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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鄧

川軍索要糧草這事,在程序上其實也沒有問題。這件事說起來根子也在老朱身上,老朱苦命出身,沒學過經濟學,只能按照典型農業思維來考慮,比如軍隊都是走到哪,就有那的當地官府提供糧草等物資。

不過老朱在的時候,還知道打打仗所耗物資繁雜,單靠一地肯本就支撐不住,需要從不同地方籌集物資。但到了明末,情況變得截然不同,朝廷現在已經自顧不暇,那還能有精力管這些雜余小事?于是一股腦都丟給了地方,自己將腦袋埋到地下,看不見就到不存在。

糧草輜重全靠地方自己籌備,地方沒錢,沒糧,那過往的大軍就只能餓肚子。

要不義軍為什麼越打越強,本質上都是這些勤王的官兵來到京師,結果發現連飯的吃不上,眼看著馬上就由餓死風險,那還能繼續為朝廷拼命?于是為了生存,大多嘩變,殺了軍官,加入義軍所,這才導致義軍越剿越多,以至難以控制。

「剿匪護城乃你等武夫之根本,又豈能說……」倪元珙按耐不住,又要發火,不過這次卻被許士柔攔住。

「倪大人,稍安勿躁,」許士柔說道,隨後轉向那小卒,目光如炬,看的那小卒如臨大敵。

"糧草,兵器,乃至鎧甲,我們都可以給你,不過有個條件,你們必須協防南陽,乃至幫助我們剿滅城外賊軍,剿滅賊軍一切好說,糧草要多少有多少,否則,一切免談。"許士柔語氣平淡,好像說著一件理所應當之事。

那小卒有些猶豫,他得到的命令是盡量爭取大軍入城修整,城外畢竟有‘賊軍’虎視眈眈,還是進入城內,憑借著南陽高大的城牆更加安全些。

只不過按照以往的慣例,他們這些客兵想要進入城池比較困難,故而鄧也沒有強求,只要求他要是在萬一爭取入城而不得的情況下,可以退而求其次,索要一些糧草輜重也可以。

現在這個情況,索要糧草的任務算是解決了,只是這些個糧草還有附帶條款,就像賣身契將川軍賣給了南陽,這並不在他的授權範圍內,他需要回去匯報給鄧,由鄧親自決定。

許士柔看出了他的猶豫,也知道如此大事不是他一個小小的使者所能決定,當下對廳外吩咐道︰「來人,」

老僕進來,「老爺。」

「給他準備一桌酒菜,帶他吃飽喝足之後,送出城去。」許士柔吩咐道。

「是。」

「謝大人。」那小卒隨即稱謝,離去。

深夜袁家。

趙京仕站在後宅門口,和顏悅色的詢問著袁家的管家,「袁管家,不知世叔可曾回來?」

管家對這個老爺的遠方親戚也不敢不敬,當然態度與昨天相比自然大有不如同,只見他皮笑肉不笑,道︰「表少爺,請多擔待,我家老爺今天與好友相聚,一時高興多喝了兩杯,此時已經躺下了,還請趙公子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趙京仕心中一沉,他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昨天這個時候,袁楷驚慌失措,專程跑到自己房內,與自己共商大事。而今天,自己特意跑過來,卻連袁楷的面都沒見到。看來這袁楷的心又動搖了,已經不是如昨天天塌了一般的驚恐。

其中原因趙京仕自然也清楚,無非是今天官兵的援兵已至,袁楷覺得城外裴家軍破城無望,以至于轉變心態,想要與自己劃清界限罷了。

說實話,對于袁楷這種人,趙京仕相當的鄙視,這種人就是典型的見小利而忘義,做大事而惜身。一般來說這種人成不了大勢,要不是形勢所迫,趙家需要袁家反水,趙京仕都想勸家族趁早與這袁家劃清界限,以免將來被對方連累。

「那好吧,還請世叔多多保重,以後還是少飲酒,畢竟喝酒不止傷身,有時候還會誤事。」趙京仕一語雙關。

「那是自然,日後我會多勸勸我家老爺,表少爺如果沒什麼事,還請早些回去休息吧。」管家的眼鏡笑成了一道縫,讓人分不出他這幅面容到底是真心還是假意。

另一邊,裴家軍大營之內,裴小二召集了裴家軍所有高層,匯集在裴小二的大帳,共商眼下所面臨的局勢。

「大將軍,俺覺得,直接打他娘的最好,這伙新來的官兵才多少人?不過兩萬多人罷了,咱們有多少人,足足有七萬大軍,哪怕他們三個人打他們一個,也能滅掉這伙官兵。」裴豬兒粗狂的聲音再一次出現在裴小二的大營之中。

他是今天臨近半晚的時候才趕到裴家軍大營,一進到大營內,便被裴小二拉進了過來,一同商討御敵之策。

而裴豬兒的看法還是一如既往的莽撞,不管是遇到什麼樣的敵人,不管遇到多少敵人,裴豬兒永遠都會的身上永遠都看不到絲毫的畏懼,哪怕是天王老子,這裴豬兒怕也敢拔出刀子,與他大戰三百回合。

裴小二之所以如此寵信裴豬兒,看中的也正是他與生俱來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沖勁。或許受前世在體制內生存的影響,裴小二平日里看待一件事總喜歡往深處想,往壞處想,而有時候想的多了,顧慮也就多了,這人也就失去了那種一往無前的勇氣。

在這個時候,就需要有一個人來打破這種顧慮,告訴他,‘想那麼多干嘛,直接干就完了。’而這個人就是裴豬兒。

「其他人有什麼想法?」裴小二沒搭理裴豬兒,目光環視一圈,問道。

帳內諸將,或皺眉沉思,或抬頭看著帳頂,做冥想狀,又或低頭沉默不語。

裴小二知道,這種事急不得,故而也不催促,目光又落到了中間的地圖之上。

不一會,喬淳似有所得,開口道︰「大將軍,您說這伙援兵乃是從四川調過來的川軍?」

「正是。」裴小二點頭,「咱們的探子已經抓到了官兵的舌頭,通過審訊這才能確定,這伙官兵來自四川,為首之人乃是總兵官鄧。」

「鄧?」喬淳捋了捋胡須,回憶道︰「我當初在安邑為知縣之時,從朝廷的邸報上得知,這鄧乃是一員悍將,此人乃是四川人。天啟初年,鄧從軍,積功得守備。安邦彥造反,鄧追賊織金,勇冠諸將。

崇禎初年,升遷為四川副總兵,與侯良柱共斬安邦彥。崇禎二年京師有警,鄧率六千人勤王,共復遵、永四城。因功加署都督僉事,世蔭千戶,不久又被提拔為總兵官,鎮守遵化。與關外女真人喜峰口及洪山大戰,立功不小。

去年春天,叛將孔有德亂登、萊。鄧自己請旨剿賊,天子任命他為援剿總兵官,與洪及劉國柱防守沙河,後來孔有德戰敗,我原本還以為此人或許回到遵化去了,誰料竟然跑到這南陽來了。」

「嗯,听起來此人也算能征善戰,是個硬茬子。」裴小二道。

「是,因此卑職以為,此人只可智取,盡量避免硬拼。」

「如何智取?」裴小二問道。

「卑職來的時候听說鄧部還在城外,並未入城。卑職為安邑知縣時,知道地方文官大多不願省外客兵入城,而鄧此時仍停留在城外,想來就是與城內官兵尚未談攏,為城內文官所排斥,不得不留在城外。」喬淳分析道。

「那鄧為什麼就不會自己不願意入城,反而喜歡留在城外自由自在呢?」裴豬兒忍不住插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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