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興達笑了笑︰
「按照你的方案，她們能不能像超越團那般因禍得福暫不好說。
不過清洗污泥的話，應該是可行的。」
秦軒卻是想到前世香江娛樂面臨的問題，說出自己對榮耀團將來的期許︰
「說實話，新城這個娛圈發展已經到頭，要是不靠向國內是走不長遠的。
而且新城那點人氣對榮耀團加成不大，在某方面還深受遏制，我覺得這次承壓後徹底走出來反而更好。」
楊興達微微點頭︰
「要是能在國內打開局面，收獲的利潤絕對優勝幾倍不止，那你這次花出去的那筆錢就很值了。」
秦軒並未抱多大幻想，因為一切變量太多，其中還要顧及榮耀團成員的感受。
他沉吟一下，開口道︰
「我目前的資金鏈估計支撐不了全套，最後那天可能拿不出兩千萬。
剩下欠缺的部分，估計得等專輯銷量回款了。」
「這是理所應當的。」
楊興達點點頭︰
「實在不行的話，我這邊也可以套點出來，或者將那套房抵押出去」
八月三日，距離‘霸凌排擠’事件已經過去七天。
正午時分，榮耀團六人出現在新聞發布會後台。
舉目皆敵的殷光輝頂不住壓力，只能來個發布會看看效果。
只是讓六人憤怒的是，公司仍舊不讓她們過多解釋，而是按台本宣讀一些廢話。
殷光輝這麼安排也是沒辦法，對手太強大，還莫名其妙惹怒了半數移民群體。
現在公司危機四伏，藝人也人心惟危。
他不想榮耀團的事連累到公司其他組合，只好推她們出來澄清了。
或者說暫時吸引火力，不要讓仇恨轉移到其他藝人身上。
「總經理，為什麼還要阻止我們說實話？」
蕭 嵐是最早跟著殷光輝的藝人，在輝煌娛樂地位頗高，也算是榮耀團除了隊長外的官方代表之一。
「這是我們商談的最好結果，你們只管照做就是！」
殷光輝滿眼都是血絲，過度焦慮導致肥胖身體都瘦了下來，冷冷道︰
「說多錯多，不想被人再誣蔑就閉好嘴巴！」
「這是無能為力，打算等風波自行冷卻是嗎？」
林黛兒性格一向比較跳月兌，冷不丁冒了句似嘲似諷的話。
一瞬間，現場氣氛僵滯下來。
殷光輝冷冷盯著林黛兒，藝人在他面前就好比打工者面對領導。
一個員工竟然敢當面反駁領導，而且還是在公眾場合？
楊詩妍伸手將林黛兒拉回來，眼眸也藏在一絲意︰
「黛兒說話有點直，還請總經理別見怪。
不過現在事情變成這樣，公司連一點挽救措施和公關都不做，這是打算讓榮耀團自行毀滅嗎？」
「這些公司自有安排，你們無需多管！」
殷光輝壓著怒氣，冷冷答了一句。
他知道公司最近的安排，讓幾名成員都產生了不滿和反叛心理，
加上可能剝削得狠了點，她們愈發不將自己這個總經理放在眼內了。
說實話，殷光輝都有點後悔當初找這麼群女人了，出了事難以控制。
譬如李止莉，父親本身是德城那邊的中層官員，壓根拿捏不得。
蕭 嵐出身演藝世家，他不可能拿對方當替罪羊，否則對方父母要是鬧事，分分鐘讓輝煌公司不得安生。
何況眼下整個榮耀團，蕭 嵐估計是唯一忠于他的人，他還不想讓這個組合崩塌。
至于楊詩妍，目前榮耀團的很多歌沒了這個女人還不行。
不過鑒于對方出自時代公司，他對其沒有多少信任，因此資源投入不多。
