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嗎？
妖村村長有點不太相信方塵的話，當那抹涇渭分明的顏色徹底同化了此間，他下意識閉上雙眼，靜靜等死。
半晌。
「村長，我們好像真的沒事。」
有妖族喊道。
稚女敕的聲音讓妖村村長心中一痛，他認得這個語調，連曾經勇猛霸氣的虎妖都成了這般模樣！
「前輩果然是信人，那以後我等就住在前輩的劍域之中，還望前輩多多擔待。」
妖村村長一臉感激的看向方塵，拱手道︰
「但凡前輩有用到我等之處，盡管開口，我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嗯。」
方塵輕輕頷首︰「再說說九域仙盟妖仙軍的事情，我想听，事無巨細，把你知道的一切都說一遍。」
妖村村長神色一動，試探道︰
「現如今……九域仙盟贏了嗎？」
「你們輸了，輸的特別淒慘。」
方塵淡淡道。
對方若不是裝的，說明當初這位三轉劍仙很可能就是與九域仙盟開戰，才會重傷垂死，給自己挖了個仙墳埋了起來。
而眼下這群妖族三轉仙，其實已不是正常範疇的存在。
他們的存在有點類似陰間游魂，只是沒有生活在陰間，而是生活在那位的劍域之中，隨著劍骨一直到如今。
他們不需要陰壽，但他們……永遠都無法離開劍域，更無法得到敕封。
唯一的辦法，也就是妖村村長最早說出的那一種。
吃了他，掠奪他的肉身，借此重生。
一听見九域仙盟已經落敗，在場的妖族三轉仙紛紛唏噓不已。
妖村村長嘆了口氣，道︰
「前輩想知曉妖仙軍的事，在下自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這要從當初的夜大帝說起。」
「夜大帝？」
方塵對夜這個字頗為敏感。
心中第一時間聯想到的是陰神獸‘夜’。
「對，夜大帝是我族唯一的九轉妖仙，也是九域之中，最強的存在！」
妖村村長眼中露出一抹崇拜之色︰
「沒人知曉夜大帝的真身是什麼，只知道在妖族的歷史里，夜大帝的強大，甚至可以比肩妖族的始祖。」
「當初九域仙盟的創立，便是夜大帝與人族一些九轉仙聯手推動。
那時候的九域，早已混亂不堪，九域仙盟的出現是要為了終結這一切，恢復九域本該有的秩序。」
「又一個被洗腦的家伙。」
方塵心中嘆了口氣。
現如今對方在他的劍域之中，根本沒有說謊的能力。
但凡有半個字的謊言，方塵都能第一時間感知。
這說明即便是妖族在主導此事，也僅僅只有最高層的一些存在知曉真相。
下面的妖族，可能壓根不知道上頭想利用魔族光復九域。
他們也僅僅是認為，九域仙盟是要打破九域的格局，重新建立秩序，而後從中謀取些好處。
「妖仙軍，就是夜大帝親手創建的。
她走遍九域，收羅各方的妖族強者，組建了這支妖仙軍。
九域仙盟里盟軍雖多，可只有我們妖仙軍，當得起第一！
夜大帝所指之處，便是戰場，妖仙軍所到之處，所向披靡！」
「不過很可惜。」
妖村村長嘆了口氣︰「九域里竟走出一位無人知曉來歷的九轉劍仙。
他的實力不僅不弱于夜大帝，其麾下從眾者甚多，一尊尊劍仙殺起我們這些妖族，毫不手軟，可謂是殘忍至極！」
「殘忍？」
「對！」
妖村村長緩緩點頭︰「很殘忍，當時有不少妖仙軍被殺怕了，因此成了潰軍。
有一便有二，可以說妖仙軍沒落，就是那位九轉劍仙一手推動的，我恨啊！」
「恨啊！」
數千位妖族發出低沉的吼聲。
「哼哼。」
小劍哼哧了一聲，略顯得意的看著這群妖族。
在她心目中，劍仙自然是世間最頂流的存在。
「後來呢。」
方塵道。
「後來？」
妖村村長緩緩回憶︰「後來不堪回首，我帶的隊伍也成了潰軍，最後被鎮壓。
如今在場的這些族人，也都是當初妖仙軍的潰軍。」
「那位夜大帝，是男是女。」
方塵又問。
「我曾有幸在夜大帝閱兵之時，遠遠瞥過一眼，其風姿綽約，乃世間絕巔！」
妖村村長眼神向往之中帶著一絲敬畏，敬畏之中帶著一絲仰慕。
「陰神獸夜也是女冠，夜大帝也是女修，看樣子這件事只有見到雲鶴師尊或者老爺子的時候，才能問個清楚。
好在這些消息，他們偶爾應該會記得，老王那邊……大概率也知道一點關于妖族的事。
也不知這次魔災降世，有沒有妖族在其中插手。
如若妖族的九轉仙已經確定魔族那邊不會再有後續的支援，可能會重新與他們聯手掠奪人間九域。」
念及此處，方塵明白眼下人族面臨的困境，並非只是魔族一方，還有妖族一方。
這兩方都潛藏在暗中，甚至明面上的實力，也不會強于人族太多。
就看魔族那邊，有多少九轉真魔。
「你再說說九域仙盟的事情，當時都有哪些勢力參與九域仙盟的事，例如大五行宗，如來寺之流。」
方塵淡淡道。
妖村村長老老實實供述。
不一會兒，方塵又多了一份名單，上面都是當初參與九域仙盟的勢力。
沒有一個是他听說過的，也許早已在歲月長河中徹底沒落，消亡。
「你們也都來說一說你們知曉的，莫要隱瞞。」
方塵看向其余妖族。
不知過了多久，確定這些妖族已經把知道的一切吐露的干干淨淨後，方塵帶著小劍離開了此間。
他睜開雙眼，體內仙元瘋狂涌動，早已超過二轉數倍。
「本以為這次要花點時間，沒想到人間世完全碾壓了這位前輩留下的鎮妖劍域。」
方塵估模著外界前後也就過去一年半載而已。
再看小劍，她身上的氣息也比以往更強。
方塵晉升三轉劍仙後，她也同樣得到晉升。
不出意外，小劍于靈寶榜之中的名次，要往上移一移了。
方塵心念一動，人間世的劍域瞬間如流水般蔓延開去。
剎那間，遠處出現了一座村莊，正是先前在鎮妖劍域里的妖村。
現如今，它已經搬到了人間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