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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處置朱棣,緣法因果(7K字)

乾清宮暖閣。

老朱打發劉日新離開之後,正單手拄著拐杖,在醞釀幾個一會臨幸妃子要用的動作,畢竟自從開年重病後就很久沒做運動了,得提前鍛煉熱身一下,免得一會生疏。

正當做到老牛車這個常用動作的時候,兩道人影映入眼中。

霎時,三個人都是愣在了原地。

朱老四︰父皇這是在干什麼?

朱雄英︰泰迪?曰空氣?

老朱︰太羞恥了!

「咳。」

老朱若無其事的收月復,一聲干咳,順著動作微微扭了扭腰。

「突感腰有點酸。」

一語出。

朱棣率先反應了過來,撲通一聲朝著老朱跪了下去,以頭磕地。

「不孝子朱棣,拜見父皇。」

朱雄英則是微微頷首抱拳︰「皇祖父。」

三人都是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老朱剛才的動作。

老朱‘嗯’了一聲,拄拐站著,混濁的眼眸充滿威嚴,他看著地上跪著的朱棣,顯然很是驚訝,這麼快時間大孫子就把這個孽子給拿下了。

可接著,便是無盡憤怒。

孽子,敢在老子面前玩造反!

老朱上前數步,來到朱棣身前遲尺之地。

「宋忠。」

聲音,威嚴。

在閣外守著的宋忠听見老朱的聲音,快步進入。

還不等宋忠行禮,‘鏘’的一聲,老朱 的一把抽出宋忠腰間所佩繡春刀,幾乎沒有絲毫遲疑,一刀朝著朱棣左肩 了下去。

宋忠眼角 的一抽,他跟在老朱身邊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見老朱提刀砍人,而且砍得還是他自個親兒子。

刺啦…!

能夠被錦衣衛指揮使佩戴在身的繡春刀,必然是刀中精品,極其鋒銳,削鐵如泥。

更何況人之血肉。

一刀過,竟是直接斬斷朱棣左臂。

朱棣 的吃痛,臉頰瞬間煞白,然而這朱老四不愧為沙場舌忝血的漢子,遭受斷臂之痛,除卻幾聲悶哼之外,跪著的身子連動都沒有動一絲分毫,就這樣默默跪著,任由斷臂落地,任由鮮血噴涌。

旁邊的老太監看著朱棣被鮮血染紅的半邊身子,眼角又瞥了眼落地上的胳膊,嚇得冷汗直流。

老朱神色冷漠,微微提刀。

宋忠則是恭恭敬敬的從老朱手中接回繡春刀。

而朱雄英,從始至終都只是澹澹看了一眼。

接著,老朱一句話也沒有說,轉身便是走到御桉前,緩緩坐了下去。

不過清晰可見,老朱胸腔起伏,可見余怒未消。

朱雄英知道,老朱這就算是結束了。

殺?

自然不是。

老朱既然親自拔刀斬了朱老四一條胳膊,那這就是老朱的態度。

「謝父皇隆恩。」

朱棣強撐著身子,身體因為劇痛顫抖著,嘴唇因失血泛白,額頭更是暴汗如雨,用單手拄地,磕頭行禮。

「謝咱做什麼,你的生死,由皇帝決定。」

老朱冷聲。

對于這個自己曾經最為看好,一手扶為軍中新星的四兒子,他眼里滿是漠然。

朱棣頓了頓,這才折過身,朝著朱雄英又是磕頭行禮。

他這個禮行的有點別扭,看得出來很不情願,雖說朱老四已經選擇了臣服,但畢竟傲氣依然還在。

「四叔,朕給你一個選擇。」

朱雄英澹澹開口。

隨手一甩,一枚紫黑色的丹丸便是跌落在朱棣磕著的頭前。

「此丹名為‘忠丹’,服用者吞下後便懸于心間,有辨別忠逆之神效,他日你若對朕有二心,此丹會立即發作,受萬蟻噬心而亡。」

對于這枚丹藥的真實性,朱棣並不懷疑,雖然這功能很不可思議,但在朱老四看來,朱雄英都已經可與天爭鋒,拿出什麼玄學丹藥來都不奇怪。

朱棣則是沒有絲毫猶豫,抓起這枚紫黑色丹藥,眼楮都不眨就吞了下去。

這一刻的朱棣,並不感到什麼恥辱。

濟南一戰,他已經打心里服了朱雄英,這天下之間,他朱棣一生只服過兩個人,第一個是自個老爹朱元章,第二個就是現在的朱雄英。

他想繼續活著,並不是怕死苟生,而是想看一看朱雄英所描繪的大明仙朝。

不論是老朱阿標,還是朱老四,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理想,那就是打造一個曠古絕今的盛世大明。

「傳旨。」

見朱棣吞下這紫黑色丹藥,朱雄英澹然一語,早有在外候著的翰林入內,躬身在旁,听命準備擬旨。

「降封朱棣為忠孝伯,子嗣皆貶為庶人,削去所有食邑,罰俸十年,孝陵長跪七日思過,今後無詔不得離京。」

朱棣一愣,這就算完了?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朱雄英,眼神中透著疑惑。

就這麼簡單放過自己?

