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明軍來了…明軍殺過來了,快跑啊!」
「該死,不要管牛羊了,快拿武器,快拿武器!」
「阿娘…阿娘,你在哪里…」
一聲聲怒吼和哭泣在瓦剌營地響起。
听說明軍殺進來了,驚慌失措的牧民們,如同無頭蒼蠅一樣四處亂竄。
男人們拿著各種武器,也顧不得去牽馬了,直接沖出了帳篷去。
女人們則是拿著匕首等一類的短兵器,抱著孩子眼神驚恐的看著門簾子的方向,躲在營帳角落瑟瑟發抖。
「殺!」
朱瞻圭一馬當先,手中的戰刀不斷左右揮舞。
男人,老人,孩子,婦人。
只要擋在他前面的一律被砍殺。
緊跟在他身後的于謙,也是雙眼赤紅怒吼著 砍。
這一刻這個滿月復詩書的讀書人,沒有往日的彬彬有禮,也變成了一頭殺戮的惡魔。
明軍一進入營地,就分成無數小隊四散而開。
殺戮,燒帳篷,丟出隨身攜帶的震天雷。
這一刻明軍將士,用出了所有能用的手段,瘋狂的殺戮破壞。
大火快速的蔓延,很快整個營地到處都是沖天的火焰。
突然被襲擊的瓦剌人,雖然奮力反抗。
在有心打,無心之下。
再加上很多人都沒有裝備鎧甲,瓦剌人被明軍殺了個血流成河。
由于場面太過混亂,瓦剌人也不清楚明軍來了多少人。
負責守衛營地的瓦剌防守士兵,幾次組織起來想要將明軍趕出去,可都被火槍震天雷給打散。
帶著一隊騎兵的朱瞻圭,一路沖殺直奔營地中心。
馬哈木的家人應該就在那里。
馬哈木的妻女什麼的朱瞻圭並不在乎,他最在意的就是馬哈木的孫子也先。
這家伙可是在未來給大明帶來無數創傷的人。
雖然在這個時代已經不可能了,可這個家伙還是朱瞻圭必殺之人。
一個人的氣運這玩意兒誰也說不準。
能夠成為一方霸主的人,哪怕就算未來世界改變,也會因為另外一些原因崛起。
所以為了防止意外。
馬哈木的孫子也先今天必死。
「噗噗噗…」
一路沖殺。
朱瞻圭手中的刀都砍得滿是豁口,一把奪過一個瓦剌反抗者的大刀,朱瞻圭將手中滿是缺口的刀甩了出去,釘死了一個拉弓射箭的瓦剌人。
左右辨識了一下方向,朱瞻圭很快就看到一個稍微華麗營帳的旁邊,一群瓦剌騎兵,正護衛著幾個身著華麗的男男女女準備離開。
「不要管這些小嘍,隨我去抓住馬哈木的家人。」
朱瞻圭一聲大喝,幾十名正在瘋狂殺戮的將士,快速的跟著朱瞻圭,沖向了那群人。
「不好…明人發現我們了,快走。你們快護佑我母親和孩子走,其他人跟我來攔住明軍。」
發現明軍向他們這里殺來,一名中年男子將一名老婦人扶上馬,隨後將兩個孩子放到了另外一匹馬上,對著一些護衛交代了一聲,便率著剩下的人殺向了朱瞻圭。
「月兌歡!」
看著沖上去的兒子,老婦人高呼了一聲。
「阿父!」
兩個小家伙也是大聲的高喊。
「快走,去找阿父,告訴他記得為我報仇。」
沖向朱瞻圭的,正是馬哈木的兒子月兌歡。
本來他是打算跟馬哈木一起出征的,但馬哈木覺得營地中要有一個重要人物壓著,否則會出亂子,所以便讓他留了下來。
結果沒想到亂子沒發生,明人卻是先打過來了。
月兌歡想不明白。
父親在三峽口那里堵著,這些明人是怎麼過來的。
「殺!」
很快兩者踫撞在了一起。
或者是巧合或者是有意。
朱瞻圭和月兌歡戰在了一起,一個是為了家人而拼命,一個是為了大明而拼命。
兩者踫撞之間都使出了全力。
用力之下,兵器的每一次踫撞都擊出點點火花。
二人的實力都不弱。
一連交戰了數個回合,雙方都沒有分出個勝負。
「小子,以你這個年齡能夠單獨領軍,在大明應該很有名氣,為什麼我沒有听說過你。」
二者踫撞,散開的間隙。
月兌歡微喘著幾口氣,看著滿身是血,眼神如野狼般凶殘的朱瞻圭。
「我大明人才濟濟,你沒听說過的人多了。」
朱瞻圭冷笑一聲,駕馬揮刀再次沖上。
「鐺鐺鐺」又是幾吃力踫撞,二人依舊是拿不下對方。
旁邊的戰斗也是非常艱難。
護衛在中心的瓦剌騎兵都是精銳。
朱瞻圭這次帶來的士兵雖然個個都不錯,可跟這些專業挑選出來的精銳比起來,還是略差了一點。
僅僅這一會兒的踫撞,跟上來的幾十名明軍將士,就有五六人陣亡。
而瓦剌那邊,也有三四人倒下馬去。
