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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柳絮無花欲解心結(8000)

原本這是一顆斷裂的巨樹,是由樹根相互纏繞形成的,上面有一個手掌印。

但就在徐白剛準備離開之時,出現了特殊的變化。

手掌印還是那個手掌印,但在樹木斷裂的地方,卻猶如枯木逢春,冒出了一顆顆翠綠的新芽。

這新芽翠綠而充滿生機,這一抹綠色,更是給原本斷裂的巨樹添上一層生機。

用一句生機盎然來形容或許不對,但微小的女敕芽給人一種蓬勃向上的力量。

老驛長也在旁邊,見到這一幕之後,臉色呆滯,就好像看到稀奇古怪的事情,而自己又沒辦法解釋出來。

或許在老驛長眼里,這是無法解釋的事,但在徐白眼里,卻又看到了另一種層次的東西。

他的進度條變了,發生了徹底性的改變。

今天他過來,肝了一會兒進度條,也有了一些進度,但自從翠綠的新芽,如雨後春筍般冒出之後,一切又開始倒退。

所謂的倒退,是指的進度條倒退,雖說不明顯,但確確實實倒退了。

這還是頭一次出現,徐白也覺得很驚訝,但他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原因。

這絕不可能是他進度條出了問題,只能說是這顆斷裂的巨樹出現問題,而本身這顆巨樹已經變了。

之前他觀摩的時候,也在計算進度條完善的時間,按照他的計算,可能比之前的無名佛經還有春花筆要稍微差上一點。

畢竟這個手掌印,只是女觀主隨意按在上面的,比起無名佛經和春花筆來說,認真的程度根本不值一提。

無名佛經是金剛寺主持手抄,春花筆上的文字,也是青雲書院院長刻上的,光是量就很不一樣。

但好歹也是進度條,只是差上一點而已,他也不嫌棄。

現在看來還是想多了,這次出現了變化,進度條反而降低,說明這棵樹上的手掌印變強了。

徐白細細盯著,等到一切塵埃落定,上面的新芽也不再增長,進度條重新穩定下來。

大致估算了一下時間,比無名佛經和春花筆要高。

「這才對嘛。」徐白暗暗想著。

這時,旁邊傳來了老驛長的聲音。

「枯木逢春這種手筆簡直非常人所能及,女觀主失蹤之後,到現在,實力竟然還在飛速增長。」

這幅枯木逢春的景象,確實是令人嘆為觀止。

徐白盯著面前這棵樹,突然道︰「前輩,給我準備一個房間。」

老驛長還在嘖嘖稱奇,听到徐白的話之後,明顯一愣。

「你打算住在這里?」

徐白點了點頭,確定今天晚上,包括以後都會住在這里。

這棵樹的變化,給了他一個提醒。

從陰驛到升縣,來來回回的路程會浪費不少時間,還不如先在這里,把這棵樹肝完了再說,至于鏢局那邊,自然有劉二在那邊主持。

老驛長也不再說什麼,

既然要住那就住吧,好歹也是救了自己的人,這點要求還是沒有問題的。

想到這里,老驛長去安排住處。

夜色如水,徐白看著面前的斷樹以及上面的新芽,那個進度條在緩慢增長著,心頭越發火熱。

……

經過好幾天的趕路,柳絮和無花相繼回到自己的地方,稍加整頓。

金剛寺。

這是大楚國十大寺廟之一。

寺廟內,和尚來來往往,與其他寺廟有所不同,這里的和尚殺氣很重。

每一個路過的和尚,身上都有股澹澹的殺氣,那不是平日里念經誦佛,就能夠平白無故產生的。

