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著周游進了木屋,之後笑呵呵的出來,轉過身,居然又把那棵翠綠的大樹也給帶走了。
太叔媱變得越加暴躁,雙眸盯著空蕩的陣法之內,手指仍舊不斷在空中滑動,推演著眼前陣法。
白胡子老爺爺常松,稍稍退後了兩步,朝自己那位自始至終,心態都十分平穩的好友,咧了咧嘴。
太可怕了!
早知道要見到師尊的這副樣子,還不如不喊她來呢!
曾惟笑著搖了搖頭,相比起什麼了不得的寶物,他倒是對于解謎的過程更加看重。
……
「呼!」
周游帶著鄧太峰師兄妹兩個,從一處幽深的水潭之中飛了上來。
這處于山洞之中的水潭下,隱藏著一道傳送陣法,可以直通仙君住處。
這山洞雖有陣法,直通仙君住處,但距離那極寒北地卻是十萬八千里之遠。
周游一行三人出了山洞,四周景象不再寒涼,花草樹木生長的十分濃密,偶爾還能听到獸鳴鳥啼之音,充滿生機。
他們所在之處,山勢較高,遠遠望去,四周入目之處皆是茫茫大海。
這是一座與世隔絕小島,景觀秀麗,生態極佳。
青萍看了看滿面春風的陌生修士,又瞧了瞧自己那位師兄,隨後便低下頭自顧自的,踢著腳下的石子,心里還是對仙君留下的那大寶貝有些念想。
自己怎麼就被那棵破樹給勾去了心神?
師兄也是的,怎麼還帶著別人來找我,現在好了,東西揣到別人兜里去了。
其實也不怪她有這種想法,換了任何人,看著至寶從眼前被別人拿走,心里都是無法接受的,哪怕對方救了自己,那股遺憾勁兒也始終壓不下去。
「又在想些什麼?」鄧太峰見到師妹那賊兮兮的小眼神,心里還以為對方又在打什麼鬼主意,在想著逃跑之類的。
此時不禁主動上前,用手掌狠狠的敲了兩下她的腦門。
「師兄!」青萍被打的倒退兩步,氣呼呼的揉著額頭。
周游沒有理會打鬧的兄妹二人,正在听天方說話。
要說起來,這天方印真不愧是一尊先天靈寶,說起話來,一秒都不停歇,活月兌月兌是一個話癆。
或許是憋的時間太久了,這所謂的少女器靈,很是興奮。
「咱們直接往西走,那邊有一座大廟,里面有一個老和尚,不知道還活沒活著,整天守著一口爛鐘……」
「要不然,就往東!」
「東洲那里的人,文縐縐的,說話都可好听……」
「南邊,也不是不行,最起碼景致是不錯的,綠油油的,不知道比北地強了多少。」
足足小半刻鐘的功夫,周游一句話都沒插上。
「說點有用的,仙君跟你交代過什麼事情沒有?」周游靠在一顆大樹旁,問起了是否有主線任務。
在周郡守看來,這里是幻境也罷,是真實的也好,進了仙君住所,得了寶物,就該開始下一步計劃了,總不能一直蹲在這浮雲塔的第十一層吧?
