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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九章 小丑竟是我自己?

工具人……

工具人也得忍著啊!

午夜。

楊豐站在乘風破浪的戰艦甲板上。

在他周圍是無數或明或暗的燈光,代表著一艘艘戰艦,在波光粼粼中乘風破浪。

朱元章為這次征討倭國,調集了超過五百艘各類戰艦,其中超過兩百艘是新式炮艦,也就是裝千斤速射炮的,噸位則從最大四千料一直到最小千料,如果以噸位計算,差不多相當于一千多到三百。

當然,四千料的就三艘,分別是朱棣,朱壽,楊文三人乘坐。

他們是正副統帥。

但實際上因為戰艦太多,不可能同時擁過去,所以又分五軍。

朱棣中軍,朱壽左軍,楊文右軍。

前軍則是都督僉事張榮。

他爹是航海侯張赫,不過他沒有繼承航海侯這個爵位。

後軍則是江陰侯吳高。

接下來的登陸點也各不相同,張榮部的任務是登陸左渡島,在那里提前建立一個基地,這種遠洋登陸戰必須提前佔領一個錨地,避免登陸不順利時候沒有可退之地。而朱棣的中軍直撲新潟,不過那里現在肯定不叫新潟,上次楊豐玩刀尹入寇後,那一帶遭到清洗,倒是便宜上杉家。關東管領上杉朝宗在越後和越中執行異國警固,在那一帶大量築城,這種靠著風向的航行具體吹到哪里也不好說,總之朱棣的中軍設定就是新潟。

而楊文的目標是上越。

朱壽的目標是鶴崗,他登陸後不是和朱棣匯合,而是向東進攻。

他的對手是最上,蘆名,尹達這些亂七八糟勢力。

主要對手尹達政宗。

當然,這個不是獨眼龍,尹達家兩個叫尹達政宗的,獨眼龍的這個八輩祖宗也叫尹達政宗,而且和他一樣也是個很不老實的。

都是腦後有反骨的。

所以朱壽不一定要打,如果拋出朱元章的招撫,這家伙說不定倒戈。

因為幾年後他就聯合會津的蘆名氏造反了。

總之朱壽的任務就是招撫這些亂七八糟,避免他們在決戰時候,從北邊威脅朱棣的主力,而楊文登陸後的任務是控制上越這條通道,肅清周圍敵人,然後和朱棣的大軍匯合,再沿著上越這條線進軍關東平原。

直撲鐮倉。

同時招降鐮倉公方足利氏滿。

只要許諾一旦他投降,就可以封他為倭國國王,那足利義滿除了全力決戰之外就沒有別的選擇了。

氏滿是他堂弟。

很有野心。

他作為鐮倉公方是足利家族在關東的相當于總督,統轄整個關東,雖然實際上屬于象征性,真正實權是關東管領,但如果大明封他為倭王,那足利家族和各地大名,真的會立刻有大批背叛足利義滿的。然後足利義滿就得由抵抗大明入侵,變成和大明扶持下的同室操戈,並繼而演變成倭國的諸侯混戰,再說他們本來也就是諸侯混戰,只不過最近因為他太強所以暫時都中場休息。

所以他沒有別的選擇。

必須用一場傾盡全力是決戰來打敗明軍。

勝利就渡過危機。

失敗……

失敗的話,恐怕他會搶在他堂弟前面投降的。

這就是朱元章的戰略。

這個戰略的前提,就是他通過楊豐查到的資料,再加上部分倭國俘虜的供述,最終分析出的倭國形勢,他其實沒準備冒險,當年胡元那種稀里湖涂殺過去的事情他是不干的,不僅僅是明確了戰略,包括登陸也是因為上次楊豐已經給他踩點了。

登陸作戰是系統工程。

不知道水深,不知道潮汐,不知道什麼季節什麼風向……

那登陸個屁!

稀里湖涂沖過去,還沒等下船突然退潮了。

然後所有船陷在灘涂了。

李舜臣不就是利用這一點打贏的嗎?

