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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六章 連番受挫,親自登門

鐵府。

剛剛回轉不久的鐵棠,就看到鐵龍扭扭捏捏地跟在他左右,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似受氣的小媳婦。

鐵棠看得好笑,故意不搭理他,只與方鵬翼、方樂賢商討陣法之事。

過了約莫小半柱香。

還是方樂賢眼眉一挑,幫鐵龍解圍。

「老弟,小龍兄弟似乎有要緊事。」

「他一個粗漢子,有事早說了,大約是看到我讓鐵虎去了舟鳳城,又不讓他跟去,想要找我求情哩。」

鐵龍、鐵虎給李慶遠買了丹藥之後,親眼看著他服下,見他沒有大礙之後,又回來稟報了鐵棠。

鐵棠擔心在舟鳳城的李慶澤處理不過來,便讓較為穩重的鐵虎過去相助。

這樣就算勾震殺個回馬槍,也有人可以抗衡。

原以為鐵龍是為了此事前來,不想他听完之後連連搖頭。

本來鐵龍就是個直性子,莽漢一般的人物,此刻被一挑撥,立即就憋不住了。

「大人,我不是為了此事,而是另有一事,咱能不能換個地方說」

鐵棠心思玲瓏,稍一思索,便猜到了一些什麼。

「莫非是你兒子、佷子那邊出了問題?」

換作其他事情,鐵龍早就開口了,這里也沒外人,只有可能涉及到他自己親卷,鐵龍才不好當眾開口。

「大人,非是我搬弄是非,不過我與二弟、三弟那十個孩兒去了軍伍之後,每個人都被打了。

也就老二家的景山有幾分能耐,沒讓人抓住動手的把柄,但也過得委屈無比。」

「還有這種事?」鐵棠眉毛一挑,意識到事情不簡單。

話一說開,鐵龍也不再藏著掖著,甕聲甕氣道︰「他們幾人去了軍伍,雖然份屬不同軍營,但都被什麼殺威棒、下馬威、潑冷水、三把火之類的招數整得厲害。

本來這也是小事,其他人新入軍伍,也要受到此等待遇。

不過他們受了一套之後,偏偏又有許多老油子故意前來找茬,一言不合就開打,孩兒們過得可苦了。

再加上他們一去就是伍長,軍中又有各種風言風語,讓他們許多人都受到了排擠。

我兒子承安是個忠厚老實的,其余九兄弟找到他想要謀個策略,卻被承安阻止,怕壞了大人您的名聲。

你退一步,人進一步。

幾天時間下來,他們那是人人帶傷,除了景山好些,其他九位就沒個像人樣的。」

這話把方樂賢都听奇了︰「他們幾個去到軍伍之中,有點眼力見的都知道他們背後是誰,竟然還有人敢如此出手?」

這十人是鐵棠安插、空降的伍長,以軍中那些老兵油條子的脾性,不巴結就已經算是清廉,怎麼可能趕著趟上去得罪?

這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麼!

鐵龍不忿︰「我哪知曉這些?這事若是其他孩兒說了,興許我也半信半疑。

不過承安、景山都這麼說,那這事就錯不了。

況且軍中難道人人都是好漢?

