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叢雲已經走了,但高台上卻鴉雀無聲。
大夏……就這麼躋身八品之列了?
眾人有種恍如做夢般的感覺,輕飄飄的,似是隨時一腳都能踩空。
夏煜呆呆的看著方塵,他決心成帝後,要帶領大夏打破九品桎梏躋身八品,與寒水國並列,如此一個宏願,卻在他還未成帝之前……便被他人率先完成了?
滿朝文武內心激動,但此刻卻故作鎮定,表現出一種大國的淡然,時不時瞄上古河三國的使節一眼。
這三國使節坐立難安,神色各異,余光時不時投向方塵,眼里帶著一絲驚悚,一絲忌憚,一絲懼怕。
與台上的安靜不同,台下的百姓卻是神情興奮,大夏五年前慘敗,從此以後大夏國力淪為墊底。
便是古河這種以挖礦為主的國度,也能時不時欺壓一下大夏,古河國的文士和武夫在大夏里更是充滿優越感。
可如今,僅僅是一日之間,大夏便月兌胎換骨了!
方塵不僅帶人狠狠擊敗了寒水國的夢魘騎士,更是展露出了超絕的武道手段,並在寒水國大人物面前,宣告大夏躋身八品之列,讓古河三國淪為屬國!
就算是大夏國力巔峰時期,也遠遠沒有這等成就!
大夏百姓豈能不激動?從此以後,他們面對古河等國,也能自稱上國!無須再看他們的臉色!
人群中,一道道崇拜敬仰的目光落在方塵身上。
他們有的只是普通百姓。
有的是江湖武夫。
有的是儒院書生。
有的是跟隨方塵多年的大夏隱衛。
「我大夏有方軍神這樣的人物,真乃人間幸事!」
大夏皇帝滿面笑容︰「方軍神,朕今日便賜你超品夏國公,世襲罔替!再賞黃金萬兩,珠玉兩千!」
超品夏國公!?
袞袞諸公內心震撼,眼里盡皆露出驚愕之色,這可是大夏開國以來,都不曾真正設立的超品爵位!
大夏祖皇曾經說過,如若誰能替大夏躋身八品,便賜其夏國公之位,此位雖不掌兵,地位卻與皇帝平起平坐!
數百年來,無數人杰為大夏做出各種貢獻,努力提升大夏的國力,增漲大夏的國運,可始終不曾讓大夏躋身八品。
這,太難了。
如今,方塵做到了這件事,而大夏皇帝也遵守了祖皇的諾言,賜下超品爵位,更是世襲罔替!
可以說今日過後,方府將一躍成為大夏京都除皇族之外,最尊貴的門第!
陶溟聖這位禮部尚書臉上雖然保持著笑容,甚至與其他諸公一起恭賀方塵,笑容中還帶著幾絲謙卑。
可他的眼神深處,卻有著極其強烈的不安,驚恐。
夏煜也被他父親的決策所震驚。
五年前方塵就是大夏最年輕的一品武將,地位與李國柱相當,高六部尚書一品,在那時候,京都的年輕人便已望塵莫及。
只覺得自己一輩子都沒機會超越方塵的成就。
可隨著三界山戰敗,方塵被撤職,被皇帝命令于家中檢討己身,當初攀附方塵所形成的方黨也分崩離析。
本以為方塵這輩子就這樣了,失去了官身,瞎了眼楮,廢了氣海,可是……
僅僅五年時間,沉寂了五年的方塵再次于京都中發出了聲音,這聲音越來越大,最後化作滾滾雷霆,令人神暈目眩。
超品夏國公!
這是何等尊貴的地位,就算是夏煜這樣的太子見了,也得執後輩之禮……
「小姐……方軍神成為國公了!還是以夏為號!」
方清瑤身邊的丫鬟一臉激動,滿面通紅。
「嗯!」
方清瑤點點頭,神情也很激動,在她身邊站著不少京都里有名的商賈,其中也有李茂才的身影。
他跟方清瑤同樣激動,方塵成了夏國公,而他這位曾給方塵獻過兵器的商人,自然也能得到好處!
「有了方國公,我們以後行商就安全多了!」
「那是自然,別的不說,古河龍度夷周三國已成我們大夏屬國,他們還敢坑害我們大夏行商不成?」
「要,要是他們不答應呢……」
「方國公會滅了他們!」
方塵‘看’向大夏皇帝所在方向,幾息後,他拱了拱手︰「多謝聖上賜爵。」
就這樣?
眾人見方塵如此平淡,本來還在欣喜道賀的百官不由得微微一怔。
大夏皇帝臉上擠出一抹強笑,「方國公就不用客氣了,到時候新的朝服朕會命人送去方府,就請……」
「朝服就不必了吧,做個閑散的國公已經足夠。」
方塵笑了笑,「上朝這種事,不適合我。」
大夏皇帝微微一怔,李國柱等人神色古怪的看向方塵,他們記得五年前方塵可不是這樣。
那時候,方塵在朝堂上聲音最大,他說的話就連皇帝都不得不細細考慮才能給予回應,而今,方塵卻淡薄了名利?
以退為進?還是欲拒還迎?
眾人內心思緒紛沓。
「對了……」
方塵沖大夏皇帝笑道︰「臣覺得蕭神策不適合再擔任悍刀衛指揮使,聖上以為如何?」
眾人微微一驚,有點跟不上方塵的腦回路,怎麼突然間就開始針對蕭神策了?這可是大夏皇帝的親信啊!
就算是李國柱等人經常彈劾蕭神策,對蕭神策諸多不滿,也絕對不敢說蕭神策不適合當悍刀衛的指揮使。
對方是皇帝親信,這麼說了,是要做什麼?造反嗎?
可如今方塵卻說了,這讓高台上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極為緊張。
蕭神策神色接連變幻,不等皇帝開口,他便沖方塵抱拳道︰「方國公,在下當初帶人去方府,也是……」
「柳天此人,在蕭指揮使的眼皮子底下,與秦侍郎勾結,禍害了數不清的大夏百姓,柳天如今逃了,蕭大人的罪該治也得治,聖上以為如何?」
眾人愣住了。
是因為這件事?
難道不是因為蕭神策帶人去抓了方府眾人嗎?
大夏皇帝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方國公覺得蕭指揮使撤了之後,由誰擔任指揮使更為合適?」
蕭神策面色有些蒼白。
文武百官死死盯著方塵,心中不知在想什麼。
「聖上覺得黃四海怎麼樣?」
方塵笑道。
黃四海?
曾經方塵麾下的四龍將之一?
眾人神色愈發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