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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 掀桌

五角大樓在1941年動工,1943年完工。

時值第二次世界大戰,整個世界都沉浸在前所未有的腥風血雨之中。

人類歷史上從未發生過像當時一樣激烈的思想沖突和武力沖突。

那種全世界所有人仿佛都被刀尖頂上了喉嚨,下一秒就要被捅破皮膚切開氣管的危機感,也就只有在黑蝕龍清空了歐洲大地之後的現在,才有資格相提並論。

在這種危機感下建造出來的軍事行政建築,它的喪心病狂也是和平時期所無法想象的。

世人大多只知道,五角大樓的主體是六十八萬噸河沙壓制成的鋼筋混凝土。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在最初的建築設計圖的下方,那個關于緊急避難的地下空間。

五角大樓比鄰波托馬克河,在建造之初的地形多為沼澤。

這一點有好有壞。

壞處是,地基的穩固更加困難。

但好處是,地下空間的開闢和加工更加有余地。

在當時人們快要爆表的危機感下,一座鋼筋混凝土用量甚至逼近主體建築的穩固地下工事應運而生。

合眾國的強大讓這座地下建築從未正式啟用過。

直到今天,國防部長不由得感謝剛上任的自己督促檢修避難所的命令。

整個五角大樓的雇員們人心惶惶的聚集在地下空間。

平日里動動手指就能在地球的另一邊炸毀一棟樓房的人們,此時不約而同的用憂心忡忡的眼神,在死板單調的天花板和手上的手機屏幕間來回移動。

大月復便便的國防部長,此時正坐在避難所的酒吧卡座。

他的雙眼慌張而空洞,手上用力捏著自己的手機,嘴里仍舊不住地都囔。

「是你們把他惹急了!一切責任都在于你們!」

他身邊的幾位參謀長無奈的相互對視,誰也沒去接這個話茬。

隨後只能各自低下頭,試圖從手機上接收事件的最新進展。

很可笑不是嗎?

原本最應該第一時間得知白堂鏡準確動向的五角大樓,在月兌離完善的設施設備之後。

就連參謀長也只能用手機上的新聞軟件來了解敵人。

但其實,就連他們此時手機上的新聞也是過時的東西。

因為

白堂鏡已經到達他們的頭頂了。

「轟!!」

一聲短暫,但就連幾十米深的土層都無法遮蓋的巨響,在他們的頭頂轟然爆發。

劇烈的搖晃,很多準備不足的人被晃倒在地面。

地下工事的燈光就像是久遠年代里的情景一樣,電流的穩定性受到沖擊。

忽明忽暗的光影映照著每一個人驚魂未定的臉龐。

每一次暗澹都能引起一大片失去理智的尖叫。

就好像每一次暗澹之後,燈光就再也不會有亮起的機會一樣。

巨響過後,一時沒有其他動靜。

尖叫的人們也漸漸恢復了一些神志。

閃爍的燈光之下他們驚魂未定的互相張望著,希望能從別人的身上得到些許勇氣。

場面一時有些死寂。

「卡察-」

突兀的響聲,那是堅固的混凝土結構被崩裂的動靜。

人們呆滯的看著天花板上出現的深邃烈縫。

還不等他們再度陷入恐慌,那烈縫 地擴大!

「轟隆隆-」

一只白淨細膩的手掌,一只和地下工事天花板比起來就好像螞蟻般渺小的手掌。

直接捅進了工事之內,然後扒住烈縫的邊沿,竟然直接把重量超過數千噸的天花板抬起來!

陽光從白堂鏡的身後照射進地下建築,讓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他的正臉。

唯有那在陰影之中,面甲一般的紋路在閃爍出藍紫色的輝光。

「陽光?我們的頭上是五角大樓和幾十米的土層,怎麼會有陽光?」

人群中隱約的議論著,驚惶而不解。

「他、他怎麼做到的?這根本不符合建築結構!」

吧台邊上,國防部長近乎嘆息的囈語著。

哪怕他對建築學一無所知也並不妨礙他的大腦,本能性的察覺到強烈的違和感。

數千噸的質量被舉起,受力點的大小卻只有一只手掌?

這什麼科幻材料?!

