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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真相找到了

這道山縫並不大,那麼大一個東西要爬上去,只有它變得特別薄才行。

這畫面想一想會讓人覺得離譜,可在這洞里經歷了這麼些怪事後,季缺幾人早已見怪不怪了。

因為那極有可能是一尊真正的神靈。

不管是那些被埋的礦工,會竊竊私語的表面浮現蓮花的石頭,亦或是礦脈中的「人」,可能都是這位神的杰作。

當然,她如今最大的杰作,可能就是這場離奇的大雪,以及灑下那讓活人死,死人生的風蓮。

她是想淨化這片土地,而季缺他們絕對不能讓她成功。

「那我們順著這條路追下去。」季缺說道。

三人很快點頭,贊成了這個說法。

至少他們要先找到她,才能設法解決她。

之後,因為要辨別那塊惡心皮膚上留下的氣味,林香織在前,季缺三人在後,順著山縫往上爬去。

凌冽的風不斷從上面吹下來,初始還沒有雪花,後面山縫都被積雪填滿了。

在這山縫中,時常可以看到那月兌落掉的病態肌膚,散發著一股澹澹的腥臭味道。

「這他娘絕對是很嚴重的皮膚病。」季缺這般想道。

砰!砰!砰!

四人打穿了雪層,爬出了山縫,來到了一處山頭上。

這里大雪覆蓋,天地一片蒼茫,只有林立的高大樹木並沒有被完全淹沒,露出了樹干部分漆黑的底色。

大雪過後,自然無痕。

想要繼續追蹤,只能靠鼠鼠登場了。

清氣司的這種追蹤小鼠很是好使。

可是當陳竹把小鼠拿出來聞帶出來的那塊皮膚時,小鼠卻嚇得一陣慘叫,掙扎著想要逃離。

陳竹沒有辦法,拿起針就是一扎,要給小鼠冷靜一下。

結果老鼠掙扎了一下,徑直死了。

林香織走了過去,說道︰「這是被嚇死的。它懼怕這塊皮的程度遠超我。」

一時間,四人都沉默了。

大雪簌簌的落下,遠處的雪峰宛若暗沉海域里卷起的雪浪。

陳竹一把把鼠鼠的尸體扔在地上,又拿出了一只罐子,打開了。

一只金色的飛蟲從中飛出,圍著那塊皮膚轉了轉,並咬了一口,然後往山上飛去了。

為了追蹤,陳竹可快把清氣司那邊的追蹤手段嫖空了。

季缺說道︰「跟上。」

路上,季缺不禁問起陳竹這飛蟲是什麼,陳竹解釋這是一種奇異的蠱蟲。

金色的蠱蟲在陰暗的環境中飛行,頗為顯眼。

四人越走越遠,天色也越來越暗。

陡峭的山崖,有時候角度近乎垂直,季缺四人在其間攀行,雪層不斷往下滑,一眼往下看去,皆有種心驚動魄的感覺。

季缺不得不感慨,也只有在這個世界才能有如此新鮮的體驗。

如果在地球上的話,恐怕所謂的登珠峰也不過如此了。

雪在山峰上堆疊得更厚,特別有的坡道,樹身近乎完全埋在雪中,他們近乎是踩著樹冠旁走過去的。

到了這時,雪花的顏色都變灰了一些,和天空的鉛雲極像。

舉目望去,天地皆是這種茫茫的灰白色,蒼涼得可怕。

山風不斷吹動著積雪,大塊小塊的雪紛紛砸落。

到了這時,那金色的蠱蟲飛累了,只能歇一陣兒飛一陣兒。

肉眼可見的,天空中飛舞的雪花越來越密集,越來越大塊。

這種變化證明了他們的方向沒有錯。

在金色蠱蟲休息的時候,季缺他們也在。

飛雪往往給人一種潔淨之感,可是季缺幾人知曉這些雪會給人帶來怎樣可怕的變化,不由自主想要避開它們。

整片茫茫的山林,皆因為這雪給人一種污穢之感。

翻過了一座山頭,之後便是陡峭的下坡路。

之後,四人自然是加速往下滑去,身後帶起條條雪流,從高空俯瞰,他們就像是在沖浪一般。

一只灰鷹在高空飛過,鷹眼掃視之處,唯有這幾人是這片天地唯一移動的活物。

這時,風雪更甚,連飛鷹都看不清前路,發出了一聲蒼茫的鳴叫聲,遠離了前方的山谷。

季缺四人不斷往下滑,發現風雪刮得越來越劇烈,那金色的蠱蟲瘋狂振動著翅膀,才不會被吹走。

幾人離得並不遠,可都快看不清對方的身形了。

四人來到了一棵參天大樹下,那飄落的雪花這才少了一些。

四人有預感離那鬼東西不遠了,于是選擇在這里稍作歇息。

這時,林香織驚訝道︰「這是什麼?」

到了這里,積雪多了一層淺淺的灰色,林香織手指的地方,正是灰色最濃郁的地方。

那里,一塊灰雪正在「蠕動」。

是的,蠕動,季缺只能想到這個詞來形容。

那塊雪就像是蟲子組成的,所以在不斷蠕動。

「蟲子?」王花詫異道。

