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
張書目光一閃，有些凝重的看向前方。
一條通天的階梯，以及古老無比的高台，就這麼浮現在自己面前。
剛剛視線一片昏暗，哪怕他實力強大，卻也仿佛受到了可怕的壓制，看不清絲毫。
然而現在，卻是突然見到了這一幕。
心生震撼。
「這是什麼？」
「一處祭壇？」
「還是別的什麼東西？」
張書又看向那台階之上流動的血液，看這台階的模樣，已經經歷了無比古老的歲月，可是這些血液看起來卻是十分新鮮，仿佛剛出現不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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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剛剛不久有人隕落在了這里，血液順著台階流淌而下。
而且這些血液之中，散發著磅礡的威壓。
饒是張書這等實力，面對這等可怕的壓力，都如同背負著一座大山，受到了巨大的壓制。
「聖殿乃是天地之間極為特殊之地，論神秘程度，絲毫不亞于時光長河以及陰陽道，按理說一個族群進入聖殿之後，只會出現在自己族群對應的區域。」
「他族則是很難出現在自家地盤上，別說做不到，就算真的通過一些手段強行降臨，也將會付出無比巨大的代價。」
「可既然如此……這個世界的人族，已經不知多麼漫長的歲月沒有誕生過聖火境，也就意味著無盡漫長歲月以來，無人能夠踏入此地。」
「為何……我卻是感覺，這里就在前不久，還有人活生生的站在這里？」
張書皺眉，這種感覺有些驚悚。
這聖殿之中，竟然還有活人生存？
別的不說，這血液哪來的？
即便是他，都是意識凝聚身軀進入此地，想必就算是更高境界的金蓮聖人，想要真身進入此地都不容易，那這些血液是哪來的？
而且，這血液之中蘊含的強大威壓，其主人絕對不是普通人。
一時間，張書停在了原地。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進退兩難。
他看了看四周，從自己來時，到現在唯有這麼一條路。
自己想要離開都做不到。
「應該想要離開的話，唯有在這里點燃聖火，可我找了半天，也沒能發現點燃聖火的地方……莫非，是在那台階之上？」
張書猶豫著看向上方，卻是看不清絲毫。
按理說，達到他這般實力，一眼之下就算是隔著萬里之遙，也能直接洞穿虛空，看清目標。
可現在，卻是如同凡人一般，視線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汩汩……」
台階之上的血液，依舊在靜靜流淌。
甚至已經在張書腳邊，慢慢積蓄成了一片血池。
半個腳掌已經被血液淹沒。
一股不適以及不安，涌上心頭。
「不能繼續在這里停留了，一旦這血液積攢的越來越多，恐怕我的意識都會受到影響，甚至直接被這血液中蘊含的強大力量，壓迫的潰散！」
張書這時候再不願，也只能繼續前進了。
一抬腳，邁上台階。
「轟~~~！」
然而，就是這麼輕輕的一步踏出，卻是令整個高台都劇烈的搖晃了一下。
仿佛踏上去的不是一個普通人，而是一個承載著無盡重量的怪物一般。
「嗯？」
張書自然發現了異常，但是看著隨著自己踏出一步，驟然加快流淌的血液，張書卻是不敢久留，按照這個速度下去，用不了多久，連台階都會被徹底淹沒。
「也不知道是什麼強者留下的血液，如此可怕。」
張書輕輕嘆息一聲，繼續前進。
同時，他試著聯系遠在上蒼的化身，卻是發現進入這里之後，某種強大的力量直接隔絕了他的聯系。
他甚至都無法感應到化身的存在了。
他現在若是遭遇一些危險，將會十分麻煩。
甚至一旦身死……
張書吐了口氣，想到自己曾經意識穿梭上蒼，在化身之上留下的一絲後手，想到三千化身這門神通的保命手段，眼神重新變得平穩起來。
「或許我可以試著強行調動神器之力，轟破這種隔絕。」
「不過目前還沒有遇到危險，我急著出手，說不定反而會讓自己陷入不妙的境地。」
張書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直接調動寂滅之矛的力量。
他如今雖然積累了不少宗門值，能夠支撐一段時間的神器爆發，不過每一次神器之力的動用都十分寶貴，除非萬不得已，否則還是不要輕易浪費。
「繼續前進。」
張書一步一步朝著台階上走去，速度一開始很慢，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情不自禁的加快了腳步。
因為……他發現，血液積蓄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而且，越是往後，想要往上越是吃力。
因為，台階上留下的血液，竟然在漸漸變多，變快！
最終，隱隱匯聚出一股洪流，轟鳴著沖刷而下！
似乎是想要直接將張書沖入身後的血潭之中！
「不能掉下去，那血潭給我的感覺十分危險。」
張書強迫自己平靜下來，這鬼地方，他並不是自己想來，而是突破七重天的瞬間，被強行「抓」了過來。
而且越是往上，身軀便越是沉重。
好像憑空出現了無數看不見的手，想要將他拖拽下去。
血水也越來越多。
耳邊甚至響起了陣陣虛幻的呢喃，似乎是一些強者臨死前留下的怨念，這股聲音越來越大，從一開始的痛苦到後來的憤怒，以及最終的歇斯底里。
「這究竟是什麼鬼地方。」
「這真的是人族的地盤？」
「而不是我來錯了地方，我來的真不是食人族亦或者混沌王族的地盤嗎？」
張書越來越感覺這地方的邪異。
詭異邪門。
但是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沒有了後退的可能，只能不斷前進。
然而往前是無盡的血水洪流，是越來越瘋狂的囈語呢喃，往後更是深不見底的恐怖血潭，周圍是無盡的黑暗，藏著不知道多少致命的威脅，一個不慎便是身死道消。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
唯有硬著頭皮往前走。
「嗒……嗒嗒……」
一步一步，越來越吃力。
張書好像一個人，在拖著整個人族的重量，艱難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