「交代的事情?」天方印之內,穿著澹綠色長裙,身材較小的少女,倚在一棵翠綠大樹旁,不禁思索起來。
少女的手指在長發中抓了抓,撓了撓頭,而後敲了敲身旁的老樹,傳遞過去了一個詢問的眼神。
仙君說過的話可多了,交代的事情也可多。
翠綠大樹的枝丫抖了抖,一根長長的枝條垂下,輕輕點了點少女天方的小腦袋瓜,一人一樹在這片純白空間之中,相處的倒是十分和諧。
「仙君當年收了幾個徒弟來著,那幫人還弄了個什麼門派,要說起來,這一支人,不知道還在不在?」
天方的聲音響起,回憶起了這麼一段往事。
千年萬年的修行時間,要說親人朋友,真就留不下什麼,血脈什麼的,也是慢慢就澹下去了。
有些傳承卻是有可能還存在。
……
「問心閣?」鄧太峰一愣,不知道周游突然打听這麼一個古早組織是要做什麼。
「你連問心閣都不知道?」青萍都有點懵了,自己這師兄帶來的,到底是哪里的前輩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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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有名氣嗎?」周游笑著反問了一句,而後便取出飛舟,準備帶著兩人邊走邊聊。
雖說此地距離嚴寒的北地極遠,但誰知道仙君留下的陣法能堅持到什麼時候,傳送陣的這端,說絕對安全,那是不可能的。
師兄妹二人,跟著坐上了飛舟。
一道流光沖天而起,離開了此處島嶼,在海平面之上,極速往南方飛去。
相處了一會之後,青萍也打開了話匣子。
至少這位前輩,比以前見過的都要好多了,說話和和氣氣的,還總是笑呵呵的。
可憐自己那師父,平時幫人煉器,還要挨欺負……
「問心閣說到底,最出名的自然就是那兩位閣主了……」
在青萍熱情的介紹之下,周游也大概了解了,這問心閣的存在。
要說這個勢力,最巔峰的時期,還是在仙君離開的數百年內,再往後就越來越拉胯。
兩位閣主的實力,並算不上如何頂尖,像是這種靠名氣拉扯起來的勢力,長時間不見神跡,自然是守不住的。
百年輝煌,千年沒落。
至于那兩位,則是結伴雲游,從此後不知所蹤。
到這里,壓著各大宗門勢力喘不過氣的問心閣,才算是徹底倒閉。
主要有仙君弟子這個名頭在,太搶徒弟了。
那是真的難受啊!
比被搶了靈石還難受。
據坊間傳聞,人家師徒之間是有聯系方法的,大伙也是只能暗里玩點招數。
「這兩位閣主還活著嗎?」周游好奇問道。
「這可沒人知道,不過,渡劫期的修士應該能活好久的吧?」青萍轉頭朝一直端坐著的師兄問道。
「嗯,應當是在世的。」鄧太峰點了點頭。
渡劫期……
周游感覺,這個等級的存在,應該是用不上自己幫忙的。
三人說了一會之後,師兄妹倆也是跟周游提出了邀請,一同去自家山頭上坐一坐。
……
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幾間木屋旁。
一位中年女子,正雙眼通紅的,盯著手上的錘子發愣。
她已經很久沒有休息過了,饒是有著元嬰修為,要時刻耗費心神煉器,眼下也有些撐不住了。
大徒弟出門去找二徒弟了不在家,要不然還可以幫忙處理一下材料。
「給這麼點期限,實在是欺人太甚!」女子將錘子扔到了一旁,惡狠狠的罵了一通。
過了沒一會功夫,她又垂頭喪氣的招了招手,將那柄小錘隔空抓了回來。
叮叮當當的聲音再次在這處小山谷中回響。
也就在此時,一尊飛舟極速來到了此處。
「師父!!」隨著青萍高聲呼喊,這小姑娘跳下了飛舟,一頭扎到了中年女子的懷中,左蹭右蹭的十分親昵。
女子也是急著問了幾句,對方跑到哪里去了,自己多擔心之類的話語。
這短暫的溫情畫面結束之後。
「小峰,看著你師妹抄寫!」左瀅狠狠教訓了一頓,不省心的二徒弟之後,便叫鄧太峰提著對方的耳朵進了屋。
「見過這位道兄。」左瀅面露正色,朝周游施了一禮。
養了這麼多年的孩子,被對方給救回來了,自然是要客氣恭敬些的。
周游還了一禮,而後二人便閑聊著,說起了師兄妹二人的事情。
左瀅在此隱居已有二百余載,鄧太峰和青萍都是她外出時撿回來的,從小養到大,說是自家孩子也沒毛病,突然丟了一個,哪能不著急。
「要說小女娃,還真沒什麼奇怪的,嘰嘰喳喳的,敢想敢做,又貪玩,但我這大徒弟,想必您也見識過了……」
左瀅一邊揮舞著錘子,不斷敲打著鍛造台上的材料,轉過頭還在跟周游說著話。
「他從小就這樣?」周游想起鄧太峰的一言一行,都是不禁笑了一聲。
在很多很多年前,他看過的一些小說中,主角都是這個模樣的。
外表看上去很高冷,一言一行自帶逼格,很有範兒。
「呵呵,我估計,他上輩子都是這樣的。」左瀅微微一笑,側過頭看了看師兄妹倆所在。
正常人總會有個放松的時候,形象往往不會那麼統一。
但大徒弟沒有……
「你還是休息休息吧……」周游看眼前這位,眼楮通紅,氣息不穩,出聲勸了一句。
這錘子叮叮當當的就沒停過,是煉器還是玩命呢?
