,沒直接砍頭也是看在詹姆教導過自己武藝的份上。讓藍賽爾侮辱瑟曦,也是為了報復她。明明只生自己一個就好,為什麼還要和詹姆連生三個,還三個都是金發!正好讓人懷疑血脈有問題。

「你們都是吸血鬼!是怪物!」瑟曦沒有力氣掙扎了。

藍賽爾低頭在瑟曦臉上一舌忝︰「你是我堂姐,喬佛里是你兒子,我是喬佛里的後裔,我們兩個又相互結合,這種關系再牢固不過!」

關于吸血鬼的傳聞和知識瑟曦回到凱岩城後也听到過,那種詭異強大的能力,除非是經過專門訓練的戰士和魔法師,普通人類遇到就如同走廊上發出慘叫的親戚一樣,只能期盼自己早點死亡不受折磨。現在還活著完全是因為藍賽爾和兒子,可一旦身上的藍賽爾結束,自己還能活命嗎?此時的瑟曦開始想這個問題。

「讓我也變成吸血鬼!」瑟曦用力喊出了這句話。

正在失神的喬佛里看著母親一臉疑惑,舌忝了舌忝嘴里的獠牙。

「不要!我愛的就是人類的瑟曦,如果她變成吸血鬼還是瑟曦,還是你母親嗎?」藍賽爾看到喬佛里的動作後,開口極力阻止。

如果瑟曦也變成了吸血鬼,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自己就無法像現在這樣擁有她了,絕對不能讓瑟曦轉化。

「由你來定,藍賽爾,如果你要轉化她,最好提前給我說一聲。」喬佛里站起身,準備去城堡花園看看,那里有長相奇怪的魚梁木,可以順手毀了這些和森林之子親近的東西。

「她是我的寶貝,我會好好對待她的!」藍賽爾開懷大笑。

「不~~~」看著離開的兒子,瑟曦朝他揮舞手臂大喊,不停地握緊拳頭想抓住兒子,沒揮幾下又被藍賽爾給拉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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