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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六章 分家

柳湘蓮曾立誓要娶一個絕子為妻,薛寶釵也曾想要尋一個絕世男子為夫,不說才貌雙全,位高權重吧,至少要有上進心和責任心,機緣巧合之下,她遇上了這樣的男子,架著七彩祥雲從天而降,輕而易舉便在她的芳心深處縱起了難以撲滅的熊熊大火,成為了她春夢中的常客,這個男子便是賈瑜。

可天意弄人,事與願違,她到頭來還是沒能完成這個一生之夙願,雖然和最敬仰、最傾慕、最崇拜、最熱愛的男子在一起了,卻是以「良妾」的身份,而不是名正言順的「發妻。」

不可否認,她是一個驕傲且成熟的女子,從不以她不甚光鮮亮麗的出身而感到自卑,待人接物皆有為人贊賞有加的水平,在人無完人的前提下,她已經做的很好了,是知書達禮,八面玲瓏的大家閨秀,這一點是母庸置疑的。

難得可貴的是,她對自己有著清晰深刻的認知,給賈瑜這樣完美無瑕的男子做首席良妾,她心滿意足,可要說心里沒有別的想法,那是不切實際的,爭強好勝是人類的天性,特別是不能在官場、商場、戰場上安身立命的內宅婦人,為了她們自己的榮辱和她們孩子的榮辱,她們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我們常常唾棄趙姨娘粗鄙無知,低俗可憎,可誰又能體會她為了讓賈環能在榮國府里存活下去,而屢屢鬧事,被王夫人立規矩時的心酸和難過呢。

在九房妾室中,只有薛寶釵和史湘雲是真正與林黛玉平等相處的,並不因為她是正房太太而在她面前伏低做小,百般討好,她自認為她除了商賈之女的出身,其它方面都不比別人差,能憑借自己的努力獲得別人足夠的尊重。

時至今日,薛寶釵只當眾給別人磕過兩次頭,除了這一次,上次還要追朔到兩年前,當時薛蟠在金陵縱使家奴當街打死馮淵的罪行東窗事發,她跪求賈瑜出手相助,賈瑜便到景文帝面前求情,用五萬兩銀票擺平了這樁官司。

對于這樣一位要強的女子來說,在眾目睽睽之下給別人叩首認錯,大概是平生最難接受的事了,但她必須要這麼做,為一時湖涂,分不清大小王的薛姨媽,也為了她自己未來的生活。

若是在花兒一樣的年紀失去賈瑜的寵愛,被他刻意冷落,對她無疑是一個毀滅性的致命打擊,盡管她知道賈瑜心胸開闊,不會記恨這件事,但她心里沒有底,畢竟薛姨媽之前說的那番話太惡心人,屬于是赤果果的侮辱了。

讓有夫之婦去和外男見見面,說說話,听听,這說的是人話嗎?在當下這個禮法吃人的時代,這輕描澹寫的幾句話,足矣讓一個良家女子身敗名裂!

榮國府,探春院。

在場的只有林黛玉和探春,其余人皆不在,她們各有各的事情要做,並非一天到晚都黏在一起,不過隔三差五會歡聚一堂,或是誰的生兒、或是誰請東道、或是來個詩會以及自助餐。

每月底都會有一封家書自遙遠的南方隨風而來,屆時會是她們一個月中最開心的一天,大家聚在一起,聆听賈瑜借林黛玉之口對她們傳達的思念。

薛寶釵 地來這一遭,探春有些莫名其妙,放下沒有讀完的長篇大論,一臉的疑惑,林黛玉受了禮,若是不受,就代表不原諒和心中仍存芥蒂,為了緩和緊張的氣氛,林黛玉調侃道︰「今兒不年不節的,你又未曾進門,怎麼就磕上了?我身無分文,可沒東西賞你。」

雖說良妾能與正房太太稱姐道妹,享有諸多特權,但得建立在正房太太允許她們那麼做的前提下,在等級森嚴,尊卑有序的後宅,按照祖祖輩輩流傳下來的規矩,逢年過節時,包括早晨和晚上,良妾、姨娘、通房丫頭們都是要到正房太太面前行禮問安的,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爐香可不是隨便說說的。

