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個意思。」
謝阿蠻輕輕頷首。
方塵心有所悟，人間九域的局勢愈發明朗。
如果說這里是一盤棋，那先前這張棋盤上一直蓋著一層薄紗。
連棋盤都看不清，又怎麼下棋？
「再說墮仙和妖族。」
謝阿蠻道︰「墮仙是如何出現的，你應該也知曉一二。」
方塵輕輕點頭。
「墮仙這種東西，魔族已經控制不住，所以連他們都不願再與墮仙聯手。」
「墮仙本身，生性貪婪，陰狠，狡詐，毒辣，他們對于人間九域，早已垂涎多年。」
「這次你得到的線索，讓我們把神道門與墮仙連在了一起，同時也得出一個可怕的結論。」
「你在元老會上也听到了，真王族掌握著一件上古靈寶，名曰真仙古鏡。」
「神道門掌握著一件上古靈寶，名曰封神榜。」
「真仙古鏡在靈寶榜里，位列第三。」
「封神榜在靈寶榜里位列第五。」
「這兩樣靈寶的靈智如果清醒，聯手起來，就可以自主掌控小仙界的血門邊關，這樣妖族也就有了跟墮仙聯手的基礎條件。」
謝阿蠻道。
「妖族有可能在引火自焚。」
方塵面色凝重。
陳恩雪笑了笑，「與墮仙合作，就是引火自焚。
但他們覺得這把火會先燒到我們身上。」
「因為我們人族如當初的魔族一樣，試圖，並且成功佔據了人間九域？」
方塵若有所思︰「如果是這樣，妖族要滅人族之心，倒是有理有據，換我亦是如此。」
「你太小看人心了，或者說你還是太過天真。」
謝阿蠻嗤笑道︰「根據記載，在那個時期，妖族已經差點被人打廢，我們人族抵達此間的時候，這里就是一片廢墟。
是我們人族幫他們趕走了入侵者，並且還容留妖族的存在，沒有滅其根本。
他們要恨，也應該先恨把他們打成喪家之犬的那群入侵者。」
方塵倒是頭一次听到這種說法，有些驚愕︰
「大師姐，你的意思是，當初人間九域還有一股勢力？」
「嗯，我現在有個懷疑，那股勢力應該是最早的魔族。」
謝阿蠻冷笑道︰「他們被趕跑以後，就在別的地方落腳。
時隔多年，或許是因為他們那邊待不住了，想要換個地方，或許是妖族不知通過什麼方法聯系了他們。
最終又一次抵達人間九域，引發三界動亂。」
「所以妖族現在的立場，不用多加考慮，他們只想滅我人族的根，這一點，他們可能也差不多辦到了，只是一直在借力，不曾親自出手。」
謝阿蠻淡笑道︰「唯獨這一次，他們感覺事情可能超出了掌控，魔族的動作開始變得愈發頻繁，興許是有了危機感，所以才選擇與墮仙聯手。」
方塵的腦海急速轉動，沉吟道︰
「也就是說，現在我們人族不僅要面對魔族，還要面對妖族，墮仙，以及可能會對上的魔天司？」
「然後妖族與墮仙聯手，視我們人族為頭號死敵，對付完我們，就會對付魔族。」
「而魔族，想著是掠奪人間九域，在此落地生根，所以他們的敵人除了我們人族之外，也要面對妖族，墮仙。」
「唯有魔天司，也許可以超然在局外。」
方塵還想到了關鍵一點。
妖族要對付人族和魔族，不用分兩份力氣。
現如今，人族與魔族已經沒有區別。
死一個人族，也就是死一個魔族，區別不大。
轉念再想，在這五方勢力里，人族與魔族反而變成最容易聯手的存在。
「你想到了什麼。」
謝阿蠻望著方塵，眼中露出鼓勵之色。
「人族和魔族，也許可以聯手，一同對付妖族與墮仙。
如果哪一方能把魔天司拉到己方陣營，這場戰就可以贏。」
方塵輕輕吐出一口濁氣。
今時今日，他終于把棋盤的局面整理了出來。
可一想到人與魔最後竟有八九成的機會聯手，便覺得好笑。
謝阿蠻笑著點點頭︰「你推算的大致沒錯，且魔天司也和我們比較親近一些，本身也在與魔族有著合作，沒多少可能會被妖族與墮仙拉攏。」
「與魔族合作，無異于與虎謀皮，他們要的可不是一畝三分地，而是這人間九域。
不僅如此，以他們的脾性，不會把陰間讓給魔天地藏。」
陳恩雪淡笑道︰「魔天地藏顯然也會想到這一點，所以在合作期間，魔天司也可能倒戈相向。」
謝阿蠻輕輕揉了揉太陽穴︰
「的確是一件很麻煩的事。」
「大師姐，上面是怎麼說？」
方塵突然問道。
「我們還有一點時間，妖族這些年藏的很深，實力如何我們不是很清楚。
但可以肯定，真仙古鏡醒來沒有多少年。
他們與墮仙的合作，還處于最早期。」
謝阿蠻道︰「上面的意思是，在這期間如若能把魔族最關鍵的那群家伙找出來，就萬事大吉。」
「所以我們現在的對手，依舊是魔族。」
方塵道。
謝阿蠻輕輕點頭︰「這一點，恐怕要從太蒼域那邊入手。」
「可我們不知道誰是人，誰是魔，他們位于暗處，我們位于明處，這場戰怎麼打？
就算我們覺明神宮去了太蒼域，我們的核心也可能要面對一個接一個的陷阱。」
陳恩雪皺眉道。
「不怕，有人已經去了神王域，相信太昊神鏡馬上就要回來了，有此物在，是人是魔一看便知。」
謝阿蠻笑了笑，「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等待，也許用不了多久，我們就要動身前往太蒼。
可惜你是去不了了，就好好待在此間吧。」
動身前往太蒼？
方塵神色一動，如此看來，上面的確已經做出了某種應對。
謝阿蠻口中的太昊神鏡，可以分辨出人與魔的區別？
若真有如此功能，那對這場戰爭而言，的確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不過他有些好奇，覺明神宮會派誰前往神王域取回此物。
是那位宮主親自前往？
「我也不太想去太蒼，待在這里正好能夠休息一段時間。」
陳恩雪微微一笑，隨後看了方塵一眼︰
「老九，我那件東西暫且交給你保管了，別弄丟了。」
「三師姐請放心，我自己丟了它也不會丟。」
方塵道。
「什麼東西？」
謝阿蠻好奇詢問。
陳恩雪淡淡道︰「你不要事事都問，我們沒有秘密的嗎？」
「不問就不問吧，老九，跟我回去。」
謝阿蠻哼了一聲，拉著方塵起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