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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一十八章對峙

幸好劉知足反應足夠迅速,接到裴小二傳令之後,當下便率軍北上河津,企圖通過禹門渡方向撤入陝西。

來到禹門渡之後,整個渡口空空如也,根本就沒有任何渡船。不得已,劉知足只能帶著麾下三萬大軍沿著呂梁山繼續北山。一路穿山越嶺,披荊棘,求阡陌,側足獨窘步。終于在兩個月後,來到吳堡渡口。

不過他們也算倒霉,吳堡渡口對岸就是綏德縣。在那個時候,綏德境內鑽天哨、開山斧佔據永寧關。延綏巡撫陳奇瑜,揚言接到了總制洪承疇的檄文要出兵遠征,命令賀人龍率領他們向西,自己殿後,直抵延川,然後策馬向東,喊道︰「朝著我指的方向前進。」悄悄地飛奔進山。

隨後,鑽天哨、開山斧這倆貨根本沒有料到官軍到來,驚慌而逃。官軍燒了他們的巢穴。等劉知足張志遠抵達吳堡的時候,正巧趕上這倆的殘兵通過吳堡渡口向山西逃竄。

既然對岸又有一個狠人,劉知足張志遠二人遠道而來,兵疲將乏,也不敢貿然渡河,沒辦法只能繼續北上。

然後又過了一個月,趕到了興縣孟家峪的神木渡口,這個時候終于河對岸終于沒什麼強敵,于是二人便從此地渡河西進。

而後,期間他們來到了早已混亂的鎮羌所,榆林等地。自從崇禎登基以後,這九邊重鎮的軍餉就沒發下來過,邊軍中間的耗子都快要餓死了。邊關的將士們更是早已經餓的皮包骨頭,形容枯槁,好似一陣風都能將他們吹走。

劉知足,張志遠二人領著大軍路過的時候,榆林總兵王定率領三千家丁前來進攻。不過這廝是個慫貨,劉知足率軍強攻正面,張志遠隨後繞道側後,王定當即便慫了,立馬丟棄家丁獨自抬腿榆林。

後來,劉知足與張志遠二人尾隨王定,差一點將榆林拿下來。不過雖然沒有將榆林拿下,榆林周邊那些活不下去的兵丁,紛紛加入劉知足,與張志遠的大軍,只求能混的一餐果月復。

有了這些人加入,劉知足的武定軍迅速膨脹到五萬人之眾。如此龐大的軍隊立刻引起了陳琦瑜的強烈反應。陳琦瑜向西調集固原,寧夏大軍三萬,圍攻劉知足。

當時劉知足剛剛擴軍不久,軍中不少榆林人不服山西人的管轄,極大影響了軍隊的戰斗力。被陳琦瑜一戰而潰,劉知足被打的只剩八千余眾,向北度過長城,逃入了蒙古人的地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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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知足一直在草原上流蕩了半年之久,就是在這段時間內,劫掠了不少部落,將手中的八千步兵,全都換成了騎兵。在之後,便是從外喀爾喀的卻圖汗從鎮遠關毀關而入,劉知足抓住機會,跟隨卻圖汗打開的缺口,進入了關內。

再後來,洪承疇北上,強攻卻圖汗。卻圖汗繼續西逃,從西寧衛附近的邊牆突圍而出,去到了青海草原。臨走時,還想邀請劉知足一同去往青海,被劉知足斷然拒絕。

隨後便是游游蕩蕩,听說裴家軍已經攻陷了漢中,而洪承疇正欲前往漢中憑叛,劉知足這才從寶雞附近從大散關方向南下,攻破盤踞在鳳縣的義軍,趕在洪承疇進入漢中之前,將其攔了下來。

裴小二听後,半天不語。劉知足雖然說的輕描淡寫,混不在意,但即便沒有設身處地的想,裴小二依舊可以從他淡淡的口氣中听出其中的心酸。能帶著八千人在草原上游蕩,並且還能跟漠北蒙古人搭上關系,劉知足顯然動了大心思。