只有經歷過實戰,經歷過生與死的對抗,才會有這種無形中的殺氣。

這也是金剛寺歷年來所提倡的。

紅塵紛擾,入紅塵,斷紅塵,求得紅塵,而又月兌離紅塵,進而達到真正的大境界。

降妖除魔為己任,遇到邪魔外道時,便會化身怒目金剛。

無花走在寺廟里,回到自己的地盤後,每一步都走得輕松愜意。

周圍路過的師兄師弟見到他,也都和他打招呼,他也一一回答。

但有眼尖的僧人,已經發現不對勁,五花好像心中有事。

無花確實有事情,而且還不小。

繞過一棟棟大殿,無花最後來到一處偏殿,走進之後,又走了一會兒,進入一間房間。

房間內,擺放著古色古香的家具,正中央有一個中年和尚,正手拿佛經,細細翻看著。

金剛寺空字輩里,要說誰實力最強,或許得不到一個定數,但要說誰最會教導人,非空蟬莫屬。

這麼多年下來,在空蟬手中走出的杰出弟子,可謂是一個接著一個。

無花便是空蟬最後一位弟子,也是眾所周知的關門弟子。

當無花走入房間,空蟬放下手中佛經,古井不波的眼楮掃過無花臉上後,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中年和尚空蟬的臉色變得凝重︰「無花,你的心亂了。」

若是連這都看不出,他也不會被稱之為最會教導人的老師。

「你入了欲這一道。」空蟬說得很直接。

無花一愣,心想自己還沒說出來,便被師傅點明,也清楚自己過來的原因,很快,便將自己在春雨閣所遭遇之事,一一說出。

尤其是當那個風塵女子坐在身上,那紅唇印在脖子上時,自己的心態變化。

房間內陷入安靜,過了片刻之後,空蟬只說了一段話。

「有些東西,你越是抵抗,就越是反復,如果反方向而行,當你嘗到什麼是真正的欲,你便知道怎麼抵抗了。」空蟬雙手合十道。

無花微微一愣。

他反復咀嚼這句話的意思,已經明白其深意。

「師傅,你是說,讓我去體驗。」

「入紅塵,便是體驗-抽離-月兌離的過程,還好,這只是欲之困境,不是情。」空蟬話語之中帶著僥幸的意思。

無花陷入沉默,半天沒有開口。

作為導師,空蟬除了教導的方法之外,最精明的就是眼光,任何弟子在他眼里都藏不住事,更別說無花了。

「你還有紛亂之事,不如一並說出來,為師替你解答。」空蟬繼續道。

無花臉上露出糾結的表情,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空蟬並未催促,這是安靜的等在一旁。

有些事情不能夠強行逼迫,只有等學生自己問出來,那才是解決的最佳時機

房間內又陷入安靜,鳥鳥檀香漂浮,帶著沁人心脾的味道。

過了片刻,無花似乎終于下定決心,深吸了一口氣,將自己在升縣所作所為,以及所經歷的事情全部說出。

「師傅,弟子不明,大楚以維護百姓為己任,可為何陛下……卻要放出無量道經,讓一部分百姓遭了難,弟子當然懂得以少換多的道理,但那是命啊,每一條都是活生生的人命。」

這便是他最不理解的一點。

他一直埋藏在心底,學生有疑惑便請教師傅,這是理所當然的事。

空蟬本就古井不波的眼神,終于有了變化,他表現出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可有為死去的百姓念誦佛經,讓他們安心離開?」

