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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0章 暫時告別

粵軍張之群方面幾次與陳琪美聯絡,希望滬軍從背後,向贛閩聯軍發起攻擊。

可陳琪美與耿仲明倆人,都是猶豫不決。

他們擔心的是後面,一旦陳天華吃掉了浙軍之後,回過頭來再對付滬軍,那結果就很慘了。

現在的軍力大家都心知肚明,沒啥秘密可言。

陳天華這次帶過來的南軍,光陸軍野戰部隊就有五萬余眾,而東海艦隊主力艦船,目前都在南海,正在圍攻粵海軍。

也就是說,陳天華這次旨在踏平粵軍,徹底收拾干淨南方亂局,志在必得。

陳琪美雖說自鳴不凡,剛月復自用,但人並不傻,目前這架勢,他還是明哲保身為好。

但他又不想把張之群等粵系海外派,這次都得罪光了,做人留一線。

他強調了一些客觀理由,實際行動上卻很遲緩,能牽制一部分陳二的贛軍與他對峙,而不是真打。

話說陳天華這邊,也到了決斷的時候。

在福寧府,閩軍司令部里,宋小牛,費萊,曾新,岳澤飛,唐虎,鐵豹等將領,圍桌而座。

陳天華的眼光從這幾員大將臉上逐一掠過,沉聲道︰

「你們一直跟在我的身邊,對這一次閩省事件的原因,都知道得很清楚!」

眾將領都是默不作聲。

李府是大帥的岳父大人,大舅哥,而滬軍陳琪美,又是大帥曾經的拜把兄長,嚴格意義上講,這都算是大帥的私事。

如何處置,大家都不便多言,只要大帥下決心怎麼辦,他們具體去執行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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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華忽地啞笑了一下,眾人都莫名其妙,目不轉楮地盯著大帥。

「這一次我可真是開了眼界,長了見識了!」

他一拳重重地砸在桌上,咚的一聲沉悶響聲,非常痛心地說道︰

「這一次事變,終于讓我真正領會了這里面的意境,我一直以為,自家內部有什麼矛盾,總是能在可以容忍的範圍內解決,我以為自己能壓制所有的矛盾,以為自己能解決所有的問題,但是,我錯了,錯的結果就是現在,這樣的懊惱又尷尬結局。」

幾人臉色復雜地看著陳天華,他所說的大致意思,他們還是听明白了。

他這是在檢討,對于滬上陳琪美,和浙省李府早已存在的問題,采取了隱忍不管的態度。

還有,對許雲媛過于放縱不羈,以致于在這起一系列事態中,推陷李品璋于死地的同時,也將李存智拖入進了對立面,也陷入危局之中,逼迫陳天華要作出兩難選擇。

還有,在對待陳琪美滬軍的態度上,猶豫不決,不下狠手,導致陳琪美不收斂,一次又一次的興風作浪,得寸進尺。

也使得李品璋私欲膨脹,利用東洋人作為依靠,企圖挾李老爺子,公然與陳天華為敵。

宋小牛一直以來,在許雲媛與李府之爭中,是傾向于許雲媛的。

他出身寒門,由于左剛而進入陳天華的侍衛隊,所以感恩戴德,他了解許雲媛對陳天華是真愛,而且是深愛,心甘情願為其做出犧牲。

但她同時又是個普通女人。

這個時候看著大帥沉痛的臉色,宋小牛不由得想到︰

如果大帥早先給許雲媛某個承諾,或者交個透底,說清楚自己今後的打算,也許許掌門在發覺李品璋的謀劃之後,便會立刻采取斷然措施。

他相信,以許掌門的能力,完全能做到萬無一失,只需將胡瑤香轉移,保護起來,同時讓陳天華抽出時間,及時跟李存智來個翁婿交心、交底,所有的危機將順利解除。

可偏偏大帥是個城府甚深,心機重的男人,他不會輕易將心底里的事,全面透底,包括身邊最信任的女人。

當然,這些想法,宋小牛自然不會,也不敢當著陳天華的面說。

「你們說說看,他們都該死嗎?」陳天華問道。

眾人瞠目結舌,都低頭不語。

這個問題即便在座的都是陳天華心月復,也是萬萬不能回答,無論他們心中是否有了答案。

陳天華嘆了一口氣。

他深諳︰

從他們口中是得不到任何答案的,自己這麼問,其實是一種變相的嘆息。

最終怎麼做,完全得由他自己來決定。

「諸位,我決定帶上曾新的騎兵師,特務團等,快速向杭州府進發,及時制止事態的進一步惡化。」

陳天華目光炯炯地看著宋小牛,費萊等將,道︰

「這里由宋小牛司令官總轄,費萊協助,留下來做幾件事,第一,快速粉碎粵軍的進攻,能重創最好,讓他們退回粵省地界,但不便追趕過境。」

「第二,幫助孫道仁整合閩軍,收復所有失地,陳二贛軍整休之後,讓他們盡快返回贛省防地,那里湖匪眾多,十分的不太平。」

「第三,幫我在閩地徹底解決掉滬軍,最好是逼迫滬軍投降,至于陳琪美和耿仲明等將領,不可虐待,將他們解押上艦,押回浙地,由我派人處置。」

眾將同時都站了起來,知道這已是目前大帥最大的決心了。

曾新一個騎兵師,加之唐虎、鐵豹他們兩千余人的特務團,還有飛鴿他們的侍衛隊,約有一萬五千人騎,戰斗力強悍,沿途就算李品璋派兵阻擋,沒有五萬人馬,休想讓陳天華他們的步伐停下來。

「大帥,這一路上過去,路途遙遠,可要注意安全!」宋小牛關心地說道。

陳天華擺擺手,「我不需你們擔心,在那個方向,還有我們的人在接應!」

「可現在蘇省情況也不明朗,加之當涂有兩萬日系保安部隊,李品璋手上還有兩萬余眾,大帥還是多帶些人馬走吧,我建議,將岳澤飛的兩個騎兵團也帶上。」費萊說道。

陳天華哈哈一笑,拍拍費萊肩膀道︰「費萊放心吧!蘇省包括皖省和當涂等,我已調羅龍雲的常勝軍,從中原撤出返蘇北蘇南一帶待命,監視那邊動向。」

「那大帥多保重,我等下去安排了。」見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宋小牛等人也就不再多言。

陳天華點點頭,依次拍了每位將領的肩膀,「都下去安排吧!」

次日,部隊開始集結。

曾新的騎兵師在先,中間是陳天華和他的侍衛隊,殿後的是唐虎他們的二千余特務團。

陳天華與送別的將士們逐一告別,便跨上戰馬,旋即消失在眾人的視野之中。

從福寧府到杭州府的陸行距離,約為六百五十公里左右,他們這次一萬五千余人的大部隊,就算是急行軍,最少需要四五日時間,倘若路途再擔擱點啥,那就是六七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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