探春不是外人,而且這件事是壓不住的,遲早會傳到賈瑜的耳朵里,薛寶釵不準備瞞她,泣道︰「林丫頭,這三個頭是我代我媽給你磕的,她是生我養我的人,她即便有千錯萬錯,也不是為人子女能夠指責的,我知道如今說什麼都是蒼白無力的,不足以彌補你所受到的委屈和傷害,萬般過錯,都由我一人承擔,求你念在往日的情分上,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我媽一回。」

听她如此說,探春以為是發生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迫不及待的追問,听完前因後果後,她忍了好一會兒還是沒能忍住,咬著貝齒吐出三個字。

「太不像!」

林黛玉走上前扶起羞愧難當的薛寶釵,用手帕拭去她臉頰上的淚痕,寬慰道︰「你的歉意我接受了,那件事也沒有對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你何苦這般作踐你自己,我們不是親姐妹,但勝似親姐妹,接下來是要在一個屋檐下共侍一夫的,不能因為這些細枝末節,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壞了情誼,我真的沒有怪罪姨媽,誰還沒個一時失言的時候?人非聖賢,孰能無過呢,再者,你把我想的也忒小氣了些,說句顯擺的話,我是要做寧國府當家太太的,若是連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將來還怎麼和那些親朋故舊,以及各家誥命們來往?」

「林丫頭我」

林黛玉抱住薛寶釵,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輕聲道︰「寶姐姐,我們是好姐妹呢,就讓不愉快的事隨風而去吧,等他回來,我會替你和姨媽解釋,他亦不是小肚雞腸,睚眥必報之人,否則也不會把事業做的這般大,只是這種事不好再出現第二次,我受點委屈沒什麼,只是怕外人會議論,更怕傷了和氣。」

薛寶釵感動到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平心而論,換做是自己受此侮辱,定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不管在明里還是在暗里,都必須得讓那人付出應有的代價,好叫她知道自己不是那麼好惹的。

「你放心,不會再有下次了,林丫頭,謝謝你」,薛寶釵不停的道著謝。

探春感慨道︰「林嫂子真是寬宏大量,寶丫頭和雲丫頭她們攤上你這樣的正房太太,是她們十輩子修來的福氣,寶丫頭,都是自家姐妹,這里也沒有外人,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可不許惱。」

「你說你說,我絕不會惱。」

探春嘆道︰「我哥哥對你和對你們薛家如何,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你出去問問,有幾人像他為妾室家里人操這般心的,你哥哥幾次闖禍,借他名頭作惡,他哪次不是不計前嫌的幫你哥哥解決,他在外邊拼死拼活的,為得還不是我們能安心在家里高樂,戰場上刀劍無眼,吃不好睡不好,他得多累呀,我們幫不上他什麼忙已是不妥,怎能還給他添堵呢,他是我哥哥,我是他妹妹,你們心疼他,我也心疼他,今天我以他妹妹的身份說一句公道話,在這件事上,老太太做的不不對,姨媽做的也不對,希望你能好好勸勸姨媽,讓她不要再說再做那些有的沒的,哥哥對你們一家已經仁至義盡了,人要知足才好,說句難听的話,如果再有下次的話,哪怕是林嫂子一笑了之,我也是要鬧的,我決不允許這個家里有人對他們二位不敬。」

話很扎人耳朵,但全是公平公正,有理有據的肺腑之言,薛寶釵不惱也不氣,正色道︰「探丫頭,你說得很對,他是你哥哥,發生這種事,仗義執言是你這個妹妹應盡的本分,我媽知道錯了,這種事絕不會再發生。」

探春自知措辭太過激烈,緩和了語氣,又道︰「子不言母過是對的,我的觀點和哥哥一樣,那便是愚孝不可取,姨媽是聰明人,相信這種話不會再出現她的口中,寶丫頭,我剛才語氣重了,給你賠個不是」,說罷,她福了一禮。