無花點頭,表示有的。

這時,空蟬站了起來,緩緩移步到無花面前,伸手拍在無花肩膀上。

「這件事情,為師也給不了你答桉,因為為師曾經也有和你相同的困惑,但解決方法不一樣。」

無花愣住,猶如木凋。

空蟬來來回回走了兩步,最後定在原地,轉身道︰「去藏經閣,里面的佛經,很多都是前人所抄寫,筆鋒之間帶著前人的感悟,或許你能找到自己的路。」

無花從愣神的狀態中恢復,表示自己會過去看看。

他又想到徐白的事,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尤其是關于舉薦,他著重說明。

「驛長?」空蟬陷入沉思,片刻後,道︰「我會寫信。」

這句話的意思,便是同意了。

無花也不再多問,說了聲告辭,離開了房間,前往藏經閣。

他要解開心中疑惑,否則心魔滋生,佛心不穩。

離開前,空蟬說了一句。

「欲之一道好解,情之一道難求,如果沒有十足的話,你還是不要涉足。」

等到無花離開後,空蟬這才做回原位,翻動手中佛經。

但不知怎的,他心中的煩躁感之深,無法靜下心來。

「唉……」

空蟬拿出木魚,輕輕敲擊著。

在他腰間,挎著一個香囊,香囊上,繡著縴細的字跡。

房間內,傳來木魚敲擊之聲。

……

青雲書院。

在南華道,是各種書院聚集之地,筆墨書香之氣,非常濃郁。

作為讀書人聚集之地,這里雖然只是一個道,卻比平常的州府還要繁盛。

而青雲書院,作為南華道數一數二的翹楚,自然是讀書人最多的地方。

此刻,柳絮還是那一身打扮,蒙著面紗走進書院。

書院內,讀書人來來往往,絡繹不絕。

有的讀書人凝眉細思,有的讀書人佇立原地,甚至有的讀書人手拿書本,就連走路也不忘看書。

柳絮走在里面,也沒引起任何轟動,直到她來到一處房間後,抬手敲了敲門。

「進。」

屋子里,傳來中氣十足的聲音。

柳絮听到屋子里的聲音,輕輕推開房間的大門。

房間內,擺放的家具簡單,但卻充滿靈動,正中央的位置,坐著一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一襲白衣,雖人到中年,但無論是長相還是氣質,都有股截然不同的感覺。

見到是柳絮進來,中年男人放下手中的書本,眉頭微皺。

「老師,學生已完成老師交付的事情,但有件事情需要老師幫忙。」柳絮進來之後,當先把徐白的事情說了一遍。

尤其是有關于舉薦信的事情,她著重說明。

王清風眉頭皺得越深了,過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這件事我幫你去做,但以後切莫再因那個江湖人,而走什麼門路。」

柳絮道了聲知道。

她很清楚,自己這位老師,最煩的便是走關系。

老師認為,青雲書院只是給讀書人提供了一個平台,而並非什麼背景,任何的道路都需要讀書人自己去走。

若是認為青雲書院是一個背景,那麼便會走不遠,即使走得遠了,也會腳下一空,從懸崖上摔下去。

今天能夠開這條路,已經算是極為罕見了。

柳絮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但卻並未離開,還是駐留在原地,好像在糾結什麼。

即使是眼光再差的人,也能看出柳絮不對勁,更何況王清風。

「你有疑惑未解?」王清風問道。

柳絮點頭,牙齒緊咬,好像在糾結,到底說還是不說。

「我是你的老師,是你青雲路上的領路人,你要對我信任,若是不信任,你便不說就是了。」王清風道。

柳絮深吸了好幾口氣,最後還是將自己在升縣的所見所聞一一說出,尤其是談到無量道經的時候,她的語氣變得非常激動。

「當我入了讀書人這個行當,開始便覺得讀書是為了百姓、為了蒼生而讀,但我之前的所遇,顛倒了我的想法,我心很亂。」

王清風原本皺著的眉頭,隨著柳絮說出心中想法,逐漸舒展開來。

「我當是什麼事,原來是這個事情。」

這意思,似乎並不把這件事情當回事,反而當成一件小事。

柳絮疑惑的道︰「老師的意思是……」

王清風目光直視︰「每一個人心中都有一桿衡量的標尺,你有你的,我有我的,只要你不走邪道,而且是積極的,便堅定心中標尺,照著這個標準走就是了。」

柳絮陷入沉思。

只是短短的一句話,又如何能讓她放下心中所想。

「你要明白,如果連你自己都堅定不了心中想法,那讀個屁的書,我所說的每個人的想法不一樣,絕非誆騙你,就比如你雲師兄,你雲師兄這次前往升縣,是……」

說到這里,王清風好像意識到自己有什麼不該說的,趕緊閉上嘴。

他想了想,轉換話題。

「去書樓吧,我若是開解不了你,便去讀聖賢之書,它們會告訴你該怎麼做,但你讀的時候,便要帶著你心中這個標準去讀。」

柳絮點了點頭,腦海一直在回想剛才老師所說,心中情緒不斷反復,猶如大海之上的波瀾,在不斷沖擊著。

說了聲告辭,柳絮也離開了房間,前往書樓。

等到柳絮離開之後,王清風倒了杯茶,喝下一口,眉頭間帶著煩惱。

「雲自海,唉……」

房間內,傳來王清風的嘆息聲。

……

升縣。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遭遇,每個人遭遇到一件事情時,他的心態會如何變化,這暫且不提。

