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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邪帝舍利!

見到蜷縮為肉球的雙龍,素衣赤足的綰綰不由眼露驚異,她早已在攔江島上見識過徐子義談笑間斬殺「飛鷹」曲傲以及「雲雨雙修」畢師伯的手段,因而對于雙龍的死,她是絲毫不含任何驚訝。

只不過雙龍二人體內所修習的陰陽二氣卻是實在不凡,早前在長安中綰綰就曾與二人有過交手,故而對二人難纏之處有所領教。

而且雙龍的死狀,實在過于淒慘了一些!

綰綰身為陰葵派這一代的傳人,自然看得出雙龍是被徐子義用某種手段吸干全身功力而亡。

然而在魔門中,雖早流傳有吸取別人功力的各種邪功異法。但不論施術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氣只屬輔助或暫時性質,從沒有人能真的把別人數十年功力永久性的據為己有,並大幅和無休止地增加自己的功力。就算能辦到,由于真氣本質的差異,只會是有害無益,動輒有走火入魔之禍。

較高明是通過男女采補之術,吸取對方元陰元陽,但仍只是輔助性質,其中不無風險,非是上乘之道。

而像徐子義今日這般直接將雙龍的功力徹底吸干的做法,莫說是綰綰沒有見識過,就連石之軒與祝玉妍二人也是平生未見。

須知邪王所創的「不死印法」與陰後「天魔大法」中的吸納法,也不過是與人交手借助對手真氣來達到對敵時的生生不息。

「玉妍總算明白徐島主為何未將邪帝舍利放在眼里了!」這時候似是亦然知曉一切的祝玉妍不禁幽幽道。

石之軒這時候也苦笑道︰「玉妍,邪帝舍利便在此處,這下你應該相信我了嗎?」

說道這兒,石之軒便將藏有邪帝舍利的銅罐放在眾人眼前。

見到好似變了個人似得的石之軒,面帶重紗的祝玉妍不由多多打量了幾眼。

這天下自然沒有能比她更了解石之軒了,然而見到石之軒今日居然這般坦誠真率,祝玉妍不免有所驚異。

一旁的徐子義見此,卻是輕輕搖頭。

石之軒這個人始終做不到絕情,正如他原本軌跡中奪走邪帝舍利,並利用其中邪氣回歸昔日邪王本色後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想與祝玉妍聯手。

以他心靈有缺的時,魔門中都鮮有人能留下他,而補殘生缺後的邪王赫然已經成為魔門第一人。

以他當初的武功對付祝玉妍,自然不在話下。只是他心中仍對祝玉妍有所愧疚,不能說邪王是想重溫舊夢,只是想用事業上的分享來稍作彌補。

當然,須知人變卦是極快的。

而祝後也並不是不明白這一點。然而她還有其他的打算,相較于與邪王這個危險的對手合作,不如連師妃暄甚至雙龍,這幾個能對婠婠構成威脅的人一舉除去。

這時候婠婠再無對手。她想為婠婠和陰癸派一舉鋪平道路。而從內心來講,應該說,邪王仍舊是知己,因而相互之間都很清楚這最終的結局。

因此這才原本軌跡矩之中,祝玉妍選擇使用玉石俱焚的手段的原因!

而聰明如石之軒又怎麼猜不到這個結局呢,只是他仍想最後嘗試一次……

祝玉妍那一輩人里,共有四個奇女子,然而最幸福應該是碧秀心,不為天長地久,只為曾經擁有。

而最充實的人,莫過于祝玉妍了!

畢生的追求,與邪王、魯妙子二人情感上的糾葛,盡管留下了許多的痛苦。然而,回首自己豐富多彩起伏跌宕的一生,看看親手培養出的婠婠,祝玉妍的心中應該無悔的!

也只有這樣的人,最後才能做出以自己的犧牲來為愛徒綰綰掃清除道路的壯舉!

