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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平坐回了紙轎子之中,正在按玉符中指示的方向,前往匯合的地點。

同時,他也在檢查擊殺那名紅袍妖僧後的戰利品。這次,他一共獲得了兩件戰利品。

一件是那「空行羯摩大自在母神珠」,這骷髏項鏈算是一件厲害法器,每一顆骷髏都瓖金嵌玉,顯然出自能工巧匠之手。

「可惜,骷髏項鏈這件法器,必須要以佛門一脈的手法摧動,這東西落到我手中,若是找不到驅使的手法,暫時也難以發揮出奇效。」

法器很大程度都是修行者煉制的,因此,也會帶著強烈的修行者個人風格,比方說這件「空行羯摩大自在母神珠」,若沒有佛門的修為,就能夠激活催動。

除了骷髏項鏈,他還拿回了那口小巧的銅缽,銅缽只有巴掌大小,賀平翻來覆去的查探一番,發現銅缽的底部銘刻著一行字跡。

「‘諸行無常,生滅滅己。是生滅法,寂滅為樂’?」

他念念有詞,猜測這是一句佛偈,只是不清楚這里面有什麼含義。

「這個銅缽應當也是一件法器,只是與這骷髏項鏈不同,並不是那種用于攻守的法器,這東西頗有些奇異——」

賀平又研究了一番,也琢磨不出一個所以然來,最後,他也只能選擇把兩件東西收起來。

佛門的法器就算自己不能用,也能拿去跟他人進行交換,而且這兩件佛門法器可能來自大西夜國,價值鐵定不菲。

據說,當年大幽國剿滅石禪寺,四度滅佛,就繳獲了大量的佛門典籍,可能也掌握了一部分佛門的入道正法。

「……也算是有的賺。」

他喃喃自語。

……

在紙轎上待了兩個時辰,似是已經抵達了匯合的地點,賀平下了轎子。

轎子外面是一片樹林,陰沉慘澹的陽光籠罩著周圍的樹叢,就連地面上的影子看起來也千奇百怪。

數丈開外有一條小路,一條曲曲彎彎的小道,野草像火一樣淹沒了兩側。這條羊腸小道的盡頭,隱約能夠看到低矮的山頭上有一座村落。

「這種深山老林里,為什麼會有一座村落?」

村落可能有無知的村人,若是見到紙轎子和紙偶,說不定會被嚇著,賀平向身後擺了擺手,幾個抬轎的紙偶用力一推,紙轎子就被折疊起來,與那幾個紙偶一同被吸入他的影子里。

賀平邁步向前,走了一陣,由這條小道穿過樹林,眼前是一片已經收割過一次的農田,這些田地被人翻過,大塊大塊的黑泥堆在田里。

田埂的盡頭有一座小小的石橋,橋邊是一條極淺的河流,因為昨天才下過雪,河流邊還堆著雪。

「哪個人?」

賀平注意到,河邊站著一道人影,那是打扮的像是走街穿巷的貨郎的老者,這老人正拿著一根魚桿,坐在石頭上釣魚。

「貨郎爺爺?」

他迅速反應過來,這人恐怕就是赤心子,也是偽裝成貨郎,把玉符交給那個男童的人。

(……這麼說來,我會與那個紅衣妖僧發生沖突,難不成也是這廝做的局?)

賀平心頭一動,他之前就有點懷疑,因為玉符會交給那個男童就有些古怪,現在看來,這事太過于巧合了。然而,自己是從來不相信巧合的。

只是,他有點弄不明白,赤心子這麼做究竟是什麼用意?

「算了,反正那和尚都死了,這事正好用來要挾赤心子,他要是不拿些章程出來,那我也只好當面翻臉了!」

賀平在心底冷笑,赤心子要不給他一個合理的解釋,那他也不會讓其好過。

他的念頭方轉到這里,就冷冷一笑,朗聲道︰「赤心子師兄,你真是有閑情逸志,怎麼跑到這種地方來釣魚?」

那貨郎裝扮的老人扭動脖子,浮現出來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這張面孔與之前的那個字貼老人又有不同,這也證明赤心子每次出面都會換一張面孔。

「原來是賀師弟,你來得略遲一天,師兄我原本預計你昨天就能到達此地。」

賀平看到赤心子換了一張臉,心里也在思考著這老鬼恐怕並不像自己一樣,用了人皮面具來易容,恐怕是用活傀儡的秘術換了一張臉,這才能夠隨意更換面孔。

(話又說回來了,赤心子也應該用了活傀儡的秘術,就是不知道他的身體換了多少部位,理論上,他替換的部位越多,實力也就越強……)