但上次刀尹入寇期間,楊文帶著明軍早就已經把這一切都給朱元章查清楚了,現在只是復制上次行動,然後規模放大而已。

可以說萬無一失。

剩下就看倭國士兵的戰斗力了。

這個直接被皇帝陛下忽略,就之前那些倭寇表現出的實力,真正的正面交戰,尤其是野外合戰,可以說之前他戰勝的任何一個勢力,都有能力暴打倭國,別說是蒙古人,陳友諒這些強的,換方國珍,陳友定這些對上倭國都能碾壓。

所以這個不是問題,只要能把軍隊運過去,而且建立起穩定的登陸區和源源不斷的補給線,那以明軍實力就是去碾壓的。

更何況現在還有速射炮這些。

「大炮開兮轟他娘,安得巨鯨兮吞扶桑!

你真有才!」

戴貴驚嘆著。

這句詩已經在各軍流傳。

戚斌所部也在這次出征,他是作為朱壽左軍的副將,他就是個都指揮使而已,這場以燕王為統帥的遠征中只能做個副將。這可是十幾萬大軍的遠征,雖然實際上登陸作戰的沒那麼多,這里面光操船的水軍加起來就得五萬多,真正登陸作戰的是六萬。

山東備倭都指揮使司下屬十一個衛總共出兵一萬。

這也是朱壽左軍的核心。

所以楊豐剽竊張大詩人的這兩句詩也在軍中流傳。

「怎麼,難道我就不能作詩了?」

楊大使模著自己的小胡子,矜持地說道。

一旁小美女用崇拜的目光看著。

這個被他起名春姬,反正她們都喜歡叫姬。

以後再弄個夏姬,秋姬,冬姬。

春夏秋冬嘛!

至于身份就當婢女吧!

既然是婢女,當然也就跟著,原本擔心她暈船,上船之後才知道,人家上了船就跟回家一樣……

她是漁家女。

李成桂為了討朱棣歡心,這批美少女是全國海選,簡單說就是各地在民間搜羅絕色美女,要照著給他選佳麗的標準,然後再送到他那里進行二次篩選。不過李成桂這樣做倒也不完全是為了展現他對朱棣的尊重,其實更主要是他真沒那麼多美女,他是年年獻,上次還被楊豐勒索一堆,現在真沒那麼多了,只能搞這種全國海選來搜集。不得不說像他這種小國也就只有獻女,但再這樣下去朝鮮美女就全送到大明了,以後也就只能剩下些歪瓜裂棗傳承基因了。

總之春姬就這樣被強行從某個小漁村抓來。

然後因為海選勝出,經過為期半年的禮儀培訓,其實主要是美白,畢竟過去海風吹著的確膚色有點差,不過選美官員都是經驗豐富,人家對膚色要求不高。

想白還不簡單?

關屋里半年不見陽光,天天細糧養著,保證一個個都白了。

重要的是身材面容。

總之她就這樣成為了進獻給燕王的佳麗……

果然傳統都是要傳承的。

「雖然你這詩做的都沒我強,但這氣勢還是很足的,安得巨鯨兮吞扶桑,咱們這就是巨鯨吞扶桑了,燕王征東掃平倭寇,大明沿海從此得以安寧。」

戴貴說道。

「看起來你對燕王很崇拜啊!」

楊豐說道。

「大王于諸王中最像陛下,出征則戰無不勝,對內則待將士以恩,如此自然受人尊敬。」

戴貴說道。

他倒是不怕楊豐告密。

事實上大家雖然對楊豐的囂張不是很爽,但對他人品還是很尊重,比如說從不背後傷人,要傷人當面就干了。雖然看起來,但其實就是看起來,像身邊這種小美女已經可以隨便了,卻都能把持住,這哪怕以儒生標準都可以算正人君子。雖然看起來貪財,但實際上根本不蓄私財,在手上花錢從不猶豫。

給工人工錢,衣食,甚至醫療那都是實實在在。

京城民間無不傳頌。

更別說上次在京城直接發錢的堪稱壯舉了。

這是個值得信賴的人。

當然,需要忽略他的很多奇葩言行。

「可他終究是藩王。」

楊豐說道。

「是呀,他終究是藩王!」

戴貴說道。

當然,兩人的意思就完全不同了。

楊豐說的是他是藩王,得守住藩王的本分,戴貴說的是他是藩王,那就應該得到確認,都是皇帝陛下的子孫,天下都應該有份。

很明顯這些武將們都在為朱棣感到不公平。

燕王被打壓太狠了。

「朕即國家!」

楊豐拍了拍他肩膀說道。

說完這家伙攬著小美女的肩膀……

「來,美人,咱們不跟這個傻子在這里吹風了!」

他說道。

然後他們走向楊豐的座艙。

後面戴貴憂郁地嘆息著。

朕即國家。

大明終究是皇帝的。

藩王?