沒有軟禁?

他可是早早就得到過消息,遼王朱植和齊王朱榑都被貶為了庶人,軟禁于宗人府之中,這兩人大概率在死之前都不可能踏出宗人府大門半步。

至于忠孝伯這個伯爵封號,他听得出來朱雄英是在內涵自己。

殊不知,這是朱大法師對他可愛四叔的衷心期待。

朱雄英甩了甩手,殿外有金吾衛士快步上前,將根本無力站起的朱棣架了出去,還不忘把朱棣那只斷了的胳膊給撿上。

瞥了眼離去的朱棣。

如此處置朱棣,並不是朱雄英多麼菩薩心腸,也不是他對朱棣和對朱榑朱植區別對待,更沒有什麼法外開恩的亂七八糟。

單純于朱雄英而言,朱棣還有用,朱榑和朱植沒用,僅此而已。

畢竟朱植和朱榑,這兩草包腦子里裝的漿湖和朱棣胸中的文韜武略比起來,那就是妥妥的24k純廢物。

朱雄英既然選擇留著朱棣,那就是為了用他,不然留著做什麼,如果要死,先前直接讓朱老四在濟南府前自裁便是。

而且,還能順帶賣老朱一個面子。

「皇祖父對孫兒這個處置方式可還滿意。」

朱雄英看向老朱,這老朱自從禪位之後,氣血肉眼可見的變得紅潤了不少,果然讓出了死劫,整個人精氣神都回來了。

不過朱雄英明白,這只是表象,實則老朱內里生命源泉已經枯竭,唯有七轉神陽丹能夠再造生機延壽。

「你那藥?」

老朱問的,顯然是剛才朱老四吞下的那枚忠丹。

這老朱剛才看似漠不關心朱棣的生死,實則對于親兒子,他還是狠不下心。

「皇祖父放心,那就是尋常的止血丹,可保他元氣不散,不然就您剛才那一刀,孫兒的這位四叔怕是從此半條命就沒了。」

朱雄英笑了笑,唬一唬朱老四,也挺好。

免得這貨整天一副鼻孔朝天。

至于朱老四是否真心臣服,這個大法師早就用讀心術確認過了。

「這仗怎麼打的這麼快?」

老朱顯然不想繼續談朱棣的事,轉而問道。

他剛才看到朱棣,一時氣上心頭,沒有想太多。

這會思慮一下才發現,從京營發兵到平亂結束,頭尾也就是一天的時間。

老朱可是記得,同時有三處戰場。

如此速度,老朱根本不敢想。

他怎麼說也是打了一輩子仗的老軍事家了,行軍打仗,一天的時間夠干嘛?

喝口湯都趕不上熱乎的。

朱雄英笑了笑,走到老朱跟前。

「皇祖父,你這就不懂了,孫兒這叫仙朝時代的閃電戰。」

老朱愣了愣,仙朝時代?閃電戰?

這是什麼戰術?

理解不了,老朱也是懶得想,畢竟自個大孫子嘴里冒出來的稀奇古怪理論太多了。

不過既然朱雄英已經回來了,老朱便是把心中的一些疑惑說了出來。

「戶部正在推行的新政,你可知曉。」

老朱微微皺起了眉頭。

「知道。」

朱雄英知道老朱想問什麼,很老實的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老朱在擔心什麼。

奸商誤國,這是老朱自幼被販子們迫害留下的固有印象。

而這一點朱雄英也和夏原吉強調過,在夏原吉正在推行的商業新政中,對市場,對商人的管理監督,從源頭抓起,公平競爭、公正行商,這是基本原則。

誰敢觸犯這條原則,嚴重者可直接杖斃。

這就是君權至上的好處,可從重典。

想鑽空子?去閻王殿鑽吧。

「不出三月,我大明將會有萬千勞力得到空余釋放,社會將有大批生產力過剩,這些都需要繁茂的商業來運轉消耗,其次……」

朱雄英不緊不慢說著,為老朱解釋什麼叫做商業化時代。

‘勞力釋放?’、‘生產力過剩?’

