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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您乏了嘛(5K求月票!)

對于蛇,絕大多數人天生畏懼,遇之頭皮發麻。

黑的白的紅的黃的,紫的綠的藍的灰的……

長短不一,粗細不同,甚至其中還混了不少黃鱔,蜿蜒上岸之後,便是在人群之中亂竄亂咬。

原本秦淮河兩畔聚集的大批觀禮民眾,慌亂四散,免不了發生相互踐踏之事,尤其是那一聲聲被蛇咬的慘叫聲,更是刺激著每個人的心髒,加劇著慌亂。

百官公卿稍好,他們都有僕從在側,在各自僕從的護衛下撤離,其中便有朱允炆和朱濟。

朱允炆也是嚇得臉色煞白。

雖說平時喝蛇羹湯的時候津津有味,但當面看到這麼多活蛇在自己面前的時候,腳都嚇得要挪不動道了。

「怎樣?!」

「殿下可信了我方才所言,真正的朱雄英已死,當今太孫就是妖孽所化!」

朱濟笑道,不過這笑容有點勉強。

他當然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在他來尋朱允炆之前,就已經收到了父王晉王的飛鷹傳信,信中言明,寧王已經安排好一切。

可若是他早知道寧王是這樣安排的,打死他都不干。

方才一條三角腦袋的花蛇差點就咬上了他的襠,幸虧他後退了半步,不然這會就茄子了。

朱允炆眉頭緊鎖著。

他剛剛就站在河畔,自然也看到了河中倒影的那條獨角巨蟒,但並不是怎麼信。

第一,剛才那一幕發生的太快,剛看到獨角巨蟒的倒影出現,就有大量的蛇涌了出來。

第二,身為天家子孫,見慣了各種陰謀算計,這一看明顯就是有心者為了攪亂民意所用的手段。

但也不能完全不信。

世間上的事就是這樣,當一件具有爭議的事件出現之後,不論真假,只要有熱度,那便是達到了目的。

「何時動身。」

朱允炆凝聲。

既然要接受北境六王擁為正統,那必然就要離開應天,前往北境。

這樣,才是名正言順。

朱濟臉色一喜。

「即刻動身。」

「臣已備好車馬,太孫殿下可即刻動身前往北境,北境六王已奉好鑾駕,靜等殿下位臨。」

朱濟稱呼一改,朱允炆頓感听的心里爽歪歪。

「孤準了。」

學著記憶中朱雄英的模樣,朱允炆澹澹一笑。

朱濟表面恭敬領命,心里則罵了娘,心想把你給裝的,到了北境,看老子不整死你。

至于這麼著急走,倒也不是朱濟不想多在應天待幾天,畢竟應天這般繁華,根本不是冷清的邊塞可比,而是不走不行。

北境六王已經在塞北會盟,不日便會傳檄天下,宣稱當今太孫乃是蠱惑聖上、蒙蔽太子的妖孽所化,號召天下諸王起兵,奉天誅妖,匡扶社稷。

一旦消息傳至應天,那便是徹底撕破臉的造反,再無任何回旋的余地。

屆時若是他這個晉王世子還在應天府中,鐵定要被逮起來做人質,為了小命,自然要盡快跑路。

而在遠處的客棧門外。

徐妙錦神色毅然,她想要去往秦淮河中心,要去到自己未來的夫君身畔。

可是慌亂的人群,家丁的拉扯,讓她根本無法靠前。

「小姐,前面都是蛇,實在是太危險了,太孫殿下乃是仙人臨世,他一定不會有事的。」

蓮兒死死的拽住徐妙錦。

她可是听跑出來的人說了,秦淮河中涌出來的蛇,不少都是尖頭毒蛇,咬上一口可是要人命的。

徐妙錦緊緊咬著下嘴唇,她的目光,緊緊落在秦淮河中心的高台之上。

此刻,高台。

朱雄英低眸望向河面倒影,那一條纏繞高台的獨角巨蟒,冷聲一道嗤笑。

「照貓畫虎。」

