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決定之後,許陽立即找到守護神。
對于許陽提出的意見,守護神在沉吟片刻之後,答應下來。
「你的膽子非常大,從不畏懼黑暗,也從不相信鬼神,不知恐懼為何物,你的運氣非常好,行走在黑夜中不會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一聲聲宛如呢喃的聲音在牛馬街的祠堂內響起,殘缺的驅魂燈內升騰起大量的黑煙,順著門口朝不遠處正在街道上奔馳的鄭影飄去,然後順著他的口鼻進入其身體內,隨即,他的臉頰上有黑色的絲線出現,它們宛如蛛網一般,以極快的速度蔓延開來,組成密密麻麻的詛文,最大程度刺-激著他內心的恐懼。
「└|ˋO′|┘ 嗷~~」
下一秒,鄭影那歇斯底里的慘叫聲就從遠處傳來,響徹整個牛馬街,伴隨著鄭影的慘叫,牛馬街頓時喧囂沸騰起來,無數奇形怪狀的鬼物,從各個陰暗角落出現,開始追擊鄭影,一切仿佛回到了那個被血霧包裹的夜晚。
「啊!許陽!我不玩了!」
「我不當第一了!我要回家!媽媽」
「許陽,放過我吧!」
「└|ˋO′|┘ 嗷~~」
漆黑的夜晚,並不算寬敞的街道,一個三十來歲的男人,正在街道上狂奔,在他的身後黑壓壓的一大片,更可怕的是,時不時會有新的鬼怪從街道兩邊竄出來,百鬼夜行已經不足以形容其恐怖。
鄭影的慘叫聲、哀嚎聲、求饒聲,以及咒罵聲不斷從前方傳來,饒是許陽,听得也是直皺眉,感到一陣牙疼,可開弓沒有回頭箭,這是內測前,最後一次召喚鄭影了。
白天的時候,長生科技公司官網發布新公告,內測服將在今天下午四點關閉,而公測將在明天的零點正式開啟,如果鄭影今晚不能把驚悚值刷到一百的話,那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對于牛馬街來說,這是無比熱鬧喧囂的一晚,他們獲得了久違的快樂,只不過,他們這份快樂貌似是建立在鄭影的驚恐與絕望之上。
四個多小時過去了,鄭影不知道昏過去多少次,然後又在驚恐中驚醒,接著又是奪路而逃,一次次被嚇昏,又一次次醒來,直到他徹底倒下,再也無法被喚醒之後,許陽才對其使用了回魂技能。
昏迷狀態下的鄭影,十分的安靜,睡容安詳,宛如初生的嬰兒。
臨走前,許陽看了一眼鄭影,發現鄭影的驚悚值不但突破了九十九,還一路狂飆到三百,最終穩定在250這個數值,不多不好,非常應景。
送走鄭影,許陽模著下巴說道︰「明天公測之後,鄭哥肯定會非常感謝我的。」
「你確定他會感謝你?」
守護神站在許陽身邊,側頭看著他,眼神復雜。
之前,守護神只覺得這小子雖然實力弱的一批,卻很聰明,也夠狠,尤其是對自己,是真豁得出去,也正是因為如此,祂才選擇在牛馬街的事情結束之後,給許陽留了個後門。
可讓祂沒想到的是,許陽會如此月復黑,居然會想到利用這種辦法提高鄭影的實力。
許陽聞言,很認真的想了想,然後語氣篤定道︰「他肯定會的。」
「呵呵~~~」
饒是見多識廣的守護神,面對如此厚顏無恥的許陽,祂也是被逗樂了,更是無言以對。
隨著鄭影的離開,聚集在此的鬼怪都是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但在看到守護神之後,全都一哄而散,頃刻間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接下來你打算做什麼?繼續朝東邊探索?」守護神問道。
許陽搖搖頭,道︰「東邊越來越荒蕪了,琪琳覺得很危險,我暫時不打算繼續朝東邊探索了。」
「你似乎很信任他啊。」
聞听此言,許陽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我不相信他,難道相信你嗎?」
此話一出,守護神很像挑眉,可惜祂沒有。
「看樣子,你還不信任我啊。」
「不是不信任你,而是我無法確定,你到底是守護神,還是神龕。」
「有區別嗎?」
許陽沉默了幾秒,反問道︰「沒區別嗎?」
守護神沉默了。
見守護神沉默,許陽剛想轉移話題,守護神卻開口了。
「其實我也無法確定,我到底是誰。」
「(°°〃)嗯?!」
許陽微微一怔,轉過頭,有些詫異的看著祂,隨即,他就明白對方這句話的意思了。
「守護神在守護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在守護什麼。」
「神龕真的有生命嗎?」
「為什麼這麼問?」
許陽皺起眉頭,眼神閃爍,不知道在想什麼。