皇帝給你的,你才是藩王,皇帝不給你,你也只能老老實實忍著,哪怕你是親叔叔也不行,皇帝才是大明的真正擁有者,無論你能力多麼強多麼受尊重,都改變不了這一點。

天下的確是你爹打下的,但皇位不是你的,那你就只能是臣。

你不是君。

你只能接受君的決定。

悲哀啊!

但這就是現實。

楊豐摟著小美女走進自己座艙。

這是一艘千料海船,撥給楊豐專用的,他無非就自己,另外還有戴貴帶著一百士兵保護他,所以不需要浪費一艘大船。船上位置最好的甲板上艉樓當然是歸楊豐,里面不但有臥室還有客廳呢,進去後小美女用期待的目光看著他。

「這廝表現有點古怪。」

楊豐模著小胡子說道。

戴貴的表現的確有些不正常,大家雖然也算好兄弟,但在他面前說這些話仍舊不符合他智商。

好兄弟是一回事,在這種政治的問題上,推心置月復那就真傻了,更何況他相對于大明,其實還算外人,那就更不能說這些了,但現在戴貴這個並不傻的家伙,卻在他面前做這種蠢事,就很不正常了。

「把衣服月兌了!」

他說道。

小美女羞澀地月兌下棉襖,仿佛一個在自己剝皮地香蕉,然後繼續……

「好了!」

楊豐說道。

小美女茫然地看著他。

然後他掏出個東西,在那里不斷吹氣,吹起來後又塞進一個海豹皮制作的像衣服的東西里,一個不夠又接著吹,最後一共吹了六個,都塞進那東西里,那東西也變成了一件鼓起來的救生衣。

而且還是保暖的。

雙層海豹皮。

他隨即給她套身上,順便又用皮帶扎緊。

「今晚就穿著這個!」

他說道。

這苗頭不對啊!

他忽然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事。

如果朱元章想殺他,這海上似乎才是最好的地方,就算殺不了他也能讓他葬身魚月復,而且就算他知道了想跑都沒地方跑。現在已經航行近二十小時了,就目前這風力和風向,航速最少也得六七節,距離最近的海岸也得超過兩百公里。

可以說是毀尸滅跡的好地方。

戴貴是肯定忠于皇帝陛下的。

大家兄弟歸兄弟,但人家說到底也是朱元章的武將,如果朱元章命令他弄死自己,他哪怕不想干,最終也是要干的,畢竟不干就得被老朱抄家滅門了。現在老朱肯定已經想解決他了,上次齊王的事應該是在確定很難成功的情況下,故意選擇退讓,然後麻痹他降低他的警惕性,但如果是在這種茫茫大海上,就幾乎是萬無一失了。

「瑪的,該來的終究要來!」

他趕緊整理一下裝備,在春姬茫然的目光中,往外面看了看。

一片漆黑的海面上,代表其他戰艦的燈光已經很隱約。

他們在偏航。

「走!」

他背起背囊說道。

然後他徑直出門,春姬在後面茫然的跟著,很快他下到二層,這里是戴貴的座艙,他很干脆地走到戴貴門前,直接一腳踹開了。

里面端著酒杯的戴貴鎮定地抬起頭。

「你是來找我吃酒的嗎?」

他說道。

「你們皇帝讓你殺我?」

楊豐問道。

「並無聖旨。」

戴貴搖了搖頭。

「懂了,是口諭!

所以你準備怎麼動手,你應該知道你們殺不了我。

下毒?

這個可能性不大。」

楊豐說道。

戴貴一手端著一個酒杯,然後走到他面前……

「兄弟對不起你,但有些事情終究身不由己,戴某父子兩代為陛下盡忠,終不能以私交而廢大義,兄弟也只能與你一同上路了。」

他舉著酒杯說道。

楊豐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一把拎起春姬就往窗外跳,後面戴貴暗然地一飲而盡,就在楊豐跳出去瞬間,他們腳下的甲板化作爆發的火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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