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著恬溪這般模樣,方澤林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
倒也沒有比對方好到哪里去。
「我這修行了多久時間?」
方澤林開口問了一句。
「六百多年了!」
恬溪想了想,隨即立刻回了一句。
六百多年了?
方澤林听到這話,也不由微怔。
好在是他如今道行高了,便是不修煉闢谷之術,平日不進食也不會有什麼大礙。
要不然的話,怕是此刻他早已經餓死了。
微微搖了搖頭,方澤林施法取出衣衫,準備換下自己身上這一身已經腐朽的衣物。
轉頭看著恬溪這般模樣,隨手也從袖中取出了一套遞給對方。
「身上只是帶了些平常的衣物,你將就穿著吧。」
「多謝公子!」
雖說是公子穿的衣物,但恬溪卻沒有半點抗拒的意思,回了一聲之後,便是排開一點海水,下海換衣服去了。
如此做法,主要還是她心頭有些羞澀,自是不能當著公子的面換衣物的。
方澤林見狀也不以為意,施法降雨,準備清洗一番在換衣服的時候,卻是發現渾身皮膚卻是光滑至極,不沾半點塵埃。
「這是」
方澤林仔細檢查一番之後,這才發現如今他的身軀,早已經不是凡體。
身上已然沒有了半點污垢。
「無垢之體」
方澤林只是瞬間,便是從腦海之中涌起了這一絲明悟。
「倒是無意中得了這般好的好處。」
方澤林微微一笑,隨後還是施雨清洗了一番。
主要也是六百多年未曾洗過,雖說他如今的身軀已然沒有這個必要了。
但習慣性的,還是讓方澤林清洗了一遍身軀,隨後換上了一身干淨的衣服。
等到方澤林梳好頭發,換好衣物的恬溪也冒出了水面。
此刻一身男兒衣的恬溪出現的時候,倒叫方澤林多看了幾眼。
和平日里溫柔可人的模樣不同,此刻的恬溪卻是多了幾分英氣。
「走吧,外出數百年也有所獲,也該回去了。」
方澤林招了招手,踏上了破爛的烏篷船上。
無需用漿,烏篷船自行朝著前方駛去。
恬溪乖巧的站在方澤林身後,依舊是一幅丫鬟的模樣。
「你護道數百年時間,此前的恩情也早已經是還了,就不必如此模樣了。」
「今後可有什麼打算?」
見著恬溪還是一幅自己是丫鬟,要一路照顧的模樣,方澤林當即搖了搖頭。
護道數百年,要說有什麼恩情,那也是方澤林欠對方了才是。
這恬溪到了這個時候還沒有醒悟過來一般。
「公子哪里的話,若非是公子修行時願意讓小溪在一旁參悟,小溪也無法參悟到那麼深奧的道法,道行如何能有如今?」
恬溪聞言,慌忙間便是搖手不止。
在她看來,這數百年的時間可不算是她護道。
而是公子修行時,還格外開恩讓她有機會能夠參悟一番。
若非如此的話,她的修行之路哪里有這般的簡單?
以她如今的道行而言,尋常一些千年老妖,都不夠她打的了!
就這等恩情在,她卻是覺得越發的重了!
听著恬溪這話,方澤林微怔,隨後問道,「那你接下來如何打算?」
「自然是跟著公子啊!」
恬溪下意識的回答道,隨後意識到了什麼,便是帶著一絲緊張之色問道,「不知公子可否答應?」
面前的公子可是道行高深莫測一般的存在。
能夠跟在對方身邊,反而是成了自己的福緣深厚的表現。
她眼下的這般要求,倒是叫人覺得,她這是意圖不軌的模樣。
方澤林此時倒是沒有多想,見著對方這般說,想了想後也就點了點頭。
在方澤林看來,對方到底是護道自己數百年時間。
對方既然要跟著,那便是讓對方跟著好了。
見方澤林點頭,恬溪臉上立刻布滿了驚喜之色。
立刻朝著方澤林盈盈一禮後道謝。
破舊的船只破開海浪,一路朝著岸邊駛去。
在幾盞茶的功夫後,遠遠的便是見到了一口渡口。
為了避免他們這樣的出現有些太過于驚世駭俗,方澤林施展了障眼法。
等破舊的烏篷船靠岸之後,兩人走上岸邊。
失去了法力的加持,腳下的烏篷船隨後緩緩沉入海中,不見了蹤跡。
「走吧。」
雙腳重新踏在陸地上,倒是叫的恬溪對于四周都有些好奇起來。
腳下更是多踩了地上幾腳。
猶如是剛剛化作人形來到陸地上的海妖一般。
如此模樣,讓方澤林看著都是覺得好笑不已。
在一旁等了片刻,待恬溪反應過來,俏臉通紅的跟上時,方澤林這才大步離開。
這恬溪雖說化作人形也有數百年的時間了,但到底是獨自修行佔去了太多的時間。
所以此刻的恬溪,看起來依舊是猶如一個小女孩的模樣。
「公子,是不是找點東西吃一點先?」
恬溪鼻子動了動,隨後有些意動道。
「你之前在海上,都吃什麼?」
說起這事,方澤林不由問了一聲。
「海底里有很多魚啊蝦啊貝啊之類的東西,那些東西可以吃啊!」
恬溪聞言理所當然的應了一聲,隨後便是小臉一苦,「不過現在回想起來,小溪有些想吐。」
這些東西吃多了,也確實是如此。
好在她平時的時候,也是經常在修煉,隔三差五才會吃上一點。
不過即便是這樣,數百年的時間過來,也確實是有些為難她了。
見著對方這個表情,方澤林一時間也覺得有些好笑。
「對了,你身上有銀兩麼?」
要吃東西,那得有錢才是。
他記得,之前的時候買了烏篷船可是沒剩下什麼錢了。
「小溪有這個!」
恬溪聞言,立刻掏出一把珍珠。
這是這些年從海底里面掏出來的,她想自己身上沒有銀子,便是留了一些。
要不然的話,她其實都不需要這些東西。
方澤林見狀微微頷首,率先去了一下當鋪。
將珍珠換了一些銀兩後,便是帶著恬溪吃了點這邊的佳肴。
「算算時間的話,大乾建朝也有八百多年了。」
方澤林隨便品嘗了一下,便是坐在一旁思索起來。
按照當年所算,大乾一共有千年的氣數。
如今已經是過了八百多年。
那這大乾所剩氣數,可是不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