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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一章 以前是裝孫子

忙碌了一天的軋鋼廠響起了廣播站的傳來的聲音。下班了。人們慢慢的放下手中的東西,說說笑笑的收拾著自己的東西。

李守良听到廣播後,永遠不會像大部分人一樣,立即放下手里的活。而是繼續把自己手里的活干完。

干完那點活,回過頭來,看著幾個已經等的有點著急的仨學生。李守良拿起旁邊的抹布,一邊擦著手,一邊笑問道︰「怎麼,等的著急了?就這麼著急回家?」

面對老師的問詢,誰敢說確實著急回家啊。

只是笑道︰「老師,這不是一個院子、附近巷子的一伙人。我們都是商量好了一塊回去。這不是怕他們等著急了嗎。」

李守良放下手里的抹布,笑道︰「那就快收拾吧,收拾完了,就能走了。趕緊吧。」

「哎,得 。」仨學生听到這話,臉上掛上了笑意,趕緊‘手忙腳亂’的收拾起餐桌來。

李守良照常在旁邊一邊仔細看著,生怕他們手腳不利索,一邊在旁邊笑道︰「趕緊的收拾啊,收拾的慢了,誰都不讓走,都得慢悠悠的陪著我收拾我的東西。還有,仔細著,收拾的不好也不讓走。」

這話一出,仨學生,出了手忙腳亂之外,臉上還多了幾分焦急,也不只是低著頭干活了,眼楮也能看得到東西了。

不得不說,這有的時候一嚇唬。哎,這工作台就收拾的很利索,很干淨、整潔。沒有遺忘、遺漏什麼東西。要是每天都能收拾到這個地步,那李守良就不用再操心了。

李守良滿意的點點頭,拍拍手道︰「都走吧,晚了人家就真不等你們了。」

仨學生趕緊拿起自己的包,痛快的跑了。

李守良開始收拾收拾自己的包,照常背上包出來去騎自行車。傻柱給的飯盒,李守良直接像是自己的飯盒一樣,放進了自己空間里。

就這樣,李守良騎上自己的自行車,回到了家。

一進院子,李守良也沒有去一大爺家里。直接來到了傻柱家,畢竟拿著人家的飯盒呢。而且還有傻柱囑咐的事兒。

冬冬冬——

「嫂子,在家嗎?」李守良一遍說著話,一遍敲著門。

沒有回話,正當李守良要繼續敲的時候,一道腳步聲,越來越近。並不沉重,還很快速。

吱拉一聲,門被打開。正如李守良心里猜測的,何雨水。

何雨水探著頭打開門道︰「守良,什麼事兒啊?」何雨水一邊說著,一邊打量李守良的樣子。

看著李守良身上的包,何雨水說道︰「你還沒回家呢嗎?身上的包也沒摘。這個點了。你這自行車騎得,真是有夠慢的。」

李守良哈哈一笑,這自行車一般是沒有燈的,李守良這輛能有,也是踫巧。再加上他的眼神好的不得了,身材高大的。沒人敢劫他的路。

何雨水就不一樣了,真有可能讓一些混混給劫了路。這年頭在街上耍的要麼是‘亡命徒’,要麼是沒上學,沒工作在街上的頑主。前者不要命,後者不怕死。

李守良道︰「你們那里,一到下午的點,基本就能模魚。不像我們那,偷懶的全天歇班,可我們這些真干的,也是真干。

行了,讓我進去,堵門口跟我說話,算是干什麼的。」

何雨水听了這話,撇了撇嘴,沒再說什麼,就給讓開了。

李守良進了里來,就看到于莉在椅子上坐著呢,笑道︰「剛才正跟雨水說著話呢,就听見你來了。我這在這等著你們倆進來。

結果這都等了一會了,還沒進來,我正納悶呢。」

李守良也回道︰「這何雨水為了保護你,堵在門口不讓我進來,我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進來的。」

何雨水眼一瞪,就要說話。于莉呵呵笑了兩聲道︰「守良鬧著玩呢。你也當真。守良,什麼事兒啊?」

眼見人家進入正題,李守良伸手從‘空間(包里)’拿出了傻柱讓他拿回來的飯盒。

李守良放在飯桌上,說道︰「柱子哥,今天下午過來找我,說著食堂晚上有局子,讓我給捎回來。」

何雨水就說話了︰「我哥有事兒,怎麼不來財務找我啊?我們那里下午都輕快啊。」

李守良笑道︰「別著急啊,後面這件事兒,應該是你哥找我來的原因。是這麼回事。柱子哥說,你們家里的饅頭是不是沒有了?