「陰後,邪王,你們不必謙讓了,這舍利中暗藏的歷代魔門聖君的畢生功力,足以助你們二人突破往日桎梏還綽綽有余!」

明白祝玉妍與石之軒二人眼下的微妙的氣氛,徐子義便開口道。

「徐島主,我還有一個疑問……」

看著面前的藏有聖舍利的銅罐,祝玉妍似是心里仍有疑問。

「祝後,你要知道這天下足夠大,大到足以容納任何人!」

然而還未等祝玉妍將話說完,徐子義便已含笑給出了答桉。

同時徐子義又看向了石之軒道︰「邪王,人生在世,有時候放不下未必就是一件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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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處,不久前還面帶微笑,瀟灑自如的石之軒好似內心深處的秘密被人窺探到了一般,整個人氣質瞬間變得冰冷起來。

見到石之軒神情接連變換,祝玉妍與綰綰師徒二人卻是同時提起了警惕。

「天下大道萬千,若能走到最後都是殊途同歸,可若只是為了超月兌,就非得絕情斷欲,這樣的超月兌又有什麼意義?」

看著似是兩個人格又開始爭斗起來的石之軒,徐子義輕嘆一聲道。

「人活著本來就會有感情,我認識這樣一個人,他亦曾像邪王這般失去了摯愛,可卻從此悟出了‘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的道理!」

說道此處,徐子義目光緩緩再次緩緩落在石之軒身上。

「唯能極于情,故能極于劍?」

听到這兒,剛剛還陷入兩個人格掙扎之中的石之軒卻似乎變得安靜下來,眼中更是射出一陣奇光,仿佛被這一句話勾引起了以前的回憶。

而一旁的祝玉妍听到這番話,重紗下的玉容也好似有了細微變化。

徐子義所言的一切,與魔門兩道六派的為了追求天道就要放棄男女情愛的做法,簡直可以說是背道而馳!

石之軒的人生可分為兩個階段,其一便是能談笑間下手殺人,說的話愈好听,下手愈是狠辣無情,殺人前後均可保持滿臉笑容。

這個階段的石之軒與後世的「魔師」龐斑並無區別,只可惜他遇見了碧秀心,正如龐斑遇見了言靜庵。

只是不龐斑並非是石之軒,而言靜庵也不是碧秀心,邪王與碧秀心二人最後做出大膽的選擇走到了一處,只是二人最終沒有敵得過慈航靜齋與魔門源自千百年的積怨。

而隨著碧秀心的死,當那半抔黃土下埋葬掉的,幾乎已經是他對人世間所有美好的全部記憶。

在那一刻,石之軒幾乎就要破繭成魔,成為真真正正的魔門聖君。

如果不是還有一個人,還有一個他與碧秀心之間的故事曾經真正存在于這個世上的唯一見證—

石青璇。

邪王瘋了!

在此後很長的時間里,天下根本不見「邪王」之影,有的只有一個不停逃避現實的凡人而已。

石之軒只所以答應與徐子義的交易,根本原因還是其太過心軟,做不到斷情絕欲的他,只得將最後希望寄托在魔門傳承千古的奇物之上。

這聖舍利「原本是第一代邪帝謝泊,為尋找一套有關醫學的帛書,無意中于一座屬于春秋戰國時代的古墓內發現的陪葬品。

此墓位于古齊國境內,墓室宏大壯麗,陪葬品極其奢華,只是生葬的駿馬竟達百匹之眾,可知墓穴的主人生前縱非王侯將相,權勢地位亦非常之高。

謝泊雖因不容于當時獨尊儒學的正統社會,致憤世嫉俗,行為怪異,本身卻非什麼十惡不赦的邪人,獨寄情醫道,希望能通過醫術,破解魔門最神秘經典《道心種魔大法》之謎。

邪帝舍利被謝泊發現時,是放在墓主所枕後頸之下,滿布血斑,晶瑩斑駁,因屬晶狀的半透明特質,故歸類為黃晶,事實上它和任何黃晶石都有很大的差異。

最惹起謝泊興趣的是此晶球似乎蘊涵某一種奇異的力量,經謝泊長期試驗,得出一個驚人的發現,就是晶球擁有吸取和儲存人類真元和精氣的奇異特性。

這發現實是非同小可。

只因魔門不乏可以吸取他人功力的邪功異法。但不論施術者如何高明,吸取他人真氣只屬輔助或暫時性質。

這便是早前祝玉妍等人震驚的原因所在!

