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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姜的話依舊沒有讓劉有所反應,可旁邊一直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的許清贊卻一臉驚恐的看向他們二人。

「魏先生,您到底在說什麼啊,我怎麼一點都听不懂?」許清贊急切的問道:「金人損兵折將,楚州失陷皆與相公無關,您為何說不好向朝廷交代?」

魏姜看著一臉急切的許清贊,從他的眼楮里,這個劉手下第一心月復愛將就算沒有完全明白,心里肯定已經猜個八九不離十了。只不過劉不說,自己二人誰也不敢把話給說到明面上。

「把門關上,沒我將令,誰也不準進來!」

隨著劉一聲令下,大堂四處門窗緊閉,而屋內的魏姜與許清贊二人已經在他的臉上看不見任何憤恨與沖動。

對于兩個跟隨劉多年之人,他們明白這並非主帥改變了主意,反而是已經下定了決心。

「大帥,您真的要這樣做嗎?」魏姜作為幕僚,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勸解道:「金人雖然損兵折將,可依舊有四千精銳進入宿遷,而女真騎兵如狼似虎乃朝堂公認,留下對咱們可是一大助力啊!」

「哈哈哈哈。」

劉口中笑著,可眼神卻極為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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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柴進從河東趕進穎昌,又從襄陽趕過長江,確實是支了不得的虎狼之師!」

魏姜听出了主帥言語之中對金人的鄙夷,可還是躬身道:「金人雖然敗于柴進之手,可咱們大宋卻再也找不出第二支這樣的人馬了,還請您三思!」

「你們真覺得我還需要三思嗎?」

劉拿起案上的徐銳書信,面無表情的道:「完顏活女人到穎昌京西淪陷,一到襄陽襄陽丟失,我們朝堂里的那些大人們,總說金人乃我大宋之盟友,所到之處必須傾盡一切的滿足其要求,可他們難道忘了,女真才是毀我大宋宗廟社稷之禍根!沒有金人,東京何至于淪陷,柴進如何能出得了山東?他們忘了,可億萬百姓黎民沒忘、在前線浴血殺敵的士卒兄弟沒忘、那些在太原、在雄州、在黃河兩岸曝尸荒野的英靈更不會忘!」

劉怒視魏姜,眼楮因憤怒而變得猩紅。

「你們都說金人是我大宋牽制柴進的助力,可你們給我好好看看……」劉用手指向地圖上的襄陽城,喝道:「若非他完顏活女攛掇,張俊如何會那麼輕易將這軍事重地拱手相讓?我大宋損兵十數萬,將領上千員,可他女真人卻一人一騎未失的安然渡過長江……如今一到楚州,逼得韓世忠反叛山東,更害得淮東、淮南再無任何轉圜余地,你們說要他金人有何用?」

劉越說越氣,猛的一拍長案,怒道:「哪怕他女真人再是能征善戰,可是他們不僅不能為我所用,更會如從前一般害得百姓與朝廷離德、士卒離心,你們當真覺得本帥還需要三思嗎?」

隨著劉一聲聲質問與怒吼,整個房間都是迷茫著無窮的殺意,而魏姜與許清贊現在才知道自己這位主帥心中早就對朝廷有了多大的恨意。只不過他從小耳濡目染的忠誠不允許他去發泄,不允許他去抗爭!

但是作為幕僚的魏姜卻明白這樣做完全就是與反叛朝廷無異,將來就算打退了柴進,也將被朝堂上的官員弄得生不如死……

「相公,您的良苦用心我們明白,可是官家剛與金使會面不久,哪怕想讓完顏活女死,也不能死在您的手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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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聞言,微微苦笑一聲。

緩緩從書案上書本的夾層中取出一封書信。

「這是前幾日亳州送來的求援急件,我一直沒說,就是不想引起軍中恐慌,信中言喬冽率秦明、梁興、劉衡等人領兵馬七萬攻破了壽州,若是不出所料,此時亳州也已經陷入賊手。」劉無奈的坐下,繼續說道:「如今山東喬冽、朱武、李助三大賊子分三路大軍合圍我徐州而來,你們覺得,我還有再回朝堂領受這破壞宋金盟約罪責的機會嗎?」

此話一出,早已經驚得心潮起伏的許、魏二人更是臉色煞白。

他們終于明白為何一直對金人之事隱忍的劉,為何這次不再選擇繼續隱忍下去。

因為自己的主帥,這位大宋名將劉仲武的兒子,已經準備在這徐州城,以死報國!

