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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二章 鎮壓秦疏

楚青山這時候才明白,柴信根本不是年輕氣盛,有勇無謀之輩。

人家從一開始,就把自己和對方的優劣之勢看得極為清楚,根本沒打算將永寧府的事情繼續拖拉下去。

直接把整個永寧府所有人都逼到對立面,然後再直接以壇主的身份強行彈壓,讓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得不低頭!

當然,能做到這一步,最重要的還不是眼光,而是實力。

整個永寧府上下,為何都對新任壇主不以為然,覺得己方有機會繼續把持分壇的一切大權?

歸根到底,還是他們已經認定,柴信這樣一個入門不久,不過元仙境界的後輩,實力絕不會太過強大。

再有著立于聖仙絕巔的秦疏帶頭,眾人自然不願意輕易放棄把持已舊的權力。

如果柴信沒有壓倒性的實力,以一己之力令得整個永寧府高層感到不可抗衡,也無法達成如今這等局面。

「歸根結底,包括我在內,所有人都嚴重低估了小師叔的真正實力。」

楚青山感受著天穹之上,那白衣勝雪的身影傳遞而出的恐怖威壓,心中不由自主地升起了一絲敬仰之情。

「或許,小師叔的實力,已經不比師父遜色了……」

陡然間,他的心底竟冒出了這樣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

他是風元子的弟子,而風元子早已是聖仙中堪稱無敵的存在,哪怕放眼整個仙界,同階之中能與其比肩的也屈指可數。

甚至有傳言,風元子曾在一名至仙的追殺下,逃得了性命。

「若果真如我所想,那小師叔的天賦,簡直強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難怪,師祖見他第一眼,便動了收徒之念……」

這一刻,楚青山終于明白了人與人之間的差距。

自己修煉多年,才好不容易達到聖仙中不錯的程度,結果人家還是元仙級,就已經有了遠超自己的戰力……

這怎麼比?根本沒法比!

「不可能,你一個元仙級的後生小子,怎麼可能擁有如此強大的戰力?這絕對不可能!」

高空之上,秦疏難以置信的嘶吼傳遍八荒,手中那桿赤紅大旗,光芒正在迅速暗澹。

他完全無法想象,世間竟會有如此妖孽的天才,能夠以元仙之軀,壓得他只勉強有還手之力。

「秦疏,你還不俯首認罪麼?給你最後一次機會,立刻束手就擒,神寧城尚能容得下你……否則,本座會直接將你鎮壓,押送長老會問罪!」

柴信神色澹然,頭頂玄黃印,雙拳閃爍著刺目的光輝,語氣仿佛統攝眾生的天帝。

「其余人等但肯認罪,念在歷來辛苦之功,皆可既往不咎,如若不然,一並鎮壓!」

雖然先前故意以極其霸道的言語刺激永寧府眾人,但柴信心里還是有數的。

首先,他不可能真將所有中高層全部免職,否則整個神寧城必將陷入大亂。

短時間內,去哪里找那麼多合格的中高層,去接替那些老家伙?

再者說,他也不可能真將所有中高層全部鎮壓,然後送往長老會治罪。

如果他真那麼做了,且不說長老會如何決斷,單是那些中高層背後的人,也不可能全都坐視不理。

柴信雖然自信,但卻不會自大到,覺得以自己在神州門尚未立下多少功勞的情況下,就能將一整個分壇的所有中高層全部治罪。

並且,無視這些人的一切背景。

近百名中高層管理人員,包括秦疏這個副壇主在內,又有誰背後沒有人支持?

一兩個人或許在崳祖的威望之下不算什麼,但上百個人加起來,情況就不同了。

莫說是柴信,除了當代掌教至尊或是長老會議長,整個神州門當中,誰敢說有那個魄力,將一個分壇的幾乎所有中高層全部處置?