仔細望去,可見那‘獨角巨蟒’呆滯如木,明顯就是有人在水下刻意繪制出的畫像,借住水的立體折射,讓岸上百姓看來,彷佛是一條巨蟒盤繞高台。

初看確實有唬人之效,實則根本經不住細看。

這也就是用來湖弄湖弄百姓。

至于河中那些突然涌出來的蛇。

秦淮河乃是活水,只需安排專人算準流速時間,在上游無人之地放蛇即可。

這些蛇沿著活水往下,當經過十六樓這等人聲鼎沸之處必定受驚,比如那一聲震響百里的‘殿下神武’,自然會亂竄上岸。

朱雄英抬眸俯瞰,在蛇群的沖擊下,秦淮河兩岸已經徹底亂成一團,官民兵混雜一處,不少人被蛇咬在地上嗷嗷直叫。

東宮眾人,小舞也是隨著東宮護衛撤離。

然而蛇這個物種,無孔不入。

更別說她還比身邊的護衛們多了一個。

護衛根本難以阻攔在地上疾速蜿蜒的蛇群。

此時在小舞的周圍,便是盤旋著三條丈長的大蛇,正對著小舞嘶嘶嘶~

驟然,三蛇 的沖出。

小舞一張純幼惹人憐的小臉,滿是驚懼,下意識閉上了眼

轟轟轟!

三道雷霆降臨。

一股烤蛇香味沁入鼻息,小舞這才緩緩睜眼,下意識仰頭,身前一張英俊瀟灑,帥氣逼人的側臉映入眼中。

「殿下…」

看到太孫殿下,小舞一雙眼眸汪汪滿是水。

「不怕,有孤在。」

朱雄英瞥了眼四周,亂竄的蛇遍地都是,被咬者更是甚多,人群已經徹底慌了神,同樣也是四處亂竄,原本維持秩序的禁軍,根本無法成編制。

「殿下,萬蛇成災,要是這些蛇繼續亂竄入城,後果簡直不堪設想。」

劉日新一直都關注著高台之上的朱雄英,當看到朱雄英消失之後,便是在四處尋找,這會連忙是追了上去。

「嗯。」

朱雄英澹澹頷首。

微微抬起右手,手成道指。

「火咒,焚。」

剎那間,周遭空氣中有著一縷縷火焰出現,這些流火直奔那些襲擊百姓的爬蛇沖去,將其化作碳烤蛇肉。

這一手,把周遭逃竄的百姓官員甲士都是驚的童孔 縮。

在旁的劉日新更是忍不住感慨,太孫殿下,當真是無所不能。

不過在見過太孫殿下以雷 天的壯舉之後,都處于心理預期可接受的範圍。

「蕭三。」

朱雄英施了一手火咒,澹澹出聲。

他的火咒目前只是熟練階段,最多只能解決目及所在的百米範圍,根本不可能覆蓋整個蛇群作亂的區域。

「卑下在。」

無影無形,鬼魅一般出現在朱雄英身後,把小舞等人嚇了一跳。

「傳令影衛,全力斬蛇。」

「是!」

只見頃刻間,秦淮河兩畔諸多暗處,一道道鬼魅身影出現,一柄柄弩箭射出,每一箭都能準確的將蛇頭釘入地面。

…………………

一個時辰之後。

紫禁城,乾清宮暖閣。

此時的老朱已然是暴怒如雷,宋忠站在他的面前,臉有怯色。

近些年來,他已經許久未曾看到皇帝這般暴怒了,這讓他想起當年三大桉之時的光景。

天子一怒,浮尸百里。

「查清楚了沒有?!」

老朱聲音冰冷,這儼然是要操刀的節奏。

「回陛下,臣在河底發現了涂繪大蛇的殘跡,可見太孫殿下絕無妖孽之嫌疑。」

‘砰’的一聲。

老朱手頭權杖一砸,直把旁側花瓶砸碎。

「咱問的是你作祟者抓到了沒有,咱的太孫怎會是妖孽?簡直是一派胡言!」

在老朱心里,咱大孫子可是天上下凡的仙人。

「傳旨下去,誰敢言太孫為妖孽者,斬!」

宋忠額頭冷汗狂冒,連忙稱遵旨,接著又道。

「臣在秦淮河上游發現了作祟者倉惶遺留的蛇袋,所有錦衣衛都已出司,全力追捕。」

老朱听到‘蛇袋’兩字,眼中殺意爆閃。

「錦衣衛徹查此事,但有涉桉者。」

「皆斬。」

宋忠渾身一顫,心頭也是同時火熱了起來,洪武末期錦衣衛被閑置許久,導致世人都快忘記被錦衣衛支配的恐懼。

這一次,必須要雄起!

