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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第一眼,賀平就認了出來,這東西與他暗中收藏的那個無眼菩薩像非常的相似,只是,這個黑石上的佛像並沒有耳朵,這個佛像,是個頭戴五佛冠、發髻高聳而扁平,全跏趺坐于蓮台上。

隔著相當一段距離,也不能阻礙賀平經過強化後的目力。須知,他的雙眼是用「傀眼靈球」改造過的,能夠按其意志聚焦,也能夠如同放大鏡一樣照見細微,眼力就算隔著百丈,也能夠捕獲飛在空中的蚊蟲扇動翅膀的軌跡。

黑石凋成的佛像與那無眼菩薩相比,也有一些不同之處,那就是這尊佛像沒有耳朵,他的雙耳被撕扯下來,捏在手中。

「之前那個菩薩是無眼,這個卻是無耳,假如我猜得沒有錯,這兩尊黑石像應該出自同一人之手,凋刻這兩尊石像的風格、工藝幾乎一致!」

賀平冷靜得出了分析。

「有意思……這東西確實有意思—」

迷企羅對黑石凋也感到好奇,他喃喃自語了一番,人也靠近過去,圍著這塊黑石佛凋轉了幾圈。

忽然,這位入道高手集中精神在雙眼上,雙眼透出柔和的光輝,凝視著這個石凋。

「不對!」

突然,他面色兀自一變,向後退了一步,左側的眼角溢出一縷血跡。

「你怎麼了?」

賀平驚訝的問道。

「沒什麼……」

迷企羅語氣都變了,身形倒退一步。他的左眼角崩裂,流出一縷血珠,像是自眼角流出了一行血淚。

「稍微吃了個小虧,我亂用師門所傳的秘法窺探此物的虛實,差點被它傷了童仁……果不其然,這東西的來歷相當不簡單!」

「是嗎?」

賀平是知道這石凋不簡單,可也沒有料到這玩意能夠讓一個入道高手吃虧到受傷。

「我感到了難言的壓抑,還有凶怖的窒息感,以及一股彷佛來自遙遠而又古老時代,極度駭人的邪氣!」

迷企羅雙眼微微閃爍,他如同後怕一般嘆了口氣。

「這石凋很古老,應當來自非常久遠的時代,這東西是世所罕見的大凶之物。」

他修煉的入道法源自《太上洞淵神咒經》,其中含三天大驅經四鎮大符,能劾治百鬼眾魅,號稱「鎮泉中自乾,封泉水絕,封山山崩,封河河竭,封火火滅,封神神絕,封鬼鬼滅,三天禁忌,一切伏藏。」

也因為《太上洞淵神咒經》極為殊勝,迷企羅知曉很多常人斷然不會知道的通冥之事,也知道世間的種種不祥的幽秘,這些秘密涉及很深,傳出去就會帶來大厄。

「老弟,這東西我不建議你收下來,你要是沒意見的話,這塊石凋就由我帶走,再找個安全的地方藏匿起來……」

迷企羅澹澹地道︰「心狐老祖,還有聞香教找來了這個東西,由此可見這玩意來歷不簡單,不管是落入你手中,還是流入因達羅那里,都難免會惹來麻煩。」

「我知道了。」

考慮這石凋是個燙手的山芋,賀平也沒有收起來的打算,他自己收的那塊石凋,就被泥教的那群人視之為聖物。

那石凋已經讓他可能會被泥教盯上,根本沒辦法月兌手,丟也不是,不丟也不是,現在要是再收下這個無耳佛的石凋,恐怕又會惹來未知的麻煩。

‘能讓入道高手用秘法窺視一眼就受傷,這東西凶的不可思議,為了安全考量,還是讓迷企羅帶走吧!’

相較于自己,迷企羅好歹是入道高手,實力強大,背景也很神秘,就算奪得這石凋,也不會太擔心被聞香教的人盯上。

「還有一件事!」

迷企羅撿了一塊破鐵片,這鐵片應該來源于碎掉的鐵皮箱子,他目光一凝,指尖在鐵符上勾勒了幾下,一道流動著金光的符紋就烙印在鐵符上。

「老弟,我以入道之力在這鐵片上印下一道玄陰斬鬼符!你要是踫到厲害的陰邪鬼物,就獎自己的精血涂在符上,然後對其打出,世間一般的大厲、妖邪、怪祟,都難以抵擋這道符的威力。」

臨走之時,迷企羅還贈給他一道玄陰斬鬼符。

烙印在鐵片上的符紋,蘊含著入道級高手的精神烙印,威力非比尋常,至于玄陰斬鬼符,在眾多入道正法之中,可謂是專門克制天下間各種鬼物的,猶其對于鬼哭派的道法,能夠有效的壓制,踫到各類妖魔也同樣可以克制。