他之所以加人進來，不是沒有想法的，早就想踢掉一些不穩定因素了。
不然為何這麼久都不給主唱發一首單曲？
但現在，只能暫且壓住。
以後，，等時態平息以後再一並處理掉
「行了老三，現在說什麼都沒用。」
李止莉拍拍楊詩妍，安撫住幾人。
雖然她俏臉平靜，但任誰都听得出語氣中的不滿，看著殷光輝︰
「我們會按照台本宣讀，不過這種配合不會長久。
另外，總經理你最好考慮一下怎麼應對危機，不然我們整天待在宿舍也不是辦法。」
殷光輝目光陰沉不定，沒有給出答復。
說實話，現在真的沒有辦法。
他擋不住這麼多****公司的攻勢，也壓不下南洋工會在背後興風作浪挑起移民群體的怒火，目前只能選擇妥協。
這樣可能會喪失大半粉絲，但最起碼還能苟延殘喘。
但要是繼續硬抗，最後結果不但榮耀團雞飛蛋打，就連輝煌娛樂也得分崩離析。
看著殷光輝遠去，蕭 嵐就像被抽空了精氣神，無助地軟倒在座位上。
「看樣子，我們是不用指望洗刷屈辱了？」
蕭 嵐雙眼無神，苦笑一聲︰
「辛辛苦苦給公司創造利潤，結果一出事就將我們拋出來頂罪，真是現實啊。」
「 嵐，你還是省省力氣吧，一會問答還有得煩呢。」
楊詩妍已經沒了往昔那般神采飛揚，語帶無奈道。
眾人嘆氣一聲，沉默著走上了發布現場。
「如今全城超過三十萬人請願要求榮耀團解散，你們有什麼看法？」
「對于悅蓉受傷還被強制上台表演的事，楊詩妍你作為隊長是怎麼想的？」
「關于網絡上沸沸揚揚的霸凌一事，請問你們有什麼要解釋的嗎？」
「因為你們的不當行為，導致本土與移民團體恩怨加劇，你們是否該反省一下？」
「听說你們九成通告都被砍掉了，還被索賠超過千萬」
莆一來到台前，無數洶洶質問向著六名女孩撲面而至。
小六黎燕琳臉色微白，卻緊咬著嘴唇坐了下來。
蕭 嵐輕輕拉了一下憤怒握拳的林黛兒，提醒她別跟這些人置氣。
楊詩妍深呼吸幾下，眼眸帶著苦澀，在李止莉、蕭 嵐身邊入座。
唯獨三個月前加入隊伍，還不滿十六歲的甄黛妮，像大海上隨時沉沒的一葉孤舟，滿目無助不知所措地站在一旁。
「各位別急著擁擠，先讓她們說幾句，接下來才是提問環節——」
主持人心下揣測，卻硬著頭皮站出來維持秩序。
現場情況有點紊亂，加上門外還有一大批舉著牌子怒噴的移民團體黑粉。
他甚至有點不解，榮耀團現在就算怎麼湖，起碼也有些本土粉絲到場吧。
怎麼滿眼全是黑粉啊？
「當時悅蓉的傘壞了，我只是遞給她而已，怎麼就變成侮辱了？」
蕭 嵐難以置信看著記者的發問，這歪曲亂編的事真的讓人氣憤。
那視頻根本截不全，故意扭曲事實，這就出現了網絡上關于她仗著身份欺負晚輩的流言。
「止莉姐，這些人表現得好恐怖，似乎想要按著我們的頭認罪一樣——」
黎燕琳咬著嘴唇，有點冤屈道。
「這算什麼，你看詩妍什麼錯都沒有，還能翻出在時代公司打壓超越團的黑歷史呢。」
李止莉呵呵一笑，道︰
「現在才剛開始，後面的才是火力呢，堅持吧。」
楊詩妍有些擔憂的看著蕭 嵐與林黛兒。
要說目前遭受輿論壓力最多的，肯定是她們無疑。
不提她們倆在ins的發言如何，單單因為這次事件的加劇，就導致蕭 嵐丟掉了三部劇+兩個綜藝，變得無人問津。