因此,在展露出足夠的實力之後,再將這些人全部懾服,才是目前最合適的選擇。

待到大局已定之後,他掌握了分壇的實際大權,再慢慢提拔親信,也完全來得及。

如此一來,既讓自己獲得了身為壇主的絕對權威,也不至于動搖整個分壇的權威,堪稱是一個兩全之策。

「壇主有意赦免,諸位同僚莫非還要執迷不悟?何況以壇主的天賦,今後成就不然不可限量,爾等當真要與他結下不可化解之仇麼?」

關鍵時刻,始終處于震驚之中的楚青山也回過神來,高聲替柴信勸降。

他這番話結合著目前場中的局勢,著實極具說服力。

許多本來還有所猶豫的人,立刻做出了決斷,向著高空主動拜倒。

「我等不知壇主之能,無意冒犯沖撞,萬望壇主恕罪!」

「壇主天縱之資,老朽有眼無珠,願磕頭賠罪,只求壇主網開一面!」

「卑職無意違逆,不過是被他人裹挾,請壇主明鑒!」

能混成一方分壇的管理層,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頭腦的人,當然分得清眼下的局勢。

最重要的是,楚青山方才那番話著實說到了他們的心坎上。

柴信如今不過元仙級,就有能夠力壓聖仙絕巔的實力,若是假以時日,誰敢說會成長到何種程度?

再加上人家是崳祖的關門弟子,宗門高層只要不腦殘,都肯定會不遺余力地培養。

或許若干年後,他們背後的那些大老,都得在人家面前恭恭敬敬!

至于他們這些執意與柴信為敵的家伙,充其量也就是對方修行路上的踏腳石罷了。

若是運氣好,人家不把這事情放在心上,他們以後還能撿一條命。

可如果柴信把此事記在了心上,恐怕用不了多久,都不用對方親自報復,隨便示意一個手下,就能無聲無息讓他們消失。

只要時間跨度足夠,死得又「合情合理」,連長老會和他們背後的人,都無法找柴信的麻煩。

想明白個中利害之後,眾人當然知曉該如何選擇,才是真正的明智之舉。

與手中的權力和利益相比,還是自家性命更重要一些。

「秦疏,你听到了吧?難道還要一意孤行,負隅頑抗?只要你肯安分守己,我姜玄黃還不至于容不下一個聖仙。」

柴信這說話的口氣,好似連聖仙都不放在眼里,但落在眾人耳中,卻絲毫不覺得他大言不慚。

這很好理解,畢竟他此刻就正在壓著一位聖仙絕巔的存在暴揍。

「爾等這些蠢貨,當真以為能被這小子能真心接納?他如今不過是誘敵之策罷了,將來必會秋後算賬!」

秦疏臉龐通紅,渾身燃燒著熾烈的神芒,哪怕面對息壤之力的克制,依舊不肯服輸。

「他如今赦免你等,不過是做戲而已,說白了還是為了維持壇內穩定!爾等連這都看不明白麼?」

他毫不猶豫地便拒絕了柴信的勸降,當然不是因為愚蠢,而是自己的處境和其他人完全不同。

雖然從表面看,他跟其他人一樣,都是不願新任壇主奪取大權,似乎沆瀣一氣,屬于攻守同盟。

但實際上,其他人都有退路了,唯有他不可能。

因為其他人從頭到尾,都只是佔據了神寧城的部分權力和利益,嚴格意義上都是隨波逐流,才有了如今的地位而已。

唯有他,才是當今局面的主導者,曾真正執掌過神寧城的一切大權。

如果舉個例子,那就是秦疏當過一個王朝的皇帝,而其他人充其量也就是臣子罷了,而且還是那種別有居心的臣子。

當一個王朝覆滅的時候,其他臣子都可以投降,可皇帝如何投降?

就算是投降了,最後也極難有好下場。

不過,明白這個道理的顯然不只是秦疏一個人。

「秦疏,你還不俯首認罪,竟然還敢妖言惑眾?若非有你脅迫,我等豈敢冒犯新任壇主?」

「壇主大人,我等誠心悔過,哪怕卸任也心甘情願,只求活命而已,還請明鑒!」

在這種局面下,再無一人被秦疏說動。

因為柴信無論是身份還是實力,都已經佔據了絕對的優勢,眾人又不蠢,豈會被秦疏三言兩語就說的反復橫跳?

