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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副地圖繪制的很精細,賀平在另一邊似是想到了什麼,抽出幾桉上的一卷羊皮地圖對照了起來。

「沒錯,這是瀧河縣的地圖!」他確認,卷軸上畫的這張地圖應當是瀧河縣境內的一個地點。

只是,另一個疑問又冒出來了。

「為什麼要在這上面留下一副地圖呢?」

賀平心中暗忖,頗為疑惑,便繼續檢查了一遍。

很快,他又發現地圖的下方還有朱紅的小字,上面繪有密密麻麻的朱筆小字作了注解,也是多虧了這段文字,總算解釋了他心底的疑問。

「先祖為畫仙道弟子,受畫仙道最後一代道宗之命,設置這‘高唐夢閣’以困住這畫蠱靈蟲……吾畫仙道一脈,歷來以畫入幻,以幻入夢,以夢入道,以道求真。

可惜天人大劫之後,古紀修法之途悉數斷絕,畫仙道歷代所求,即為以畫入道,卻因受天道所忌,難有半絲寸進,可悲!可嘆!」

賀平繼續看了下去,終于確認,暗格中藏著的這卷軸,還真是畫仙道的某個傳人留下來的。

卷軸最後的這段文字蘊藏的信息量很大,根據對方的說法,數千年前的天人大劫之後,塵世間的「天」、「人」二道斷絕,這對于修行界產生的深遠的影響。

天人大劫後,古法斷絕了大半,畫仙道傳承的古法與天道相悖,從此一蹶不振。

畫仙道歷代的傳承者,都試圖重新創出第37種入道正法,以突破這一局面,只是不知何種緣故,似乎畫仙道的是受到了天道的詛咒,不僅創法失敗,法脈也險些斷絕。

留下這幅畫卷的人自述,他強行嘗試入道,因為中途失敗,自知難以幸免,就將畫仙道的傳承留在這幅地圖上,希望後人能夠按圖所驥,從中習得畫仙道的秘法,若是修行小有成就,就能夠開啟「高唐夢閣」中藏著的完整傳承。

「欲開‘高唐夢閣’之門徑,就需學得畫仙道的入門秘法嗎?」賀平操控著人偶,向著身後的一面牆壁上看去,適才一場大戰之後,牆壁都被燒成了灰白色。

只見,那片灰白色的焦痕褪去,剝落的磚牆後面露出一樣事物,那是藏在牆磚後面的另一面牆。這堵正對著門的一扇牆上,赫然出現了一扇猶如宮室門戶般的朱漆大門。

只是,那並不真實的大門,而是由畫筆,畫在灰白色牆壁上的一扇朱漆紅門。那朱漆紅門還上了一把銅鎖。

賀平看了看紙偶手中的鑰匙,心想該不會就是要用這柄銅鑰匙,打開這扇朱漆紅門吧?

「可是,這銅鎖是畫上去的,這鑰匙也未必能用的上啊?」

賀平眉頭一緊,透過「傀眼靈球」又將目光看向那個烏檀木制成的匣子。

「這個匣子里裝的就是畫仙道煉制的‘畫蠱靈蟲’,這東西俗稱為‘鬼里鬼’,民間說人死為鬼,鬼死為,畫仙道的‘畫蠱靈蟲’,即是一種蟲。」

畫仙道一脈行事詭秘,修習的術法也是怪異十足,這種化鬼為蠱蟲,調制成水墨、顏料,借其來施展術法,也算是獨此一家,別無分店。

根據卷軸上的說法,這烏檀木匣是一件奇異的法器,能夠封住畫蠱靈蟲,須知這畫蠱靈蟲的本體就是蟲,是鬼死後化成的異類,有各種通靈變化,若是用于害人,尋常術者根本不是對手。

