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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3章 光復會故友

這些未來安徽新軍之星,天之驕子,是巡撫大人恩銘的心頭肉,寶貝疙瘩,平時他們依仗巡撫大人的寵幸,在安徽省內到處耀武揚威,從沒被人如此數落過。

而總辦徐大人,都說是巡撫恩銘大人的義子、愛徒,在安徽境內誰敢不給三分薄面?!

「煤廣自治區的浙省新軍,還是總督辦大人親自來了?」

徐錫林听聞後遽然變色,「你…你再說一遍,過咱們防地的是煤廣自治區的浙省新軍,還是個總督辦,是不是姓陳,你能確認?」

「是啊,他們是自報家門,而隊伍帥旗上寫著斗大的字,也確是陳!這里離廣德縣城只有八十里路程,這橫山山脈難道現是劃入了煤廣自治區的轄地?」那名排長嘟囔道。

「糟了…」徐錫林狠狠跺著腳悶哼道︰「這是最近才圈定的地界,本總辦竟把這茬給忘了呢!」

「怎麼啦?」

那排長上前攙扶住徐錫林,怕他用力過猛閃到腰,「大人莫急,請慢慢說。」

「哎呀,這是煤廣自治區剛申報圈定的新地界,這里已不屬于安徽省管轄,直屬于張大帥的江南總理衙門,咱們冒然進駐,別引起什麼誤會,這可不好,而且這位陳大人…」

徐錫林想到了陳天華復雜的背景,他欲言又止,對那位排長沉聲道︰「快快,帶本總辦向前,親自去交涉。」

「遵命…」

那名排長見徐錫林臉色難看,也嚇得不輕,他還是第一次見總辦大人如此慌神。

他剛想去攙扶,卻被徐錫林一把推開,大踏步拂袖而去。

「嘎吱…」

關卡的匣門被打開,一群衣甲鮮明的皖軍軍官魚貫而出,迎接來了。

徐錫林抬眸一瞧,騎在高頭大馬上,身著草綠色軍便裝的一位年輕將軍,威風凜凜,且滿臉的不爽。

他的左右隨從更是橫眉豎眼,滿臉黑氣。

「安徽武備學堂副總辦並巡警學堂總辦徐錫林,拜見少將軍陳大人。」

徐錫林一撩戰袍裾裙,雙手抱拳,單膝跪地行軍中最隆重的跪拜禮。

「稟陳大人,徐某這次奉命率武備學堂的學員,進行長距離野外訓練,而橫山這是半年前,武備學堂總辦室就決定下來的訓練地,沒想到現在屬于煤廣自治區的新防地,這次未經通報批復,擅自進入轄地多有冒犯,請大人恕罪!」

什麼,是徐錫林?

騎上大黑馬上本想發作的陳天華,听聞單膝跪地行禮的此人,乃是安徽武備學堂的總辦徐錫林,大驚失色。

這可是大名鼎鼎的歷史人物啊,上海光復會主要成員之一,是個十足的激進派。

雖說激進冒險,但他歷史上為國家、為民族捐軀赴難的精神,實在是可歌可泣,值得敬重。

「徐大人快快請起,你我都是紹興山陰縣人士,雙棲鎮跟東浦鎮是鄰居,沒想到咱們老鄉在這荒山野嶺里相見,緣份吶!」

陳天華快速下馬,上前幾步也是單膝下跪,雙手托起徐錫林,態度十分和藹,並用正宗紹興山陰方言說話。

徐錫林听得是山陰方言,大吃一驚微笑道︰「哎呀,正沒想到陳大人還是山陰縣人士,正宗的老鄉啊,幸會幸會!」

他孤陋寡聞,光緒三十一年,也就是去年才從日本學軍事回國,轉而投奔安徽巡撫恩銘,任皖省巡警尹。

今年,也就是光緒三十二年春,被巡撫恩銘大人任命為武備學堂副總辦,兼巡警學堂總辦,讓他進入軍界。

他對國內江湖中的事了解不多,陳天華此人有所耳聞,但並不深刻,他的心思都放在安徽下一步的軍事作為。

「那當然是,我還是跟鶴卿先生和文雄先生很熟的。」陳

天華站起來,真心實意且略帶暗示地說道。

「好好,如此徐某甚喜,這路上遇到山陰老鄉,還是故交舊友,實乃欣慰。」

此話讓徐錫林心里一顫,這個暗示…難道說眼前這位大名鼎鼎的少將軍,自治區總督辦,莫非也是同盟會或光復會成員?鶴卿先生發展的秘密會員?

同盟會或光復會的暗線人物,也就是秘密會員,均有主要首腦掌握,單線聯絡,這是組織紀律。

不到光復起義之機,這些人物不會暴露。

如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今後光復事業大有作為呀!

眼前呈現出他騎著高頭大馬,揮動千軍萬馬,或運籌帷幄,屢屢決勝于千里之外,所向披靡,何等威風。

「這樣吧陳大人,你們一路行程,車馬勞頓,現天色已晚,不如就在徐某軍營內休息一宿,明日早晨,再上行程吧。」

徐錫林似乎有點相見恨晚之感,想利用晚上好好跟陳天華聊上一聊,以備不時之需。

陳天華一看這天色確實已晚,他對這位歷史人物也有敬重之心,逐轉頭對顧祝年說道︰

「大年,傳令下去,今晚咱們在徐大人的軍營里扎帳宿營,晚間還可敘敘舊。」

「遵命…」顧祝年敬禮離開。

「陳大人請隨徐某來,待安定之後,徐某陪大人多飲幾樽,一醉方休。」

「好…哈哈…」

這樣,陳天華在徐錫林的陪同下,進入學堂總辦帳篷,顧祝年率馬隊開進學堂左營的防地,安營下寨。

隨後,徐錫林安派手下準備酒菜,親自為陳天華接風洗塵。

雙方寒暄客套之後,逐漸切入當前的局勢話題。

「陳大人,今日有件事,徐某不知當問不當問?」

「怎麼?徐大人有疑問盡管問,請便?」陳天華倏地一驚,臉色變了變,放下酒樽回復道。

憑直覺,徐錫林所問之事絕非什麼坊間傳聞,更不是什麼花邊新聞,絕對是個包含某種機密之事。

徐錫林顯得很嚴肅,他揮手屏退左右服侍的近衛,為了尊敬客人,只留下飛鴿。

「陳大人是否得罪過東洋人?」

「東洋人?以往生意上確有過節,得罪在所難免,怎麼徐大人有新的發現?」陳天華也毫不遲疑,亮明了態度。

原來,安徽武備學堂和巡警學堂的教官或教習,清一色聘請的是日方軍人或警察,一切軍事科目都是由學堂的日方總教官安排,包括這次長距離拉練到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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