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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幾處歡喜幾處愁

賈瑜在外面讀書的時候,賈家發生了兩件事,一件眾人皆知,一件卻鮮有人知。

我們先來說說第一件:賈家族長,世襲三等威烈將軍的賈珍生病了。

話說賈蓉在老道那得了秘藥後,就安排心月復每天在買來的那個僕人飯菜里面下一點,持續了半年多後,那個在馬廄里認真工作的僕人突然就死了。

在大戶人家里,別說是死了一個僕人,就算是死一個主子也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某天早晨,和那個僕人一起工作的另一個馬夫從自己家回到馬廄,看見馬到現在還沒喂,以為是那個新來的睡到現在還沒起來,罵罵咧咧的踹開房門,果然看見那僕人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馬夫走上前罵道:「野牛攮的玩意,還不快起來喂馬!要是讓老爺知道,還不扒了我們倆的皮!」

見那僕人一動不動,馬夫心里咯 一下,伸出手指頭放在他的鼻子下,一拍大腿,罵道:「哎呀,一大早的真他媽的晦氣,你說你死哪不好,非要死在這屋里,以後讓我還怎麼睡?」

說著,還朝那僕人的尸體啐了一口唾沫,隨即叫來另外一個馬夫,兩個人把那僕人僵硬的尸體抬到門口,自己則要去親自稟報老爺。

正巧在院門口踫到賈蓉,雖然不知道這位蓉大爺最近為什麼天天早上跑來馬廄視察,但還是連忙把事情說了,賈蓉大驚失色,不顧兩個馬夫的勸阻,走上前,滿懷期待的揭開蓋在尸體上的破布。

只見那僕人雙眼緊閉,臉色慘白,渾身僵硬,除此之外竟再沒有任何跡象,賈蓉心中狂喜,面上卻故作沉痛,嘆道:「前幾天還好好的,怎麼就突然死了呢?」

馬夫小心翼翼的賠笑道:「這幾個月以來,奴才見他越來越懶,就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他只覺得手腳越來越沉重,吃不下睡不好,奴才還以為他病了,沒想到今天早上來一看竟然死了。」

賈蓉懶得听他絮絮叨叨,吩咐道:「你們倆去套個馬車來,把他的尸體裝好,大爺我讓人拉到城外埋了。」

兩個馬夫連忙照做,其中一個馬夫討好道:「大爺,奴才們去做就好了,哪用得著您親自安排。」

賈蓉瞪了他一眼,冷聲道:「哪來怎麼多廢話,讓你們做什麼就做什麼。」

馬夫連忙跪下,賈蓉從懷里掏出十兩銀子,丟給馬夫,警告道:「明天你再去買個僕人,剩下的拿去喝酒,這件事不要亂說,老爺不喜歡听到這種事,更不許亂傳,傳出去對我們家名聲不好,只當做這個人沒來過,不然大爺我鉸了你們全家的舌頭!」

馬夫拿著銀子,連忙賭咒發誓。

賈蓉朝門口喊了一聲,兩個心月復小廝走進來,趕著裝有那個僕人尸體的馬車出了寧國府,直奔西城而去。

來到一家午作行,賈蓉讓心月復小廝把蓋著白布的尸體抬了進去,一個老者走上前說道:「公子且先把尸體抬到縣衙去,老夫隨後就來。」

賈蓉擠出兩滴眼淚,悲聲道:「我這表兄不知道怎麼回事,莫名其妙的就死了,煩請午作幫我查驗查驗,看看他是怎麼死的,我好給他報仇,事成之後,必有重謝!」

那午作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把人抬到後堂去,隨後賈蓉讓兩個心月復小廝到門口候著,不許外人進來。

午作三下五除二的扒光尸體上的衣服,戴上布做的手套和口罩細細的查看起來,特別是腋下、溝月復處更是查看了好幾遍,依然沒有找到任何可疑的傷口,身上那些澹澹的鞭痕很顯然不是致命傷口。

「公子的表兄身上沒有新鮮的傷口,很顯然不是死于外傷。」

賈蓉大驚道:「莫不是中毒而死?」

午作點點頭,從箱子里取出一把鋒利的小刀,就要去切尸體的喉管。

賈蓉連忙阻攔道:「我懷疑我這表兄是中毒而死的,午作從這方面檢驗吧。」

午作放下小刀,先是細細的查看了尸體的七竅,見並沒有血跡滲出,又捏開嘴,發現里面也沒有腫爛,再從箱子里取來銀針,在尸體食道和脾胃處連下數針,過了一會兒,拔出銀針,見上面干干淨淨,最後得出了一個結論:此人亦非中毒,應是死于腦疾或者心疾。

腦疾可以理解為腦血管破裂大出血,心疾則是突發心髒病。

見賈蓉不太相信,午作保證道:「老夫觀公子也不是來自一般人家,若有門路,便趕快帶著尸體去御藥局找里面的老供奉重新驗尸,不過結果必和老夫所言一致,不是死于中毒。」

賈蓉好言謝過後,留下五十兩銀子,哭哭啼啼的走了,出了午作行,賈蓉打發那兩個心月復小廝把尸體拉到城外找個地方埋了,不能圖省事隨便找個亂墳崗,埋的越遠越好。

隨即自己一個人敲響了老道新住處的院門,老道見是賈蓉來訪,知道事情十有八九穩了,十分殷勤的把他請進屋里。

賈蓉二話沒說從懷里掏出一沓銀票丟給老道。

老道兩眼放光,朝手指頭上吐了一口吐沫,當真賈蓉的面仔細的清點起來,再三確認後,老道豎起大拇指贊道︰「蓉大爺果然是信人。」

賈蓉又掏出五張百兩銀票,道:「把藥摻在三益丹里,多制作一些,三日後我來取,屆時你就拿著錢就離開都中,別忘了我們事先說好的。」

這種損陰德的事老道干的次數兩只手都數不過來,因此沒有任何的心理負擔,他並不關心賈蓉要去害哪個,只要銀子給的夠多,他都敢給皇帝老子下藥,畢竟他對自己的手藝非常自信。

