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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章 金國遣使會柴進 宗澤領軍護黃…

兀顏光,施耐庵筆下的遼國第一大將,不光自己文韜武略勇武非凡,而且手下還有十一曜將、二十八星將。

可是如今遼國都亡了好多年,契丹皇帝耶律延禧可能都投胎好久了,怎麼這時候把這些人給冒出來了呢?

瓊妖納延跟賀重保都是兀顏光的手下大將,而現在跟著耶律余睹同來,那就只有一個解釋,耶律余睹就是兀顏光,只不過施耐庵給他改了個名字罷了……

耶律余睹敏銳的察覺到柴進短暫的神色異常,故意開口道︰「中原最重禮儀,你們二人為何不向大周皇帝行大禮?」

柴進心頭輕笑一聲,你自己都不想拜,又何必故意拿你手下人出來說事呢。

眼神玩味的看了眼他,對瓊妖納延二人揮手道︰「不用了,你家將軍拜金國皇帝都拜得不誠心,又何必跑我中原來虛情假意的……」

柴進的話說得雲淡風輕再是隨意不過,可停在耶律余睹三人耳中卻如晴天霹靂,任他城府再深,那眼楮里閃過的一絲慌亂卻怎麼也沒遮攔住。

「您這話是何意?」耶律余睹很快就反應過來,故作疑惑的問道。

可柴進現在已經料定此人降金,真是如歷史上一般是抱著走一步看一步的心思了。

也不回答他,反而問道︰「你們大帥讓大家來是什麼事,還是早些說吧,要打就早些打,不然他那身子骨怕是熬不了多久了……」

此話一出,又是如同炸雷把三個金國大將弄得心頭狂跳。

「你……您這話怎麼越說越奇怪了。」此時耶律余睹也被柴進嚇到了,感覺自己和金國大軍都被他看得明明白白。

柴進輕聲一笑,一臉無所謂的道︰「大家能听懂又何必裝糊涂呢,不瞞諸位,我早就在金國內部埋下許多棋子,自然對你們的事情了解一些。」

不等他們開口,接著說道︰「完顏宗望派三位來到底有何貴干還是直說吧,大家交情不深,一直閑扯也扯不出感情來。」

耶律余睹第一次感覺到一股壓抑,哪怕從前面對不可一世的完顏阿骨打都能游刃有余,可現在卻在這個綠林出身的大周皇帝面前差點亂了分寸。

他知道金國內部不可能有柴進的人,可是他又如何知道大帥病重?更是如何知道自己有二心的?

一切的疑問他解釋不了,可看柴進的神色像是準備起身走了,立馬出聲道︰「我金國太子願意扶助你一統中原,只需……」

「只需我像劉豫、張邦昌一般做你金國的兒臣傀儡?」柴進輕笑一聲︰「回去吧,這種事不用談。」

耶律余睹見柴進一臉隨意的神情,忽然有些動氣道︰「我金國鐵騎無敵于天下,你如此大言不慚,以為能靠著山東數州之地便可逍遙一世麼,他大宋的地盤比你大多了都不敢說這樣的話,你是不是也太高看自己了。」

柴進冷冷的盯著他的眼楮,淡淡說道︰「我大周本就是中原正統,若非我柴家先祖英年早逝,哪里有他宋廷,又哪里會任你契丹霸佔我燕雲十六州一百六十多年……」

眼神玩味的掃過他們身上的漢服,接著說道︰「自古中土大地海納百川讓蠻夷臣服,你們不要以為學到點皮毛就自以為是,回去告訴完顏宗望,要不就早些退軍回家養病,要不就領軍南下分個高低……」

……

耶律余睹氣匆匆的走了,身後一直陪伴的王進、朱武、張清等人直覺得解氣之余,心里也有很多疑問。

等金人的影子消失在視線里,張清終于忍不住問道︰「大帥,您怎麼料定金人一直按兵不動,是因為完顏老賊得了重兵?莫非您真安排了兄弟混進了金營啊?」

柴進自然不好同他講,歷史上完顏宗望就是在這一年得了怪病,病死的。雖然如今很多事情都已經改變,可他卻也有一定的底氣。

「金人十幾萬人為給劉豫報仇,肯定不可能僅僅讓郭藥師在滄州晃蕩一圈。」柴進邊走邊說道︰「現在他們一直不動肯定是出現了大的變故,而河東路那邊打得火熱,自然也不會是金國皇帝出了什麼事。完顏宗望上次就是帶病出征的,想來怕是沒好透……」

