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曉白道︰「當然是在山上挖的啊！」
唐經天繼續問道︰「哪個山上挖的？」
江曉白尷尬的笑了笑，「唐市長，您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我一共就承包了六座山采石，這些菊花石，當然是從其中的一座挖出來的啊！」
唐經天道︰「你當時雖然是在張市長在任的時候承包的采石山，但我記得你說采石是為了做建材的嗎？怎麼又有了菊花石？」
江曉白一笑︰「那是我運氣爆棚，我在其中一座山上采石，挖著挖著，就挖出菊花石來了！」
「而恰巧我又認得這種石頭，知道怎麼開發。」
「所以，別人眼里的怪石頭，只能當建材的普通石頭，到我手里就成了寶貝了。」
唐經天也是一笑︰「江曉白，話不能這樣說吧，這菊花石和普通石頭它能一樣嗎？」
「既然你承包的那座采石山上發現了菊花石，那我們政府就應該收回來，重新進行評估。」
「我記得，當初承包合同上好像有對所承包山上發現珍稀寶石，或者金銀銅鐵礦等資源後，政府有權回收的約定。」
這下，他高興得起來。
感覺江曉白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江曉白敢不要臉坑市政府上百萬的招待費，他也可以不要臉坑江曉白的承包費。
反正，總不能叫市政府吃了虧。
沒想到，江曉白直接道︰「行啊，你們想收回去就收回去唄，我無所謂的！」
啊？
江曉白的話，給唐經天整不會了。
「你不是說，菊花石會成為青州繼小龍蝦之後的，又一個支柱型產業的嗎？」
「市政府把你承包的礦山收回去了，你不搞菊花石產業了啊？」
江曉白道︰「菊花石產業，肯定是你們政府去搞啊，我一個商人，能賺錢就可以了。」
唐經天道︰「你就不想在這個什麼更賺錢？」
江曉白笑著道︰「我賣菊花石賺的錢，哪里有你們把礦山收回去給我賠的違約金多！」
什麼？
唐經天差點兒跳起來，驚呼︰「我們收回去，還要給你賠違約金？」
江曉白理所當然的點了點頭。
唐經天道︰「合同當時也經過了我的手的，我大致還記得，沒有對我們市政府不利的啊，怎麼會給你賠違約金？」
江曉白道︰「那是您沒仔細看合同，合同上關于市政府什麼條件下可以收回我成本的礦山，怎麼收回去，都有非常明晰的約定。」
「按照合同約定的，您現在要收回去的話，那就要給我賠違約金。」
對江曉白辨別合同條款的能力，唐經天是深信不疑的。
他還知道，江嘉集團的五大部門之一，其中就有一個法務部。
足以說明江曉白是非常重視法律的。
他不由的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有些緊張的問道︰「那要賠多少違約金？」
江曉白淡淡的道︰「也沒多少，估計七八個億吧！」
唐經天差點一個踉蹌。
沒多少，七八個億！
那要賣多少菊花石，才能賺到七八個億的淨利潤啊！
江曉白還在一旁落井下石。
「唐市長，您說，您要是願意收回，我能收到那麼多的違約金，我還賣什麼菊花石啊！」
「賺錢，最高的境界就是最輕松的賺錢。」
唐經天的嘴角抽動的厲害，有些不信的說道︰「市政府怎麼可能出現這麼大的漏洞，會出現要賠這麼大金額的違約條款！」
「這絕不可能！」
江曉白道︰「可不可能，您回去看看合同就知道了！」
「哦，單純的看合同，合同上的確沒有寫要賠償這麼大一筆金額。」
「您有可能看不出問題。」
「友情提示一下，您可以去看看礦石廠的財務。」
「因為當時的違約條款里有市政府如果提前收回，違約金是按照采石場的銷售總額十倍賠償寫的。」
「現在六個礦山的銷售總額，六七千萬是有了的。」
「所以……」
唐經天已經懂了。
這分明是江曉白當初就設置好了合同陷阱。
如果青州市政府不提前收回采石山的承包權，這一個條款就根本不存在。
而一旦要收回，那麼這個條款就生效了，並且成為一把利劍。
只是唐經天仍是有點不信，說道︰「你六個采石山能夠開采多少石頭？銷售額能有六七千萬？」
銷售的，可是石頭啊！
把六座山的石頭挖完了，也賣不到六七千萬吧！
江曉白道︰「唐市長，誰規定采石場的銷售，就只能銷售自己采石的石頭？」
「如今在修建青江高速公路，沿途沒有兩百個采石場，也有一百個。」
「那些采石場，幾乎都是我那六個采石場投資的，所有的石材銷售，都是入了六個采石場的賬的。」
「那就是六個采石場的銷售額啊！」
「跟市政府的合同里，明確了的，只要是那六個采石場的銷售額，市政府的都認的。」
唐經天心里一片冰涼。
當時江曉白承包采石山的時候，青江高速公路項目都還沒曾說起，但現在回過頭來看，江曉白在那個時候就開始布局了。
這就好像是下圍棋一樣，看似下了一手閑棋，落子偏遠，但十幾手甚至幾十手之後，當初的閑子成了決定勝負的殺手 。
如此深遠的布局能力，唐經天自愧不如。
也知道，之前想收回承包礦山的想法根本不可能實現。
以他對江曉白的了解，江曉白不會只做一手準備，真要去這麼干，只怕會掉進大坑的。
也不做無謂的事了。
只是覺得更加心疼。
青州遍地寶，咋就自己發現不了，都被江曉白發現了呢？
呼……
呼了一口氣，抬眼看院子里人都走得差不多了，說道︰「走吧，先去了土城再說。」
江曉白無所謂的笑笑。
唐經天走到門口，喬萬三滿臉堆笑，「唐市長好，您的酒！」
尷尬得在一旁等候的曾小偉手足無措。
唐經天瞪了他一眼，「江助理送的，還不拿著！」
曾小偉急忙去接下，然後到唐經天身邊，小聲說道︰「林……說，讓您上路虎車！」
唐經天愣了一下，不坐大巴車，坐江曉白的路虎？
瞥了一眼江曉白，低聲問道︰「那江曉白呢？」
曾小偉回道︰「他坐切諾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