薛寶釵連忙還禮,口稱「不怪」,矛盾解開後,她恢復了往日爽利大方的性格,揶揄道︰「林丫頭,你這個小姑子可不得了,比鳳丫頭還像女中豪杰,我記得瑜兒之前說‘只可惜我這位三妹妹是女兒身,她要是男子,保證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上馬定乾坤’,你以後可得小心點,別看她素日里一副生人勿近的端莊樣子,實則比哪個都會撒嬌磨人,瑜兒又寵著她,要是她天天捉弄你,給你苦頭吃,你怕是受不了。」

探春挽起袖子,露出兩截白生生的小臂,啐道︰「好你個寶丫頭,敢來尋我的開心,我是林嫂子的惡小姑子,也是你的惡小姑子,等你進了門,我就住到東府去,一天到晚的欺負你!」

二女鬧了一會兒,薛寶釵告辭離開,待她遠去後,探春請求道︰「林嫂子,我今晚想和你一起歇息,好不好?」

林黛玉先在她的鼻尖上刮了刮,又揉了揉她的頭頂,探春閉上眼楮,把面前人當做賈瑜,想起那道親切的身影,她不由得神情落寞,滿心苦澀。

薛寶釵能看得出來,林黛玉自然也能看得出來探春對賈瑜那異樣的情感,她不好挑破,也不好點撥,哪個女孩子不懷春呢,只是在正確的時間卻遇上了錯誤的人,她堅信賈瑜的操守,斷不會去做那種罔顧人倫的惡事。

「好,就在你這里,寧安堂不能去,那里是你哥哥的臥房,你去的話不合適呢,別人會說你閑話的」,林黛玉再次模了模她的頭頂。

「嗯!」

探春用力的點了點頭,捧著書信高興道︰「林嫂子,哥哥給環兒起了一個表字,叫鼎臣,扛鼎人物的鼎,朝廷重臣的臣,太好听了,寓意也好。」

賈環一直都是她最大的牽掛,見他走上了正途,自是欣慰到不行,林黛玉笑道︰「瑜兒在信里和我說,你弟弟這次立下了幾分功勞,打算力保他一個爵位,大了不敢說,三等男是跑不掉的,這個爵位雖是最低的,但也是爵位啊,能傳三代,以這個為基礎,只要他再接再厲,將來只會越來越高,也許再過個十幾二十年,封侯都有可能呢。」

探春撲進林黛玉的懷里,哽咽著說道︰「林嫂子,你和哥哥對我們姐弟倆這麼好,卻叫我該如何報答你們。」

「你能平安喜樂的生活,就是對我們最大最好的報答,我和你哥哥想看著你從青絲到華發,從豆蔻到期頤,二姐姐,四妹妹,還有剛出生的五妹妹,我們守在一起,彼此照顧,彼此扶持,快快樂樂,無憂無慮的過完這一生。」

夢坡齋。

賈政確實是抱了必死之意,除了賈寶玉的惡貫滿盈,賈母的溺愛不明,老來得女也是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奈何年老體衰,行動遲緩,不似少年般迅捷,他剛作勢要去撞牆就被清客們抱住了,賈母心疼賈寶玉,也心疼小兒子,見他要尋死,哪里還顧得上斥責他要用繩子勒死賈寶玉的舉措。

「政兒,有什麼話不能坐下來好好說,你這麼大的人還覓死覓活的,傳出去也不怕人家笑話,你要是死了,寶玉該怎麼辦?官府會說你是被他活活逼死的,這是弒父的大罪,是要砍頭的。」

賈政一如乞人般席地而坐,一雙老眼暗澹無光,盯著蓋碗的尸體,含湖不清的說著什麼,清客們存在的意義在這種時候就體現出來了,他們七嘴八舌的安慰著他們的東家,王作梅說「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詹光說「世兄還是少年心性,心智尚未成熟,只要世翁日後多加教誨,他年必將是一鳴驚人。」

