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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三章 嚴詞拒絕,叫破喉嚨

賈瑜本來想和平兒開個玩笑,「你是二嫂子身邊第一得力助手,怎麼老是干這種跑腿傳話的活」,可听她如此說,便把這句話給咽了下去。

「回光返照?」

他不確定賈母若是在這個時候駕鶴西去,對他,對賈家有沒有什麼好處。

平兒嬌嗔道︰「瑜大老爺!」

賈瑜把捂著臉的金釧兒放了下來,說道︰「雖然我之前說過,以後再也不踏入榮禧堂,但既然她老人家執意相請,那我便自食其言一回,走吧。」

平兒感激的福了一禮,走在前面帶路,看著她婀娜多姿,搖搖生風的背影,賈瑜暗道,我對這個也算慈愛的老太婆到底有沒有仇恨?稍微想想,他得出一個確切的結論,是沒有的。

何謂仇恨?報不了的才叫仇恨。

賈瑜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快三年了,絕大多數人對他都很友善,很照顧,時至今日,一切皆是順風順水,得償所願,他還從來沒有體會過仇恨的滋味。

他對王夫人和賈寶玉談不上仇恨,他對這二人是上位者般,高高在上的不屑與蔑視,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情感,至于賈母這個說湖涂也不湖涂,說不湖涂也湖涂的老太婆,他更多的還是無奈,以及少部分的同情和憐憫。

送王夫人和賈寶玉歸西,對賈瑜來說是易如反掌的事,助賈母提前升天也很簡單,但她畢竟是國公夫人,地位不一般,她還是政老爹的母親,林妹妹的外祖母,若真是和她徹底決裂,不死不休,這兩位一定會很痛苦,就算不管前者,也要顧及後者的感受,況且她也沒有做出什麼不可原諒的事來,初衷都是在愛惜她自己和大臉寶罷了。

若是把她直接一棒子打死,賈瑜實在是做不出來,我不去煩你,你也別來煩我,小事上隨您折騰,中事上我就要說道說道了,若是大事,特別是關乎林妹妹和賈家傳承這兩點,絕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這是最穩妥和最合適的對策。

平兒回頭看了一眼,她很好奇賈瑜是怎麼做到走路時沒有絲毫聲音的,見他皺著眉頭,滿面嚴肅,便問道︰「瑜大老爺,您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

她不理解,皇帝老爺和皇後娘娘把他當做自家子佷看待,太子殿下與他如朋似友,榮華富貴,權勢滔天,要什麼有什麼,他應該是這個世上最幸福的人了吧,怎麼還會有愁眉不展的時候呢?

賈瑜自然不能說「我是在想老太太要是今天死了,對我有什麼好處和壞處」,笑了笑,說道︰「衙門里的公務,不足掛齒,多謝你的關心了。」

榮國府,榮禧堂。

哭聲震天。

看著面無人色,雙目緊閉的賈母,賈政一改往日喜怒哀樂皆不形于色的形象,嗚呼哀哉,哭的涕泗橫流,李紈、王熙鳳、迎春、探春和小惜春也在哭,薛姨媽、李嬸娘、薛寶釵、史湘雲、邢岫煙、李紋和李綺則站在旁邊擦眼淚。

「瑜大老爺和平兒姑娘來了!」

見二人走進來,賈母睜開混濁的老眼,顫聲道︰「林丫頭呢。」

「和太子妃以及晉王妃進宮陪皇後娘娘說話了,晚上回來。」

「那就好,那就好。」

賈瑜先和妾室們打了招呼,或是挑眉毛,或是眨眼楮,然後問道︰「老爺,太醫怎麼說?」

賈政用袖子擦了擦眼淚,悲聲道︰「只說是動了肝火,將養一兩個月就能好,瑜兒,寶玉怕是不行了。」

探春輕嘆道︰「哥哥,寶二哥今天這頓板子挨的狠了,王太醫說傷到了筋骨,以後怕是要落下終身殘疾。」

「老爺,您心里應該很明白,外男沖撞儲妃娘娘是什麼罪過,若不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他現在應該已經被打入死牢,擇日問斬了,雖然落下了殘疾,但保住了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以後好生養著,還有可能痊愈,不過。」

