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信和葉凡邊打听邊趕路,終于在大半日後,抵達一處人口密集的大城。
「燕國的國都……」
進城之後,兩人才知此城何名。
「先去歇上一晚,這段時間可謂是身心俱疲!」柴信指著街邊一家規模不小的客棧,提議道。
「好,確實太累了。」
葉凡並無意見。
兩人風塵僕僕地趕路,不清楚是否徹底擺月兌了姜家騎士,故而不敢行大道,都是在山野小徑奔行,全身亂糟糟的,宛如難民。
「是她!」
突然,葉凡的腳步一頓,眸子里閃過一抹詫異。
「李小曼!」柴信順著他的眼神望去,頓時瞧見一道風姿綽約的身影,「她居然恢復了容顏,並且開闢了苦海……葉子,要不要去與你的老情人敘敘舊?」
他故意調侃。
「滾蛋,我和她早已無瓜葛!」
葉凡瞪眼,轉身便欲繞路而行,不料匆匆之下竟撞了個人。
「小乞丐你怎麼走路呢,街道這麼寬,偏往我身上撞!」
「抱歉!」
葉凡自知有錯,趕忙拱手致歉。
「師妹快看看是否有東西丟失,很多乞兒專門以此行竊!」
「兩個年輕人有手有腳,做什麼不好要做乞丐,定不是什麼正經之輩!」
這是幾個年輕男女,穿著類似的服飾,言行很是高傲。
柴信和葉凡連日逃亡,看起來確實落魄,也不怪被認成乞丐。
「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柴信和葉凡此時仍在躲避追兵,不想惹事生非,轉身便要離開。
「葉凡,是你!還有柴信?」
然而此時,李小曼已經走到跟前。
「師妹,你認識這兩個小乞丐?」幾個年輕男女都露出驚訝之色。
李小曼初時有些驚愕,但很快便恢復平靜,點頭道︰「我與他們來自同一個地方,算是鄰居。」
「原來是舊識……倒也可憐,這麼小便皆淪為乞兒。」
「現在很多乞丐都是邊乞討邊行竊,李師妹你可要叮囑他們,莫走上歧路。」
「葉子,‘鄰居’嘿,你以前眼光可真不咋地!上學時候我就說你倆不是一路人,非是不听。」
柴信被人當作乞丐也不生氣,反而饒有興致地沖葉凡眨了眨眼。
葉凡無言,他听到「鄰居」兩個字的時候,同樣感到無比刺耳,再怎麼說大家也是四載同窗!
李小曼對柴信話中的諷刺充耳不聞,望著他搖頭道︰「你何必想不開,為了一時意氣,竟真的自甘墮落,陪他浪蕩江湖!」
原來,她還以為柴信最終還是離開了金霞洞天,和葉凡一起淪落至此。
言罷,她竟向身邊幾個人借了些錢幣,遞給兩人道︰「你們拿去換身衣服吧,不要當乞丐,相信你們能自食其力。」
葉凡想要拒絕,柴信卻毫不客氣地一把接過,笑著對李小曼拱手道︰「既然你誠意想送,咱也不好拒絕……謝了,老同學!」
說完,也不管對方臉色,摟住葉凡的肩膀便往客棧走。
「師妹你好意送錢財,他們竟然如此無禮!」
「師妹,要不要我替你教訓一下他們?」
「不必了師兄,往後只怕再無相見之期。」李小曼神情逐漸澹漠,嗓音也變得悠遠,「但願你們不要走上歧路,好好做個普通人,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一個剛開闢輪海的家伙,竟反來說教你我。」
柴信頭也不回地拿著手中錢幣揮了揮手,嘴角的笑意愈盛。
「葉子,我得再說一遍,你眼光真不行,以後找對象記得讓兄弟們給你把把關。」
「靠,我怎麼覺得你這話這麼猥瑣……還有,你為何要拿她的錢?」
「人家主動送的,為什麼不要?我身上又沒世俗錢幣,還得去典當隨身物品……難道你身上有錢?」
「沒有……」
「那不就得了!」
兩人說笑著走入人群,已然將李小曼拋諸腦後。
對方將他們視為過客,殊不知他們亦然。
兩人進客棧險些被轟出去,不過小廝見了錢後,便立即換了一幅笑臉,將他們引入客房。
又吃了一桌豐盛的席面,兩人的精神才終于恢復了一些。
夜漸深,柴信正要回自己房間,卻被葉凡攔住了。
「咋了?哥們賣藝不賣身,你自己睡。」
「你說話怎麼比龐博還沒譜了,給你看個寶貝。」
「啥?」
柴信被拉回凳子,面露狐疑,然而接下來看到的東西,卻讓他眸光大亮。
只見葉凡手掌一翻,一張猶如黃金澆鑄的金屬片悄然浮現。
「這是什麼寶貝?」
他心知肚明,卻明知故問。
「這便是傳說中已經失傳的《道經》輪海卷!」
葉凡直截了當,道出了此物的來歷。
「這東西乃是妖帝墳冢中所出……」
「原來如此,龐博真是有心了。」
柴信听完講述,不由長嘆一聲,拍了拍葉凡的肩膀。
「希望他吉人自有天相,咱們好好打听下,或許可設法相救。」
葉凡點點頭,隨即道︰「這古經據說乃是修煉輪海秘境的最強經文,我現在傳給你,你凝神靜听!」
說完,不容柴信拒絕,他便開始輕聲念誦經文。
柴信並未矯情,而是立即收斂心神,全神貫注地領悟其中奧義。
此經若是僅靠秘籍修煉,尋常人絕難參悟,就連葉凡亦是多虧有菩提子相助。
不過此刻由已經領悟的葉凡轉授于柴信,雖然仍舊玄奧晦澀,但卻已然不是無法領會。
更何況服用菩提丹後,柴信的悟性在天驕中亦屬佼佼者。
葉凡第一遍誦讀時,柴信听得似懂非懂,一直到對方讀到第三遍,終于開始有所悟。
很快,他便覺得誦經聲彷若洪鐘大呂,一字一句都敲擊在靈魂深處。
這一刻,他恍然間似是見到了天降瑞彩,地涌金蓮,神霞漫天,龍飛鳳舞。
諸般妙象在柴信腦海中洶涌,如大道聖音,令其輪海亦開始自行澎湃。
紫氣彌漫如海,雷音隆隆而鳴。
「柴火的輪海竟也有異象,莫非又是一種特殊體質?」
葉凡也微微一驚,但卻迅速穩住心神,繼續虔心誦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輪海似乎被柴信的輪海牽引,竟有些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