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伯小心翼翼看了張書一眼。
斟酌著語言。
生怕張書發怒，緊張道。
「前輩，這，這個玩笑可不好笑……」
「如此珍貴的神丹，老頭子這種廢人哪有資格服用？」
不過，芸兒她資質放眼天星王國也算得上不錯，您看能不能賞她一枚……
這句話，風伯說不下去了。
老臉發紅。
九紋清靈丹有多麼珍貴他心中有數，不過若是豁出去這張老臉，能夠替葉芸求得一枚，那麼也算是值得的！
說著，悄悄給葉芸使眼色，示意後者趕緊求前輩。
說不定真能成功獲得一枚呢？
那就是大機緣了！
葉芸明顯有些心動，可又沒勇氣開口。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我提的要求太過分了嗎？」
「不過，六千多枚丹藥，不到半日時間……的確難度不小。」
張書見到兩人遲疑，心中頓時一緊。
這可不行！
還指望著這兩個人幫自己獲得聖品血脈丹呢！
沉默片刻。
張書觀察了幾秒葉芸和風伯的臉色。
語氣放緩了一些，語重深長道︰「我知道這個考核對于你們來說的確是困難了一些，不過我堂堂神霄宗，無數人搶破頭都想加入，倘若沒有一些門檻，豈不是誰都能加入？」
「這道考核，說實話已經算是較為容易了。」
「若非看在爾等心誠，斷然不會給予如此優待。」
為了聖品血脈丹，張書覺得自己從沒這麼好說話過。
否則換了別的時候，起碼也得把難度提升一倍，要求一個人吞下這將近六千枚丹藥才行。
現在神霄宗人少，每日任務又如此繁重。
若是新加入的弟子不努力，那他張書怎麼獲得更多的宗門獎勵？
還怎麼快速提升修為？
怎麼變強？
年輕人，不要總想著偷懶！
要奮斗！
想到這，張書語氣嚴厲了幾分︰「若是覺得太難的話，那麼你們便從哪里來，回哪里去吧！如此小小苦難都吃不得的人，我神霄宗可不會供養閑人！」
說到這，張書暗中也老臉一紅。
覺得這個考核的確苦難了一些。
要知道，哪怕是他，接連服用兩千九紋清靈丹，也吃的上吐下瀉。
要想吃更多的話，對于他而言也是一個巨大的負擔，如此艱巨任務，拿來為難一個小姑娘和一個風燭殘年的老者……的確是讓人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沒辦法。
為了宗門，為了自己的實力，為了小八……
只能委屈兩人一下了。
至于九紋清靈丹自身的珍貴……或許對于別人來說，的確是神丹，珍貴無邊。
可對于張書而言，這玩意兒就是累贅。
不僅絲毫作用沒有，反而嚴重阻礙了他的修行。
若非不能丟棄，否則他早就當場挖個坑埋了這些丹藥當化肥。
「或許以後宗門可以弄一些靈植過來……」張書若有所思，覺得可行。
否則天天讓人吞這麼多丹藥，遲早要出事。
……
「這！」
風伯和葉芸對視一眼。
哪怕再遲鈍，這時候兩人也看出來了，張書沒有絲毫開玩笑的意思。
真的是讓他們吃！
而且是管飽兒的那種！
一時間，兩人心中滋味萬千，復雜無比。
這一刻。
兩人仿佛僵住了一般。
足足過了數個呼吸，風伯才艱難開口，卻發現自己的嗓音不知何時已經沙啞︰「這，這些九紋清靈丹，老頭子我也能，也能享用？」
「這是真的？」
張書自然點頭︰「本座說出的話，自然沒有收回的道理。」
「呼。」
風伯心中激蕩，感恩萬分，不過仍記得張書先前說過不準下跪，只能深深行了一禮，鄭重道︰「從今往後，老頭子這條命就是宗主的，就是神霄宗的，只要宗主一句話，就是刀山火海，老頭子眼楮都不會眨一下！」
說完，有些歉意的看了葉芸一眼。
「抱歉了，芸兒。」
「宗主對我如此大恩大德，老頭子我……」
「風伯伯，不必多說！你是對的！」
葉芸心情同樣激動，接著立馬對張書恭敬行禮道︰「宗主，從今往後葉芸這條命就是神霄宗的！」
見到兩人都已經改口稱自己為宗主，張書只是輕輕點頭。
對他而言，這些丹藥不值一提。
但對于已經前路無望的風伯，以及葉芸而言，這些丹藥卻是讓他們感受到了一種發自內心的溫暖。
除了親人家族之外，他們從未在別處感受到如此暖意。
甚至就算是家族，也不及這般。
一時間，兩人對于神霄宗的歸屬感提升到了頂點。
發誓一定要用盡一切來報答宗門，報答宗主，定然不辜負宗主的厚望。
看著兩人一邊雙眼含淚，一邊不斷往嘴里塞著丹藥，張書默默轉過身去。
不行。
現在看見清靈丹就有點反胃……
「喵。」
一旁的小八，看著吃的賊香，感動的淚流滿面的兩人，不由投去憐憫之色。
仿佛在說。
珍惜眼下的時光吧，要不了多久你們就會體驗到什麼叫做真正的殘酷。
體會到什麼叫「神霄宗的門檻」。
不忍看。
不忍看啊。
等到明天晚上，這倆人睡覺的時候，怕是被子里全是九紋清靈丹……
……
不過這一切，並不影響正在瘋狂吞咽丹藥的兩人。
這一刻，被心中感恩和激動支配的兩人，還沒有真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不知道這一次所謂的「入門考核」在今後很長一段時間內，將會給他們留下多麼可怕的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