眾人听他說完,皆是贊嘆不已。王進問道︰「那您覺得金人會退麼?」

柴進看向朱武,有些事情他是佔了後世人的便宜,拿不準的還得問專業人才。

朱武微微尋思,對柴進躬身道︰「屬下覺得如果完顏宗望真是病入膏盲,那這西路軍必退無疑。可是他們這群人都是不見兔子不撒鷹的主,哪怕要退應當也會想辦法尋點事情出來。」

「那您覺得他們會出什麼ど蛾子?」張清問道。

朱武搖搖頭,如今自家大軍把所有南下要道都把住了,河北西路過去又是太行山,他們想繞都繞不過去,自己又哪里能猜到那麼多。

柴進見狀笑道︰「無妨,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且隨他吧。」

……

河北兩軍對峙,影響不了西北的局勢。

這可能是宋廷立國以來西北發生的最大的亂斗。

原本被範仲淹、呂惠卿、童貫等人統領西北打得快沒有一點翻身可能的黨項人,在此時卻鬧出了天大的動靜。

曾經的晉王田虎,借助黨項人的收留得以活命,現在又借助金人南下,西北邊軍幾乎精銳盡失的空擋,一路從涇元路柏林堡,連下西北重鎮西安州、懷德軍。田虎的人馬不光保留了他們一向雁過拔毛的「優良傳統」,更是在這些年的顛沛流離中,對宋廷產生了更大的恨意。只要佔據了城池州府,和黨項人一起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懷德軍的城內,田虎曾經的樞密使鈕文忠見士卒已經如瘋魔了一般,忍不住跑進中軍大帳想好好勸解一番。

他是田虎的心月復,雖然當年田豹領著夏國使臣來邀晉王時也開口勸過,可最後還是跟著一起走上了這條路。但是如今天下大勢又給了一個機會,他不能讓田虎又這麼白白浪費了。

叫上曾經的太尉房學度、國舅鄔梨、殿帥張雄等人齊齊去尋田虎。

可等他們一進懷德軍府衙,卻見田虎正光著全身壓在一個女子身上,讓房學度等人都是搖頭苦嘆。

他們清楚田虎的脾氣,這種時候哪怕再想勸也只能等著。幸虧沒讓幾個人在門外等太久,就听見里頭田虎傳來幾聲暢快的呼喊。

房學度和鈕文忠等人進得門來,田虎倒是一點都不在意,赤條條的就往凳子上一坐,像頭黑熊一樣全身長滿了毛。

「諸位兄弟怎麼來得那般齊全,可是有何軍情?」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由房學度躬身出言道︰「大王,咱們不能再這樣了。」

田虎皺眉道︰「你所指何事?」

「不能再如此荒唐了。」鄔犁正色道︰「大王您是志在天下的人,為何能如此把精力都放在女人身上?」

田虎看了眼這文武雙全的老丈人,倒是一點都不生氣。大笑道︰「國舅,男人三妻四妾都無妨,耍幾個女人又有何不可的?」

房學度見他還沒明白,忍不住道︰「大王,您忘了咱們當年舍了隆德府舍了一切,跟著您逃進西北荒漠所說的話麼?」

田虎本是個獵戶,素有武勇也很有義氣,只是那習性差了些。

此時見一眾跟隨自己的心月復都是面露不滿,憨笑道︰「本王自然沒忘。」

一邊說著話,一邊去拿旁邊的衣服穿上。

眾人見狀也是嘆了口氣。

等他整理利索了,大家便尋了地方坐下,房學度也正兒八經的勸解道︰「如今天下大亂,正是大王順勢而起之時,可是這一路過來雖然是打了幾場勝仗,但是這些天卻已經沒了一點章法,簡直比以前在綠林當土匪還要不如……如此下去,咱們遲早還得被趕回去。」