至于林黛兒，早就被人渲染成喜歡斗毆、愛抽煙、酗酒、打群架的大姐頭
楊詩妍等現場安靜下來，才拿起話筒道︰
「對于悅蓉的事我們很抱歉，為大家帶來不好的影響和錯誤——」
「蕭 嵐，關于網上說你撿起地上糕點強行喂悅蓉吃的事，你有什麼解釋？」
她話音未完，就被一個記者粗暴打斷。
蕭 嵐見楊詩妍眼中閃過一絲無奈，但總經理助理還在場呢，只能三緘其口道︰
「事實如何你可以去問綜藝主持，那不過是出于節目效應。」
「那怎麼從沒見你對其他成員做出這種惡劣行為呢？」
面對記者步步緊逼的追問，蕭 嵐沉默下來。
總經理助理在旁頻打眼色讓她閉嘴，她只好鞠躬坐下。
「林黛兒，根據柳悅蓉表姐馮家慧的證詞，
她說親眼看過你在宿舍責打柳悅蓉，還罵她是移民辣雞，這件事你怎麼解釋。」
其他記者也躍躍欲試，將矛頭瞄向蕭 嵐。
林黛兒面上泛著怒氣，冷聲道︰
「我從來沒見過什麼馮家慧，也不知道她為何要這麼說，你讓我怎麼解釋？」
「但她自稱是柳悅蓉表姐啊，還發布過和你們的合照呢，總不可能是人家p圖誣蔑你吧？」
記者們哪會這麼容易放棄，連番追問。
楊詩妍雙手攥了攥，含著怒氣道︰
「作為一名藝人，沒有給大眾一個良好形象，的確是我們的過失，但為什麼一定要各種誣蔑和詆毀我們？」
現場稍稍一靜，眾人目光一轉，看向臉色發白的黎燕琳與甄黛妮身上。
不過李止莉沒有給他們發難的機會，直接站起︰
「好了，今天問答到此為止。
關于柳悅蓉的事我們很抱歉，給社會帶來負面影響是我們的不對，在此向大家道歉——」
說完，她不顧總經理助理頻頻打眼色，直接牽著甄黛妮離開了講台。
林黛兒見身邊的黎燕琳臉色蒼白，也拉著她離開這個扭曲之地。
楊詩妍嘆氣一聲，明白這次發布會過後，又有很多風言風語了。
不過她沒有多說什麼，對著現場行了一禮，便默默帶著蕭 嵐離開。
「剛才很多人讓我們滾出新城，那樣子恨不得撕碎我們，太駭人了——」
宿舍里，悲戚氣氛密布。
「燕琳，你還好吧？」
林黛兒發現小燕黎燕琳臉色慘白如紙，不由擔憂勸道︰
「那些人的話你不必放在心上，慢慢就會過去的。」
黎燕琳勉強一笑，道︰
「沒事的，只是不小心摔了一下弄髒衣服，我先去換洗下。」
林黛兒見她臉色發白，羞惱道︰
「他們真是太過分了，用得著這樣對我們嗎？」
黎燕琳是移民群體的一員，就因為沒有給柳悅蓉發聲，剛才竟然一路被追著大罵二五女，這些黑粉到底多沒底線？
楊詩妍忽然想起什麼，提醒道︰
「這幾天你們別看網上的評論，當年黛兒，，那個，，反正眼不見心不煩就好了。」
黎燕琳扯出一絲很牽強笑容，道︰
「我知道的，休息一下就沒事了。」
眾人看著黎燕琳進了房，現場沉默片刻，
略微平復一下情緒，楊詩妍忽然開口︰
「你們注意到燕琳的反應沒有，剛剛估計被嚇壞了。」
李止莉搖搖頭︰
「她畢竟才加入組合幾個月，加上年紀還小，沒有我們那些被黑經歷，剛才那些場面對她來說的確駭人了點。」
從出道到一線，而後達到僅次于超越團的高度，她們四人用了三年時間，期間也經歷諸多風雨。
但從俱樂部坐擁十數萬粉絲，到如今月兌粉半數，徹底跌至深淵，卻只用了一周不到，
不但無法洗刷冤屈，還要承受諸多質疑和喝罵……