「小子…你實力能力都不錯,來我們這邊吧,大明能給你的,我們給你雙倍。」
月兌歡看著朱瞻圭,開始了誘降。
「哈…」
朱瞻圭不屑的嗤笑一聲。
「你笑什麼!」
月兌歡皺了皺眉頭。
朱瞻圭沒回答,再次沖鋒上去。
「哼,不知好歹!」
月兌歡冷哼一聲,也駕馬揮刀沖了上去。
「砰!」
而就在兩者再次快踫撞之時,朱瞻圭突然拔出了一把燧發火槍,指著月兌歡扣動了扳機。
槍聲響起,月兌歡額頭瞬間爆出了個血洞,眼神瞪得大大的不甘的墜下了馬。
「不好了,月兌歡王子死了!殺了他,給王子殿下報仇。」
正在跟明軍拼殺的瓦剌護衛們,看著倒下馬的月兌歡愣了一下,隨後憤怒的大吼一聲,沖向了朱瞻圭。
「砰砰砰…」
朱瞻圭的槍聲,一下子提醒了其他明軍。
剛才殺的太 了,忘記了還有這個保命的神器。
一陣槍聲過後,沖向朱瞻圭的瓦剌騎兵紛紛撲倒在地。
朱瞻圭下馬砍下了月兌歡的人頭,將其插在了刀上,高高的舉起怒吼道。
「月兌歡已死,所有人跪地投降,否則殺無赦!」
周圍正在拼命的瓦剌人,看著被高高舉起的人頭,以及那眼神冷漠,渾身被鮮血染滿的朱瞻圭。
瓦剌人仿佛一下子失去了信仰,如同被抽去 梁骨一般癱軟在地。
「月兌歡已死,所有人跪地投降,否則殺無赦!」
大喊聲快速的在瓦剌營地響起。
很多能听懂大明話的瓦剌人,看著周圍瘋狂砍殺的明軍,絕望的丟棄了手中的兵器,抱頭跪在了地上失聲痛哭。
敗了徹底的敗了。
大營被佔領,前方軍隊不管戰果如何,肯定會士氣大亂。
如果不能盡快的拿回營地,瓦剌兵團絕對會在明軍的進攻下全面崩潰。
一旦瓦剌兵團崩潰,那這場戰爭瓦剌是徹底的輸了。
而在草原上戰敗的後果,就是妻女被強佔,男人成為奴隸,老弱被殺戮。
想到未來即將面臨的結果,所有人都忍不住失聲大哭了起來。
可哭著哭著,突然有一些人反應了過來。
「大家都別哭了,他們是明人,不是草原上的部落,他們好像有什麼禮儀廉恥,對待外族都非常客氣。只要咱們老老實實的听話,然後向他們投降,他們不但不會殺我們,還會給我們一些東西安撫我們。」
經過一些人的提醒,其他人也反應了過來。
好像確實是這樣的。
中原王朝下來跟傻子一樣,打敗了他們不但不奴役他們,只要他們口頭上做出歸降,這些中原人就會放了他們,而且臨走的時候,還會留下大筆東西作為獎賞。
這些在中原人那邊,好像稱為什麼孔孟之道,什麼大國風範,禮儀之邦不殺俘虜的說法。
想到此,原本心生絕望的瓦剌人突然放下了心來。
中原人好呀,中原人不殺俘虜。
先委屈求全一陣,等戰爭結束了,他們就安全了。
甚至還有可能會得到一大筆安撫的賞賜。
這個想法很快在營地中傳開。
原本還在奮力抵抗的瓦剌人,紛紛放棄了抵抗,丟棄了兵器,跪在地上,等待明軍的接收。
其中更搞笑的。
一個明軍士兵沖到了一片小營地,對面嘩啦一下出現了上百個瓦剌人。
面對這麼多敵人,這名明軍騎兵,以為自己被這幫家伙亂刀砍死。
就在他準備拼死一搏,臨死也要拉幾個墊背的時候,這幫瓦剌人竟然齊刷刷的舉手投降了。
甚至領頭的那個,還好心的用繩子把所有人綁起來,把繩頭遞給那名明軍騎兵。
看著手中的繩頭,又看了看乖乖排好隊跟著他的瓦剌人,明軍騎兵一臉茫然。
戰斗很快結束了。
隨著東方的紅日出現,瓦剌人營地徹底的被佔領。
一隊隊明軍騎兵押送著大堆的瓦剌俘虜,來到了營地旁邊的一塊空地上。
看著臉上沒有任何仇恨,反而一個個滿臉笑容小聲交流的瓦剌人,明軍士兵們一臉郁悶。
這他娘的叫什麼事兒。
這幫人心這麼大嗎?
本方這邊殺了那麼多瓦剌人,這幫家伙不但不仇恨,反而一個個滿臉笑嘻嘻。
踫到明軍的時候,還點頭哈腰的打招呼,甚至還幫助明軍管理那些,因為驚慌騷亂而四處亂竄的牲口。
有的還幫忙勸說那些不願意投降的瓦拉人,親自上手綁好出來投降的人,生怕累到了大明朝的軍爺們。
如此戲劇的一幕。
讓習慣了每次破城,都你死我活的明軍將士們,怎麼看怎麼別扭,總覺得這些瓦剌人,是不是羊女乃喝多了,把腦子喝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