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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杌隉之象 1

在騎士聯盟中央戰區︰蘭斯洛特區的一間警局內,有這樣的一條過道,它仿佛一座橋梁,連通著生死。一些不幸的罹難者,往往都會途經這里,走完最後的一段路。過道上的窗戶是厚重毛糙的磨砂玻璃,幾乎將此地與外界隔絕,因此不論外面春日的陽光有多和暖,這里都始終保持著一種冰冷的寂靜,想必,也不會有人願意踏足于此。

過道的盡頭,是幾扇厚重的鐵門,每一扇上,「法醫室」三個字,使見者生畏,令逝者安息。而今天,在一扇鐵門前,侍立著一名警員。他神情凝重,不時還瞥向走廊的.asxs.,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人。終于,一陣腳步聲打破了這凝滯已久的沉寂。走來的步伐穩健剛毅,絕非等閑之輩。而在來者的身上,兩件聯盟的隊服,一紅一黃,頗為醒目。

不多時,那兩個人便來到了那間法醫室前。面對身為看守的警員,立于前方的魁偉青年從自己的內袋中掏出證件遞去。雖說在蘭斯洛特區,自己也算是有幾分名氣,但青年還是表現得非常恭敬︰「騎士聯盟一級巡司,高劍鳴,三級巡監,劍熾風,按照約定就位。抱歉久等了。」

「哪有哪有,二位能夠蒞臨協助我們調查,實屬是我們的榮幸。」那名警員同樣報以恭敬的回復,即便論年齡,他少說要比高劍鳴大上七八歲。

「言過了,既然是杜廳長拜托我們協助的事情,又怎敢推月兌呢?」收回證件,高劍鳴先是笑著回應,隨後便將目光投向了警員身後封閉的法醫室大門︰「就在里面嗎?」

「不錯,是今天早上出的事。」警員向後瞥了一眼,語氣中竟摻雜了一絲的恐懼。很顯然,這扇門後暗藏的秘密,他也知道︰「法醫已經在里面了,相關的事情就讓他向你們解釋吧。我現在先幫你們把門打開。」說完,他便從身上掏出一串鑰匙,準備打開法醫師的大門。

就在那名警員開始忙碌時,在高劍鳴的身後,劍熾風悄悄探過腦袋,低聲說道︰「能讓這個警察都這麼畏畏縮縮的,說明這次的事情很不一般啊。」

「確實,不過畢竟聯盟和警界隸屬的是兩個方面,警方負責的還是一般性質的案件,而針對創世者的襲擊事件都統一交由騎士聯盟來處理。所以如果他們這次面對的是那些怪物造成的謀殺事件,難免也會感覺到棘手吧。」看著那個警員的背影,高劍鳴卻不免皺起了眉頭︰「只是,有一點讓我奇怪。蘭斯洛特區畢竟也和對手抗衡了這麼多年,按理說一般的對手造成的傷亡情況他們應該也都清楚,沒必要單獨把我們叫來吧。難道說,這次出現的傷亡情況,是前所未見的?」

「不管來的是什麼樣的家伙,我都一定會把他們消滅干淨!」劍熾風一邊沉聲宣誓,一邊還以拳擊掌,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

「啊,沒錯,也只能靠我們了。」就在高劍鳴低聲回應時,外層的機械鎖和內層的密碼鎖都已被那名警員打開。很顯然,這間法醫室的保密性和安全性極高,如果不是遇到了特殊情況,絕不會輕易啟用。

最先出現在兩人眼中的,是一位身著白大褂的法醫,即便是一張口罩遮擋了半張臉,也能夠看得出來他年近不惑。似乎在听到開鎖的聲音傳來時,他便起身準備迎接來客,而在那之前,他似乎一直在翻閱手上的一份報告。

「二位就是高督察和劍巡監對吧,恭候二位多時了。」法醫本想上前行禮,但權衡片刻,他還是將手收了回去︰「抱歉,身份原因,還是不和兩位握手示意了。」

「您無需太顧慮,我們也是天天和逝者打交道的人。」高劍鳴一邊苦笑著說道,一邊躬身示意。而就在靠近的一瞬,他還是聞到了那股法醫標志般的尸臭味,不由得皺了皺眉。

「那麼,我就先不進去了,留在外面等著二位吧。」警員說著,就已然將房門關閉。很明顯,他絕不希望自己有任何機會和那具遺體產生視線接觸。像是逃離了地獄一樣,他不由得倚靠在了那扇鐵門上,輕聲地喘著氣,然而,他完全沒有發現,就在走廊的一頭,幾只純黑的眼楮正盯著自己。

「那家伙膽子小,別在意。」法醫哂笑兩聲,但很快他的語氣也有了幾分嚴肅︰「不過,這次的情況確實有些不尋常,還請二位做好準備。」

「您多慮了,我們和那幫家伙戰斗了這麼久,什麼大風大浪沒經歷過?」不過,面對法醫的提醒,劍熾風的語氣依然滿是自信。

「說得也是,那麼二位請跟我來吧。」順著法醫的指引,兩人來到了內室。這里便是法醫室的解剖室,頭頂上的一圈壁燈將整個房間照得通明。除去周邊的置物台和盥洗台,這里就只剩下中間的一塊解剖台。台上正罩著一層白布,很明顯,下面的就是那個遇難者。只不過,從白布怪異的樣子來看,這個死者的姿態似乎頗為詭異。

「就是他嗎?」高劍鳴沉聲問道。「不錯,」這時,那個法醫也走到了那張解剖台旁,一只手抓住了白布的一角︰「最後一遍提醒,還請二位做好準備。」

「哎呀,別說那麼多了,趕緊的吧,這種事情我們見得也多了。」劍熾風剛想輕松笑答,卻被一旁的高劍鳴一把攔下,而這時他也發現,高劍鳴居然也開始做著深呼吸,很明顯,身為法醫的再三提醒,還有那位警員有些過于恐懼的反應,也讓高劍鳴開始對白布下的情況心生警惕。

「開始吧。」片刻後,高劍鳴便沉聲對著法醫說道。「好。」法醫似是微微一笑,隨後便將白布一把拉開。而當看到了白布下的內容時,兩人都不由得全身一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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