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來了」
長孫眼楮一亮，對一旁的李世民小聲說道。
李世民抬眼望去，當看到姬松時，也是眼前一亮。
姬松施施然來到廣場中央，說實話，就算是在萬軍叢中，他都沒有如此緊張過。
以前是發號施令, 將士們也是唯命是從。
但現在不一樣啊，上萬大唐精英濟濟一堂，與其說給大家演講，倒不如說是將自己徹底展示給大家看。
這其中的距離，不可以道里計。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心中的激動。
不錯，就是激動！
這場盛典，必將傳遍大唐, 自己也將徹底被大家所熟知。同樣也是自己徹底走向前台的開始, 其中道理，不是一句兩句能說清楚的。
他今日沒有穿的特別正式，只是一襲書院先生的服飾，青衣大氅，月白色的內襯，漂亮的雲紋。
頭發簡單束起，一根木簪將其束縛，不算帥氣，但絕對不丑的面孔。加上整理的漂漂亮亮的短須，氣質方面拿捏的死死的。
如果說少年的姬松是英姿勃發，光彩絕世。那麼現在的姬松就是內斂光華，就像陳釀多年的美酒。
「這小子現在的氣度就是朕看著也嫉妒了。」李世民無不羨慕道。
自己到底是老了，不能和年輕人比了。
平陽給個白眼，神氣道︰「那是，也不看是誰的佷兒。」
長孫瞟了她一眼，沒好氣道︰「還不是你慣的, 這些年陛下為他可生了不少氣，要不是你護著，早就打板子了。」
「你」
平陽氣急，想要說什麼，但好似想到什麼，眼珠子一轉。
「那是，有些人想慣著還沒機會呢，陛下，您說是吧？」
平陽一下就將矛頭指向李世民，但李世民多賊？那臉皮厚的估計比長安城的城牆多厚，哪能被她擠兌？
「咳咳快看，開始了！」
果然，這話一出，倆人那還有心思說其他的，對齊齊往下面看去。
只見姬松朝這邊一禮，又朝學生那邊微微拱手。
「先生好！」
學生這邊見到姬松對他們拱手施禮，也是不敢怠慢。
不知是誰帶的頭，齊齊齊聲躬身道。
「多謝大家抬愛了，都請坐吧！也讓後面的人多看看我姬松姬子毅長什麼樣啊。你們這麼擋著，可是不對的呢！」
話音一落，全場落針可聞。隨即就爆發出震耳的大笑聲。
「呸，沒個正形。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這麼」
攸寧絞盡腦汁也沒想到該用什麼詞來形容自家夫君。
「咯咯！喲，你就知足吧，遇到這麼一個有趣的夫君。想必生活快活的很，哪像我們」
攸寧旁邊坐了不少勛貴夫人女眷，就打趣道。
「那有，平日里就沒個正形，現在這種場合也不知收斂，這那能行？」攸寧辯解道。
但是個人都能看到她驕傲快要崩起來了。
大家對視一眼，都是心中羨慕不已！
「哈哈哈，笑死本宮了。這小子這種場合也敢開玩笑，簡直了」
平陽不顧長孫的皺眉，獨自大笑著。
李世民更是太陽穴突突直跳，要不是現在場合不合適，非得過去揍這小混蛋不可！
姬松可不知道自己小小一個玩笑，卻引來大家如此多的心思。
「好了，大家笑了也笑了，是不是該開始了？」
他身處雙手，示意大家停下來。
漸漸地等大家安靜下來，他繼續說道︰「也許大家好奇，姬松何德何能，讓大家如此興師動眾的來听講？」
「是啊，我姬松何德何能！」
他好似陷入沉思，突然抬頭大聲道︰「但子毅接到今日的邀請，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說道這里，大家就要問了。你姬松要講些什麼？有什麼能讓這麼多大唐的英才天驕來听你說的？」
「直到今日早晨，子毅都沒想清楚要將些什麼。」
話音剛落，場面瞬間一篇嘩然。
「但是!」
通過擴音器，加上他本來聲音就大，一下就將上萬的聲音壓下。
「但是，就在前來這里的那一刻，我明白了。」
「講什麼不重要，什麼形勢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希望子毅說些什麼，這或許才是今日大家最希望听到的吧。」
眾人一愣，是啊，自己只是沖著好畤侯的名頭來的。至于今日講什麼，對他們來說重要嗎？
不重要，但自己有為什麼那麼激動呢？
「先生，您就講講當初十六歲時戰場的事情吧！」有學生站起來大聲說道。
「對，我們想知道你當時怕不怕？」
「還有，是什麼讓您在如此年紀義無反顧的上戰場的？」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場面一時有些混亂。
「為什麼？因為國仇家恨！」
「因為我阿耶是被他們虐殺致死的，因為我姬松的叔伯兄弟有一半被他們殺死的，更因為我大唐百姓如不奮起，就只能等死。」
「這個理由夠不夠？」
他環顧全場，凡事被他看到的人都感覺到了他的憤怒，那是刻在骨子里的憤怒。
安靜，徹底的安靜！
「要是不夠，那就再加上我姬松從五歲開始讀書習武，想要初試鋒芒的心吧！」
「至于怕不怕？」
他嗤笑一聲︰「怕有用嗎？怕就不會被殺嗎？如果怕就能讓他們不再殺戮，我願意怕一輩子。」
「但，不能啊！」
「一旦怕了，那就沒了心氣。要是沒了心氣，那就是懦夫」
「懦夫懦夫」
回音激蕩，上萬人耳邊都響起了‘懦夫’二字，好似要走進他們心里一般。
「但能做懦夫嗎？」
「今日，子毅不講什麼大道理，也不講什麼經史子集，更不會講什麼格物算學。」
「因為那些在一個懦夫，在一個沒心氣的人手中沒有半點作用。甚至還會成為禍害，給這個民族，這個國家帶來不可磨滅的傷痛。」
是啊，一個沒有勇氣，心術不正的人，就算學的再好，那又有什麼用？
「那大家就要問了，你既然不講這些，那講什麼呢？」
「今日子毅是一個先生，一個老師的身份站在這里。那麼就講和一個先生，一個老師身份相關的事情。」
「那麼，子毅問大家一句，誰能告訴我什麼是師者？怎麼才能教好學生呢？什麼樣的老師才是一個合格的老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