而且他們如今所言也基本皆是實情,眼下這種局面,能夠全身而退就不錯了,就算今後柴信秋後算賬,看在他們今日服軟的份上,也不至于殺人滅口。

最多,也就是慢慢找人換掉他們。

可如果還跟秦疏統一戰線,把柴信逼急了,不定就會當場殺雞儆猴,先以處決叛逆的名義干掉幾個再說。

人家或許不敢將他們全殺了,但殺幾個的膽量,卻絕對是有的。

好歹也是崳祖的關門弟子,在佔據大義的情況下,臨機決斷,殺掉幾個抗命的下屬,還不至于掀起多麼大的風浪。

在這種情況下,誰也不敢去賭,自己會不會最終成為被用來儆猴而殺的那只雞。

「諸位放心,我姜玄黃說到做到,只要各位誠心認錯,絕不會秋後算賬!如若不然,我這個壇主還有何威望可言,何以服眾?」

柴信澹然回應,再度看向面前的秦疏時,眼神中再度浮現出一抹笑意。

「秦疏,機會已經給你了,既然你一再執迷不悟,那就怨不得我出手狠辣!」

話音落下的同時,他的身影陡然消失。

與此同時,下方被玄黃印影響的眾人,都 地覺得渾身一輕,此前那種近乎窒息的感覺,也隨著柴信的身影而消失。

但是,秦疏卻覺得自己身上的壓力更加恐怖了。

原本還能發揮將近八成的實力,可現在卻連七成都勉強了,舉手投足間仿佛被周遭的空壓擠壓,困難到了極點。

這一刻,他額頭終于開始見汗,一種名為恐慌的情緒,開始在心底蔓延。

「姜玄黃,你不過是仗著崳祖賜予的法寶,壓制了老夫的實力,若正大光明的一戰,必然不是老夫對手!」

秦疏為了遏制內心的恐慌,開始聲嘶力竭地嘲諷柴信。

「你敢不敢舍棄法寶,與老夫公平交手?若你能依然能勝,老夫立刻就地認罪!」

「老家伙,究竟是你太蠢,還是把我也當成了蠢貨?」

柴信的聲音如同雷鳴,轟隆隆地碾壓過無盡虛空,裹挾著無法形容的威壓,令一切聞者膽寒。

「要不然你舍棄法寶,我也可以與你公平一戰!」

此言一出,秦疏本就發紅的老臉,不由地變成了猴子。

「哈哈哈,壇主所言極是,這老家伙著實無恥之尤,竟然讓元仙級修士放棄法寶與他公平一戰!」

「平日怎麼沒看出來,堂堂秦副壇主,竟是這樣一個滑稽小丑?」

「壇主,速將此人正法,以儆效尤!」

其他人的嘲諷之語,如浪潮般響徹天地,比柴信還要尖銳刻薄。

這就是背叛者的心態,「盟友」一旦反目之後,會比本來的敵人更希望曾經的盟友死無葬身之地,並且被釘在恥辱上。

唯有如此,方能彰顯他們的「背叛」,其實是一種正確且合理的選擇。

否則,若秦疏是鐵骨錚錚的正義之士,他們不就成了反復無常的卑鄙小人了麼?

「爾等無恥之徒,竟也敢嘲笑老夫?待今日之後,必會自嘗苦果!」

秦疏惱羞成怒,咆孝著催發全身法力,掌中暗澹的赤紅大旗再度燃燒起無邊神火,向著周遭虛空席卷而去。

「鎮!」

卻在此時,一道清朗的嗓音攝人心魄,回蕩于天地之間。

緊接著,鋪天蓋地的混沌光輝自虛空深處洶涌而至,好似澎湃的汪洋,遮蔽了方圓萬里的天空。

一時間,竟如白晝變黑夜,伸手難見五指。

哪怕在場都是聖仙級的強者,在這股強橫的混沌光輝遮掩下,都覺得靈覺變得遲鈍了很多,無法第一時間看清天穹之上的戰場,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這不可能!你一介元仙,如何能……」

眾人只听一聲淒厲的慘叫貫穿耳膜,隨即便見黑暗如潮水般退去,陽光重新普照大地。

天穹之上,柴信的白衣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再度浮現,手臂揮動之間,玄黃印滴  轉著落入掌中,臉上帶著澹澹的笑意。

「叛賊秦疏,已被鎮壓!」

隨即,他薄唇輕啟,平靜的聲音瞬間傳遍四海八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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