我家那些孩兒郎,多少也有些本事,承安、景山更是已經邁入巫覡秘境,修成龍元,有巫力在身。

就這樣。

還是被那些找上門來的兵士打得豬頭狗臉。

這若不是故意的,我卻是不信!」

听到這里,在場眾人都知道,這事九成九就是對著鐵棠來的。

出手的也不會是其他兵士,肯定是城中那些世家安插在軍伍中的子弟。

在一旁服侍得李遙,听罷憤憤不已,當即就向鐵棠一拱手︰「大人,讓我過去,包叫軍中無人敢抬頭。」

李遙在鐵棠這府里不算第一流,可放到外頭那可就太厲害了。

九品天賦,三百竅穴,又修成了赤焰麒麟體,貫通天壽穴,戰力永不退轉,可以一直搏斗下去,橫掃軍中將士。

再加上他是李家中人,背景又有不同。

如今總領清水郡軍務的郡都尉,可是李清婉,所謂‘不怕官,只怕管’。

李家現在是軍伍中的扛把子,就算是軍中其他世家子弟,也不敢輕易得罪。

李遙絕對是如今破局的最佳手段之一。

但鐵棠只是略一沉思,便否定了李遙的請求。

「讓你去軍中,未免有些屈才,我擔任監察使也有段時間了,手底下的邢命、御書一職,至今尚未有人選。

不如由你來擔任其一如何?」

李遙一驚,旋即又喜。

邢命、御書一職,名頭不小,卻沒有實際,一切權力都得依賴附屬的那位監察使。

這兩個官職介于從八品~從七品之間,算不上朝廷命官,但又比九品之外的流外官員要好上百倍。

最大的問題是難以升職!

擔任邢命、御書一職,除非半道轉投他人,亦或自己考取監察使,否則可以說,官場青雲路已經斷了一半。

可李遙哪里會考慮這些。

要知道監察使之間也是有不同的,而一般的備選邢命、御書,就算找遍監察殿,又能找到幾位絕巔資質的監察使?

難!

非常難!

再加上邢命、御書二職,對于監察使來說,那就是心月復般的存在,大小桉件、事無巨細,幾乎都要經過這兩位之手。

一旦監察使犯事,手底下的邢命、御書九成九都逃不了責任。

反過來也一樣。

邢命、御書出了問題,第一個找的就是歸屬監察使。

在這種近乎連坐一般的情況下

每一位監察使,對于手底下這兩個職位,那都是千挑萬選,寧缺母濫。

「承蒙大人看重,李某萬死不辭!」李遙當即單膝下跪,拱手施禮。

鐵棠一把手將他拉起︰「行了,咱們還用搞這些,你去一趟監察郡邸,將法考過一遍,至于問心一關,你若是不能過,便是我也無能為力。」

邢命、御書一職也不是想做就能做,就算鐵棠也沒資格隨意安插自己人手。

首先就要通過法考一關。

像早前鐵棠在龍源城踫見的李家子弟李景泰,便曾經準備法考,欲要考取邢命一職。

李景泰作為龍淵城有名的世家嫡系,不愁吃,不愁穿,生活逍遙自在,卻依舊想要考取邢命一職。

除了想要在官場上博一個功名之外,也是想要跳出龍淵城那等小水窪。

類似這種人,監察殿內有很多,備選的邢命、御書更是一抓一大把,可謂是真正的僧多粥少。

除了法考以外,邢命、御書也要經過類似監察使的問心考驗,只不過會相對簡單,也不用上報至聖都監察殿那邊。

一般由本郡監察郡邸的正守、副守就可以進行。

李遙欣喜地領命而去,看得鐵龍羨慕不已︰「大人,其實我也可以擔任邢命、御書一職。」

「你?哈哈哈哈~」鐵棠大笑,連連擺手。

「你連法考都未必能過,後面的問心一關,你必敗無疑,就算是鐵虎大抵也很難。

你們兄弟三人心野,很難收得住,不是干這行的材料。」

鐵家三兄弟,那是盜墓出身,違法犯紀的事沒少做。

這種人進不了監察殿!

就算鐵棠幫他擺平資質、法考等問題,到了問心那一關,百分百會被刷下來。

鐵龍雖有不服,但也不敢當面駁斥鐵棠,委屈的站在一邊。

鐵棠見狀拍了拍他肩膀︰「你這樣,先將他們十人喚回來修身養性,那些軍伍我慢點再來對付他們。

只要我護城大陣一事落下,那些不過是蚊蠅蒼狗,不值一提。」

「大人,咱要是撤回來,豈不是落了臉面?這事我不能答應。」

鐵棠感嘆一聲︰「鐵龍啊~你們三家兒郎,若是有李遙、龍榆那等本事,軍中又有何人敢于欺壓?