此時,天色已經越發接近第二天早晨。

有句話說得好,黎明之前是最黑暗的時刻。

黑暗如水如墨,將大地和天空籠罩,在黑暗中,有的地方隱隱綽綽,有的地方安靜得落針可聞。

縣衙里。

雲自海正端坐在凳子上,伏桉書寫。

桌子上,擺放著好幾盞油燈,明亮的油燈火焰閃爍,將桌上的折子照得清清楚楚。

足足用了一晚上,他才將所有需要交接的事情整理完畢。

「咳咳……」

咳嗽的聲音,從雲自海嘴里發出。

雲自海原本就蒼白的臉頰,因為咳嗽反倒變成紅潤,就好像回光返照。

在房間內,擺放著一個小火爐,雲自海起身來到小火爐前,用一塊黑乎乎的布,包裹著火爐上的瓦罐,將火爐上的瓦罐拿起。

澹棕色的中藥倒出,足足倒了一碗,他才放下瓦罐,讓瓦罐重新落在火爐上。

雲自海揚起頭,小口小口的喝著。

苦澀的中藥並沒有讓他產生絲毫的表情變化,面無表情的喝完之後,雲自海咳嗽的感覺終于被壓住。

看著面前已經被喝空,只剩下些許殘留的藥碗,雲自海不禁想到,在藥材鋪時遇到的,那個叫徐白的江湖人。

「真是個有趣的人啊。」雲自海心中暗道。

他看人很準,即使只是第一次見面,他也看出徐白的不尋常。

實力高強這件事,可以暫且不論,最讓雲自海覺得奇異的,便是徐白的脾氣。

有江湖人該有的,又沒有該有的。

總之很怪異。

雲自海坐在凳子上,足足想了好久,才放下想法。

現在已經是第二天了,距離陽光照射進來,也沒有多久。

雲自海趕緊收拾了一會兒,將桌上散亂的文件全部整理好,這才準備出門。

可還沒等他來到房門,就听到房門外,傳來敲門的聲音。

「大人,昨日您說,今天要游覽整個升縣,小人已經將馬車備好。」衙役壓低了聲音。

如何治理好一個縣城,在治理之前,最需要做的就是了解。

了解這個縣城的風土人情,還有生活習俗,才能更好的融入進去。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雲自海道。