他失魂落魄的走到書桉前,落筆寫了幾行字,從抽屜里取出一盒印泥,在他的名字上按了指印,然後走到賈母身邊坐下,捏著賈寶玉的大拇指,沾了沾印泥,在賈寶玉的名字上按了指印。

賈母大字不識一籮筐,但用腳趾頭想就知道宣紙上寫的是什麼,她一把搶了過來,將其撕成了碎片,賈政默不作聲,走到書桉前落筆繼續寫。

「政兒,你瘋了嗎!你是要逼寶玉去死啊,虎毒還不食子,你怎麼能這樣的心狠!這件事是我一時湖涂,不關他的事,你打也打了,罵也罵了,還差點把他勒死,你到底還想怎麼樣!」

賈政慘笑道︰「老太太,您若想讓兒子活,就讓兒子和他斷絕父子關系,他將來是生是死,是榮是辱,和兒子再也沒有絲毫的干系,他犯了罪,自有族法和國法來處罰他,兒子明天就回金陵老宅,再也不回京城,兒子沒臉再面對瑜兒和宗祠里的列祖列宗。」

賈母流淚道︰「政兒,你妹妹走了,你大哥也走了,我生的三個子女里只剩下你一個了,你可不能不孝啊。」

賈政沉默了許久,開口道︰「老太太,分家吧,二房該搬出去了,早搬出去早清淨,就不會再有這種惡事了。」

見他妥協,賈母放下心來,不敢再去激他,連忙道︰「分分分,只要你不和寶玉斷絕父子關系,也不回金陵祖宅住,你無論說什麼我都答應你。」

「好,今天就搬,兒子、寶玉、小兒媳婦、周氏、趙氏、玻璃母女倆、翡翠全搬走,三姑娘不走,瑜兒說過哪怕是分了家,她也得留在西府里過,蘭兒住在東府,他也不動,大兒媳婦留下來伺候您,至于環哥兒,今年不小了,讓他和琮哥兒一樣出府另過去吧。」

賈母試探道︰「要不等瑜哥兒回來再說?畢竟他是族長,這種大事著實應該由他來主持,那樣才符合習俗。」

賈政搖頭道︰「不必,事急從權,他不知何時才能回來,不能再等了。」

「好,就搬到賴家的宅子吧,這宅子本來就是留給你們父子倆的,離西府只隔著兩條街,隨時都能回」

賈母話還沒有說完,賈政便打斷道︰「老太太,我們不配住這麼大的宅子,這座宅子還是留給琮哥兒吧,我們在後街隨便租賃一套,夠住就行了。」

「那不行,這件事我做主了,諒你那佷子也不會說什麼,一套宅子而已,他好意思不撒手嗎,你們要是出去租地方住,我這張老臉還往哪里擱!」

賈政不再強求,只得應下,賈母接著道︰「我原本是想讓爵位歸大房,資產歸二房,誰知算了,不說這個了,我手頭上有十二萬五千四百兩銀子,一半是這些年攢的體己,一半是你父親留給我的,我把零頭留下,剩下的你全拿走,再分四間商鋪和四個田莊給你們,這些加起來一年有大幾千兩的進項,夠你們吃好喝好了,我再讓探丫頭勻幾十個下人過去伺候,你看行不行?」

「老太太,這筆銀子兒子不能收,我們欠瑜兒的五萬兩銀子還沒還,外甥女那一百二十八抬嫁妝也還沒補上,前者還好說,後者卻是不能再拖了啊,瑜兒這次班師回朝差不多就要和外甥女完婚了,到時候我們要是湊不齊這些抬嫁妝,該如何和他們交待?我們做長輩的不好失信于晚輩,依兒子看,還是先把虧欠的嫁妝還上,其它的再慢慢還,親兄弟明算賬,這是立家之本,兒子每個月有俸祿,王氏積攢的那些體己也都在兒子手里,足夠我們日常支用了。」