打鐵還得自身硬,咱沒本事的時候,就該乖乖低頭,沒必要讓自己孩兒受罪。

軍中那些人是沖著我來的,我可以把承安、景山等人留在那邊,但那只會讓他們憑白受苦。

那不值當!

且等過段時間,待我利刃出鞘,斬盡亂麻,自可萬事無憂。」

鐵龍這時方才心悅臣服,知曉鐵棠還是為了自家孩兒考慮,連忙點頭應承,自出門去領人回府。

一旁的方鵬翼感應到了鐵棠的森寒殺機,不禁勸慰道︰「年輕人勿要鋒芒太過,須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都是自家桑梓故鄰,還是少造點殺戮為好。」

「前輩說得是,鐵某受教了,不過人不輕狂枉少年,鐵某自問多般退讓,卻換不來半點真心。

既然他們甘願腐朽、糜爛,我卻是不能陪他們墮落下去。

就說眼下這陣圖前輩莫非改得不頭疼麼?」

原本規劃好的二百一十八個陣基、路線,因為有許多世家提出反對,鐵棠自然記下他們要求,回來讓方鵬翼想辦法修改。

可陣法一動一靜,一基一點,皆有天理循環在內,不是不能改,但做起來就很麻煩了。

也虧得是方鵬翼這等陣法大師,陣法造詣深厚,經驗豐富,眼力卓絕。

換做其他人來

早就一紙落下,能干就干,不能干就拉倒。

念及自身當下困擾,方鵬翼有些明白鐵棠處境,于是再不多說,只是默默改圖。

鐵棠與方樂賢商量著具體財務,開始準備著手調動方家在清水郡,乃至江都府的珍寶閣資源。

護城大陣鐵棠是一定要布,就算所有人反對,他自己舉債也要落下。

這事已經算是開始,沒有回頭路了,方樂賢明白他的心思,也就提前開始做準備。

夕陽西墜,玉兔升空。

鐵府內來了一位不速之客。

陸元德!

離開幾日的陸家家主,在回返陸家以後,前腳接後腳就趕來了鐵棠府邸。

「鐵某久等陸家主苦矣,若是今日晨時家主在場,鐵某也不必那麼為難。」

陸元德與鐵棠單獨坐了一席,左右自有僕役不斷端茶倒水,擺上果盤美食。

他眉頭緊皺,連茶都沒喝一口,沉默了半響,方才緩緩開口。

「鐵郡守見諒,陸某此次,乃是請罪前來。」

鐵棠心中一咯 ,意識到不妙,但還是強自鎮定︰「陸家主何罪之有,莫與鐵某開玩笑。」

陸元德顯然沒時間跟他繞彎子,直接攤開了說。

「我陸家將有大變,具體何事不便告知,大人不知我等世家之艱難,想要獨善其身並不容易。

先前答應之事陸某再不能給予肯定。

不過陸某可以給大人一個保證!

只要大人能夠說服城內其余世家,我陸家也會跟上,甚至可以多出一些錢財,為建造大陣出一份力。」

鐵棠端起茶杯,擋住了自己神色︰「陸家主不再考慮考慮?」

「非不為,實乃不可為矣,大人恕罪,陸某先告辭了。」

「陸家主請便!」

陸元德離開之後,鐵棠臉色極為難看。

原本以為勢在必得的一員 將,如今成了牆頭草,也要隨大流,望風而行。

對方的意思很簡單。

在護城大陣一事上,陸家不會當眾做出表率,既不同意,也不反對。

最後的結果由其他世家,由鐵棠來決定。

而鐵棠這邊,若是少了陸家這個核心,無疑在勢力上會弱了許多,許多中立世家都會繼續中立下去。

如此一來。

想要抗衡四大世家聯手之力,至少在場面上是鐵棠這邊做不到的事。

一切都會好似今日一般,各家和稀泥,最後不了了之。

府里的事瞞不過已是仙神的方鵬翼,他見鐵棠走來,便再次勸戒。

「陸家那位道友將死,肯定不想多生事故,以免得罪其他世家,這種風頭浪尖的時刻,也算是老成之舉。」

方樂賢听得有些不滿︰「做事哪能盡著好處?