「這時間卡的太緊。」左瀅稍稍喘息了一聲,將錘子放下,又拎起一旁剛剛燒開的水壺,泡了一壺茶。
「師父,要不然還是跟那人說說吧?」鄧太峰一臉嚴肅的從屋中走了出來。
他也能看出來,師父的狀態很不好,但自己在煉器方面的修習還是過于淺薄,後續的一些步驟,根本沒辦法幫忙。
再加上對方刻意為難,這活可真是不好做。
「隔些年那家伙就要來這麼一出,你也不是不知道,趕一趕就算了。」
左瀅嘆了口氣,給周游斟了杯茶後,便盤膝坐在地上,閉目養神,準備休息一會,繼續奮戰。
周游與鄧太峰站到了一旁,好奇問起了關于‘那家伙’的事情。
「我師父長得很好看。」鄧太峰沒頭沒腦的說了這麼一句。
「那人是想?」周游差點把茶水噴出來。
這理由真的好強!
修真者幾乎沒有哪個長得差的,就算先天不足,大部分人後天努努力,也能通過各種辦法達到個不錯的顏值。
左瀅確實長得不差,但年歲也是著實不小了呀,單純看面容,也有四十多歲,不至于吧?
有這個勁頭兒,去找個年輕貌美的女修士不好嗎?
「是年輕時候的事情,師父沒跟我說太多,她說都是自己的美色惹得禍。」
鄧太峰搖了搖頭,輕輕地嘆了口氣。
「咳咳!」
他這一句話,差點沒給左瀅送走。
這種話,怎麼能跟外人說!
但左瀅此時也不好做聲,微微又側了側身,想要逃離這位周道友的目光。
「這倒也常見。」周游點點頭,沒表達出太多驚訝。
為情所困,因愛生恨,別說是故意為難了,就算是殺幾個人都有可能。
「周…前輩想吃些什麼,我去準備。」鄧太峰本來開口還想喊道兄,但想起來師父與對方已有所交流,又有些不合適,當即便改了口。
青萍在屋里抬起了頭,順著窗戶往外看,對自由頗為向往,她還想去河里模個魚呢!
周游本來也不著急,並沒有拒絕。
負責燒火做飯的鄧太峰,因為之前喝過周游熬的粥,一直沒忘記那個味道,吃飯的時候,一直在詢問一些菜肴的制作方法。
左瀅經過了短暫的休息,吃過了飯,開始繼續拎著錘子敲擊。
身體是很累,但不管怎麼說,兩個徒弟都平安回來了,她這心思也算是安定下來了。
周游眼下也不知道自己在浮雲塔之中,該往哪個方向繼續走,索性就繼續跟師徒幾個閑談。
……
「這個新主人,怎麼感覺奇奇怪怪的?」
天方印所在的小世界之中,少女靠在樹旁,仰著頭疑惑問道。
周游始終有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很別扭,這一點讓她很奇怪。
翠綠大樹的枝丫晃了又晃,不知道是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