想明白的許清贊與魏姜忽然神色一正,同時跪倒在地。

「屬下願意誓死追隨!」

「好!」

劉一把抓起二人胳膊,眼神冷冷的看向魏姜道:「既然如此,辛苦先生立刻趕赴淮陽,我要在宿遷徹底斷了朝廷對金人的念想,也讓江南的父老百姓,將來能夠多一分對朝廷的尊重!」

魏姜鄭重拱手道:「屬下一定不負所托!」

劉柔和的拍了拍他肩膀,可語氣里卻殺氣彌漫。

「記住,馬一匹不能少,但是人,一個不許留!」

……

宿遷城外,一直緊緊關閉的城門緩緩打開,為首的文士魏姜,還有守將徐銳、宇文釗當先現身,而後面無數的百姓擔著糧草酒肉跟著魚貫而出。

見到這一幕,一直心懷忐忑的完顏活女和一眾女真將領不由得盡皆放下心來。

「學生淮東宣撫使劉公帳下參贊魏姜,見過大金國上將軍……」

「魏先生切莫多禮。」

完顏活女很自然的受了魏姜與徐銳等人一禮,然後再上前拱手回禮。他已經習慣了宋人對自己的客套和禮遇,現在見魏姜等人勞師動眾的帶著酒肉吃食而來,幾乎與從前經過大宋任何州府一般毫無二致,這也讓他心底里僅存的那一丟丟從楚州逃進宿遷的不安,在瞬間煙消雲散。

「在下與魏先生奉劉相公之命特意前來勞軍,如今縣令已在城中擺好酒宴,還望上將軍賞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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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敗軍之將還能讓劉宣撫如此記掛,真是羞愧難當啊……」

以前完顏活女路過哪個城池,雖然兵馬一般不讓進城,可他們這些將領都會被接進城里受到當地官員的孝敬和款待,這是大宋朝廷的好傳統,到了宿遷依舊不例外。

嘴上客套幾句後,回頭交代幾個將領道:「你們盡管在此歇息,有何問題多與宇文將軍相商,切莫沒有規矩!」

徐銳見說,連忙也看向安排留下來的宇文釗道:「你一定要讓小的們款待好遠來的金國勇士們……」

宇文釗躬身道:「屬下明白!」

……

宿遷縣衙後堂,眼前的歡樂場景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到讓完顏活女已經忘了他不久之前還被人追得如喪家之犬。

「多謝諸位的深情厚誼,某借花獻佛,咱們一起遙敬劉相公一杯。」

隨著完顏活女的話音,一眾金國將領,還有對面的魏姜、徐銳等淮陽文武盡皆齊聲叫好,而酒宴也在這時進入了一片賓主盡歡其樂融融的畫面。

「徐將軍,魏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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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顏活女紅著臉,忽然打著飽嗝開口道:「不知劉宣撫準備安排我大金國勇士去往何處?」

魏姜沒想都喝成這樣了,完顏活女還能記掛著劉如何安排,一臉玩味的反問道:「學生臨行前,劉相公並未特意交代,只是讓我等照顧好金國眾勇士,切莫損害兩國千金之誼……請恕學生冒昧問一句,您覺得安置在何處更好呢?」

此時完顏活女已經在一群淮陽文武和美艷女子的哄勸下喝了不知多少酒水,只覺頭腦有些微醺。

見說笑道:「本將軍豈敢越權,自然一切皆听劉相公調遣……只不過若是讓我選,還是去下邳或者徐州要好,這宿遷地勢不太適宜我金國騎兵殺敵。」

「哈哈哈哈。」

卻听魏姜與徐銳大笑幾聲,齊齊舉起酒杯猛的砸向了地面,而眼楮卻冷冷的看向相對而坐的完顏活女。

突然的變化讓葛雄奴在內的金國將領只覺身軀一震,可還沒等他們仔細尋思,卻听身後緊閉的門窗齊齊打開,而門口、後堂也在同時現出一隊隊士卒的身影來。

完顏活女所有的酒意都在這一瞬間被嚇得化為了冷汗,他自然听說過摔杯為號、大擺鴻門宴的故事,而一張張弓弩,一支支閃著寒光的箭矢在此時已經對準了他們的上下左右,根本連一絲一毫閃轉騰挪反敗為勝的空間都沒有。

帶著驚懼、帶著不解、帶著憤怒的完顏活女第一次用近乎哀求的語氣看向對面十步之遙的徐銳、魏姜。

「二位,不知這是為何,可是有什麼誤會或者得罪劉公的地方,還請明示……」

「沒有誤會,今天爺爺就是來取你性命的!」

徐銳欣喜的站起身子,一張臉早已經因為即將要做的事情而漲得通紅。

「你們或許不認識這些人,但是他們卻記得你們。」

徐銳指著四周彎弓搭箭只待一聲令下的士卒。

「他們這些人的父兄都是在太原、在富平被你的父親完顏婁室的鐵蹄,你們金人的屠刀殘忍殺害,而今天,他們就要用你們的血,祭奠那些死去的親人!」

完顏活女茫然的看著四周眼含熱淚,似乎要生吞活剝了自己的大宋軍卒,忽然一種極度的害怕充斥心間。

他從沒有這麼害怕過,哪怕他曾經獨自面對白山之上的猛虎與野獸,他不知道自己的膽量為何變得如此之小,可是,他真的怕了!