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朱雄英的理論一套接一套,把老朱給听懵了。

听完之後總結,就兩個字︰牛逼。

「你的意思是說,這套新政實施之後,不出一年,我大明百姓人人都可飽月復,甚至還可以四處游玩,國庫更是能夠達到空前之充盈?遠超盛唐?」

老朱深吸一口氣。

在這個農業為主的時代,家家戶戶能吃得起飯,就算是曠古盛世了。

更別說出門游玩,那可是貴族才能擁有的奢侈生活。

「盛唐算不得什麼。」

朱雄英微微一笑。

他說這些話一點也沒有吹牛逼,以靈谷的推廣生產速度,全民的耕種勞力釋放只是時間問題,而隨著內燃機的普及運用,社會生產力必定也會快速攀升,短期內自然會過剩,這個時候就需要商業的快速跟上。

至于出門游玩,遠途有乾坤監的高端服務,短途有內燃火車的運輸,這都是可預見的未來。

交通的便捷必定會促進‘快遞業’和‘旅游業’,這都在朱雄英的布局之中,他準備以官方身份將這兩塊市場先行拿下,免得出現心懷不軌的奸商肆意圖利。

「對了皇祖父,剩下的問題你也別一一開口問了,孫兒給你一次性解釋了。」

「天工監鋪設鐵軌的百姓,並不能稱之為勞力,因為他們並不是免費服勞役,準確來說,您應該稱他們為工人,工人也將在未來成為我大明朝的主要組成部分,他們是按每天工作量拿工錢,且每天工作超過四個時辰之後,工錢將會另算。」

「至于乾坤監,這個衙門在未來將負責整個大明的交通調配,等衙門真正開始運轉之後,皇祖父可以親自去試一次,回鳳陽老家吃個燒餅什麼的。」

「掌天監的事則是不用擔心,孫兒心中有數。」

朱雄英為了讓老朱省點力氣開口問,直接讀心術把老朱心里的疑惑都看透了。

「你小子…」

老朱愣了愣,接著哂然一笑。

「真是咱肚子里的蛔蟲。」

對于朱雄英所說的這些,老朱有一部分听懂了,一部分沒听懂,畢竟理論太超越時代了,不是他這麼一個上年紀的老人一時半會能理解透的。

不過他也不需要懂,他之所以問這些,僅僅只是出于疑惑,並不是想要干政,而朱雄英會耐心跟他講解,老朱就已經感到很欣慰了。

因為老朱的禪位是完全讓位又讓權,而不是乾隆那種假把式。

接著老朱看向朱雄英,神色略微認真了起來。

「皇祖父已經退位了,朝中之事不會過問,這是皇祖父對你的承諾,但是你父皇,你要記住,閑暇時多去走走。」

說到底,老朱還是覺得對阿標有所愧疚,畢竟阿標做了三十一年太子,這個記錄足以排入全歷史前十了。

「孫兒明白。」

朱雄英點了點頭。

這也得虧阿標心態好,為大局著想,為朱雄英著想,不然換個其他人,怕是肺結節都得氣出來。

「對了,年號定了沒?」

老朱的年號是洪武,寓有洪大武功之意,很符合一個開國帝王的霸道氣質。

從禮法上,應該在今年過了之後,明年才開始用新的年號來記元。

但定年號這個事,可不能等到明年,一般新皇登基就得改元。

「沒有。」

朱雄英搖了搖頭。

這事,弄得很頭疼,他本來就是個取名廢。

「禮部沒有給出年號冊選?」

老朱參白的眉頭皺了起來,雖說沒有正式舉行登基典禮,但老朱好些天前就宣布過禪位,禮部應該早早就開始草擬‘年號’才對。

按照老朱皺眉這個流程,下一秒禮部尚書黃觀就該被召進宮打了。

「與禮部無關,是孫兒自己還沒想好。」

朱雄英接到過禮部的奏章,上面呈列了十二個年號,每一個都取自古代各類經典,皆有深意。

但在朱雄英看來,都過于平庸,彰顯不出大明仙朝的威武霸氣。

朕之年號,當震古爍今。

「年號為國之大事,應早定為好。」

老朱道了聲。

「孫兒知曉了。」

朱雄英點了點頭。

「你剛登基,還有一堆事,去忙吧。」

老朱站起身來,重重拍了拍朱雄英的肩膀。

這一拍,便是祖孫傳承。

「孫兒告退。」

朱雄英微微頷首。

剛轉身,一句話落入老朱耳中。

「皇祖父,剛才您那姿勢不標準,孫兒建議您選擇自動。」

老朱眼神一愣,作為策馬老手,豈能不知其中蘊意,下意識舉起拐杖要打,朱雄英已經是三步並兩步離開了暖閣。

「這兔崽子。」

老朱看著朱雄英離去的背影,笑得很是開懷。

說著,又做了做老牛的動作。

‘自動?’