「房太尉所言甚是。」鈕文忠道︰「咱們投降黨項人乃是權宜之計,李世民都向突厥求過和咱們也沒什麼好丟臉的。可是您得奮發圖強才行啊,若是宋廷反應過來重新派了大軍,難道讓手下士卒都軟著退去殺敵不成?」

一眾心月復大將一會勸一會講道理,跟田虎說了個把時辰。

終于田虎對眾人拱手道︰「兄弟們在那西北實在憋壞了,而大家心里也恨透了大宋這些貪官污吏,故而讓大家泄泄怒火……我現在就傳令各軍嚴加管束,定不會再亂來。」

……

田虎領軍東進自然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此時西北大亂的消息也早就傳遍了天下。而宗澤心中雖氣自己皇帝為何把劉光世調往應天府,可現在他沒有時間管那麼寬。

和杜充商議好之後,宗澤親自領軍到了黃河岸邊,命人收攏一切船只後,命王直死守各個渡口。

可由于金人完顏婁室這次是一路打過來,故而也沒有那麼快。在那駐守了幾天之後,黃河對岸開始出現一些往南逃難的難民,開始是零星幾個,後來卻越聚越多,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其中更有一些拿著兵器穿著甲冑的人。

「宗相公,百姓們不願意過河。」

一個宗澤派過去接引的將領匆匆跑回來稟報道。

「為何不過來,難道在那等著金人來殺嗎?是不是被那些潰兵脅迫?」

那將領搖頭道︰「那些潰兵很多都是從京畿逃過去的,他們也不願意回來,他們說要去大名府,去山東……」

宗澤聞言,須發皆張。一張老臉更是氣得通紅。

「備船,我親自過去。」

可等宗澤岳飛等人渡過黃河攔在那些百姓前面,百姓們倒是一點都不怕,特別是那些原來的義軍還對宗澤拱手行禮。

「你們為何要去投賊?」

宗澤見其中有一個義軍小頭目甚是面熟,連聲呵斥道︰「速速隨老夫過河,自能護你們安全。」

「宗相公,您是個好人,也是個好官,可你做不了主啊。」那義軍越說越是激動,哭喊道︰「您知道河東路都成什麼樣了嗎?那是我們的家,本想讓皇帝領咱們殺回去給鄉親們報仇,可是朝廷哪里派過一兵一卒?鄉里女人孩子都拿著鋤頭去殺賊了,可官兵呢,皇帝呢?」

旁邊的義軍百姓被他言語所感,很多根本不認識宗澤,此時個個都已經快到崩潰邊緣,也沒有再懼怕你這幾十個小小官兵,指著宗澤鼻子就罵︰

「不要和我們說話,再不讓開我們就不客氣了。」

「你個官老爺哪里懂咱們老百姓的苦啊。」

「你們當官的都是狗東西,太原死了一城人你們不知道嗎?那河東的地頭上全是去救太原的西軍尸體,官府不打金賊就算了,連自己人的尸體都不收,漫山遍野全是白骨啊,你們看見過嗎?」

「現在天下只有山東能給咱們報仇,靠你們這群廢物,我們河東路的百姓全死光了怕是都看不見一個官兵……」

「別理他,咱們去大名府……去山東……」

一個義軍一把將氣血上涌的宗澤推開,後面的岳飛和張憲幾個連忙護在身旁,可那身後無數百姓根本沒人理他們,個個義憤填膺的對著身披甲冑的宗澤等人怒目而視。有些膽大的更是對著他們吐口水。

此時的他們是難民,是滿腔恨意的難民,除非你們派大軍圍剿,他們已經不懼你身上的官服,更不懼你手中刀槍。

岳飛眾人把宗澤護到一旁,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百姓沿著黃河北岸直往東去,浩浩蕩蕩根本看不到頭……

「相公……」

岳飛見宗澤一臉死灰,胸口劇烈起伏像是快要窒息一般,連忙和張憲在他胸口後背不停撫模。

「陛下啊……」

久久不能言語的宗澤被他們倆順通了氣血,忽然對著京城方向哭喊道︰「陛下,陛下啊,河東民心盡失,民心盡失啦……」

忽然啊的一聲,身子重重的往後倒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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