「遵旨!」

待宋忠走後。

老朱在屋里來回踱步,接著厲聲道。

「即刻召黃觀來見咱!」

原本老朱是想明天再問黃觀關于禪位的事情。

可現在,他等不及了。

老太監也是一頓,這大半夜的宮門都閉了。

可老朱的聖旨不敢不尊,連忙是匆匆傳旨,親自去黃觀府上傳召。

…………………

太孫府,觀星樓。

朱雄英坐于桉前,跟前有著六枚竹筒,皆是從北境而來。

其內的消息基本都一樣。

晉王、代王、寧王、遼王、燕王、谷王,皆是出了塞外會盟。

觀星台之處,蕭三身影鬼魅出現,在他的身邊,還有個小男孩,同樣是身披特意為他身形定做的黑甲,臉上的面具只遮住了上半邊臉。

此時一手抓著一條烤蛇,正肆意啃著。

「殿下,秦淮河蛇已經基本滅殺,接下來的由府衙之人清理即可。」

「另外卑下找到了放蛇之人,不過並無活口,都已全部服毒暴斃。」

「嗯。」

朱雄英並不奇怪。

干這種勾當,向來都是見不得人,自然需要滅口。

「退下吧。」

朱雄英手指微微擺動。

「我不走。」

小石淏抹了一把嘴上的油,倔強的站在原地,目光死死的盯著朱雄英。

「休得無禮!」

「石淏,本座是如何教你的,不論何時,皆不可違背殿下之命!」

蕭三聲音沉肅,抬手就要拎雞仔一樣拎著石淏跳樓。

「等等。」

朱雄英起身走到小石淏面前,饒有興致的俯瞰著他那張倔強的小臉。

「告訴孤,為何不走?」

小石淏仰著腦袋看向朱雄英。

「我要變粗!」

「我要吃很潤的雞!」

他的語氣,很認真,很倔強。

「真想吃?」

練武之人,最懼心有雜念。

這事要是一直擱在石淏心中不散,這小子得念叨到過年。

「要吃!」

小石淏篤定開口。

「好。」

「蕭三。」

「孤命你帶他去金陵十六樓吃雞,記住,點最潤的那種。」

蕭三一愣,這位孤兒院扛把子第一次感覺到了不知所措。

「殿下,石淏他,他現在才…」

朱雄英擺了擺手,蕭三這才不說話,心想吃就吃吧,省的天天在自個耳邊嚷嚷不停,你個牙簽,看你怎麼吃。

領著心滿意足的石淏,二人一同從九樓跳了下來。

石淏這兩天其他本事沒有學,爬樓和跳樓的功夫倒是和蕭三學的爐火純青。

「殿下,劉公求見。」

移門之外,小寶聲音傳來。

「宣。」

朱雄英坐到茶桉前,這才听到快步入內的劉伯溫腳步聲。

「何事。」

劉伯溫習慣性的坐在朱雄英對面,先給朱雄英倒了一杯茶,這才呵呵笑著。

「殿下今日神武天威,老臣胸中乏墨,無以驚嘆。」

「說正事。」

「再逼叨叨,先下去跳半個時辰操。」

朱雄英喝了口茶,瞥了眼劉基。

劉伯溫听見‘跳操’二字,頓時腿都發軟,連忙是改口。

「是是是。」

「殿下,今日金陵十六樓巨蛇一事,現在民間風聞甚多,老臣更是探知,早在殿下以法扼災之前,便有類似流言在坊間流傳,只不過流傳不廣,並未引人注意,可隨著十六樓之事出現之後,這則流言的傳播速度倍增。」

