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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3章 鼓上蚤回轉湖口 秦會之帳內問…

「石三兄弟,我家大王有請。」

已經從舒州回來的時遷剛剛躺下,就被稱兄道弟的董彪叫起,直言曹成召見。

待行了禮,淮南王曹成便熱情的對時遷道:「石將軍,這些日子在本王處待得還算自在?」

時遷一見他模樣便猜到是江州的事情基本已經有結果了,連忙躬身笑道:「小人從來沒有這般快活過,還得多謝大王與董將軍的抬愛。」

「哈哈哈哈。」曹成大笑幾聲,又與他熱絡一陣,便也不再拖延,直接說起了正事。

「本王派去江州的人已經回來,听說那狗皇帝還派了秦檜和陳公輔為欽差,特地就是要來為難你家相公的……」

話未說完,時遷直接一跪到底,叩首道:「事不宜遲,還請大王早些決斷,不然我家相公危矣!」

「石將軍勿憂。」曹成連忙親自把他扶起,問道:「只要張樞密願意來投,本王必定掃榻相迎,只不過中間的彭澤等地有呼延通的人馬駐扎,咱們還是要先定下個章程,免得事有不逮反而害了張相公。」

時遷聞言大喜。

「那小人立刻回江州,向我家大王討要一個辦法來。」

「好,待事成之後,本王一定不吝賞賜。」

時遷再次高興的往地上一拜。

「小人拜謝大王。」

……

鼓上蚤懷里揣著淮南王曹成給他的親筆招攬帛書,興高采烈的離開了池州地界。又為了躲避呼延通在路上設置的哨卡,只能選擇走一些山間小道,等他翻山越嶺來到湖口縣,大宋皇帝的聖旨欽差已經進了呼延通的中軍大營。

而隔著十幾里地的張俊此時也已經听到了消息,與田師中一道在大帳里來回踱步,心如死灰。

「相公,秦會之與陳公輔真的沒來您這,而是被呼延通接進了大營,咱們可如何是好?」田師中急切的問道:「若是再不想點辦法,可就要來不及了。」

張俊雖然也著急,可卻不像田師中一般亂了方寸。

「秦會之現在可有去問案?」

「被屬下收買的那個將領剛送來消息,說秦檜只是把自家那個虞侯領進了大帳,其他人還沒有召見。」

張俊聞言微微點頭。

「讓他多盯著點,這個時候不要舍不得花錢。」

在張俊看來,哪怕皇帝已經放棄了自己,秦檜也要升堂問案當面對質,而這一切肯定是要把自己誆進江州城里,想辦法卸掉自己兵權的。

還有時間……

拿著地圖來回的瞧,他要給自己尋一條能夠安然逃生的路。只不過經過這幾天尋百姓打听,如果要往南必須得繞開廬山,不然便只能從劉光世親自把守的地盤殺過去。

突然間,張俊好像又回到了當年在西北殺伐果斷的那個人,而不是每天阿諛奉承只知道討好上官的樞密副使。

「拼一回。」張俊在心里這麼對自己說道:「只要金人不來,而自己動作夠快,劉光世那點人馬根本擋不住自己。」

張俊狠狠的盯著一個地方,那是劉光世來時經過的地方,曾經的豫章故郡,現在的洪州府。

只要他搶在皇帝命令完顏活女幫忙之前進了洪州,寬闊的贛江完全能替自己擋住金人鐵騎!至于將來,投靠柴進可為,自己尋覓機會亦可為,反正比被趙構給殺了要強。

……

呼延通的中軍大帳內,欽差大臣陳公輔走進了營帳,對正在閑聊的二人稍微拱手示意後,便有些為難的說道:「呼延將軍,北邊沒有確切消息,能夠證明楊將軍活著,或者沒有投降山東反賊嗎?」

「相公有所不知。」呼延通拱手道:「江州雖然臨著大江,可對岸卻是舒州,如今那沿岸都被曹成佔了,要派人過去並非易事……」

沒等他說完,素來耿直的陳公輔便出聲打斷道:「可這無憑無據,就靠著幾個自稱楊存中的屬下一口之言,如何能定一個朝廷中樞大臣之罪?」

呼延通知道他的脾氣,對于這種直臣雖然不喜歡,可心里還是有些佩服的。

「欽差大人容稟。」呼延通解釋道:「如果楊將軍確定已經投了柴進,那麼賊臣喬冽絕對已經領兵過了隨州,這是不可能出現意外的。可是現在江對岸風平浪靜,只有一種可能,喬冽還被楊將軍拖在了襄州,不敢盲目的往東進軍……」

「道理我都懂,可這不是給一個大臣定罪的理由!」

秦檜見陳公輔還在認死理,卻也沒有辦法,畢竟這是一個言官該有的覺悟,只不過他老人家還不明白現在是關系到整個江南是否安穩的問題。一方是手握重兵要借此掃清官路,培養自己威望的劉光世,一方是已經臭名遠揚的張俊,孰輕孰重皇帝已經做了選擇。

在他的心里,秦檜已經相信了楊存中並美女反,哪怕還沒有確鑿的證據。這也是他不敢去見張俊的原因。畢竟張俊已經是個紅了眼的賭徒,秦檜可不會傻到把自己的命交在他的手上。

「陳老,張俊是否真如那群士卒所言,咱們一試便知。」

陳公輔忙問道:「如何試?」

「明天我們先進江州,以欽差名義宣他進江州城問案。」秦檜緩緩說道:「還請呼延將軍通知劉大將軍,做好張俊狗急跳牆的準備,千萬別讓他跑進洪州去了。」

呼延通聞言大笑道:「難怪朝堂皆傳秦相公乃是當世範文正公,果然文韜武略樣樣精通。」

夸贊幾句後,壓低聲音道:「相公盡管放心,劉將軍早就有了安排,故意只在德安駐扎了幾千兵馬,就是要引誘張俊往西南邊走。贛江北岸早有大軍……」

秦檜听完倒是沒什麼反應,可陳公輔听完卻是心頭大驚。他現在才知道,劉光世已經不是從前的劉光世了。這個名將劉延慶的後人,只怕要成為將來大宋內部的心月復之患。而皇帝派秦檜和自己來,第一是為了張俊,可最主要的是要安撫住劉光世……

因為淮東張浚和劉琦若是不能回軍,整個大宋已經沒人能治得住他!

……

夜色深深,欽差秦檜躺在大帳中的簡易床上輾轉難眠。睡不著的原因自然不是睡不習慣,而是他的心有些慌亂。

秦檜已經見過了自家的虞侯、楊存中的士卒,甚至安撫了那群被楊家牽連的囚犯。

可是等他最後見到了那個與自家虞侯同來的樂觀屬下之後,秦會之的心里沒來由的有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他已經知道是兒子秦主動上門求的人家,而樂觀派人也是為秦謀事,一切看起來全都合情合理,甚至天衣無縫!

但是,太巧了!

原本去秦淮河的流犯被送來了江州,難道真是因為萬俟和自己關系好?

從杭州到湖口都沒有事,偏偏你們一來就巧遇楊存中的屬下過了長江,然後踫上了金人追殺?

還有呼延通,如果不是在湖口駐守的人是他這個愣頭青,換做是其他人甚至是王德,應該誰都不敢管這檔子事……

秦檜只覺得有雙大手在推動著這一切的發生,如果真是這樣,這個人也太可怕了!

「來人!」秦檜忽然起身喊道:「現在把劉虞侯,還有押送犯人的差官給我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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