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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房謀出仕喜憂各半

新君登基,大赦天下,諸般消息,在武德八年十二月,終是傳遍天下各方。

青州臨淄。

「房兄,我是來向你辭行的。」薛德音與房玄齡這幾個月已經互相熟悉了。

雙方此前雖說是敵對關系,但是時過境遷,追究那些沒有意義。

「薛兄要往何處?」房玄齡隨口一問。

撇除倆人曾經的恩怨,房玄齡還是挺欣賞薛德音的。

薛德音笑著道︰「陛下來旨,著我任職太原令,擇日啟程。」

「薛兄前途無量啊。」房玄齡說。

在大唐,太原作為龍興之地,凡是能在太原做官的,基本上都是皇帝放出去鍍金的。

又比如,李智雲嫡女寶娘,冊封晉陽公主。這幾乎是李智雲在告訴天下臣民;朕這個嫡女是朕的寶貝,你們都把眼楮擦亮一點,不要惹我寶貝女兒。

晉陽,當今皇帝起兵興國之地,李如意冊封晉陽公主,將皇帝的寵愛表現的淋灕盡致。

而薛德音的太原令同樣如此,在皇帝龍興之地做官,只要不是腦子有問題,將來必然前途無量。

不過,房玄齡也不得不感慨,這位新君可真是大度,居然如此看重一個反王的屬臣。

難道是千金買馬骨?

其實他不知道的是,薛德音在李智雲心目中,功勞足以排進前三位。

只不過,因為薛德音曾經的工作,李智雲只能悄無聲息的慢慢補償薛德音。

而薛德音也知道這一點,所以很有耐心的等待著這一天。

「房兄,你看看我,一介反臣,同樣能得陛下重用。房兄,你的才智勝過我十倍,若是願意出仕,陛下一定會重用你。」

這是薛德音最後一次規勸房玄齡,因為今日之後,他將離開青州臨淄,前往太原上任。

臨走前,薛德音希望能完成皇帝交代給他的任務。

說實話,房玄齡此時是心動的。因為薛德音都能被重用,他有自信,自己也能得到重用。

只是,他終歸是下不了決心。

于是,他問道︰「敢問薛兄何時啟程?」

「明日。」

「明日,我給薛兄答復。」

「好,我敬候佳音。」

旋即,薛德音告辭離去。

房玄齡來到書房,思考幾個時辰,權衡利弊,終是無法徹底下定決心。

不知道為什麼,他雖然知道自己效忠新君是沒問題的,但是一想起秦王,他心里面就過意不去。

「夫君?」

外面響起妻子盧氏的聲音。

「我在,夫人請進。」

門推開,盧氏走進來。

「吃飯了。」

房玄齡點點頭,旋即問道︰「夫人,你說,我該不該去長安?」

對自家夫人,房玄齡非常敬重。雖說他老是挨打,但是不妨礙他享受夫人拳腳相向。

或許,這就是愛吧。

盧氏合上門,走上前,問道︰「你去長安可有性命之憂?」

「沒有。」房玄齡道︰「剛登基的這位陛下,雖說我接觸不多,但並不是心胸狹隘的小人。」

「那我再問你,你去長安,前途如何?」

「只要皇帝給我機會,我自認不輸朝堂諸公。」

「最後一個問題。」盧氏問道︰「一無性命之憂,二無前途之憂,夫君在擔憂什麼?」

房玄齡如實道︰「我總覺得,若是效忠新君,對不起已死的秦王。當年,是我沒有守好善陽」

「可廢太子謀反的時候,朝廷已經確定,秦王之死,是廢太子和齊王做的,與你何干?」盧氏道︰「妾是婦道人家,不懂什麼大道理,只知道,夫君為了秦王,已經三番兩次拒絕了那位薛先生。況且,人死如燈滅,難道夫君要為了秦王,辜負一身所學,平生之志嗎?」

聞言,房玄齡沉默良久。

一炷香後,他坦然一笑,「夫人說的極是,為夫著相了。」

此前,他一直無法下定決心,主要就是因為他總覺得自己對不起秦王。

沒有守好善陽,致使秦王兵敗。

可朝廷在廢太子謀反之後,為秦王兵敗翻桉,他心里面略微好受一點。而今夫人勸慰,房玄齡決定,放下執念,重新來過。

「夫人,我這便去找薛德音。」

言罷,房玄齡起身而去。

薛德音得知房玄齡願意出仕,心中無比高興,連忙親自手寫一封信,派人秘密送給皇帝。

與此同時,北邊草原。

頡利和夷男也知道了,大唐新君登基的消息。兩人心思各異,做法不盡相同。

薛延陀現在是大唐的藩屬,夷男自然是派人前往長安恭賀李智雲登基。

頡利呢,恨大唐一個洞,若非要先干死薛延陀,他真想現在就南下,給剛登基的唐朝小皇帝一點顏色看看。

于是乎,他命手下一個部族,自定襄南下,惡心唐朝小皇帝。

李智雲得知消息之後,氣的發笑,命邊境守將抓捕入侵的小股突厥人,他打算把這些人送去挖煤!

這點不愉快的小事,李智雲很快就澹忘了,因為他知道頡利這個時候是不敢南下的。

不說天寒地凍,突厥兵馬不敢冒險,便是窺伺在側的薛延陀也讓頡利投鼠忌器。

「頡利,你惡心朕是吧,哼,再過段時間,朕要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放下定襄奏報,李智雲拿起手邊的一封密信。

這是薛德音派人送來的,內容很簡單,房玄齡已答應出仕。

這個消息帶來的喜悅之情,足以沖散頡利惡心人的惡臭行為。

雖然李智雲可以強制征用房玄齡,但是得到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那也沒用。李智雲看上的,就是房玄齡的那顆心以及治國的宰相才能。

所以,他必須要得到房玄齡的心。

「高良忠,你知道房玄齡嗎?」李智雲忽然問內侍。

高良忠笑道︰「奴婢以前听說過,這位房先生,極為懼內,有一回被他夫人打腫一只眼,惹得先帝大笑不已。」

李智雲忍俊不禁。

其實,在大唐懼內的官員不少。有的是因為妻子娘家不好惹,尤其是五姓七望出身的女子,更是如此。而有些呢,則是純粹的痛苦並享受。

比如李智雲的寶貝疙瘩杜如晦。

這位老兄弟家的那位夫人,可不是好惹的。

而房玄齡的妻子更要彪悍一些,因為那女子不僅不好惹,而且還是範陽盧氏出身。

「你覺得他才能如何?」

高良忠心中一緊,忙道︰「陛下,奴婢愚蠢卑賤,此等大事,陛下該問朝堂諸公。」

李智雲沒說話,慢慢卷著密信,考慮將房玄齡放在哪兒。

直接提為宰相?

那是不可能的,現在老房可不是大功臣。便是李智雲的大功臣們,現在也少有人任職政事堂和六部。

「房謀」李智雲喃喃念叨著,忽然知道,他該把老房安排在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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