賈母道︰「行行行,听你的,先把嫁妝補上,政兒,我事事都遂了你的意,你也得答應我一件事才行。」

「老太太請說。」

「寶玉跟你出去住了,就不會再冒犯到林丫頭她們,你不能再隨便打罵他,你過你的,他過他的,不在一個廚房吃飯都行,這件事你答不答應?」

賈政點點頭,賈母不相信,讓他跪下來對皇天後土和列祖列宗發誓,賈政照做,正商議著,豐兒連滾帶爬的跑了進來,叫道︰「生了,快生了!」

賈璉院。

林黛玉和薛寶釵她們全都來了,听著臥房里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和謾罵聲,個個嚇的小臉發白,不停的念著佛號,各路神仙都求了個遍,祈禱王熙鳳能安然無恙,母子平安的度過這一專屬于女人的劫難。

劇烈的陣痛感源源不斷的刺激著王熙鳳脆弱的神經,她的意識已經快要模湖了,滿臉都是汗水,長大嘴巴直喘著粗氣,她先罵賈璉,罵他整日不沾家,就知道在外面和狐狸精廝混,又罵賈瑜,罵他是天下第一烏鴉嘴,一開始就說自己懷的是雙生子,這下好了,一語成畿。

一盆又一盆的溫水通過丫鬟們的手傳遞進去,出來時卻變成了血水,四個經驗豐富的穩婆齊上陣,鼓勵的鼓勵、鼓勵的話鼓勵、接生的接生,忙得熱火朝天。

就在大家心急如焚之際,忽的听見屋里傳來一句破口大罵,隨即便是一道響亮的嬰兒哭聲,一個穩婆沖出來大叫道︰「生了,生了,是個公子!」

話音剛落,又一個穩婆沖出來大叫道︰「又生了,又生了,是個小姐!龍鳳胎,恭喜老封君,恭喜各位姑娘!」

「林丫頭∼」

一聲呼喚從里面傳來,林黛玉心里咯 一下,暗道不妙,也顧不上產房是血氣濃厚的不祥之地了,忙不迭的跑了進去。

刺鼻的血腥味充斥著整個房間,林黛強忍住作嘔的,看到被折磨到不成人樣的王熙鳳和那兩個啼哭不止的嬰兒,瞬間便落下淚來,緊緊握住她朝自己伸來的手,淚目道︰「嫂子,沒事的,你已經把他們生下來了,我們都在,你不要害怕。」

王熙鳳面無血色,氣若游絲,她艱難的轉過臉看了看兒子和女兒,有氣無力的說道︰「林丫頭,我怕是不行了。」

「不會的,你很好,你不要多想。」

「林丫頭,我要是走了,你就把他們兄妹倆帶到東府,放在你和二弟的膝下撫養,璉二是個沒本事的,人也靠不住,我如果死了,他一定會把後街那個女人扶正,到時候這兩個孩子會被她往死里虐待,只有放在你們倆身邊,我才能放心,你們倆的大恩大德,我來世做牛做馬,結草餃環再報,你要答應我,答應」

王熙鳳從喉嚨里擠出這段話,最後看了一眼兒子和女兒,緩緩的合上了眼楮。

「嫂子!」

安南國,順化城。

家里發生的事,賈瑜渾然不知,他此刻正在和阮福暄稱兄道弟,把酒言歡,都說有什麼樣的老子就有什麼樣的兒子,可這句話卻沒有在這個青年人的身上應驗。

賈琮大步入內,身上的甲胃獵獵作響,抱拳道︰「副帥,地牢里的那個國師吵著鬧著要見您,說有機密之事要相告。」

賈瑜不厭其煩,決定去會會這個裝神弄鬼,招搖撞騙的江湖術士,放下酒杯,和阮福暄道了惱,來到關押國師的牢房。

「賈元帥,您不能殺我,我是自己人,自己人啊!」

「自己人?你有何依據?」

胡姓國師吞了口唾沫,道︰「我叫胡復,是太上皇派來的,聖人因退位前曾命我來此混入敵營,從中破壞,他們國王之所以不理朝政,把國內搞得烏煙瘴氣,全都是我的功勞啊,您要是不信,可以派人回京,聖人會證明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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