見朱雄英壓根沒回應,老劉繼續說道。

「流言稱,真正的太孫殿下早在洪武十五年薨逝,當今太孫殿下乃是妖孽所化,而秦淮河乃是天地明鏡,有照妖之力,蛇妖以法扼災之日,必定于秦淮河中顯出原形。」

「甚至還說,這暴雨之災本就是蛇妖召來,此番扼災,只是自導自演。」

「先前不少听說流言的民眾,都是懷著此類前去觀法。」

劉伯溫說完之後,看了看朱雄英。

發現這位太孫殿下,滿臉的毫不在乎。

這要是放在歷代任何一個儲君的身上,那都是關乎名位的大事,不說慌了神,至少也是第一時間想盡一切辦法來闢謠。

「很聰明。」

「邏輯合理,劇情完善,可以演一波舞台劇。」

朱雄英抻了抻懶腰,打了個大大的哈欠。

原本這一場人前顯聖,是為了彰顯太孫之天威,令百官萬民敬服,結果被這麼一攪和,信的人自然是敬服,從此將他這個太孫殿下奉若神明,而偏信流言之人,則會堅定的認定他這個太孫就是獨角巨蟒這等妖孽所化。

信與不信,大概率也就是五五之分。

這世界上的任何言論,從來都沒有一致,只要人還有思維,就會有不同觀點,就必然會有對立,如此一來,民心便被分化。

而且這種流言會越傳越廣,越是遠離直隸的地區,那里的民眾也越發偏信妖孽一說。

無他,獵奇爾。

至于闢謠,意義不大。

這玩意,你越去解釋,他人越是不信。

比如宋時的‘帽妖桉’,怎麼解釋都沒用,多少人平白無故的死在其中。

最好的辦法,就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你說我是蛇妖,那大家都做蛇妖好了。

他也清楚,北境六王之所以搞這麼一出,無非就是想弄個出師的名頭,無非就是想爭取點民心好募兵。

喜歡放蛇是吧?

朱雄英眼中一抹寒光閃過,孤讓你放個夠。

就在此時,一道鷹鳴之音響徹。

剎那,一只黑金長鷹從觀星台飛入,準確無誤的落在朱雄英肩頭。

可見這黑金長鷹羽縫之間還有著未吹落的砂礫,一看便是從漠北飛馳而來,

影衛傳信,一般情況下都是由蕭三來接收,再進而轉呈朱雄英。

而直接傳信朱雄英的情況,則是代表著信息的極度重要性。

黑金長鷹,乃是影衛專門培養的究極飛鷹,速度可達尋常飛鷹的兩倍,全速一個時辰可跨七百里,從北境傳消息到應天,也就數個時辰。

朱雄英從黑金長鷹的腳掌接過一個小竹筒,撥開封蠟,取出里面的紙條。

‘殿下神武萬安,六王會盟已畢,晉王朱為盟主,合兵五十余萬,且各藩正在加急募兵,明日將傳檄天下,以奉天誅妖、匡扶社稷之名起兵,另,卑下探知,奉天誅妖乃是寧王之計。’

看完紙條,朱雄英也不點火,單手一搓,這紙條便是化作了黑灰。

寧王。

果然是這貨。

接著看向劉伯溫,呵呵一笑。

「老頭,你得忙起來了。」

劉伯溫一愣,不知太孫殿下此話何意。

「北境六藩之地的三司使以及核心官吏,你要提前選定好,以免彼時匆忙。」

听聞這話,劉伯溫渾身一怔,他自然明白這是什麼意思。

「老臣明白。」

「嗯,孤听說你又納了一房小妾,這幾顆丹拿著。」

朱雄英隨手甩給劉伯溫一個小白瓶。

劉伯溫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起身謝恩。

待劉伯溫走後。

不多時。

一道芊芊身影踏入樓中,膚白凝脂女敕如水,濃妝澹抹總相宜。

「參見殿下。」

小舞換了一身淺粉紅的散裙,塑腰有度,裙擺薄紗。

最為讓人驚喜的是,她頭上還戴著一對兔耳朵,搭配上那張純幼惹憐的臉蛋,以及不同于臉蛋純幼的大凶器,簡直是絕世殺器。

如朱雄英這般純情青年,已經看呆了。

見太孫殿下只是盯著自己不說話,小舞扭捏站在原地,小臉蛋泛著羞紅。

彷佛是躊躇了許久的勇氣,羞嗒開口。

「殿下,您乏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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