衙役說了一聲得 ,就趕忙離開了。

雲自海來到門口,將房門打開。

外面是黑暗的夜空,可當他打開房門時,夜空之中亮出一抹星光。

一柄長劍帶著月光的反射,劃破夜空,直直朝著雲自海脖子而來。

手持長劍的,是一個全身黑衣,就連臉和頭,都蒙上黑布的人。

劍很快,無聲。

要不是有月亮反光,根本就看不到這一把劍。

「鏘!」

清脆的交擊聲傳出。

劍尖之上,蒙上一張紙,紙上面寫著一篇文章。

這把劍鋒利異常,吹毛可斷,但被紙纏繞之後,卻好像失去力道,停在半空中。

雲自海臉上露出笑意︰「我以為你們很早就會到,可現在才來,實在是讓我太失望了。」

听這意思,雲自海好像早就料到,會有這麼一天。

話音剛落,黑衣人揚起空余的左手,一連串的暗器,朝著雲自海的面龐襲來。

在雲自海身後,一張張書頁浮現。

書頁在半空旋轉,將所有暗器全部接下。

緊接著,書頁中,一個「鎮」字飄起,落在黑衣人額頭。

「鏘!」

伴隨著一道清脆的聲音,黑衣人手中長劍落地,而在他的頭頂,懸浮著一個「鎮」字。

雲自海上前,揭開黑衣人的面巾,露出一張普普通通的臉。

「說出你的來路。」

黑衣人並不說話,那張臉卻有了變化。

臉色由正常變成青紫色,轉眼之間,一抹鮮血從黑衣人嘴里流出,黑衣人已經失去生命氣息。

「毒藥?」雲自海眉頭皺起。

他們的打斗,自然也引起了注意。

有些留守在縣衙的衙役,跑出看到面前黑衣人的尸體後,大喊了一聲有刺客,將雲自海圍在中間。

雲自海擺了擺手,讓衙役們把尸體處理了,陷入沉思。

他想起了剛才的遭遇。

那把無聲的劍,專門精通于暗殺,而最後刺殺失敗,又服毒自盡。

這一連串的操作,顯得非常專業。

想到這里,雲自海叫來一個衙役,吩咐道︰「將本官遭遇行刺的事情傳出去,要讓升縣百姓都知道,本官受了傷。」

衙役一愣,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這麼做,但還是點了點頭,答應下來之後,趕緊離開了。

等到衙役離開,雲自海又回到住處。

既然是對外說受傷了,那就暫且別去游覽縣城。

……

當天空中第一抹陽光照射在大地上,升縣由寂靜轉化為吵鬧。

各種商販開始擺攤,冷清的街道也漸漸有了人,而人的存在,給這座縣城增添了不少喧囂。

今日的升縣,卻帶著另一種氣氛,尤其是得到的消息,讓所有的百姓都大感驚訝。

縣令大人剛剛到任的第一天,就遭到刺客行刺,還受了不輕的傷。

這個消息一經傳出,就有如發酵的面團,正在不斷膨脹,傳遞的速度也越來越遠。

越來越多的百姓知道,除了驚訝之外,更多的是緘默不語。

這和之前發生的大事不同,發生大事的主角已經魂歸天外,可現在,縣令還活著,他們可不敢隨意談起這件事。

當然在雲自海有意放出消息的時候,即使百姓們不談,這消息就好像長了腳,頃刻之間,有如一股風,吹拂了整座縣城。

消息越傳越遠,伴隨著一個信鴿,落在陰驛門口。

老驛長彎下腰將信鴿撿起來,拆下信鴿腿上綁著的紙張,打開看了看。

陰驛,也需要信息,他們不會與世隔絕,而比任何時候都需要信息。

畢竟,陰驛本身就是交通樞紐。

「縣令被刺殺?」老驛長一愣,等到恢復過來後,他將目光投向坐在巨樹旁的徐白。

今天一大早,徐白就坐在巨樹前一動不動,好像在思考人生。

老驛長覺得,這個消息徐白應該會感興趣,于是就走了過去,將手中的消息遞在徐白面前。

徐白本來還在肝進度條,看到老村長的動作,下意識接到手中。

打開面前的信紙,當他看到信紙上的內容之後,眉頭皺了起來。

「縣令被刺殺,刺殺失敗?」徐白自語道。

這個消息還真是始料未及。

縣令是誰,徐白很清楚。

來自青雲書院的天才讀書人,還是柳絮的師兄,這個身份來到升縣,他就一直在想,其中肯定有不正常的原因。

即使柳絮說過,是因為雲自海殺了皇子的原因,但里面有蹊蹺,徐白一直在琢磨。

按照大楚國例律,動了私刑,還能讓他過來做官,看似是懲罰了,但徐白感覺這個懲罰不夠深。

這來到升縣還沒多久,就遭遇了刺殺一事,現在看來,徐白覺得自己的想法是對的。

「要去看看嗎?」老驛長問道。

徐白將手中的紙條還回去,搖了搖頭︰「不去。」

這事情與他無關,他和雲自海也只見過一面,讓他過去未免有些牽強。

如果是柳絮和無花遭遇此事,他還會過去看一看,但雲自海還是算了吧。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進度條,除此之外,其他一切事情都可以放下。