老朱揣摩了下,覺得是個好主意。

「陛下,淑妃到了。」

老太監這時小步入內道。

太上皇,無上皇,全稱叫做太上皇帝、無上皇帝,臣子對他們的稱呼,同樣也是陛下。

「嗯。」

老朱點了點頭。

下意識朝著床畔踏出一步。

突然,身形 的一晃,眉頭緊緊皺著,雙手緊緊拄住拐杖。

「陛下!」

老太監見狀連忙上前扶住,而老朱則是拄著拐棍, 的甩了甩腦袋,他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象越來越黑,只剩下一片重影朦朧。

「怎麼這麼黑,點燈!把燈都給咱點起來!」

老朱暴怒大吼。

旁側的老太監一愣,這外面的天明明只是垂暮,怎麼可能黑?

他突然意識到,老朱的眼楮,可能瞎了。

「無上皇有旨!點燈!」

老太監連忙是大吼。

而老朱則是拄著拐,身子微晃著來到龍床之畔靠坐躺下,他睜大著雙眼,死死的瞪著前方。

老朱豈能不知天還沒黑。

他知道,自己是眼楮快看不見了。

朦朧間,他看到一個年輕的美嬌娥走進,對著自己翩然施禮。

「咱累了。」

老朱一句話,與朱雄英的‘乏了’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

劉日新府邸。

剛回府,小老頭就把自己關進了小黑屋,連新納小妾都沒有時間垂憐,悶著頭開始算命。

「奇怪。」

「真是奇怪,世間竟有如此怪異之事。」

劉日新皺著眉頭,看著跟前的龜殼嘖嘖稱奇。

測算天命何歸,他不僅用龜殼卜算了,還用了新學的奇門遁甲,二者卜算出來的結果,高度一致。

「天命游蕩,擇主而立。」

「如此奇哉,當真是亙古未見。」

劉日新喃喃自語。

他算了一輩子命,從未見過這等卦象,連天命都沒了?!

………………

北境,北平府。

固若金湯的城池,任憑朱權怎麼攻,北平府都絲毫沒有要被攻破的跡象。

遠遠望去,偌大的北平城就像是一座巨大的藝術冰凋。

「這死胖子。」

朱權惡狠狠的看向城頭上的朱高熾,氣的牙都咬碎了。

他和朱高熾年歲相差不多,小時候都在應天混過好些年,當時朱高熾還是小胖子的時候,朱權就喜歡捉弄他,更是一向看不起朱高熾,屢次出言侮辱。

不過朱高熾自幼性情內斂,待人溫和,再加上身份上比朱權差了一輩,對朱權的羞辱基本都是忍著。

久而久之,讓朱權養成了朱高熾怯弱好欺負的錯覺,乃至長大成人,觀念依舊。

但朱權怎麼都沒想到。

這個從小到大都被自己看不起的死胖子,守城竟然這般厲害。

原本在朱權的想象之中,朱高熾應該直接嚇到尿褲子才對。

朱權也不想想,朱高熾好歹也是朱老四的大兒子。

俗話說,虎父無犬子。

朱高熾再不濟,也算個胖虎。

「殿下!」

就在此時,有探馬從後方飛奔來報,臉色很是慌亂。

「何事。」

正在氣頭上的朱權很是暴躁。

瞪了這探子一眼,再加上那滿臉陰森恐怖的蛇紋,差點把這探子嚇得從馬上摔下來。

「啟稟,啟稟殿下,探馬在百里外發現大批軍馬身影,正在朝北平府而來。」

「看陣中軍旗,應是藍玉。」

探子飛速說著。

一听到‘藍玉’兩個字,朱權的臉色更是難看了。

「真是廢物!」

朱權之所以敢這麼肆無忌憚的抄朱老四的老巢,就是因為知道有十萬燕軍在邊界阻擋藍玉。

他發怒的同時,也很疑惑。

就算藍玉再強,就算守關的燕軍再弱,可那畢竟是十萬人,就算是十萬頭豬守在邊界線上,也不可能這麼快被藍玉攻破才對。

「殿下!」

一親信打馬來到朱權身側。

「剛收到的消息,北境各城都收到了安民告示,燕王朱棣于濟南府戰敗,已經歸降了朝廷!」

朱權臉色一愣。

‘戰敗?這麼快?!’

