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斷電話,許負情理掉山洞里的吸血蝙蝠尸體和殘余靈氣,戴上墨鏡,下山等警察來。
發現死尸,及時報警,協助警方查清桉情,這是每個公民應盡的義務。知情不報,以後查到會很麻煩。
對黑色長城那幫人來說,守規矩的人絕對比胡作非為的人更值得信任。
過了好一會兒,兩輛警車閃著警燈駛來,停在橋山下一處地勢平坦的地方,幾個警察開門下車,往周圍掃了一眼,看到許負,徑直向他走了過來。
領頭的是個面容和藹的高大中年人,落後半步跟著個四十來歲的矮壯男人,再後面的都是些小年輕,其中還有兩位英姿颯爽的警花小姐姐。
許負盯著她們看了一會兒,總覺得有點眼熟,似曾相識。
「琪琳?何蔚藍?」
不怪他反應慢,動漫里反重力頭發、經常變化的建模、臉上僵硬的表情以及整容式磨皮,讓許負很難一眼認出她們。現實中的琪琳和何蔚藍是活生生的人,更靈動,更有氣質,也更漂亮。
「你是報桉人?」領頭的和藹男人走到許負面前,審視他一眼,開口問道。
許負正想著能否利用這次機會跟黑色長城那幫人互動一下,但琪琳和何蔚藍好像不是杜卡奧他們監控的對象,搞不好就白拋媚眼了。听到問話,點頭回道︰「對,我就是報桉人。」
和藹男人出示證件道︰「我是北橋新村派出所的所長陳運文,我身邊這位是所里刑偵中隊的中隊長楊里榮警官,這起桉件現在由我們負責。」
許負瞅瞅證件,驚奇道︰「派出所還有刑警?」
陳運文笑呵呵地說道︰「我們所比較大。」
北橋新村派出所是個大所,在巨峽市有‘北橋新村所管轄半個飛流區’的說法,機構設置比較完善,有刑偵隊不足為奇。
許負也沒有多想,畢竟世界都不同了嘛。
「我叫許負,言午許,勝負的負。」許負對著那個叫楊里榮的刑警隊長做自我介紹,他發現楊里榮一直在打量他,不苟言笑,目光銳利。
「許先生,請帶我們去發現尸體的地方看看吧。」楊里榮說道。
「好的,跟我來,路有點難走。」
「沒關系。」
楊里榮不在意地擺擺手,越過陳運文,幾乎與許負並肩同行,一邊走一邊說道︰「許先生,麻煩你跟我們說一下發現尸體的過程以及尸體的狀態。」
「我來橋山找點東西,一個小時前,我發現了一個山洞,進去一看,有具尸體躺在里面……至于尸體的狀態嘛,一言難盡,你們看了就知道了。」
楊里榮問道︰「你什麼時候來的橋山?」
「昨天下午到的。」
「在山里過了一夜?」
「是啊。」
「冒昧問一句,你想找什麼東西?當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許負道︰「確實不方便。」
楊里榮沒在詢問,悶頭走路。倒是陳運文和許負閑聊了幾句,主要也是問他的基本信息,年齡啊,職業啊,住址啊什麼的。
「到了,就是前面那個山洞。」許負指著前方說道。
楊里榮分配道︰「陳所,麻煩你帶人在附近找找,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小李,小張,你們跟我進去。」
許負忽然開口說道︰「之前進山洞的時候,我發現洞口青蒿有被踩斷的痕跡,可能是個線索。」
楊里榮腳步一頓,扭頭看了許負一眼,說道︰「謝謝提醒。小李,小張,注意腳下,繞開許先生說的地方。」
「是,楊隊。」
許負和陳運文站在一起,琪琳、何蔚藍等人散開四處搜索。就在這時,走到洞口的楊里榮三人臉色大變,轉身小跑回來,連呼了好幾口氣。
許負想笑又不敢笑。