他不大確定了,就讓我一道的拿過來,順便問問。他也來不及蒸了。要是真沒有,就讓我去一大爺家拿幾個吃著。」

于莉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隨後說道︰「嗨,是這麼回事啊。謝謝你了守良。不過這饅頭就不用了。下午,一大媽過來坐了坐說了會兒話。說起了這事兒。

就回家給我們家拿過來了幾個。這會兒是夠吃了。不用麻煩你了。」

李守良點點頭,也沒想到這一茬。笑道︰「那就行。那我就不用再跑一趟了。行了。那我走了。」

這剛轉身要走,沒兩步李守良忽而停下了,這于莉一說這事兒,把他的思路都給打斷了。

李守良笑著指著這飯盒道︰「柱子哥說了,這飯盒里的菜,熱熱吃就行了。晚上,他看看能不能弄回點兒好東西來給嘗嘗。

好了,這回是真沒有什麼事兒了。走了。別送。」李守良對著何雨水說道。

快速兩步走了出去,回身帶上了門。

李守良這才推上自己的自行車,回了後院。這天已經足夠冷了。近了這十二月,這天氣已經是常年零下了。家家戶戶都燒起了爐子。

李守良先是想引著爐子,可運氣不好,今天爐子滅了。又花了點時間給點著了。轟隆隆的燒起來。

李守良才關上門,去了一大爺家里。

這一來一回的,正好,趕上一大爺回來。爺倆前後腳一塊進屋。

一大媽正好在屋里坐著,笑道︰「你們爺倆,今天怎麼一塊回來的?守良,誰把自行車給借走了?行了,收拾東西,吃飯吧。」說著動身去了廚房那邊。

還沒等李守良說上什麼話,一大爺也笑問道︰「今天怎麼這麼晚?」

李守良笑道︰「先是去柱子哥家,送了一趟東西。然後在後院點爐子來,一直沒點著。費了點功夫。」

說完就去了廚房和一大媽一塊端飯,一大爺也跟著進來端了剩下的。

擺在桌上,一大爺接著剛才的話題笑道︰「是不是你早上點的不夠,剛點著,就封了?」

李守良也沒在意,無外乎點著就行唄。笑道︰「可能是。早上顧著起,等明天再看看吧。」

一大爺搖搖頭道︰「趕明兒,讓你師娘,去給你燒去。這打下午提前一個小時,給你點著,燒著。等你到家正好暖和。也不差這點柴和碳。不夠咱們再買。」

李守良也沒客氣,對著一大媽說道︰「師娘,那就麻煩你了。也省得我回來再點了。」

一大媽點點頭道︰「跟我還客氣。肯定給你辦的妥妥的。凍不著你。」就這麼商定好。

仨人也沒再說什麼話。快速的吃完了飯。李守良照例跟著一大媽收拾過去。

回來後,跟一大爺添茶落座。

一大爺就聊起了剛才的話題︰「柱子今天晚上沒回來?」

李守良點點頭︰「這廠里有局子,柱子哥跟我說,是林副廠長的局。他走不了,就讓我把飯盒送家里來了。還讓我看看家里還缺不缺饅頭。

缺的話讓我在這邊那幾個過去。先吃著。結果我一問。下午師娘過去和于莉聊天的時候,知道了這事兒,就已經給拿過去了。

沒有什麼事兒了,我就回來了。不過說起來,我還真得問問您,您知道這上午的廠領導干部會議嗎。連咱們車間的領導們都去參加了。可一說全廠的干部都到齊了。」

一大爺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我是知道有這麼個事兒,但是不知道具體到底什麼內容。不過應該也快了。馬上就要有消息傳出來了。

今天1車間,已經有不少傳的了。都在那猜測。」

李守良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一大爺在車間里這個身份地位。只要去問,陳主任肯定會告訴他的。但是他沒有去問去。