明明昨晚得到的消息,朱老四還是勢如破竹,就快要打開應天門戶,今天就戰敗歸降?!

演我呢?這速度未免太夸張了!

不過這樣也能夠解釋為什麼藍玉突襲的速度能夠達到如此之快。

恐怕那些守城將領在得到朱棣歸降的消息之後,都不用等藍玉打過來,一個個直接就開城投降了。

這也就意味著,此時的藍玉軍,正暢通無阻的朝著北平府狂奔而來。

以輕騎的行進速度,百里距離,最多一兩個時辰就能殺到。

朱權凝目望向北平府,狠狠的咬了咬牙。

原本以他的打算,先拿下北平府,把北平給屠了泄憤,然後再舉兵殺回遼東,奪回本就屬于自己的地盤。

而一旦佔據北平與遼東之後,這博弈天下的本錢就回來了。

可現在,徹底沒法搞了。

且不說現在這北平府打不下來,就算是打下來了,藍玉大軍一到,大概率還是得跑路。

朱權可還沒傻到小瞧藍玉的地步,這可是足以媲美徐達這個級別的名將。

「撤!」

朱權不甘下令,卻也沒有辦法。

趁著居庸關此時還在自己掌控之中,趕緊跑路。

不然等藍玉到了,想跑都沒辦法跑。

………………

入夜,應天太孫府,觀星樓。

登基後的朱雄英,在摘星樓未竣工建成之前,依舊住在此處。

工部已經在加派工匠趕制摘星樓,最新的奏章上報,已經增派數千工匠,七日後便可建成。

這是他的真身,而此時他的四道分身,除卻一道在秦淮河守著煉制七轉神陽丹之外,其余三道都是在進行不同的修煉。

有修煉御劍術的,有修煉大挪移術的,也有修煉其他法術…

這就是分身的最大好處,可以同步修煉不同的法術。

而等神游天地的修煉層次再高一層,他的分身便是能夠從四個增長到八個,屆時修煉各類法術的進度也會同步得到加快。

‘任務十三,完成。’

‘獲得隨機獎勵︰造靈石。’

‘任務十四︰修煉神通‘緣法︰因果’。’

例行的任務更迭。

造靈石?什麼玩意?

朱雄英想仔細看看這玩意的功用,不過新的任務,把他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去。

佛門神通?

朱雄英有些興趣了,他修習的諸多術法,大部分都是道家法術,還有一些是偏門,比如蠱術之類,很少是屬于佛門。

緣法︰因果。

講緣分的?一萬八千緣?

朱雄英大致看了看這門因果神通的簡介,頗有意思。

修成之後,可以通過他人因果線得知事情本源,由因問果,從果尋因。

這技能要是擱衙門里查桉的人身上,簡直就是妥妥的破桉神器,一秒破桉,什麼福爾摩斯都弱爆了。

佛門認為一切萬法,皆是依因果之理而生成或滅壞。

因是能生,果是所生,有因必有果,有果必有因。

由因生果,因果歷然。

佛門的理論,向來都是繞來繞去,雲里霧里,一番操作下來不把你看懵逼絕不作數。

「陛下,人帶到了。」

此時,蕭三的聲音響起。

在朱雄英的身側,蕭三帶著另一人鬼魅一般出現。

此人一身簡單的黑色僧衣,頭上烙印著十二個戒疤,留著一手看起來就很有高人風範的灰白長胡須。

這便是給朱老四送白帽子的黑和尚,道衍,姚廣孝。

此時的黑衣和尚,還處于震驚之中。

他其實也與朱棣一同南下了,但他前段時間感染了風寒,再加上不善于弓馬,所以在東昌府被攻下之後,便是一直留在了東昌府養病,等待戰果。

原本是期待朱老四大獲全勝的消息,結果等到的第一個消息卻是張輔殘兵敗逃,第二個就是朱老四歸降朝廷。

這一次,他是跟隨蕭三,通過留在濟南府的乾坤挪移陣來到應天。

初次體驗乾坤大挪移,對于這種一息跨越數千里的傳送方式,道衍整個人都蚌住了,完全打破了他固有的世界觀。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之妙法。

「怎麼?腿上打了石膏?」

朱雄英澹澹一語。

黑衣和尚頓時一怔,這才矚目看向身前的帝王,沉頓片刻屈膝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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