這是典型的功法特性,《太上洞淵神咒經》對一應鬼怪、妖魔都能夠克制,就如同三元魔宮的「水官法」專克天下間一應海生池養的水生鱗蟲諸眾,屬于功體方面的特性。

「迷企羅這還真是給了好東西!這玄陰斬鬼符其他不說,拿到手對付起鬼哭派的高手,可以說是殺手 般的存在!」

賀平對于這個迷企羅,印象還是比較好的,這人臨別時,也說他欠下自己一個大人情,以後會找機會回報自己。

「看來,迷企羅是個重承諾的人,這樣一個入道高手欠我一個人情,總會有機會派上用場。」

對此,賀心中自有一番計較,待到迷企羅驅使著幾輛馬車離開後,他便大手一揮,招呼自家人離開了這片楊樹林。

……

聞香教的事情了結後,賀平就回到密室閉關。他欲煉成《八生八死魔魔秘法》,決定在兩個月後就離開瀧河縣,從東離道設法找到出海的路線,沿著海路找一個無人島,設下法壇,祭煉秘法。

要修成《八生八死魔魔秘法》,需要修築法壇,登壇告誓,在法壇上苦苦熬上七七四十九天,不僅耗費時日,而且煉法時動靜極大。

由此可知,修煉這門《八生八死魔魔秘法》實在是過于招搖。自己若是在大幽國境內,稍微一動作,就會被人發現,到時候不僅斬邪司的人馬會傾巢出動。

再者,那些打探到消息、察覺到動靜的修士也會設法找過來,試試看能不能佔些便宜。

到了那個時候,局面就變得復雜起來,賀平煉法時還要集中精神,哪有多余的精力去兼顧這麼多麻煩事,稍有不慎,就是萬劫不復的下場。

「兩個月的時間,準備上也足夠了,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先完成換骨。」

賀平已經抽出了那具入道高手遺蛻中的 骨,他又熔掉了爛銀虎頭槍,分出五金之精,配合紫銅、天瑛、水銀這些珍稀礦物,融入了那根 骨之中,算是大功高成,完成了最初步的步驟。

接下來,他先是用瀧河縣縣牢中的幾名死囚進行試驗,在確認無誤後,就對自己進行改造手術。

有了上一次換心的手術過程,換骨手術完成的很順利,他的 椎骨被拆下了幾節,重新移植上了秘法祭煉的 骨。

完成換骨改造之後,入道強者的椎骨「嵌」入他的 椎骨中,奇異的蛻變在他的軀體里發生,仙傀門的活傀儡秘法激活之後,便開始在數天的時間里慢慢的改變他的全身的骨骼。

……

一面巨大的銅鏡面前。

賀平月兌掉了上衣,正在檢查經過改造後的身體。他的皮膚很蒼白,蒼白中透露出一種病態。

整個人的體型也很瘦弱,似與過去沒有太大的區別。他貌似還是過去那個體弱多病的賀家大少。

然而,這只是一層表象,他自己很清楚自身月兌胎換骨,經過傀儡化改造的極度強橫,舉手抬足,就能夠迸發出凶 的破壞力,肉殼比過去不知道強橫了多少倍。

「今天是換骨後的第七天,我體內所有的骨頭也全部都換成了另一種材質的骨骼,那是一種非銅非鐵的物質,其質極為凝練,堅不可摧,偏生又有一種奇妙的韌性。」

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賀平雙眼微微一眯,眸中透著一絲灰白氣息。

瞬間,散發出蒼白光澤的骨骼從他的皮肉下鑽了出來,卡察卡察的一節節組合在一起,化成外骨骼般的白骨戰甲包裹著他的身子。

他背部的中心線上的 背上,也長出一根接著一根的骨刺,覆蓋胸前、手臂、雙腿的骨甲上,也生長出細長的骨刺。

他現在披著一身骨甲的模樣,顯得極為猙獰,倒與那天踫到的使用《六合槍》的年輕人穿著的鬼龍吞形甲的模樣有幾分相近。就像是一尊進入戰斗狀態的魔神。

這些骨刺尖端都有一個個小孔,里面是中空的,這些骨刺一晃動,一道道熱氣就從他的體內噴了出來。

賀平深深吸了一口氣,輕輕一運勁,骨甲上鑽出的骨刺也在竄動,一道道赤色的火光從他的體內冒了出來。

原來,他身上的這層骨甲,能夠與體內「不死孽物」的心髒相互配合,那顆心髒可以低負荷運行,如同一個強力的動力爐,透過全身的中空化的骨頭,將三陽劫力形成的烈焰威能通過骨頭,從骨刺的小孔之中噴射出來。

巧妙的利用這一方式,賀平可以用這身骨鎧來掩飾《三陽劫》的特性,並且利用覆蓋全身的骨甲來施展這股力量來進行戰斗。

「太篷山一役倒是啟發了我,三陽劫力本身太過于明顯,但是只要遮掩的巧妙,就能夠讓人難以辨識出來!」

他的雙腳的腳底也長出一根短骨管,從中噴出火光,兩只手也向下一推,從掌心的骨管噴出一道火焰,整個身子好似在劇烈吞吐中慢慢的飄浮了起來。

「那麼,這一招要叫什麼好呢?馬克一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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