「這麼說,你手中只有八千騎兵?」裴小二忽然開口。

「是,也不是。」

「哦?怎麼說?」裴小二好奇。

「我手中心月復主力正是這八千騎兵,不過後來,經過寧夏,固原,會寧等地,連續擊潰了多股官兵,其中有不少精銳。于是,我便將這些步兵簡單整編,組成了共計一萬三千人的步兵。

不過,這幾日經過與洪承疇的交戰,我手中步兵騎兵都有損失。其中騎兵損失較少,只有不足五百騎,步兵損失就大了,現在還剩下九千步兵,整整損失了四千人。」

「那洪承疇現在有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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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承疇手中有兩萬八千洪軍,這些人都是洪承疇一手練出來的,戰力極強。不僅如此,他還召集了寧夏總兵馬世龍,甘肅總兵楊家莫,賀人龍等人,三萬多人,合計有五萬左右兵丁。

我與他有過幾次摩擦,不過洪承疇老奸巨猾,據城而守,並沒有損失多少兵力。咱們要想擊退洪承疇,並不是那般容易之事。」

裴小二卻沒有劉知足這般悲觀,笑道︰「咱們擊敗他不容易,他想拿下咱們也不是那般輕而易舉,怎麼著也要崩掉他滿嘴的牙。」

受裴小二這股樂觀情緒,劉知足也笑了起來,「大將軍依舊這般信心滿滿,不錯,咱們雖然一時奈何不了他,卻也不用怕他,耗下去,還說不定誰能耗死誰。」

笑笑談談,不知不覺間,一夜時間竟這樣悄然無聲的過去了。裴小二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對劉知足道︰「知足哥,時候不早了,軍中不可一日無將,你們而讓長久不在軍中,恐生變故,你們還是早些回去主持大局為好,日後咱們兄弟相聚的時間還長。」

說到這,劉知足也幡然醒悟,「大將軍說的在理,那屬下就先行告辭了。」說吧,與張志遠同時起身,沖著裴小二行禮,之後快速離去。

洪承疇顯然也知道了裴家軍依然來到了青泥嶺附近,更加不敢輕舉妄動,于是接下來幾日雙方之間竟然陷入詭異的平衡之中。

眼看大軍即將陷入對峙狀態,裴小二連忙下令,後方沔縣黃炯征發縣中青壯三萬人,褒城留守高三重征發的青壯三萬人,由緊急調回去的裴豬兒親自指揮,日夜不听向前方大軍以及劉知足的近兩萬大軍運送糧草物資。

漢中久經戰亂,土地荒蕪,百姓流離,城池殘破根本就沒多少糧草可供支撐。不過到了這個時候,戰事大過一切,即便‘苦一苦百姓’,也要將僅剩的糧草運往前線。為此,不管有多少大戶豪紳家破人亡,餓死多少百姓也都顧不過來了。

就在雙方對峙期間,河南許昌附近總兵官王樸已經完成了對包圍圈內義軍的分配,其中義軍首領高迎祥的兩萬大軍精簡到了七千,授予參將官職,鎮守許昌。李自成手中兵力被精簡到了五千,被授予守備職位守備方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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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獻忠被保留了四千五百人,被授予游擊之職,發配到了郾城。其余義軍首領均有響應的官職相授。

于此同時,總兵王樸也收到了崇禎皇帝從內帑出來的為了安置義軍的白銀,只不過到了他手中的時候,已經只剩下五千兩。王樸將這五千兩白銀全都塞進了自家口袋,然後自以為天下太平,三日後離開許昌向京師的崇禎報捷去了。

各路義軍到了各自轄地,安分了兩天。等到王樸大軍北上渡過黃河,來到大名府的時候,防守郾城的張獻忠第一個跳了出來,趁郾城知縣不被,偷襲郾城,得手之後,大掠全城,之後順勢率兵進攻西平,舞陽等縣。在汝寧府、南陽府、開封府三府交界之處反復橫跳。

有了張獻忠為出頭鳥之後,闖王高迎祥、闖將李自成、老回回馬守應,曹操羅汝才等等義軍紛紛再舉反旗。一時之間河南府烽煙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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