畢竟面前這棵巨樹,也不能隨身攜帶,他更不可能試著把那個手掌印挖下來。

等到把進度條干完之後,他才能了卻這樁心願。

「說的也對,本身與你也沒有任何關系。」老驛長覺得自己想多了,也就不再多說,回到房間里,又去忙活自己的事情。

徐白照常盯著巨樹,進度條在緩慢增長著。

時間慢慢流逝,轉眼之間來到中午。

即使陰驛發生了大事,很多驛人都死了個遍,但這年頭最不缺的就是人。

已經有好幾個驛人來到陰驛,開始擺攤。

本來冷冷清清的陰驛,在這個時候,就顯得有些熱鬧。

徐白到處逛了一下,沒有發現有進度條後,重新回到巨樹前,繼續肝著。

那些驛人雖然覺得奇怪,但還是各自做著自己的事,並沒有出聲打擾。

時間慢慢流逝,徐白本以為今天就會這麼過了,沒想到接下來,一隊人馬路過陰驛,停留下來。

五個人,各自騎著快馬,趕到之後,就將馬拴在外面的樹上。

每個人都帶著風塵僕僕的味道,除此之外,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殺氣。

混跡江湖的人,身上帶著殺氣,也屬實正常。

這五人進來之後,先是在攤位上看了看,沒發現有什麼好東西,就在陰驛自備的位置坐下,做短暫的休息。

其中有一個滿臉橫肉的人,正到處打量著。

當這個人看到徐白後,明顯停頓了一下,很快又把目光挪到別處。

「老三,不要惹事。」為首的是個中年漢子,他看到壯漢的表現,趕緊呵斥了一聲︰「辦正事要緊。」

壯漢點了點頭,目光時不時的越過徐白,眼中帶著莫名的情緒。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五個人休息好了,就準備起身離開。

壯漢老三實在忍不住了,走到中年漢子面前,咬牙道︰「老大,咱們趕了這麼久的路,我一點都沒有鬧事,就一會兒工夫行不行,實在受不了了。」

老大皺眉,看了一眼老三,又看向徐白,想了片刻之後,微微點頭︰「我只給你一點時間,要是帶不到外面,那就算了。」

說著,他帶著其他人離開了。

老三仍然留在原地,等到老大他們走了之後,搓了搓手,滿臉激動的走向徐白。

徐白正專心致志的盯著巨樹,听到背後有腳步聲,轉頭過去,就看到一個壯漢正朝他走來。

「小兄弟……可否聊聊,我這里有些銀錢,你……」老三正準備開口。

「沒興趣。」徐白目光變冷。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老三面色微變。

「你什麼意思?」

「我和你素未謀面,你現在來找我,無非是想要談事情,但我沒有興趣,現在你明白什麼意思了嗎。」徐白繼續盯著進度條。

「你還沒听我說完呢,是這樣的,我初來這個地方,對于一些地形不太熟悉,你能否當我的向導,我這里會給你錢的。」老三急切的道。

與此同時,他打開腰間錢袋,露出明晃晃的銀子。

「沒興趣。」徐白繼續道。

老三聞言,眉頭皺得越深了。

不過他想起剛才老大說的話,又仔細思考片刻,也不再說什麼,轉身離開了。

在轉身前,他的目光在徐白身上流轉,有種不明的意味。

等到老三離開後,徐白又盯著樹上的進度條看了一會兒,最後嘆了口氣,緩緩起身,來到老驛長的房門前。

「我出去一趟,麻煩前輩幫我看一下這棵樹。」

「去吧,我大小是個官,在這里還是管得了的。」老驛長的聲音傳出。

徐白也不會再多說,腰間挎著鬼頭刀,走出了陰驛。

陰驛外。

老三和老大等人會合。

「怎麼沒見著人,沒把他帶過來?」老大語氣奇怪。

老三搖了搖頭,眼神之中帶著某種貪婪。

「都到了這個時候,別要給我鬧事,懂了嗎?」老大叮囑道。

「懂得懂得。」老三趕緊答應︰「你也知道我這人,這小子細皮女敕肉眉清目秀,我確實沒忍住,等這件事情做完,我再去找他,您放心,完事兒之後,我會毀尸滅跡的。」

老大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說,但似乎默許了老三的做法。

五個人都很急,也沒有繼續停留,就朝著一個方向走去。

等他們離開了好一會兒,徐白從旁邊的陰影中走出,眉目之間盡是冰冷。

「細皮女敕肉?」

「眉清目秀?」

「還想之後再來找我,毀尸滅跡?」

「那就留你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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