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峰也說道︰「爸爸,別殺大黃行嗎?」
面對兒女的質問和請求,李根不為所動,仍是含糊的道︰「殺……必須殺!」
江珊看李萍要哭了,拉住她問道︰「萍萍姐,大黃是誰啊?伯伯為什麼要殺他?」
李萍帶著哭腔道︰「大黃就在門外,它好可愛的,我也不知道爸爸怎麼就突然說要殺它了。」
江曉白等人此時也終于明白了,原來大黃是那條狗啊!
還以為說的是哪個人?
差點兒把他們嚇了一跳。
看了看李根,知道他喝多了,問也問不清楚,便對殷軾道︰「殷局長,你們怎麼說起殺狗的事了?」
殷軾看了馬力一眼,嘆氣道︰「都怪我先前進門的時候說錯了話,我……」
當著江曉白的面,他又不好意思說是因為他說了珊珊喜歡吃臘狗肉,才讓李根決定殺大黃的,不由的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馬力只好三言兩語的說了經過。
江曉白知道原因後不由苦笑,不過這個時候對李根說不起作用,只好對李大牛道︰「伯父,您可千萬不要讓李哥把大黃殺了啊,不然以後我都不敢登門了。」
殷軾也說道︰「是的是的,以後我也不敢來了。」
李大牛見他們都這麼說,點點頭︰「我會跟他說的。」
江珊也知道是自己的原因,才讓李伯伯決定殺大黃的,也說道︰「爺爺,別殺大黃,我家也養了一條狗狗,特別可愛的。」
李萍道︰「就是,大黃很乖的,從來不咬人。」
李根此時早已听不見眾人的話了,腦袋歪在椅子上,打起了呼嚕。
江曉白看了看,道︰「抬他去床上睡吧,不然這樣睡容易著涼。」
殷軾點頭,與江曉白一起將李根抬到臥室,放到床上。
「可真夠沉的!」
安頓好李根睡下後,殷軾喘氣說道。
江曉白笑道︰「殷局長,你還是要多運動一下,喝酒本來就傷身,再不運動的話,要不了多久你的身體就被掏空了。」
殷軾不以為意的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愛咋咋的吧,我不介意。」
江曉白搖了搖頭,也不再勸說。
有些事,當人沒有意識到它的重要性時,無論他人怎麼勸說都沒有用。
而只有經歷的,自己意識到了,才會真正起作用。
就算是江曉白自己,如果不是經歷了重生,很多事情他也意識不到。
或許,生命的奇妙就在于此吧。
它總是不給人重新來過的機會,才顯得格外的珍貴。
要是生命也像玩游戲一樣,可以不斷的存檔,重置,或許也就失去了意義。
感嘆間,兩人回到火坑屋。
李大牛道︰「客人都沒醉,主人先醉了,不好意思,讓你們見笑了,他喝不了酒!」
江曉白擺擺手,「伯父不用在意。」
李大牛又道︰「我這腿腳不便,還麻煩你們扶他,來,抽煙,坐下烤火。」
說著,給李大野和殷軾各遞來一支煙。
殷軾接過,道︰「李叔您這腿是受傷了的嗎?」
李大牛道︰「以前年輕的時候上樹打板栗,從樹上摔下來骨折了。」說完又笑道︰「也虧我當時摔斷了腿,不然的話,我可能被蔣匪軍抓了壯丁,說不定死在了戰場上。」
李大牛似乎深有感慨,繼續道︰「我們板栗坪當時被抓壯丁的有二十多個人,就楊國柱一個人回來了。」
說的不勝唏噓。
江曉白等人對那段歷史沒什麼感受,只得安慰了幾句。
駱長生抬腕看看手表,道︰「李叔,我下午還要上班,就先告辭了啊。」
馬力和殷軾也跟著站起。
李大牛客氣的道︰「再坐一會兒,您上班也不急于一時。」
駱長生笑道︰「那可不行,我也是要按時上班的。」
李大牛也不強留,道︰「那行,您慢走,下次有空再來。」
「好的!」
駱長生笑著答應,問江曉白道︰「你呢?是跟我們一起走,還是再坐一會兒?」
江曉白想想回土城了也沒什麼事做,還不是呆在駱長生的辦公室里,還影響他的工作,便道︰「我再坐會兒,等酒清醒一點再開車。」
駱長生點頭,笑道︰「就你每天把酒駕掛在嘴邊,我看你干脆招聘一個司機算了。」
江曉白道︰「我自己開車很好,不要司機。」
殷軾道︰「你在這里玩一會兒沒事,記得下午早點進城,五點鐘的時候我們在駱縣長辦公室里等你。」
江曉白點頭答應。
駱長生、向紅菊、馬力和殷軾這才告辭出門,李大牛腿腳不方便,也堅持把四人送到大板栗樹下,等吉普車走遠了後,這才與江曉白一起往回走。
經過第一戶人家門口的時候,一個中年漢子站在場壩里,笑著道︰「三叔,今天家里來客了啊?」
李大牛一臉驕傲的道︰「根娃兒結交的朋友,來家里坐坐。」
那漢子道︰「根兒現在混得好啊,都結交大人物了,開著小汽車來的,以後發財了可別忘了我啊!」
李大牛笑道︰「發什麼財喲,還不是炒板栗,能糊口就不錯了。」
那漢子又道︰「呀,怎麼沒看見根兒呢?」
李大牛道︰「他中午陪酒,喝醉了,這會兒還沒醒呢!」
說話間,已經從場壩坎下走過,那漢子也沒再說話,轉身進屋去了。
李大牛邊走對江曉白介紹道︰「這是我本家佷兒,親的,叫李樹,比根兒大幾歲,兩人從小關系好。」
江曉白點頭,並沒多問。
農村里,挨著住的鄰居通常都沾親帶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