一邊考慮著這個問題,賀平一邊「和顏悅色」地回答道︰「師弟我會來遲一日,還是要拜師兄你所賜。」

說著,他就將遭遇了那個妖僧一事,告知了赤心子。

「師兄,那個小童手中的玉符,應該是你的手筆,師兄可不要說你跟這件事沒什麼關系!」

「哈哈哈,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赤心子收回魚竿,驀地哈哈大笑道︰「師弟不要動怒,這事說來話長,那僧人我知道是誰,這人名為阿布拉,不是大幽人,而是來自大西夜國,他的來頭不小,是金剛禪院出身的番僧,沒想到師弟你會踫上他,這倒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師兄,明人不說暗話,」賀平澹澹地說︰「換成另一個人,或許會認為這是巧合,但我從來不相信世間的巧合,我猜測你想借我之手除掉那個妖僧,亦或是想讓那妖僧除掉我,最好讓我們二人兩敗俱傷,同歸于盡為妙。」

「嘿嘿,賀師弟,你又何必這麼說。」

赤心子搖了搖頭。

「那阿布拉的法力修為,實在比不上你,以你的本事殺他並不費力氣,我繞了一個圈子,也是為了幫師弟你一個大忙,你是誤會我的好心了。」

「我還誤會師兄你的好心了。」

賀平不怒反笑。

「那還要請師兄指教一番。」

「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復雜。」

赤心子笑了笑。

「我之前也說過,三元魔宮的水仙遺跡,危險重重,在你之前,我就已經邀了四名同道,五人決意聯手共探那處遺跡,這番僧阿布拉就是其中之一。」

「那為何又要中途換人?」

賀平冷哼一聲。

「阿布拉性子魯莽,我和另外三人都不喜這個合作伙伴,只是他也知曉遺跡一事,萬一他到處聲張,消息傳出去了必生事端。」

赤心子繼續說道︰「我是有意除掉他,但這事也不能讓另外三人知道,所以就借師弟之手來便宜行事。」

「這就是師兄所謂的‘好心’?」

「師弟。」

赤心子又假意輕咳一聲。

「你要頂替阿布拉參與這次行動,至少要展現出實力,我本來是指望你拿了玉符後,就來這邊與我踫頭,然後我再介紹你與另外三人見面,阿布拉不出意外也會到場,到時候你們雙方互斗一場,分個勝負也行,我可沒有料到,你會不聲不響的把這番僧當場就滅掉。」

「呵呵。」

賀平只是冷笑。

赤心子這廝,對自己的性格也很了解,應該早有預謀的安排下這件事……

「不過這倒也不是壞事,這番僧出身金剛禪院,一身法力修為都不弱,既然被你宰了,那由你來頂替他出場,那另外三人也沒有什麼話可說。」

赤心子笑道︰「那三人分別來自氣魂宗、鬼哭派、赤甲殿,都是‘長生九邪’中的同道中人,也不遜色于我們仙傀門一脈,師弟要是不展露一點手段,又豈能服眾,我也是為了師弟才會出此下落。」

言罷,他從懷中取出一塊銀色鐵令。

「師弟,上次我賺你的那塊鐵符中錄入了‘怨魔’的煉制手法,這塊鐵符中藏著‘死魔’的煉制法,同樣也是《種魔》秘法之一,就當師兄我給你賠罪吧!」

赤心子揮手一拋,賀平就接過了這塊澹銀色的鐵牌。

「‘死魔’的煉制法?」

「《種魔》共有九篇,合稱《幽魔九煉》,‘怨魔’、‘死魔’都是其中之一,那水仙洞府中還藏著不少好處,我們師兄弟一齊合作,二人同心,其利斷金,豈不是比憑白便宜了其他人要好的多?」

赤心子的嘴炮還是有點效果的,賀平想了想,思索了一遍,覺得這話倒也沒錯。

「畢竟,翻臉的時機還未到,再說赤心子的底牌我也不清楚,我就姑且裝成是貪圖好處的模樣,好讓這廝放松警惕,再找個機會除之。」

然而,他可沒有忘記,他來這里的最主要的目標,就是為了找機會除掉赤心子。

只是,為了盡可能的降低赤心子的警惕,賀平覺得要裝成是一副貪欲深重的模樣,他在檢查了一遍鐵牌後,時常掛在臉上慣常的森寒冷漠不見了,呈現的是一抹和煦的容光。

「師兄說的極是,我們師兄弟才是一家的,那水仙洞府的好處斷然不能便宜外人。」

「師弟你能這麼想,那就再好不過了。」

賀平與赤心子相視一笑,似乎之前的齷齪算計都已經化解。

「對了,那幾位來自氣魂宗、鬼哭派、赤甲殿的同道了,師兄不打算向我引進一番。」

「這個好說,我們先進村子好了。」

赤心子哈哈大笑,手捋長須,做了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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