「我可是金國上將軍,是你們皇帝的盟友……」

話未說完,只見徐銳的大手高高舉起,然後重重放下。

無數弓弩迸射之射在四周絡繹不絕,而這已經被慢慢消磨光曾經勇氣的完顏活女就這麼窩囊的被十幾支弩箭,活活射死在宿遷縣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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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旁邊,葛雄奴在內的十幾個金國將領,沒有一個人妄圖掙扎,哪怕在死前試圖沖向僅僅十幾步的魏姜與徐銳都沒有。若是在曾經,哪怕知道沒有任何生還的希望,完顏活女也會帶著他們義無反顧的沖上去,因為那樣,至少自己死在戰斗的路上。

可是,他們已經不再是他們。

幾年時間的顛沛流離,幾年時間被宋朝官員像伺候爹娘一樣的高高在上,已經在不知不覺中消磨了這群年輕女真勇士的膽色,而這,或許也是看透一切的赫月兌,不再願意听令于他的原因之一吧。

……

宿遷南方的一座山坡上,被宣贊急急請來的盧俊義、鄧元覺、關勝、雷炯等一眾大周將領,正一臉震驚的看著天邊燃起的滔天大火。那火光中,幾處女真大營四周,宋軍正在瘋狂的往中間放箭,早被酒水中的蒙汗藥弄得神志不清的金人,在這時都開始發出無助和痛苦的哀嚎聲。

「這徐銳是瘋了嗎?」雷炯一臉驚訝的問道:「咱們要不要順勢殺過去?」

盧俊義與鄧元覺、關勝對視一眼,盡皆搖頭道:「就算勝了這城外之兵,咱們也奪不下宿遷城,說不定還會讓金人趁亂跑了,不如繼續看他們這出窩里斗的大戲來得實在。」

雷炯見三位主將都是一個意思,便也沒再多想,只是有些不解的問道:「為什麼徐銳會突然對金人下殺手?難不成知道大勢已去,想投奔咱們不成?」

一直在此地巡視,看得更加清楚的宣贊回答道:「徐銳和許清贊都是劉在西北一手培養起來的心月復愛將,絕對不會背他而去。如果我所料不差,這命令應該是劉下的。」

「他為什麼這麼做?」雷炯繼續問道:「這趙皇帝可是一直把完顏活女當祖宗一樣供著啊。」

盧俊義、宣贊、鄧元覺幾人此時異口同聲道:「他要收心!」

「收心?」

關勝撫著自己的長須,冷淡的道:「徐州兵馬很多都是劉從陝西五道帶過來的西軍,而他們與金人只有仇恨,根本無法和睦相處。若是以前劉肯定不會下此決定,但是現在有楚州前車之鑒,而喬相公又領兵佔據了亳州,此時的劉除非投降,已經再無任何南逃的可能。」

「那您覺得他會降嗎?」

「你小子真是個榆木腦袋。」鄧元覺笑罵道:「他如果要降又何必多此一舉,你以為他費那麼大勁,是為了替咱們殺了金人?他這樣做,是已經準備和咱們拼命了!」

「大師所言極是。」宣贊點頭道:「雷兄弟,你听那遠處除了女真士卒的呼喊,可曾听見戰馬的呼嘯?」

雷炯聞言連忙仔細一听,確實沒有任何戰馬的嘶鳴聲,恍然大悟道:「好家伙,難怪能在趙皇帝手下當那麼大的官……他這樣做,既可以讓西軍士卒更加效忠于他,還能讓自己多幾千騎兵,倒是還發了筆橫財。」

「他可不只多幾千騎兵。」宣贊笑道:「這幾千金人若是在,各地的糧草物資都得優先補充給他們,對淮陽的後勤也是一大壓力。而且這樣一來,宋軍士卒本就難受的心里就會更加壓抑,這對劉來說才是最可怕、最致命的。如今狠下心來除掉金人,既讓士卒心里出了氣,還給自己省去很多錢糧與麻煩,劉完全是百利而無一害。」

「宣贊兄弟說的對。」雷炯點頭調笑道:「反正那金人是什麼德行咱們是知道的,雖然真打起來是有些本事,可要是跑起來,劉怕也追不上啊!」

眾人明白他說的是什麼,盡皆哈哈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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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楚州寶應縣,剛剛得勝歸來的韓世忠,還有縣令駱方終于見到了聲名赫赫的神機軍師朱武。

二人的神情都有一些惶恐,因為眼前的人雖然曾經只是一個儒生,可是現在卻完全可以決定自己將來在這個朝廷的政治前途。畢竟誰都希望人往高處走,誰都不願意老死山林、郁郁而終。

「駱縣令,此地百姓皆言你是個難得的好官,若是讓你繼續做這個小小縣令,確實是屈才了。」

朱武的話讓駱方心頭狂喜,他以前听韓世忠講過大周武強文弱,再加上這次奪取寶應之功,如果有合適的地方,自己完全有可能上升一大節,去往州府謀個一官半職。

如今听朱武都這麼說了,連忙行禮道:「罪臣多謝朱相贊譽……」

「以後莫要再稱罪臣了。」朱武笑著打斷道:「你們都已經是我大周的官,聖上與朝廷未定你們的罪,你們又是哪里的罪臣?」

駱方與韓世忠等人連忙拜謝,而這話听在心里也是舒心不已。

「我已經去信汴梁,準備請駱知縣暫且在楚州知州的位置上委屈一下,不知是否願意?」

楚州知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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