「你覺得什麼才是生命?」守護神又問道。
不等許陽回答,守護神繼續問道︰「你覺得鬼算不算生命?」
「應該不算吧?」許陽試探性說道。
「不算嗎?如果不算的話,那鬼算什麼?」
許陽默然,他哪兒知道鬼到底算什麼啊。
「鬼算不算生命,神龕有沒有生命,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怎麼看待生命,你覺得鬼是生命,那麼他們就是生命,如果鬼都算生命,神龕具有自我意識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吧?」
此話一出,許陽愈發的沉默,守護神的話听著有道理,可他總覺得哪里怪怪的,可又說不上來。
思索片刻之後,許陽決定轉移話題,問道︰「你說長生真的存在嗎?」
「存在,又不存在。」
「什麼意思?」
「自古以來,追求長生的人數不勝數,古有徐福出海訪仙,求取長生藥,近有冰凍計劃,這期間橫跨數千年,可你見誰成功過?」
「這麼說,長生是不存在的咯?」許陽若有所思道。
守護神聞言,笑著搖搖頭道︰「所謂的長生,要看你怎麼理解了。」
「如果追求的是的永生,這是絕對不可能的,其中緣由,你應該很清楚,可如果是精神上的永生,在人類有文字記載的時候就有了,只要人類還在,那歷史上那些人就會一直存在,你說這算不算是永生呢?」許陽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你知道我問的不是這個。」
守護神轉過頭,深深看了一眼許陽,笑了笑,說道︰「長生是否存在,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你只能自己去尋求答案了。」
許陽看著守護神,欲言又止。
「不用這麼看著我,如果我知道的話,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我們這種怪物真的可以長生的話,那你覺得這種長生又有什麼意義呢?」
「或許這就是長生的代價呢?」許陽似有所指道。
「或許吧。」
此話一出,接下來就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最終還是守護神率先打破沉默,說道︰「你暫時不去東邊是對的。」
「(°°〃)嗯?!」
見許陽不解的看著自己,守護神解釋道︰「越是荒蕪的地方,越是威脅,那里存在諸多的無序、無解和未知,而能夠生活在這種地方的鬼,往往都不好惹。」
「更何況,這個世界,除了鬼之外,還存在很多奇特的東西。」
「奇特的東西?」
守護神點點頭,隨口說道︰「比如黎明小區的那條狗,比如你養的那個小東西,他們都不是鬼。」
「影犬也不是鬼?」
許陽聞言,頓感詫異,他一直以為影犬也是鬼。
「這個世界除了人死後變成的鬼之外,還有一些畜牲死後變成的鬼,但這種鬼往往不是自然死亡的,它們是被制造出來的,死前承受了巨大痛苦和折磨。」
「制造出來的?你的意思是人為的?」
「或許吧,誰知道呢?」
許陽眉頭緊蹙,他總覺得話里有話,他很想問個明白,可看到守護神的表情之後,他放棄詢問,因為沒有結果。
「你說的那些奇特的東西,又是什麼東西?」
「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
守護神點點頭,表情嚴肅且凝重,還帶著濃濃的疑惑,說道︰「這是一個荒誕的世界,它是怎麼形成的,是人為制造出來的,還是自然演變的,沒人說得清,甚至它到底有多大,也沒人知道,或許在你看來,你現在擁有的地盤已經很大了,可對于已知的地方而言,這里連冰山一角都算不上,可對于這個世界而言,現在已知的世界或許也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世界太大,誕生出來的東西千奇百怪,它們是如何誕生的,又是從哪里誕生的,沒人知道。」
听到守護神這麼說,許陽的眉頭愈發的緊蹙,問道︰「按照你這麼說,這些奇特的東西,應該很多才對啊,我怎麼」
然而,不等許陽說完,守護神就打斷道︰「你是想說,既然這些東西這麼多,你怎麼沒遇到幾個對嗎?」
許陽點點頭。
「你應該感謝初代管理員,他很強,超乎你想象的強,而且脾氣也很不好,死在他手里的鬼和奇特怪物,比你現在看到的還要多得多,當然,被他庇護的鬼比這更多。」
「你想起來了?」許陽突然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