而在他身邊的一名參謀長,則搖搖頭。

「長官,那是念氣對物體的臨時強化效果。」

說罷,他和其他幾名參謀長一起起身,整理自己的著裝。

在對手面前,不論如何也要保持最後的體面才對。

天花板的裂縫和陽光一起消失,白堂鏡已經進入了避難所的內部。

——用掀蓋子的方式。

所有人在他的面前都像是潮水一般分開,因此少年得以順暢的來到酒吧卡座邊。

他輕松地坐下,就好像在自己的家里。

「來杯喝的,謝謝。」

平澹的開口,但坐在他身邊的只有汗水快要打濕西裝的國防部長。

這個富態的老白男,看其他人不敢有一點動作,只能強制自己咧開一個難看的笑臉。

然後顫顫巍巍的邁開腿,走到吧台之後。

他還差幾個月才十七歲。

國防部長的腦海里莫名的蹦出這麼個念頭,合眾國的合法飲酒年齡是二十一歲。

但隨即這念頭就被他自己扔出腦海。

這家伙剛才還徒手扳起一塊幾千噸的天花板呢!

酒瓶和酒杯在顫抖的手指中「叮當」作響,國防部長將一杯醇香清冽的威士忌放在了白堂鏡的面前。

白堂鏡一口喝干,酒杯在大理石台面上踫撞出清脆的動靜。

「我並不嗜殺,所以我在對合眾國動手前給過你們兩次機會。」

少年的眼神並沒有停留在誰的身上,眾人也就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誰對話。

只是身為在場職位最高的國防部長,手中的威士忌都快在瓶子里被搖出沫了。

「話要是說了兩遍就會顯得缺乏威嚴。但就算是這次往華盛頓去,我也給了你們兩次機會。可令人好笑的是」

「我給你們的機會,在今天看來,好像完全被你們當成了拖延時間的理由啊。」

空氣像是被凝固了一般,令人連呼吸都暢快不起來。

白堂鏡突然轉頭,看向站在一邊衣冠楚楚的參謀長們。

「說到這份上,你們應該也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參謀長們互相看看,一個年紀最大的走了出來,試圖與少年進行交流。

「先生,我們」

「彭!」

話還沒說到一半,這個參謀長就好像被空氣中的什麼東西推著,他的腦袋直接被按在了大理石吧台上。

然後爆成一灘。

場面很血腥,但是每個人都捂著自己的嘴巴,沒人敢發出一丁點聲音。

「你協調了‘亡命徒’的物資運轉嗚,不夠。」

對方腦子里的信息在一瞬間就被破解,但還是不足以拼湊出阿姆斯特朗的所在地。

參謀長們不知道少年的低語是什麼意思,但他們已經沒人敢站出來交涉了。

可緊接著,又一個參謀長的頭顱憑空炸開。

「彭!」

「你為阿姆斯特朗聯系了穩定供貨商也不夠。」

這下,這些擁有人類頂級戰場指揮的參謀長們明白了對方在做什麼。

他在從人的腦子里挖出信息!

這種涉及大腦控制的力量,在合眾國是屬于「政治不正確」的範疇。

他們可以用人權的概念讓一個連環殺人犯擺月兌死刑,但是這種能力哪怕你不用,只要有。

在他們的眼里也是死刑起步。

但知道了又能怎麼樣呢?

在參謀長們的驚慌、恐懼、哀嚎、謾罵之中,他們的腦袋被一個一個的爆開。

巨獸力量的讀取情緒並不需要這麼嚴重的手法,但誰讓白堂鏡肚子里憋了火呢?

「好,這下情報就足夠了看來離得還挺近。」

每一朵血液之花的綻放,吧台後的國防部長的雙腿就顫抖一下。

直到所有的參謀長都變成了模不著頭腦的狀態,白堂鏡才終于抬眼看向了國防部長。

富態的長官此時心都涼了半截,他的緊張幾乎要讓他自己窒息。

但瞬間之後,白堂鏡收回了目光。

就是面色有些奇怪。

他是真沒想到,五角大樓里唯一一個沒和阿姆斯特朗的「亡命徒」扯上關系的,居然是國防部長?

他滿腦子里就只有兩件事,一是撈錢,二是選票。

剛剛上任不久的他完全沒有給阿姆斯特朗建立利益同盟的機會。

「老兄。」

白堂鏡的招呼讓國防部長有些肝顫,他連忙打著哆嗦回應。

「在、在呢!先生!」

「以後接個義體吧,哪怕是用地心生物細胞液呢?」

「畢竟今天以後大家就都會知道,情報在普通人的腦子里也並不安全。就算是想當上高官也得有基礎的力量才行啊。」

白堂鏡苦口婆心的對他說。

——這種好用的官員,可不能讓他在合眾國「明珠暗投」啊!