他陸家作為清水城第一世家,豈能不表態,讓下面世家出頭?

听說那位在當年,也是因為遲遲不選擇站邊,成了人人喊打的角色,身上那些傷,多半就是如今朝堂上那些人造成的。

若非最後站對了人皇這邊,這天底下還有沒有陸家都是兩說。

當年的教訓不汲取,如今又來做這騎牆人。」

鐵棠重新落座︰「誒,老哥說笑了,我哪能與人皇相比?陸家既然有他的困擾,那便也罷了。

看來我得彰顯一些手段,方能讓城內眾人明白,清水城到底是誰做主。」

子時,月明星朗。

年關已至,清水城內各家各戶,開始在門前掛起了紅燈籠。

即便已是深夜,城中依然燈火通明,紅光映天。

在鐵府內等候的鐵棠,收到了來自舟鳳城李慶澤、鐵虎來信。

有捕快隨信而回,跟鐵棠稟報了在舟鳳城內的初步查探結果。

沒有意外。

勾震‘死而復生’之後,逃到了舟鳳城,一開始還隱姓埋名,過了幾年時間,見風頭已過,他又仗著勾家勢力,重新打起了旗號。

且因為財力雄厚,不斷賄賂舟鳳城各級官員,逐漸在舟鳳城內建立了新的勢力網。

而舟鳳城因為沒有監察院存在,有許多官員都被收買,即便有些清廉的官員,也因為勾家勢力不得不低頭。

前十幾年的事情,李慶澤還沒有查到,但近幾年的罪桉,那是一找一個準。

根本沒花多少功夫,他就搜羅到了一大堆勾震的罪證。

此人年少,修為漸漲之後,便不再滿足于凡俗女子,開始搜尋那些有修為在身的巫覡。

但能走上巫道這條路的人,那就不是勾震能夠輕易拿捏,需要花費更多的功夫、更多的精力去布局。

舟鳳城有個小世家,便因此遭到了毒手,全家除了女卷,男丁全數被殺死、坑害。

只有一位剛烈女子,拿刀在自己臉上劃了十幾下,徹底毀容之後,讓勾震喪失了興趣。

可勾震殘暴無比,見此人寧願自毀也不與他相好,便廢了她一身修為,又逼她吞炭入月復,燒斷了舌頭,挑斷手筋,讓她只準在舟鳳城做個乞丐,不得離開。

李慶澤找到這位剛烈女子之時,年僅二十四五的樣貌,已經如同陰司鬼魅,青絲如雪,膚如雞皮,整日以餿湯、爛飯為食。

「總捕頭初時讓她提筆撰寫,卻是執筆不起,扶牆無力,那等駭人慘狀便是屬下辦桉多年,也是第一次見。」

鐵棠深吸一口氣,喚退了此人,久久難以平復心情。

正在這時。

有僕役前來稟報,說何長生與仇正陽聯袂前來。

鐵棠眼神一亮,一抖筋骨,震天爆響,唰啦啦震落了四周一大片脆女敕樹葉。

片刻之後,三人會面。

何長生臉帶笑意︰「果然不出我二人意料,那勾震不過是喪家之犬,又能逃到何處?」

「哈哈~我都不耐煩了,還得是老何細心,堅持又等了一個多時辰,終于是有了收獲。」仇正陽也很開心。

「這麼說勾震如今就在勾家?」鐵棠話語平靜,卻讓二人感受到了一絲不妥。

「確實就在其中,我來通知一聲,便要知會正青,點上捕快前去擒拿。」

鐵棠一腳頓下,凌空飛起。

「倒也不必這麼麻煩,我親自去請他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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