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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先是狂喜又給大悲

時間流逝。

到了武德五年七月初,李淵再次經歷人生的大起大落。先是李道宗自河北歸來,還抓來了反賊竇建德,這讓李淵高興的連吃三大碗飯。當夜還召集了兩名妃子侍寢,好不快活。

然而沒等他高興兩天,並州傳來噩耗。被他寄予厚望的秦王李世民倒在了頡利手下,身死戰場!

老天仿佛在給他開玩笑,先是給了他狂喜,接著又給他大悲。這個時候,他也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雖然他喜歡玩平衡,把秦王當成制約太子的工具人,但是不可否認,秦王是他的親生兒子,同樣也是他最欣賞,最倚重的兒子。可是現在,這個兒子死了。

他就這樣死了!

直到第二天,李淵仍然不願意相信這個消息。

可是,來自河東道的急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他。這一切都是真的消息,秦王真的死了!

後宮,房間之外,幾名相國相顧無言,紛紛低垂著腦袋,等候李淵的傳召。

得知李世民陣亡消息的時候,李淵沒繃住,直接暈了過去,直到剛剛才在御醫的救治下緩緩轉醒。

「如果可以,我真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陛下。」楊恭仁重重嘆口氣。他手里捧著急報,內心急躁不已。

蕭瑀輕聲道︰「河東道危殆,必須要陛下定奪。」

裴矩面色凝重道︰「秦王二十萬大軍盡數覆滅,太子和竇相,加上齊王的兵馬,不過八九萬之眾,只能勉強守住太原,如果朝廷不發援兵前往並州,整個河東道都會丟失。

甚至,最壞的情況是突厥人貪得無厭,一路殺進關中。」

裴寂說道︰「今日必須要見到陛下,讓陛下速速發兵。」

不管是聞喜裴氏還是桑泉裴氏,都在河東道扎根,一旦讓突厥攻破太原,其後的絳州、晉州、慈州等地將會全部失守。

陳叔達臉色灰敗,一直沒說話。秦王陣亡的消息,讓他現在還是精神恍惚。他從沒有想過,一直被視為戰神的秦王會敗。

便在此時,內侍李忠走出來,接引幾位相國進入房間。

李淵躺在榻上,看著幾名相國相繼到來,眼皮眨了眨,似是沒力氣說話一樣的虛弱。

「參見陛下。」

「免禮。」

「謝陛下。」

裴寂抬起頭,寬慰道︰「陛下,人死不能復生,您要保重御體啊,現在突厥人在猛攻太原,陛下,您必須要振作!」

這幾日,李淵的臉像是失去水分的老樹皮一樣,枯敗無生機,稍微動一動,表情比哭都難看。

「朕知道,可是二郎」

說到這里,淚水不爭氣的流下。

「朕前幾日夢到太穆皇後,她想要二郎去伺候她,朕以為那只是個夢,沒想到」

說實話,相國們並不能和李淵感同身受。秦王是聖人的兒子,又不是他們的兒子,這種喪子之痛,他們無法理解。

他們只知道,如果不能打退突厥人,到時候情況將會無比危險,甚至他們自己也難以保全。

楊恭仁低聲道︰「陛下,突厥人來勢洶洶,樓煩關已失,目前太子和齊王正在堅守太原,請求陛下速發援兵。」

「建成、元吉。」李淵眸色恢復些許亮光,「對,要支援太原,一定要支援。秦王已經走了,朕不能再失去太子和齊王了,一定要發援兵。

楊相,你有什麼想法?」

楊恭仁欠身道︰「陛下,臣與幾位相國在來時商議過,為今之計,只有命楚王支援並州,與太子和齊王合兵,才有可能打敗頡利。而且河北距離並州較近,只要快馬加鞭,一定能趕得上。

現在楚王已經擊退什缽苾,拿下竇建德,河北基本上穩定下來,完全可以沒有後顧之憂的支援太原。」

李淵點頭,「對,傳旨,讓楚王去並州,去支援太原!」

「是。」楊恭仁拱手。

楚王交給他的任務,總算是圓滿完成了。

緊跟著,裴矩說道︰「此外,陛下可下旨,命河東道各州刺史,派人召集青壯,前往太原,協助防守。」

「好,此事交給你來安排。」

「是。」

幾位相國,你一言,我一語,將支援計劃詳細道來,最後得到李淵首肯,下達詔書。

半個時辰後,李淵實在堅持不住,再度昏睡了過去。

臨走前,裴矩看一眼昏睡的李淵,心中暗忖;秦王的死,對大唐,對聖人,都是巨大的打擊,不知道聖人會不會因此

此刻,于長安百官來說,無異于天幕傾塌,朝野一片哀嚎。

便是幾位相國,那也是忍著悲觀,調遣兵馬糧草,支援太原。

政事堂。

隨著最後一份詔書寫完,已是深夜。

蕭瑀沉吟道︰「不知道此番楚王能不能打敗頡利。」

如果出征的是秦王,他或許會覺得贏不了,但是心里不會想到秦王會輸。

但是換成楚王,或者是太子和齊王,蕭瑀心里實在沒底。

楊恭仁道︰「我們現在只能選擇相信楚王。」

「不錯,要相信楚王。」裴矩說。在他看來,這次能不能擋住頡利,不在太子和齊王,而在楚王。

秦王死後,楚王就是大唐宗室中最值得人信賴的大將。

裴寂和陳叔達沒有說話,但是心里面卻是認同他們三人的話。依靠太子和齊王打敗頡利,太不現實了。

不久後,幾人相繼離去,留下楊恭仁和裴矩值班。平常是不用相國留在政事堂值班的,但是眼下非比尋常,大唐已到危險關頭,任何一個消息都有可能會決定朝廷的命運。

是故,五名相國商議過後,決定每晚留下兩名相國守夜,時刻等待著前線消息。

更重要的是,李淵暈厥,人心惶惶,朝廷百官因為秦王的死而惶恐不安。

這個時候,相國必須站出來穩定大局。

「楊相。」

「嗯?」

裴矩輕聲道︰「你不覺得奇怪麼,朝廷接到秦王身陷險境消息的時候是在六月初,當時聖人立刻讓太子去支援,可是過去了一個月的時間,太子不僅沒有救下秦王,甚至沒能趕到朔州,這有點說不過去吧。」

楊恭仁很想捂住自己的耳朵不听,他尷尬的笑了笑,「裴公,你我在後方,太子和竇相在前方,相隔甚遠,或許他們也有什麼難言之隱吧。」

「是嗎?」裴矩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楊恭仁抿嘴,低聲道︰「裴公,聖人眼下大悲不已,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追究這些為好,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裴矩點點頭,沉吟道︰「希望是老夫想多了,不然,接下來我們可要時刻戒備了。」

聞言,楊恭仁皺眉,沒有多說什麼。

有些事情,他自然是有懷疑的,但是沒有直接證據,他並不是很願意去相信。

第二十八章 先是狂喜又給大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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