「蓉大爺放心,不用三日,明天晚上您就來取,取完老道趁著夜色就走,坐上回江南的船,一生一世都再不回都中。」老道拍著干瘦的胸膛保證道。

第二天晚上,賈蓉親眼看著老道出了城,才拿著一大包三益丹回到了寧國府。

賈珍不過三十來歲,就已經離不開那些虎狼之藥了,他老子在玄真觀里吃紅丸丹,他就在寧國府里吃三益丹,見到賈蓉回來,大喜道:「拿了多少回來?」

賈蓉把包裹放在桌子上,畢恭畢敬道:「三百五十顆。」

賈珍迫不及待的打開包裹,一股奇異的香味撲鼻而來,讓他不禁精神一震,往嘴里丟一個,把剩下的藏好,難得的夸了賈蓉一句︰「這件事做的不錯。」

在這一瞬間,賈蓉心中有那麼一點猶豫,哪知自己老子接下來的話又讓他徹底堅定了決心。

賈珍見賈蓉看著自己,指著從後堂轉出來的兩個美艷姨娘,罵道:「野牛攮的小畜生,還不滾回去!你是要留下來一起嗎?」

出了院門,賈蓉听著背後隱隱傳來的婬靡之聲,面無表情的朝尤氏院走去。

第二件事就是金陵紫薇舍人之後,薛家的嫡小姐薛寶釵選秀失敗了。

據禮部傳來的消息來看,大概有兩個原因。

不僅林黛玉有不足之癥,薛寶釵也有,打娘胎里帶出來的熱毒,一般尋常的藥物還治不了,每每生病的時候出不了屋,還要吃藥丸,這是其一,也是很重要的一點。

第二大概是因為她那個不靠譜的哥哥薛蟠了,親哥哥為了強搶民女而不惜把對手活活打死,這絕對是薛寶釵履歷上濃墨重彩的一記黑料。

不管是什麼原因,反正薛寶釵落選了,得知這消息的一家三口之中薛姨媽最為失望,薛蟠卻絲毫不覺得羞愧,唯一感到可惜的是自己「國舅爺」的帽子就這樣飛了,在他看來,自己的妹妹進宮後不用多久肯定是要做皇後的。

這件事發生過後,薛姨媽很快就準備啟動備用方桉,對于這一點薛寶釵似乎有些排斥,但耐不過薛姨媽,只好听之任之,不再多管

第二天賈瑜醒來,發現晴雯正在懷里仰著臉呆呆的看著自己,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輕笑道:「又什麼都沒有發生,你這眼神是怎麼回事,二爺我是負心漢?」

晴雯紅著臉,舉起美人拳輕輕的錘著賈瑜的胸口,不依道:「哪有當主子的那樣欺負我們做婢子的,也不知道在哪里學的那些東西,真不害臊!」

賈瑜見她一副小女兒姿態,心情愉悅,哈哈大笑道:「無師自通,本能反應,哪用的著別人教,你別起來,我去打一盆熱水給你擦洗。」

晴雯把頭藏進錦被里,賈瑜起床洗漱後,吩咐兩個小丫鬟打來一盆熱水,自己端著走到床前,就要去掀被子。

晴雯緊緊的抓住被子,用乞求的眼神看著賈瑜,賈瑜笑道:「昨晚什麼沒有看過?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

「呸!」晴雯啐了一口,死活不肯讓賈瑜給她擦洗,賈瑜沒辦法,只好轉身出去,待賈瑜出去後,晴雯才起身穿好褻衣,用擰干熱水的毛巾細細的清理著身上的痕跡。

還沒吃早飯,賈瑜就被賈政打發來的人叫到了夢坡齋,一進門,單聘任、卜固修、詹光等人就紛紛上前賀喜。

單聘任拱手道︰「世兄年方十五就中了解元,雛鳳清于老鳳聲,狀元及第指日可待矣。」

卜固修則道︰「不能再叫世兄了,應該稱小賈老爺,小賈老爺實乃我輩之楷模,令人敬佩不已啊。」

詹光等人不甘落後,紛紛上前大拍馬屁,各種好話不要錢的往外說,不知道誰喊了一句「小賈老爺乃是將相之器,假以時日調和鼎鼐,衣紫腰金未可量也。」眾人聞言紛紛附和,直把賈瑜夸上了天。

賈政從腰間解下一塊青色的玉佩,遞給賈瑜,笑道:「此乃為叔之父早年所賜,為叔听聞你把龐公贈給你的玉佩給了蘭兒,那為叔的這塊就給你吧。」

賈瑜像李紈一樣連忙推辭,賈政嗔道︰「長者賜不敢辭,來,系上。」

賈瑜只好愧領了,賈政又笑道:「據為叔所知,那布政司衙門的張布政使極愛詩詞,汝早有幾首詩作流傳都中,想來他定是要讓汝當堂著作的,汝可曾有所準備?」

賈瑜點頭道:「倒是準備了幾首,希望可以蒙混過關。」

賈政嗔道︰「瑜兒不可妄自菲薄,汝哪一首詩不是傳世的佳作?且先去了,為叔在家里等汝的好消息。」

告別了賈政,賈瑜回到自己院里等待,晴雯伺候著賈瑜穿好新衣。

不多時,一個門子進來恭聲稟報道:「小瑜老爺,府外來了頂轎子,說是來接您去布政司衙門參加鹿鳴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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