李守良張了張嘴,想說又有點不好意思了。有點尷尬的搓了搓手。

還是一大爺看了出來,問道︰「怎麼了?有事?」

李守良想了想,本來就是要回來‘取取經’的。早說晚說都得說。

一咬牙就把自己和高大幾人回一車間找陳主任的事兒說了。隨後又說了自己下午回到車間的時候,在工位上對自身的思考和反省。已經最後的總結。

雖然最後也沒找到自己到底是哪一部分的原因最重。

一大爺靜靜了听了。先是沉吟了一會兒,好像在斟酌怎麼給他說這個事兒。

約莫幾分鐘之後,一大爺笑道︰「其實呢,這個事兒怎麼說呢。主要是你在咱們車間,也待了快三年的時間了。

這三年呢,即使是技術上沒有長進。喔,技術先不說怎麼樣。從學校出來,進入到軋鋼廠這個‘社會’里來,實際上你已經掉入了‘大染缸’了。

這個社會是怎麼樣的,就會把你染成什麼樣子。其中人的性格在其中佔一方面。只要是支撐你不被全部染的變了色。

如果你本身是一個很優秀的人,那這個‘變色’的過程,實際上是很慢的,甚至只要你變強的足夠快,那麼這個大染缸對你的‘變色’,你自己根本看不出來。

不只是你,周圍的人也都看不出來。今天要不是你說,我還真沒意識到這個問題。」

一大媽在旁邊听著也笑道︰「守良,師娘也沒看出來。」

一大爺瞥了一大媽一眼。繼續道︰「再說另一件事兒。這看人笑話的事兒。我只能說,大家都愛看人熱鬧。有的人迫切的當即的就想要知道,所以就著急的打听。

咱們廠里,有名的‘百曉生’、‘包打听’,就是這麼來的。有的人雖然也願意湊熱鬧,但是沒那麼一定要當時知道。所以就可以等一等。

這個事兒上呢,我只能說你啊,有點過于小心了。不要那麼害怕。只是以後注意就行。」

李守良皺起眉頭來說道︰「那主任對我們說的。」

一大爺笑道︰「覺得老陳,說話說的重了是吧?哈哈。這事兒也要看怎麼看了。照你說的。這老陳在干部會議上,直接提了要把你們都調回1車間的事兒。

要知道,你們都是在新車間,是在林副廠長的管理下。林副廠長那邊剛有點起色,能不著急嗎。咱們大膽的猜一猜,也知道這當場林副廠長肯定得使點脾氣。

不然誰都當他是軟柿子,以後這副廠長也就不用干了。話說回來。這老陳是這事兒的主要發起者。自然他是這林副廠長怒氣的主要承擔人。

他自己可能因為這車間主任的身份,所以在楊廠長沒被林副廠長扳倒前,不會有什麼事兒。但是你們呢,你可能還差點。但是高大他們幾個呢。

都未必。要是你們看的是那誰、咱們車間學徒的笑話,這老陳啊,保準是一句話都不說。但是你們看的是林副廠長的笑話。

這你們幾個人多,目標又大,一旦有一個嘴瓢,給把你們‘看笑話’的事兒,說出去。這有一個算一個都沒好果子吃。林副廠長為了自己的尊嚴也不會放過你們幾個。

所以啊,這事兒,今天老陳嚇唬了嚇唬你們,又自己用話茬把這事兒,給截住了。就算還是從你們幾個誰,嘴里給傳了出去。

林副廠長顧忌臉面,也不會找你們的麻煩的。畢竟你們幾個在老陳那里,已經挨過罵了。

老陳這一出,也能給你們提個醒兒。讓你們知道知道,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也是好意。」

一大爺一通解釋,好歹讓李守良知道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真有點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的意思了。李守良愣是沒轉過這個彎來。

隨後李守良又問道︰「師傅,即使是沒有這事兒。我感覺,自己也是有些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剛進廠那會兒,也是戰戰兢兢的,像這種笑話人的事兒,我是不會主動問的。

都是等著這事兒傳遍了,之後我才細致的了解了解。現在我。」

一大爺笑著說道︰「這事兒也好說,就是不那麼好听。你要听一听嗎?」

李守良肯定要听一听啊。點點頭。

一大爺笑道︰「我剛才說的,你這進廠也有快三年了吧?你剛進廠的時候,瘦的那個樣子,實在是不能說壯實。

就是為人機靈一點兒,當時我收你的時候,我心里也納悶你能不能適應這廠里的生活。可後來幾個月不到,你這體型變化的,要不是你年紀還小,就是在漲身體的時候,我當時都想著帶著你去醫院看看了。