「是啊，那些人都不講道理的。」
蕭 嵐想起剛才被幾十個黑粉追著狂罵，也有點心有余季道︰
「但願這場風波早點消失，否則燕琳真的可能會抑郁。」
眾人臉上布滿苦澀，她們誰不想黑幕早點消失，哪怕從頭來過也認了。
但現在越演越烈，怎麼可能消停得了？
不過她們歷經三年磨難，心髒倒是還算承受得來。
但黎燕琳和甄黛妮承受不了啊。
一個是三月底加入組合，一個是六月才正式亮相，如今一下子遭遇這麼多惡言惡語，是個人都無法平靜相待。
就好比剛出道時的黛兒，那時她不過十五歲年紀，但由于總經理的踫瓷炒作，被無數惡毒攻擊得了社交畏懼癥，連社交軟件都不敢使用。
今年三月份才有所好轉，結果一盆禍水從天而降，導致她這些天連看手機都恐懼了。
林黛兒這麼跳月兌的人都如此，何況是新加入的兩位新成員？
楊詩妍嘆了口氣，滿身疲憊的站起︰
「我去開解下燕琳，免得她想不開抑郁了——」
黎燕琳清洗完衣服，回到床上躺著，但腦海里仍舊不時浮現出被人追著喝罵攻擊的畫面。
她最終還是按捺不住激憤情緒，帶著希冀的想法，看看發布會能不能幫忙稍作澄清。
結果一打開ins，滿屏惡言惡語的私聊信息彈了出來。
她猶豫了一下看向跳動的界面，突然愣愣看著其中一個熟悉頭像。
柳悅蓉？
黎燕琳不知對方自己是什麼意思，遲疑再三還是點了進去。
下一刻，她面色霎時慘白一片。
柳悅蓉在ins圈她，用嘲諷語氣︰
「現在沒人跟你搶位置和歌詞了，開心吧？」
推文下，盡是無數黑粉謾罵與抨擊︰
「難道是因為她的加入，才導致成員們聯手排擠悅蓉的？」
「這你就有所不知了吧，對方在榮耀團榮登一線時加進來的，里面沒黑幕誰信啊？」
「據說是殷光輝養的金絲雀呢，真是會玩啊。」
「這小表子簡直丟盡我們移民群體的臉，怪不得要當三，去你枚的。」
「自從她加入組合後，榮耀團便江河日下，簡直就是個災星！」
「長得這麼丑，真是難為殷總了，不會是舌忝功很到位吧」
各種污言穢語，佔據了黎燕琳的視線，就像機關槍掃射一樣。
下一刻，她感到眼前陣陣發黑，頭暈目眩昏倒在書桌旁。
還好楊詩妍等人進來得及時，驚呼著扶了她一把，否則後果難料。
與此同時，隨著發布會消息散開，網絡上不出意料又掀起一股海嘯風暴。
民眾不但不接受榮耀團的道歉，還質疑她們假惺惺扮可憐，故意博取同情的把戲，祝她們出門***。
秦軒此刻剛拍完戲回到住處，上網關注了一下榮耀團的動向，
第一眼便看到發布會新聞的評論，以及六妞在ins道歉的推文里，被各種惡毒攻擊和謾罵刷屏。
他站在窗前沉默片刻，第一次開通登上ins，義無反顧在楊詩妍的推文下回了一句︰
別低頭，榮耀會掉；
別哭泣，賤人會笑。
評論發出去，毫無意外被無數惡毒謾罵淹沒，甚至被無數私生飯追著撕咬。
「這是哪來的沙比，竟然還敢給表子發聲！」
「嘖嘖，這蠢貨真是不怕死啊！」
「咦，這不是和楊詩妍那個表子鬧緋聞的內底狗嗎？」
「內狗給爺滾，勞資不是夏國人——」
……
秦軒冷眼看著漫天咒罵評論，沒有理會，而是取出手機冷冷道︰
「可以開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