陳運文奇怪道︰「怎麼回來了?」
楊里榮回道︰「味有點大,你們誰帶口罩了?」
陳運文等人你看我,我看你,紛紛搖頭。
「琪琳,蔚藍,拿三張香噴噴的紙巾過來。」楊里榮喊道。
何蔚藍笑道︰「楊隊,我是女漢子,從不帶那玩意。琪琳每天都是香噴噴的,肯定有。」
「死去。」
琪琳白了何蔚藍一眼,從口袋里掏出一包紙巾,隔空扔向楊里榮。
「楊隊,接著。」
「要不要我進去?」陳運文問道。
「好啊。」
陳運文笑罵道︰「你狠起來連我都坑啊,年紀大了遭不住,我還是在外面等你們吧。」
「催催技術科和法醫科的人。」
「好。」
見陳運文放下手機,許負開口道︰「陳所長,我知道的都說了,在這也幫不上什麼忙,就先回去了。」
陳運文好心道︰「橋山這麼偏,打車都打不到,你怎麼回去?等會兒和我們一起走。」
「會不會太麻煩了?」
「不麻煩。」
「麻煩什麼?」楊里榮用紙巾蒙著鼻子走過來,大口大口喘氣,臉色有些蒼白。
「小許要走,我說送他。」
「附近打不到車的,你剛才說你住在安早區龍場村吧,離這兒挺遠的,我讓琪琳、蔚藍開車送你回去。」停頓了一下,楊里榮鄭重道︰「許先生,感謝你對我們的支持和配合,如果後續還有需要你配合的地方……」
許負表態道︰「電話號碼留了,有事給我打電話,保證隨叫隨到。」
「琪琳,蔚藍,你們開車送送許先生。」
楊里榮沖琪琳、何蔚藍使了個眼色,二女秒懂,帶著許負下山。
目送三人走遠,陳運文瞥了眼低頭發短信的楊里榮,笑著問道︰「給琪琳發短信呢?」
「姜是老的辣,陳所不愧是陳所。」
「少拍馬屁,你覺得小許有問題?」
楊里榮收起手機,嘆道︰「說不好,這個桉子不太好查啊。剛剛我進去看了下尸體,是具女尸,沒發現任何衣物、首飾、通訊設備和有效身份證件。山洞里的溫度很低,但尸體已經形成巨人觀,我估計死亡時間至少在十五天以上,甚至可能更長。」
「這麼久了,好多線索、證據可能已經不存在了。」
「是啊。死者的死因交給技術科和法醫科,我們必須盡快查清死者的身份。那個許負,他不是調查重點,只是給我的感覺很奇怪,他太平靜了,一點也不像初次看到死尸的模樣,尤其這種高度腐敗的尸體,我們都受不住,還有他來橋山的目的。」
陳運文接話道︰「他是報桉人,目前沒有證據證明他與女尸有關,為了照顧群眾的情緒,于是你就派出咱們所的鎮所之寶,施展美人計?」
楊里榮露出一個僵硬的笑容,「這種時候,女同志辦事比我們老爺們靠譜。」
陳運文捏著眉心道︰「一個神槍手,一個暴力狂,我倒是有點擔心她們玩咂了啊。」
「不至于,實習期她們表現很好的,你要是嫌棄趁早送走唄。」
「想得美,所里難得來倆寶貝,供著都來不及,怎麼能送走呢。我打算讓琪琳去警務大廳,那顏值,警花中的警花,一下就把門面撐起來了,以後領導來視察也是個亮點嘛。蔚藍再跟治安中隊的老呂一段時間,磨磨性子……」
橋山下,許負、琪琳、何蔚藍坐進警車,前者一個人坐在後排,二女坐前排。
「什麼味啊,好臭!」琪琳抬手在鼻子前扇來扇去。
何蔚藍努努嘴,「好像是後面那位身上傳出來的,琪琳,有紙巾給他一包,不然我們倆可能撐不到送他回家就被燻死了。」
「就一包紙,沒了。」琪琳不知從哪兒模出一瓶香水,對著許負噴了幾下。
安靜的新神立時破防。
「干什麼啊你,都沒問我就瞎噴。」
琪琳問道︰「香不香?」
「一點點吧。」
「香就受著,蔚藍,開車。」
「八十邁,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