而這元精卻是玄之又玄的另一回事。

道家有所謂三元,其在天為日月星之三光,在地為水火土之三要,在人為精氣神之三物。而練精化氣,練氣化神,練神還虛,正是整個道家的修煉過程。在元精、元氣、元神的三元中,元精乃一切的根本,元氣和元神是把元精修煉提升而得。元氣和元神因每個修行之士際遇和方法不同,各有差異,元精卻並無分歧。

這一發現令謝泊欣喜若狂,經多年鑽研,終創出一種把元精注入晶球得方法,那時他離大歸之期不遠,遂在臨終前把元精盡注球內,並囑下一代找出提取球內元精的方法。

自此晶球被命名為「聖帝舍利「。

這帶來魔門兩派六道中天邪道最頭痛的問題,像謝泊這樣博學多才,識見超凡,擁有大智大慧的人實屬百年難得一見,歷代繼承者雖殫思竭力,千方百計,仍像坐擁寶山,分享不到半個子兒好處。且因不得其法,令舍利不斷吸取各式各樣有害或無害的元氣,令問題更趨復雜,更難解決。

不過歷代邪帝,只要非是橫死者,臨終前均依遺訓把元精注進舍利內,這亦成為天邪道歷代宗主所選擇的辭世方式。

因為種種變化,研究如何提取舍利元精成為高度危險的事,一個不好,動輒有走火入魔之險。間或有人能提取舍利內有益的元氣,確能令功力倍增,這事實使歷代傳人更是鍥而不舍。至于如何提取舍利內的元精,則仍是一籌莫展。

直至向雨田出世,以天縱之才,修煉「道心種魔大法「,忽然悟出提取舍利元精之法,謝泊的夢想才得以實現。

只不過向雨田卻對魔門並沒有任何歸屬感,皆因他的師傅墨夷明退隱沙漠後,專志修練魔門秘傳的大法,再不過問魔門的事,所以培育出來的徒弟所以都會是這樣。

「魔門聖君」慕清流和向雨田都可說同樣是聖門的異種,若是為了遵師門之命繼續傳承,恐怕向雨田至死都不會收任何徒弟。

世人只知向雨田因修煉「道心種魔」而走火入魔身亡,卻不知他自創提取的舍利元精之法,讓其從容游戲人間兩百年之久,甚至與魯妙子結交,將「邪帝舍利」交給後者保管。

只是最後魯妙子認為魔門暫時無人有資格承受舍利,遂把舍利密藏楊公寶庫之內。

而故布疑陣的向雨田,卻扮作練功失敗,實則自己可能早已「破碎虛空」而去,只是好讓後人不去修煉可能會改變性格的道心種魔大法。

眼前的邪帝舍利,實則早已被向雨田汲取掉了大半精華,原本軌跡中也僅剩殘缺精華的聖舍利,卻助雙龍二人最後突破宗師之境。

而被雙龍汲取僅剩的三層精華,卻是助石之軒彌補掉了心靈有缺的破綻!

只不過石之軒看似是想要用邪帝舍利助自己突破桎梏,實則卻是想利用那些蓋世凶魔輸入其中的、曾令得寇仲與徐子陵二人直覺得「猶如千萬冤魂索命」的狠絕凶厲之氣,來助自己徹底斬斷。

只可惜有雙龍二人逆天造化的緣故,讓石之軒最終功虧一簣!

「須知有一些事,有一個人,你根本無法忘卻,既然無法忘卻,為何還要何苦自欺欺人呢?」

凝視著面前的石之軒,徐子義能明白他心中暗藏的痛苦,于是便輕嘆一聲後緩緩開口道。

石之軒雄軀一顫,雙目這一刻也是射出一陣異樣神光,整個人好似豁然明悟一般,良久之後忽然高唱道︰「綠楊著水草如煙,歸是胡兒飲馬泉。幾處胡茄明月夜,何人倚劍白雲天。從來凍合關山路,今日分流漢使前。莫道行人照容鬢,恐驚憔悴入新年。」

而一旁的祝玉妍見此卻是少見沒有開口諷刺,面帶重紗的她看著眼前的石之軒,一雙美目中似是也映襯出一絲絲往日的回憶。

昔我往矣,楊柳依依。

今我來思,雨雪霏霏

饒是她恨極了面前的身影,可心里卻仍是無可遏抑地想起了往昔回憶,想起了那個他與她相逢的那日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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