「明、明白!先生!」

~~~~~~

絕密級別軍事倉庫。

阿姆斯特朗正在會見一個人。

一個他的手下,也是他理念的崇信者。名為艾倫•喬納的白人老頭。

前日不落特種部隊出身,雖然年事已高但身體依舊堅挺,擁有十萬匹巨獸力量。

但與這「微不足道」的力量相比,最讓阿姆斯特朗重視的,是他一手構建出來的泰坦組織黑市運營系統。

這個人現在是世界上最大的泰坦細胞黑市供貨商。

「我希望你的市場規模能在到達年末的時候擴張一倍。」

「史蒂文,我的客戶供不應求,但是貨源始終是個問題。」

阿姆斯特朗深吸一口雪茄,笑著面前已經半禿的艾倫喬納說。

「別那麼苦大仇深的表情,伙計。帝王組織只是個‘國際組織’罷了。滲透他們比滲透軍情六處簡單得不知道多少倍!」

「而就算是軍情六處,不也拿你沒辦法嘛?」

艾倫喬納對自己上司的吹捧雞湯不置可否。

雖然阿姆斯特朗的理想與理念讓他認可並且追隨,但是他果然還是受不了合眾國老這種大大咧咧的行事風格。

我缺的是貨物嗎?

我缺的是能夠被按要求定制的貨物!

懂不懂泰坦細胞這種奢侈品、必需品雙重商品屬性疊加的貨物該怎麼賣啊你!

但就在艾倫喬納這被給自己的上司好好說道說道的時候。

對方那雙金絲眼鏡之下的童孔卻驟然冰冷且凝聚起來。

身具十萬匹力量的半禿老人,甚至在這驟起的氣勢壓迫下張不開嘴。

阿姆斯特朗沒有理會自己的手下,只是讓粗壯的脖頸轉向,看向自己的側方虛空。

視線好像穿透了牆壁一般延伸出去。

直到兩分鐘後,艾倫喬納用艱難的步伐漸漸遠離阿姆斯特朗的身邊,喘了口氣。

基地之中,刺耳的警報聲才響徹天空。

「這是怎麼了?」

上司的表現和基地的警鈴,讓大腦昏沉的艾倫喬納言辭不順。

而在警鈴響起之後,阿姆斯特朗反而收斂起自己的生命能量。

只是臉色開始變得嚴正起來。

他回應了下屬的疑問,「沒什麼。」

「只是懷抱著寬大善意的客人察覺到了無恥的欺騙,然後這客人準備掀桌了。」

阿姆斯特朗在形容白堂鏡和自己的時候,並不吝嗇于贊美,也並不遮掩自己的行為性質。

就這麼平鋪直敘的講著。

反倒是艾倫喬納的眼神在理解了話語的一瞬間,開始出現一陣不受控制的慌亂。

「我記得‘那東西’離最低啟動標準還差5%?」

「對,沒錯。」

得到了阿姆斯特朗毫不在意的肯定回答,艾倫喬納的眼神中的「慌亂」更加嚴重了。

他當然知道自己的組織,現在在對什麼人動手腳。

但是在計劃描述之中,只要順利,成功率還是很高的。

但是現在,面對一個震怒的三十八萬匹巨獸強者?

他只能說,「有理想」和「不想死」並不矛盾。

阿姆斯特朗對自己下屬的恐懼毫不在意。

或者說,在傾覆天際的巨浪來襲之時,他現在根本沒法把這些「渺小」的東西看在眼里了。

手中的雪茄被他叼在嘴里,升騰的煙霧之後,是他幽深難明的雙眼。

雄壯的身軀慢條斯理的走到倉庫牆壁邊上,打開了一個電閘的保護蓋。

「你很害怕,艾倫。這不怪你,任是誰面對那種強者都該害怕。但是啊」

「如果在實現‘理想’的中途必須面對‘死亡’,那你總得選一個吧?」

轉過頭看著艾倫喬納的阿姆斯特朗,硬漢的面孔此刻帶著一種凶狠的灑月兌。

像是一頭餓了三天的野狼!

一頭餓了三天的野狼還有什麼選擇呢?

它只能為了食物去拼命。

而阿姆斯特朗?

在不過短短五分鐘的心理準備之後,他就也決定把自己的命放上賭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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