這是題外話,說遠了。剛進廠的時候,時間短,你啊等級又低。1車間整個車間,誰不比你在車間里待的時間長,你除了一個8級工徒弟名頭外,又沒有打響自己名氣。

即使是你教訓了馬家父子,能打。但是在這車間里,技術不上來,誰又高看你幾分。

所以啊,你可不就謹小慎微嗎、可不就壓抑著自己的性子嗎。現在呢,現在小三年過去,你的技術已經到了8級都能模邊了。

穩站在六級,七級大部分沒問題。更是揚名在整個廠,咱們廠各個部門哪個領導不認識你這張臉。在這種情況下,在咱們廠,你自己不知不覺已經走了上來。

這心態肯定會發生不小的變化。用很通俗的話來說,就是當時‘裝孫子’,現在也算是‘大爺’了。」

一大媽伸手在一大爺胳膊上來了一下子,臉色不好看的說道︰「這是什麼話,守良是你說的這樣的人。這話怎麼這麼難听。」

一大爺笑著對李守良攤了攤手,意思是,這話就是不好听。

但是李守良也算是听懂了︰一大爺的意思是,李守良本來就是這麼一個愛熱鬧的性子。以前不是不愛,是沒資格愛。現在展示出來了,只是因為釋放了自己壓抑的天性。

李守良笑道︰「師娘,師父這話是實話。我感覺我的性子啊,就算不是師父說的這樣,也相差不遠。個別差異可以忽略。」新世紀,誰不愛看熱鬧!網絡都成了大家看熱鬧的法外之地。

李守良又思考了一下,問道︰「師父,您說我這個情況,還用怎麼改變嗎?」李守良當即又把他下午的想法,給一大爺說了一說。

一大爺听完道︰「這就行了。咱們又不是犯了多大的錯。別說今天的事兒,已經讓老陳給閘住了。就算沒有閘住。

就憑咱們爺倆,即使是林副廠長要對付你,那楊廠長就會袖手旁觀?他巴不得林副廠長使勁對付你呢。甚至這李副廠長要是有‘心’,也會幫你一把。

不管怎麼說,老老實實做自己,守住咱們的底線。那不論到了什麼時候,也不怕你跑遠咯。」

李守良默默的點了點頭。

兩人就這麼對坐著,沒說話。少傾,李守良喝了口茶。 ,涼了。

李守良連忙站起來,拿著兩人的杯子把水倒了,給換了熱水。

這回到座位上,剛想著喝一口呢。門被推開了。這個點兒,李守良不用回頭都知道是傻柱。

一大媽就已經說話了︰「柱子,快關門,這外面風多大啊。這麼冷。」

李守良回過頭去,就看到傻柱關上門,大踏步的朝這邊走了過來。

李守良起身,去給傻柱倒了杯茶來。

傻柱可能也是渴了,這茶葉都沒飄起來呢,就先虛晾著喝了一口。

隨後就像是‘獻寶’一樣,說道︰「守良,知道我今兒見到誰了嗎?」

李守良想了一下,說道︰「你下午說的,這頓是林副廠長的局。林副廠長在食堂請客,無外乎,幾種情況。一是請幾位廠長副廠長。二是請他的心月復。三是請他想要拉攏的人。

我們那麼多人的上回不就是這種情況嗎。」

傻柱點點頭道︰「也算是讓你給猜著了。我也不賣關子了。這林副廠長請的是你們新車間那邊的車間主任,和其余的林副廠長管理的車間的車間主任。」

這就有意思了。李守良和一大爺幾乎同時陷入了沉思。

傻柱看著兩人的模樣,笑著對一大媽說道︰「一大媽,您看看。這爺倆是不是一個表情。嘿,要不怎麼說聰明人和聰明人在一塊呢。

爺倆想事兒的時候表情都一個樣。」

這話讓一大媽一笑。也讓爺倆沒再想。

李守良笑道︰「大概還是車間里那點事兒。不算新鮮。就是不知道具體是什麼事。不過也差不了幾天,就能知道了。今天晚上請的,大概率是明天。」

傻柱倒是問了一句︰「為什麼?」

李守良沒說,這陳主任也是一大早晨來問他們的,他們以為會等幾天的,結果這上午當時就說了。

隨後爺仨聊了一會兒,傻柱因為出來的時候,說了不長時間就回去。也沒多待就回去了。李守良也跟著起來,出了一大爺家,往後院去了。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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