賈瑜話鋒一轉,冷聲道︰「他不經過我允許擅入寧國府,再次冒犯了林妹妹,這筆賬,我還是要跟他算的。」

「瑜哥兒,是老婆子我讓寶玉去的,不干他的事,你有什麼都沖我來,不要為難他,他現在命都快保不住了,你就不能寬宏大量,饒過他一回?」

賈瑜澹澹道︰「老太太,老生常談了,此乃逆鱗,誰踫誰死,我不會退讓半步,等他傷養好了一點,讓他到宗祠跪著去,和上次一樣,兩天一夜,您要是再勸阻,就不是這麼輕了。」

賈政連忙道︰「瑜兒,你放心,為叔會管教好這個畜牲,再有下次,為叔和他一起到你面前跪著,任你處罰。」

賈瑜沒有再說您言重了這樣的話,嘆道︰「下次復下次,下次何其多,老爺,我已經忍到極限了,您老是明白人,天底下可有這樣的道理?」

賈政滿臉羞愧,訥訥不言,他之前因為賣畫資助賈瑜讀書的事,備受世人稱贊,說他有扶危濟困之德,慧眼識珠之能,現在因為他妻兒在外面肆意詆毀賈瑜以及他父母的事,他又丟光了顏面。

有一次,中和殿大學士李基拍著他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道︰「存周,我輩文人不僅要修身,更要齊家,兩者兼備,方忝為長輩,合聖賢之道啊。」

賈母環顧左右道︰「你們全都下去吧,老婆子我和瑜哥兒說說心里話。」

眾人紛紛告退,史湘雲拉著賈瑜的袖子,小聲道︰「哥哥,寶二哥做錯了事,你做為族長,只管處罰,打罵都沒事,但老太太年紀大了,身子骨又不好,你不要再刺激她了,好不好?」

不管是真情還是假意,也不管是出于什麼目的,不可否認的是,賈母對林黛玉和史湘雲還是很疼愛,很照顧的。

「我自有分寸,不用擔心。」

賈瑜叫住含情脈脈看著自己的薛寶釵,把麝月的事情說了,她看了賈母一眼,輕笑道︰「我知道了,這件事交給我,保證讓她心服口服,俯首稱臣。」

「嗯,我等一會去看看。」

都說晴雯吵架厲害,賈瑜卻不這麼認為,榮國府里最會吵架的,應該就是這個麝月了,而且她生的也很美,有真性情,他不忍見她被趕出去後,舉目無親,無枝可依,最後香消玉殞。

與其淪為風塵女子,或者埋于泉下,被泥銷了骨,還不如便宜自己。

人都離開後,賈母指了指床頭的椅子,示意他過來坐。

賈瑜有些別扭,沒有過去,而是坐在了客椅上,說道︰「老太太,您想說什麼,我心知肚明,但我還是想听您說出來,窗不開不亮,話不說不明嘛。」

「瑜哥兒,這里就我們倆個,你老實說,你到底恨不恨老婆子我?」

賈瑜搖頭道︰「不恨,因為您對我沒有造成過實質性的傷害,不過我心里對您是不滿的,您過度縱容寶玉,致使我和林妹妹一次又一次的妥協退讓。」

賈母為他的坦誠感到欣慰,又問道︰「你知不知道我為何溺愛寶玉?」

「大概是因為他那塊玉吧。」

「不錯,到底是考中探花的人,就是聰明,當年寶玉一落胎胞,便帶著那塊玉下來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這不是天生富貴,這是天生異象,老婆子我雖然沒讀過書,也知道以前那些造反的人,出生時都會天降祥瑞,我必須縱著他,把他往廢了養,他若是和你一樣,讀書科舉,帶兵打仗全都樣樣精通,他還能活到現在?瑜哥兒,他這麼多年不容易,你看看他過的是什麼日子,別的不說,二老爺天天對他朝打暮罵的,不比環哥兒和琮哥兒強多少。」

賈瑜笑道︰「老太太,首先,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塊玉是王氏那個蠢婦人搞出來的把戲,為了讓您更偏寵二房,壓制大房,她好圖謀榮國府的爵位、資產和控制權?其次,就算您縱容他是因為想保全他,想保全賈家,也不應該讓他屢次來惡心我吧?我何錯之有?您這樣做,對我和林妹妹公平嗎?您還不如讓他去當街裝瘋賣傻,吃屎飲尿,這樣效果會更明顯,何苦來我這里討苦頭吃呢?他覬覦我的女人,我難道就干看著?」

賈母沉默了好一會,才緩緩道︰「老婆子我知道,是他和王氏對不起你,可他畢竟是個孩長不大的孩子啊,他今天挨了這頓毒打,以後可能要落下終身殘疾,他就算是對你和林丫頭有再大的虧欠,也償還的差不多了,我只求你看在我一大把年紀的份上,答應我一件事,不然我死了也不瞑目啊。」

「老太太,您又不講理了,我憑什麼要和您一起由著他?我又不下賤,不欠他的,怎麼,他都騎到我頭上出恭了,我還要給他遞紙嗎?您瞅瞅,他干的那些都是人事嘛,把他老子氣到吐血昏迷,您今天這樣子,也全是因為他,這可是大不孝啊,若不是看在老爺的面子上,他早就被我給廢了,祖宗十八代的臉都被他給丟完了,我不太明白,您怎麼還好意思來要求我呢。」