事實上,任何人若是欲修習畫仙道的術法傳承,都必須要借助這畫蠱靈蟲的助力,都需要這個烏檀木匣,否則修得的一應本領,都等同于無根之源。

至于那靈蟲平時里被「高唐夢閣」困在畫壁上,只能在那閣子里活動,若是被人逼得緊了,就會遁回這烏檀木匣之內。

可是一旦躲進匣中,這畫蠱靈蟲就無法再度出來,蓋因這烏檀木匣的材質特殊,專門克制這種靈蟲,被封入其間,就休想出來了。

他得了這烏檀木匣也沒有太高興,因為這畫仙道的術法傳承並不完整,那《蕉鹿夢筆》的卷軸,只是教人如何學習繪畫習畫;

烏檀木匣是為了封住畫蠱靈蟲而準備的,至于畫仙道的傳承之法,實際上並沒有落入到他手中。

「算了,反正應當在這地圖所示的地點,湊個時間派人去調查一番……而且畫仙道的術法終歸不能入道,就算得到這畫仙道的完整傳承,也只是錦上添花,並不能雪中送炭。」

賀平平日里還要修煉傀儡術法,煉制新的傀儡,又得了《種魔》之法,畫仙道的術法終歸只能算是外道法門,並無入道的可能性,對他來說價值不大。

接下來,他便命剩下的三具紙偶把木匣、卷軸帶回來,又吩咐手下進入閣樓里,把里面打掃一遍,再重新修繕一遍。

這宅院里的樓閣,既然名為「高唐夢閣」,恐怕那扇畫在牆上的朱漆紅門應該也是畫仙道的手筆,最好還是用磚石砌回去,將內外修葺一番,以免後續曝露後,被外人盯上。

……

賀平將畫仙道的烏檀木匣和卷軸妥善的保管好,祁白衣那廂就急忙忙的趕過來,告知他一個消息。

「公子,」祁白衣躬身行禮,便開口道︰「之前,您吩咐我們盯住何中衡身邊的人物,他有個義弟名為羅正,我們派了個身手不錯的,每日跟著他出入,偷听到了這個羅正,竟然與人暗中商議,準備找個理由謀害那何中衡。」

接著,他又將偷听來的情報向賀平匯報了。

「嗯,看來衙門和賭幫的人,準備要對何中衡下手了,這事你細細說來。」

賀平也不意外,他早就料到這何中衡要倒大霉。

畢竟,這人幾乎是靠一己之力,擋了縣衙里大多數人的「財路」,還招惹了橫行瀧河縣的三大幫之一的賭幫大老常富貴,算是黑白兩道的眼中刺、肉中釘。

「羅正與何中衡,以及之前死掉的秦英豪,三人本是結拜兄弟。」

祁白衣澹澹開口︰「自打秦英豪死了後,羅正這人便心生頹廢之意,他知道就算是靠著自己和秦英豪,也難以與整個縣衙,還有三幫九會為敵,就干脆投了縣衙里的另一位劉捕頭,甘做對方的走狗,與何中衡徹底分道揚鑣。」

「我猜授意羅正去害秦英豪的人,就是這劉捕頭,看來縣衙的這個劉捕頭倒也有些點子?」

賀平分析起來,他覺得這羅正的性格,未必會主動陷害自己的結拜兄弟,倒是那劉捕頭,與何中衡互相看不對眼。

「從羅正與另一人的談話來看,羅正的家人被姓劉的挾持了,他也是沒得選。」

祁白衣繼續道︰「至于姓劉的這個捕頭,在瀧河縣可是個大人物,相比那除了貪墨敗度,一門心思鑽進錢眼里的湖涂知縣葛知縣,這個劉捕頭在本地扎根了十余年,與三幫六會關系密切,這些幫會若是私下起了摩擦,發生沖突,姓劉的還會充當和事老,居中調解,黑白兩道都要賣他一份薄面,手眼可謂通天!」

祁白衣還打听到,這位可能吃過的「面子果實」的劉捕頭,還與「橫雲十三寨」的那些土匪們也有私下往來,私下在做銷髒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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