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訶寺與真武門，正在討論一個問題。
楚千秋究竟是先殺了龍帝，再成為天人？還是先成了天人，再殺了龍帝？
兩者間的區別，將會決定對待的方針與策略。
前者是楚千秋乃絕世天驕，突破兩大聖地的封鎖，現在也只能想辦法，把他納入掌控之中，後者則有天人直接干涉世俗的嫌疑。
摩訶寺在這個立場上，是支持楚千秋的。
「渦流島上的痕跡，已經反復檢測過了。」
「龍帝戰死的時候，並沒有出現天人相關的法則，只有通過絕世神兵引動的法則力量。」
「所以那時候楚施主應該還沒有進階天人。」
「最早的法則痕跡顯示，他是在龍帝死亡以後才掌握了這股力量。」
「所以不能認為，楚施主故意隱藏天人的實力，在渦流島上擊殺龍帝，破壞平衡。」
「雙方戰斗的法則痕跡，只不過是神兵的殘留而已。」
「請天玄施主確認這些情報。」
一念法師語重心長地說道，同時他把調查的結果，做成一枚精神種子，發給真武門的前來協商的高手。
並不是只有天人才能夠使用法則力量，像是神兵，絕世神兵的身上，它們都有法則的痕跡，如果運用得當，也能夠發揮法則的力量。
兩大聖地自然能區分兩者的不同，這才能夠在世俗斗爭中找到真正的天人。
否則大宗門每用一次神兵，兩大聖地都要調查一下，豈不是要累死。
「真武門相信，絕不是摩訶寺故意培養楚道友，讓他成為天人，破幻兩派的關系。」
「兩派的友誼源遠流長，是經過數千年的歲月證明的事實。」
「佛道之間的矛盾已經達到了完美的平衡。」
「盛極而衰，盈滿則虧。」
「真武門希望保持這樣的動態平衡，世俗之間也是富有活力。」
天玄真人看了摩訶寺提供的調查結果，先開口穩定雙方的關系，示意真武門並沒有認為，這是摩訶寺的針對舉動。
「但是，這不代表摩訶寺可以包庇，甚至縱容楚道友的行為。」
「的確，龍帝之死沒有法則的痕跡。」
「但不能認為楚道友在這以前沒有成就天人。」
「因為他在龍帝死後，利用，約束了魏無忌等人，相隔時間只有兩個時辰！」
「兩個時辰，他能成就天人？」
「剛剛打完大戰，他就算鑽進了那個歸墟的入口，在兩個時辰的時間里，他從黑泥到苦海的路程都不夠。」
「結果他成就天人，摩訶寺就是這麼做調查的嗎？」
「與龍帝的大戰，他沒有使用法則，不等于他不是天人。」
「更何況我們現在要做的事情，是調查清楚，他是怎麼成為天人的。」
天玄真人說到這里，已經有些不滿了。
不要把真武門當傻瓜！
你們做這樣的調查報告，不就是為了給楚千秋開月兌嘛。
兩大聖地也沒有想過殺掉楚千秋，只是他們需要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楚千秋可以躲過兩大聖地層層的限制，悄無聲息地成為天人？
這到底是什麼原理？
真武門，摩訶寺，想了七天七夜，召集了所有天人開會，也沒有想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
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在搞鬼。
如果摩訶寺故意隱瞞事實，幫助楚千秋偷偷晉升天人，然後利用他來對付真武門，這個可能性是最大的。
但真武門也不認可這種可能性，相比于摩訶寺獲得好處，雙方維持數千年的平衡遭到嚴重破壞，顯然是得不償失的。
所以兩大勢力開誠布公地進行談判。
雙方互相確認，不是自己在搞鬼。
一念法師面對這個指責，也明白自己犯下的錯誤，頓時陷入了沉默當中。
天玄真人見他沒有反駁，這才緩緩開口道︰
「一念禪師放心，真武門並沒有打算追究龍帝的死亡。」
「龍帝打開歸墟入口，釋放五衰之氣，哪怕他沒有被楚道友擊殺，也是一個死的下場，死有余辜。」
「真武門不會因為他協助控制大夏，就對他心慈手軟，正如摩訶寺處置蕭家皇室一般。」
天玄真人緩和了語氣，龍帝跟真武門的關系以前是很好的，但自從他得到了人皇劍以後，就變得不好了。
因為這代表著對方不甘心做一個大夏的皇帝，更是想做天下的人皇。
這便與真武門保持雙強並立的方針，有了極大的沖突。
實際上摩訶寺在龍大將軍一事上，站在蕭家皇室背後，也有這方面的考慮。
所以龍帝的死，並不算真武門的損失。
他們也不打算追究這件事情，否則龍帝開啟歸墟入口，用五衰之氣殺人，追究起來真武門也有失察之責。
「老衲明白。」
「這一次會與真武門一起，查個水落石出。」
「雖然楚施主說了，他是意外進入了苦海，晉升了天人。」
「但一切太過匪夷所思，老衲也是不信。」
「只是楚施主立下功德無數，不能操之過急。」
一念法師念了一聲佛號。
如果楚千秋只是晉升天人，那麼事情還好說，只要他做得干淨，再簽訂一下協議，互相有一個感應，不再干涉世俗，這就夠了。
現在他的天人來得莫名其妙，甚至摩訶寺和真武門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進階的，那就需要仔細檢查了。
但楚千秋又不是一般人，首先他屬于摩訶寺的嫡系人才，根正苗紅，其次他在世俗有巨大的影響力，一旦處理不好，事情就會變得難以收拾，摩訶寺也會大大卷入世俗之中。
這才是難辦和頭疼的地方。
「一念法師放心，真武門沒有想過要懲罰楚道友。」
「而是他怎麼進階天人的，會不會導致天人在世俗擴散？」
「一個天人還行，兩個呢，三個呢？」
「各大宗門，皇朝，世家的武相巔峰加起來，也有數十人。」
「如果楚道友掌握了秘法，能夠繞過歸墟，繞過苦海，進階天人，那第三個武道聖地將會降臨。」
「更何況我們現在已經不清楚楚道友的實力了。」
「他手上還有絕世神兵人皇劍。」
「更不要說社稷刀，五帝蕩寇鐘等等。」
天玄真人沉聲說道。
他們是站在世界巔峰的大人物了，楚千秋能想到的事情，他們一樣能想到。
多少武相巔峰想要繞開兩大聖地的限制，不願意接受管轄，突破天人。
楚千秋只要給出更好的條件，並幫助他們突破，不說全部成功，出現十幾個天人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哪怕兩大聖地還能夠鎮壓下去，看守禁地的人手就會大大削弱，這是不允許發生的。
「那依照真人的意思？」
一念法師皺著眉頭反問道。
「貧道準備跟他交手一番，確定虛實，以免做出誤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