賈母老臉青白不定,憋了好一會才憋出一句︰「瑜哥兒,你不能把他給逼死」

賈瑜無奈道︰「打住,老太太,我今天是心平氣和來跟您說話的,您怎麼又把責任都推到我身上來了,他變成現在這樣子,不關我的事吧?您的意思我很明白,我還是那句話,只要他以後不再打林妹妹她們的主意,我絕不會去找他麻煩,我還有很多功要建,很多業要立,吃飽了沒事干去管他那些破事,就這樣吧,您老養好身子,爭取活到一百歲,這榮國府還離不開您,盡管您有時候的決斷讓我百思不得其解。」

站起身,賈瑜看向白發蒼蒼的賈母,嘆道︰「也罷,等您以後仙逝了,我會保他一條性命,前提是他不犯該死的罪過,不僭越我的底線,否則我照樣會毫不留情的大義滅親,清理門戶。」

「這就夠了,鴛鴦,送送他。」

賈瑜走到門口,轉身說道︰「老太太,我倒是有個不錯的主意,可以保他長命百歲,平安無事。」

賈母連忙問道︰「什麼辦法?」

「削發為僧,遁入空門。」

賈母︰「」

「等元春回來後,您盡快把她嫁出去吧,她年紀不小了,留在家里不合適,哦對了,我希望您能明白,按照世俗禮制和朝廷律法,榮國府以後的資產全都是大房的,除非大房的人死絕了,才會落到二房,即便是落到二房,也應該由嫡長孫來繼承,您是明白人,千萬不要在這方面犯湖涂,否則事情就不好收場了,因為我不會坐視不管的,除了這些,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告辭。」

榮禧堂外,依舊秋高氣爽。

賈瑜看向跟在身後的鴛鴦,笑著說道︰「你們七個,現在就差你了。」

鴛鴦自然明白他的言外之意,看著他溫柔似水的臉龐,猶豫幾息,輕聲道︰「二爺,婢子隨時都可以的。」

「可以什麼?」

鴛鴦在他肩膀上輕輕打了一下,捂住臉,移著小碎步往前急走,賈瑜不依不饒,追著問道︰「可以什麼啊,我平生最討厭說話說不明白的人,快說,可以什麼,要不然以後你都別想可以了,哎呀,還想跑,回來吧你。」

「二爺,您壞!」

「人不風流枉少年,我有能力壞,為何不壞?等著哈,明天晚上我就來可以可以你,別忘了給我留個門。」

梨香院。

鶯兒正站在後院小門口翹首以盼,見賈瑜走過來,她鼓起勇氣,走上前挽住這個奪走自己清白之身男人的胳膊。

「這麼快就能下床了?很有精神,不過比起香菱還是差了點,她挨完毒打,第二天什麼事都沒有,照樣蹦蹦跳跳的。」

鶯兒「嚶嚀」一聲,毫不掙扎,任由賈瑜輕薄自己,听到動靜,薛寶釵從屋里鳥鳥婷婷的走出來,笑靨如花,明媚可人,與滿院陽光融為了一體。

賈瑜把手從鶯兒懷里抽出來,在她白皙細女敕的臉頰上啄了一口,吩咐道︰「和芯官去會芳園里摘秋菊去,用你編的花籃子裝好,擺到我臥房里,我今天晚上要和著花香入眠。」

薛寶釵走下來,賈瑜看著她胸前的金光閃閃的小金鎖,夸贊道︰「這才對嘛,這麼好看,為什麼不戴著呢。」

「哥哥,你看看,寶兒這個小金鎖和以前有什麼不一樣?」

賈瑜拿起小金鎖看了看,笑了笑,這種被人刻意討好的感覺,他很喜歡。

隔間。

見賈瑜走進來,麝月跪下來哭求道︰「瑜大老爺,求求您,放了婢子吧,婢子來世做牛做馬報答您。」

薛寶釵搖了搖頭,賈瑜問道︰「我就這麼不堪入目,這麼招人厭?」

麝月連忙否認道︰「不是不是,您很好,真的很好,就像天上的神仙一樣,是婢子不干淨,配不上您啊。」

賈瑜不說話,伸手解開腰帶,薛寶釵微微一笑,轉身出去了,麝月杏眼圓睜,花容失色,兩只小手護住初具規模的胸口,跌跌撞撞的往後退去。

「瑜大老爺,您別這樣,嗚嗚嗚,您要是再這樣,婢子可就要叫了。」

「你叫啊,你就算是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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