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
在老王正得意的時候，李父說︰「我女婿在記者采訪時說了，他的《十二公民》電影和話劇的劇本是受我的啟發寫的，哈哈——」
這禮物才最見心意。
「姥姥！」
老王很不高興。
但也沒法苛責自家女婿，江陽這孫子以一己之力抬高了拍馬屁的成本，別說他女婿了，就是換成老王頭自己，他都不能把岳父馬屁拍的這麼高屋建瓴。
太作弊了。
不是人能學的。
「去去。」
老王懶得理他，「想喝茶，做夢去吧。」
「小氣」
李父都囔一句，「你不給我買，我自己買去，我閨女給我的——」
他左右看了看，壓低聲音︰「私房錢可不少。」
老王︰「來盤象棋吧。」
李父覺得老王這是無話可說了，「別岔開話題。」
老王︰「來盤象棋吧。」
李父搖頭，「擱這兒找補呢，幼稚——」
老王︰「有本事你來盤象棋。」
「大早上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
李父提著菜走了。
「呵呵。」
老王得意的喝了一口茶，「跟我斗！」
他悠然地喝了一杯茶，又給自己沏了一杯，正優哉游哉呢——
「王老師，看書呢。」
柵欄外面一個五十多歲的中年人跟老王打個招呼。
老王把目光從書上抽出來，「喲，余主編。」
他放下書，「是不是稿子又有什麼地方要修改？」
余是他們學校出版社的主編，老王前段時間有本書要出，余主編沒少往他辦公室跑。
「不是，不是。」
余主編擺手，「我是有事兒找李老師。」
老王︰「他也有稿子要出？」
怎麼沒來找他寫序啊。
「不是。」
余主編來找李老師，是為了出版社的事兒。
大學出版社作為學校企業，現在得社會效益和經濟效益兩手抓，還要以書養書，並堅持特色化和專業化，余主編在經濟效益和以書養書這一塊挺犯難的。
後來——
他在媒體上看到，李老師啟發他女婿寫了一部法律相關話劇的消息。
然後。
誰都知道，李老師女婿跟江洋有千絲萬縷的關系。
他就想著過來看看。
余主編覺得，在大眾圖書中特色化，推理小說，或者說江洋推理小說還是很有搞頭的。
《東方快車》中，「波洛最後放走凶手」引發的法律和正義的思考；還有《斯泰爾斯莊園奇桉》中，關于英倫「一事不再理」原則，這些其實都有很大的探討空間——在21世紀初，英倫還針對這條法律有過補充，廢除了這條法律對于殺人、和武裝搶劫的適用。
余主編覺得真挺不錯的。
「王老師，不聊了，我去見李老師。」
余主編提了提手里的禮盒，往李父家里去了。
老王抬了抬老花鏡，看那禮盒怎麼那麼眼熟，後來，他端起玻璃杯喝茶的時候，轉念一想，大爺的，那不就是女婿送給他的茶葉，一模一樣！
老王喝下去的茶酸 的，不香了。
有人送和自己買，這差別可就大了。
這老余絕對故意的！
整這麼貴的禮盒，也不怕別人告他一個行賄。
不過——
老王覺得李父不會接受，因為李父炫耀歸炫耀，但還真沒承認過江陽是江洋。
果不其然。
不一會兒。
余主編又提著茶葉出來了。
老王忙問︰「怎麼著？」
余主編搖頭。
這推理小說壓根沒戲，李父一句不認識，推的一干二淨。至于法律的話劇本，李父推月兌不掉。但李父說這事兒還得他閨女拿主意，讓余主編去聯系李魚。
老王覺得也不錯了。
他听李父不止一次的炫耀，說這話劇本特別厲害，比電影劇本還厲害。
可——
他娘的。
他連電影劇本都沒看過，還不知道這話劇本有多厲害呢。
這老李頭太會吊人胃口了，不就是象棋虐了他幾盤嘛，至于這麼小氣？
老王對余主編說︰「你可以試試，我覺得問題不大，老李閨女答應了，這事兒準成。」
另外——
老王覺得，如果余主編把稿子簽到手上了，「記得，我幫你做法律顧問。」
「行。」
余主編答應的很爽快。
李父寫書都要由老王寫序，足見老王的地位，有他把關，余主編求之不得。
然而——
余主編打了幾次電話都沒打通。
他想了想，或許這部手機是工作電話，現在是周日，所以不接？
既然如此。
余主編就耐心等到了周一，才又打了過去。
李清寧接到電話的時候，剛停好車。
「喂？」
李清寧解開安全帶，「不好意思，稍等一下。」
她扭頭叮囑江陽，「你少喝點可樂，還有，中午記得過來吃飯。」
「好的，老婆。」
江陽把身子探過來，叫了一聲，順便向手機那頭不知道的男女的人炫耀一下。
李清寧翻了個白眼。
余主編停下，等他們打招呼，隱約听到了他們的對話，本來還打算借他和李父的關系，通過李清寧認識一下江陽呢，現在看來不用了，老王說的還真對，老李閨女答應了，準成。
「剛才不好意思，您說。」
李清寧鎖了車，見江陽站在原地等她，知道他是嫌這告別太草率。
她挽著江陽胳膊往電梯口走，接听著電話。
余主編忙自報家門。
「哦，余叔叔，你好。」
李清寧昨天已經听李父說過了。
只是昨天下午，她和江陽在寫話劇聯排，手機靜音了，沒接到。
後來見是陌生電話，就沒回撥過去。
至于話劇本出版——
這還真沒人談過。
李清寧覺得把劇本出版，舉手之勞再支持一下老李的工作挺好的。
不過——
在把劇本交給余主編之前，她更建議余主編親自看一場話劇。
話劇聯排很成功，在下周就要預演了，也就是面對有限的業內人士、專業人士和觀眾進行演出，她覺得余主編可以現場觀看在，既能對話劇提一些意見，也可以直觀感受下話劇。
余主編答應了。
約定好以後，李清寧掛了電話。
江陽這才按下VIP電梯，在電梯門打開以後，親一下她，在電梯門關以後，朝公司去了。
他進了公司，只看到周浩坐在沙發上打游戲。
江陽環顧一圈︰「我記錯了，今天周日？」
不然——
韓小小這麼敬業的，恨不得老板把她掛路燈的人，豈會不在公司？
周浩目指會議室，「在開會呢。」
他斜眼瞥江陽，「每周一例會，你不知道？」
「不知道。」
江陽問︰「你這當老板的怎麼不去開會？」
周浩︰「他們已經是成熟的員工了，可以自己開會了。」
江陽朝會議室走去，「我開會去。」
周浩︰「你開什麼會？」
「新話劇馬上要預演了，讓韓總整一套海報，順便再整一個宣傳策劃桉。」
江陽推門走了進去。
周浩望著游戲，「那我還玩不玩？」
他很快有了答桉。
江陽被趕了出來。
他望著關上的會議室大門，莫名其妙的向周浩走過去，「什麼叫我往那兒一坐，都不知道怎麼開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