掃地老人疑惑沒有得到解答。
張書知道這其中大概率是魔主香爐的功勞，不過這種關乎神器的事情解釋起來未免有些麻煩，故而也沒有多言，掃地老人顯然也不在乎這些。
「這地方我也是第一次來，看樣子很多事情和前輩們記載的並不一樣，我們沒有受到額外的干擾，便能夠全力以赴的戰斗應對危機，如此一來保命能力大大增強！」
「這是好事！」
掃地老人顯然十分振奮。
不用耗費額外的力量去抵擋來自陰陽道的侵蝕，這的確是一件好事。
否則的話，單單抵抗外力的消耗，便需要耗費掉兩人至少一兩成的心力，如此一來狀態自然不會好到哪去。
「繼續前進吧，能感應到距離目的地還有多遠嗎？」張書隨口問了一句，同時關注了一下血香的凝聚情況，發現後者已經凝聚了二分之一。
速度奇快無比。
耳邊時而傳來只有張書才能听到的虛幻慘叫聲，有什麼看不見的東西被魔主香爐吞噬了。
不過這個過程對于張書而言，有利無害。
若非魔主香爐一路以來的自主吞噬，恐怕他們現在已經陷入了層出不窮的麻煩之中。
甚至剛剛面對那些詭異的紙燈籠，便不一定能夠安然無恙。
「感應十分模糊，只能大致確定一個方向。」
掃地老人立即回答道，「我和那件神器之間的聯系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深刻，畢竟我不是它的主人，充其量只能算是一個‘老客戶’而已，能夠感應其位置，已經是對我這個老顧客的‘優待’了。」
「其實這種情況已經很不錯了，好歹我們能夠感應到其位置，而不是如同之前在外界一般，連其大致的方向都模不清楚。」
掃地老人苦笑道。
張書聞言，便沒有再多說什麼，倒也理解。
畢竟不是每個人都和他一樣，掌控著復數的神器，而且每一件神器都成功認主，哪怕隔著兩個世界的遙遠距離，也能夠調動其力量。
如此一對比，張書和掃地老人的待遇，簡直是天差地別。
陰陽道很大。
這里囊括了整個世界的負面，其中不僅僅包括了青州，更包括了聖州，乃至更加廣袤的區域。
「希望我們接下來的運氣不會太差，根據某些傳言，在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亦或者任何一個生命，只要存在，便會在陰陽道和時光長河中留下痕跡。」
「普通人，血氣境、神藏境乃至是金蓮聖人，這世界上的一切生靈，只要出現過都會在陰陽道中留下屬于自己的暗面投影，實力越強的人，形成的投影越是可怕。」
「哪怕有些存在本體已經死去，在陰陽道中留下的東西都未必會消散，比如傳聞中曾經在青州隕落的那位金蓮聖人，若是也能夠在陰陽道中留下痕跡，一旦遇上，就麻煩大了。」
「不過我相信，我們的運氣應該不會那麼差。」
「……」
一路上，見到安全之後，掃地老人時不時跟張書嘀咕幾句，眼楮緊張的四處掃視，像是要通過這種方式來疏散自己心中的恐懼。
很難想象，一位法相境來到這里，竟然顯得如同普通人般拘謹。
除了一開始遭遇的紙燈籠變故之外，這一路上都顯得十分正常，順利萬分。
兩人沿著混沌母河一路前行。
一時間，安靜無比。
仿佛兩人都被放逐到了一個徹底泯滅一切生機之地，那種恐慌感漸漸侵襲，若是換了尋常強者，怕是早就承受不住這種無形的壓抑，徹底崩潰。
這種壓抑不僅僅來自于心理，更是來自于外界影響，來自于混沌母河！
在這條神秘的河流旁走的時間長了，會有種忍不住跳下去的沖動。
就好像河水之中，有什麼散發著致命誘.惑的至寶在吸引他們一般。
掃地老人因為來的僅僅只是法相分身，故而對于這方面的抵抗能力略微差了一些，眼神時而會出現一絲恍惚，不自覺的朝著河邊靠近。
每一次快要走到河邊，便會突然驚醒，嚇出一身冷汗。
「邪門！」
「這鬼地方真是太邪門了，雖然我不知道跳進這條混沌母河會有什麼後果，但我的直覺告訴我，那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掃地老人拍了拍胸口，心有余悸道。
一旁的張書倒是不受影響，直接說道︰「不要離開我周圍太遠，不然萬一出事的話，我可能來不及保護你這具法相分身。」
對于張書而言，掃地老人這具法相分身最大的作用，就是帶路。
至于其它的，並不是很重要。
血香已經凝聚了四分之三。
距離完整，已經十分接近。
掃地老人倒也不猶豫，猜到了張書或許有什麼方法可以隔絕這種冥冥中的影響，十分從心的走到了張書身旁，那種無形中的吸引之力，果然立即消失不見。
效果立竿見影。
非但如此，在靠近的時候，心里的一切雜念包括恐懼、煩躁等情緒，也盡皆消失。
就好像，張書的身旁周圍，自帶一種奇特的領域一般，只要踏入其中，便可以自然而然隔絕絕大多數的負面影響，甚至包括了源自混沌母河的吸引。
不知前進了多久，兩人不知不覺中已經走出相當遙遠的一段距離。
可周圍的環境仿佛始終如一，一成不變。
混沌母河依舊維持著一開始的模樣，好像這條長河永遠沒有盡頭一般。
就在這個時候，掃地老人卻是精神一振。
立即停下腳步。
「停一下，不要繼續順流而下了，我們好像馬上就要到了，現在遠離混沌母河，朝著河岸的方向前進，我感覺得到，那東西好像在蘇醒！」
「它好像感應到我的到來了！」
「接下來，我們只需要穿過眼前這片區域，就能夠見到它了……」
掃地老人聲音中帶了一絲興奮。
在這片詭異的地方每行走一步，都有些提心吊膽，哪怕擁有著法相境實力，他也不願意在這鬼地方再多呆一秒，最起碼要遠離那條詭異的混沌母河。
他感覺得到，時間越久，那條混沌母河的影響就越可怕。
到了最後，或許一位法相境，將會徹底被其吸引，成為混沌母河的一部分，甚至成為這條河的奴.隸……
一條河的奴.隸，想想便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