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不太對勁啊。」
玉仙子眸光閃爍,打量四周。
只見一群群修士如潮水般退去,仿佛要給某些人留出一定的空間。
這些修士也沒走遠,有的站在路旁,有的進了街道兩側的酒樓茶室憑欄觀望。
一直跟在眾人身後的紫衣青年此刻也帶著手下現身于一座雕梁畫棟,飛閣流丹,高三十三層的雲樓中。
此地已有不少元嬰和金丹,那些元嬰瞧見紫衣青年紛紛笑著打著招呼。
從他們交談中可以得知,這群人全都是鎮天王麾下直系。
「諸位,大世子與二小姐此刻位于何地?」
紫衣青年趙開合抱拳笑道。
一名元嬰同僚指了指不遠處一座更高的雲樓,淡笑道︰
「大世子他們都在那邊,還有各門各派的上一代仙苗,如今由陳老帶人在附近守著,我等沒資格上前,便只能在這里看個熱鬧了。」
「陳老也出面了?」
趙開合有些驚訝,神色古怪︰「我听說陳老馬上就要渡劫了吧?這種時候在外頭就不怕雷劫突然降臨,要是在朝仙府應了劫,整個朝仙府都得陪葬。」
「這你就別擔心了,陳老心中能沒有數嗎,想來還不到應劫之時。」
有元嬰淡笑。
頓了頓,他略顯神秘的道︰「趙開合,你可知道今次朝仙府內,來了多少方人馬?」
「多少?」
趙開合目光一動。
「這個數。」
對方雙手翻了翻。
趙開合心中有些吃驚,沒想到竟有二十余門派或修仙世家在關注此事。
要知道當初鎮天王府對玉妖女展開通緝時,這些門派全都興致缺缺,沒有絲毫插手的意思。
「我說的這個數,只是仙府級門派與世家,余下者來了不知凡幾。」
「總之,今日之事不大不小,在中洲近百年里能排上前十了。」
「那真是熱鬧了。」
趙開合微微一笑,略顯幸災樂禍的看向方塵一行人。
有渡劫期坐鎮,可為仙府。
往上便是仙庭,有飛升期坐鎮,而飛升期在這數萬年來,跟散仙一樣都有了個另外的稱呼——仙王。
散仙為教祖。
飛升為仙王。
渡劫可稱玄。
如今中洲國數的出來的玄仙不過百人而已,其中有半數甚至數千年不曾出世,也不知是死是活。
再往上的仙王就更少了,至于教祖,一只手便可數的過來。
此時此刻,無數道目光正在靜靜打量著方塵一行人。
這些目光的主人有的來自仙庭,有的來自仙府。
在這其中,有兩位老者的修為力壓群雄,此刻二人正並肩站在一座高台之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陳道友,你家大世子看樣子,快要晉升合道了,如果我沒記錯他的年歲……應該只是一百有六?
呵呵,不到二百歲的合道,日後想來也能繼承鎮天王的衣缽。」
「世子第三災還沒過,談不上快要合道,更何況合道之後還有九劫。」
另一名老者淡淡道︰「每一劫都是半只腳踩在黃泉路上,要想繼承鎮天王的衣缽,可沒那般容易。」
「這倒也是……對了,陳道友應該快要應劫了?可準備妥當?若是連過九劫,我們中洲國又要多一尊玄仙,在下這里先行恭賀了。」
「遠著呢遠著呢,此事不提也罷,倒是蘇道友當初在荒院呆過一段時間,可曾知曉此子來歷?」
「荒院雖然知曉世間諸多隱秘,但還別說,此子是什麼來歷在下也不知道。
但他身上的斂息法寶連你我二人都看不破,可見其背景也不簡單。
我猜測,興許是哪位玄仙心血來潮,新收的弟子。」
「玄仙麼……」
兩位老者不再言語,此刻不少身影已經在方塵四周隱現。
「青狐國主,接下來的路,就請三位自己走吧。」
方塵緩緩開口。
「方世子,我們在青木宗踫頭。」
青狐國主輕輕點頭,隨後帶著涂青秋和青狐國小公主一同離去。
她們也對周圍情況有所察覺。
方塵二人身上的麻煩已經找上門,在這種層次的爭斗中,三人對二人沒有絲毫幫助。
幾息後,一道身影自街頭而來,距離方塵二人還有百丈遠時便停下腳步。
此人身著一襲麻衣,腳踏一雙草鞋,凌亂的頭發披散在肩膀。
有朝仙府修士認出他的來歷,眼里露出一抹驚色︰
「是七玄門的仙苗孟天舒。」
眾人神情一振。
七玄門在中洲地界不算有名,仙府都算不上,門中也只有一位合道期修士。
可五年前,七玄門出了一匹黑馬,一名金丹大圓滿以極快的速度走完上古仙路,獲得仙苗稱謂。
听說還從中獲得了一種仙術!
「七玄門孟天舒,見過道友。」
孟天舒沖方塵緩緩抱拳。
「一介散修夏玄機,見過道友。」
方塵面不改色,淡淡然道。
玉仙子看了他一眼,神色有些古怪。
「九鹿谷楊青,見過道友。」
又一道身影從旁邊的巷子走出,沖方塵抱拳。
「玉蟾宮方澤,見過道友。」
「白月島丁琬,見過道友。」
「般若宗渡空,見過道友。」
「水月門……」
「……」
一道又一道的身影走了出來,這些身影無一例外,全都是金丹大圓滿,並且是近年新鮮出爐的仙苗。
如果說尋常金丹在中洲國只是泯然于眾,那這些仙苗無一例外,全都是修行界的新星。
從他們成為仙苗那一刻,名字便已經在中洲國流傳,甚至二品帝國都會收到消息。
朝仙府的修士今天算是開了眼福,一下子看到數十位仙苗現身,換做平時,他們也許一輩子都無法跟其中任何一位照面!
「一二三四……三十三……今日之戰不管是什麼結果,那位都要出名了。
三十三位仙苗同時出面鎮壓,這樣的排場可曾有金丹享受過?」
趙開合臉上露出一抹感嘆,心中也不免對方塵產生了一絲艷羨。
周圍的元嬰也是感慨萬分。
誰都是從金丹期一步步爬上來的,可他們最風光的時候,也不及今日這位的萬分之一。
「這有什麼好羨慕的?我等在金丹之時雖然不如他,可我等已經元嬰,而他……怕是要永遠停留在此境。」
一名元嬰淡漠道。
眾人輕輕點頭,修行之路,雖看天賦與資質,但最終,看的還是誰走的更遠。
這是自古以來,都不曾改變過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