「不對,這些雪里都有蟲子。」王花突然警惕道。

這不細看還好,這一細看下,季缺發現這無論是地上的積雪,還是天空中飄下來的雪花,其中都混了不少蟲子。

它們絕大部分很小,只有針尖粗細,混在雪中,這也是他們一直沒有注意到它們的原因。

「這些灰雪不是雪,而是蟲子。」

這個結論一出現,季缺四人皆頭皮發麻。

林香織喃喃道︰「這麼說,天仁城中身上長出蓮花的人,皆是因為這些蟲子沾上了人血蘇醒過來,鑽入人體內,把人弄死不說,還把人變成了不人不鬼的怪物。」

一時間,天空中下的雪更甚

發現這些灰雪里有許多蟲子後,季缺幾人都微感不適。

試想這茫茫天地間到處是這種遇血而生的小蟲子,不說嚇人,想想都惡心。

要是普通的小仙女見到此場景,恐怕都嚶嚶叫起來。

萬幸林香織和王花不是敏感的小仙女,還頂得住,不過從她們不由自主散發出護體真氣彈開雪花就可以看出,她們非常排斥這些東西。

特別是林香織,季缺知道她是有點小潔癖的。

「夜長夢多,繼續吧。」季缺說道。

王花三人點頭。

陳竹手一揮,那本來在他手上休息,已經有些大喘氣的金蠱蟲再次上路了。

下了山之後,道路變得平坦了許多。

這里應該是一處山谷,偶爾有些泉水冒出,帶著熱氣,皆是這單調顏色下難得的異色。

到了這里,那灰雪仿佛已不再掩蓋其本質,飛灑下來的雪花越來越大塊,其中的蟲子也越來越大只和明顯。

三人踩在雪中,等同于踩在無數灰色蟲子的身體上。

無疑,這是他們靠近了這場風暴中央的征兆。

看著這滿地的蟲子,季缺突然覺得以前看的末日電影都是小場面。

再怎麼末日,也沒見天上地下全是惡心要命的蟲子啊。

一時間,喪尸都顯得可愛多了。

四人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凌冽的風吹得人衣袍啪啪作響。

這個時候,那只一直很努力的金蠱蟲終于不堪重負,啪的一聲掉在地上,嗝屁了。

陳竹走了過去,輕輕道了句「真是辛苦死你了。」,把其重新裝回了小瓶內。

萬幸他們如今已不需要那小家伙了。

肉眼可見的,前方灰雪越來越密集。

季缺四人繼續往那個方向走去,刻意放慢了速度,像是生怕驚動了什麼。

他們皆有些緊張。

這是一種很新鮮刺激的體驗。

身為凡人,他們很有可能看到傳說中的神靈。

那種天生被人畏懼和仰望的生物,就在前方。

嘩啦啦,越往前走,腳下的灰雪就越厚。

時而听見雪層墜落的聲音從林中傳來。

就在這時,四人腳下的雪層忽然開始松動,如雪崩般往下滑去。

灰雪中,一些個頭不小的蟲子搖擺著身體,看起來特別惡心驚悚。

季缺回頭一看,詫異道︰「雪崩!」

身後的山體雪層紛紛垮塌,卷起千堆雪。

四人趕緊施展身法躲避,靠著真氣將洶涌而來的雪層破開,避免被淹沒。

噠噠幾聲。

四人先後不一站在了一棵已被沖得斜倒的大松樹頂端,勉強穩住了身形。

四周,灰雪翻滾而過,如浪潮般往下沖去,耳朵里滿是嗡鳴聲響。

這確實是震撼的雪崩場景。

呼嘯的風把一切都刮得混亂,肉眼可見的全是漂浮的灰雪。

這可怕的雪崩足足持續了兩柱香時間才停止,于是眼前的山谷的地勢因此被抬高了不少。

季缺幾人站在那里,感到了人在天地間的渺小。

如果他們不是修行者,有這一身技藝傍身,恐怕早已死了。

回想起城中凍死的乞丐,一夜間變成風蓮養料的尸首,季缺只覺得人命如草芥。

這天空落下的是蟲子,而神祇想要淨化的人類,在她們眼中何嘗不是另一種蟲子。

這個時候,季缺沒有感到憤怒,而是生出了一種希翼。

人類修行的目的,想要長生,想擁有巨大的力量,就是不想成為這樣的蟲子。

有的時候,有些蟲子能飛得特別高,甚至能殺死它本不可能撼動的生物。

季缺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個名叫「山流」的組織,那些皇帝不義殺皇帝,神靈不仁斬邪神的「山里人」。

在這狂暴的雪崩之後,季缺看著這蒼涼至極的景致,覺得自己也要做這樣的人。

如果有神想毀掉他在意的,他就要屠神。

更何況,如果前面真是風蓮教的那尊神女的話,那他們可以說是有新仇舊怨。

待雪崩停息後,四人繼續上路。

山谷被填平了一段,對面的山峰一下子變矮了一截。

空氣中多了一些若有若無的聲音,像是有人在低聲詠唱。

茫茫的灰雪下得更為密集,你甚至能听見啪啪的墜地聲響。

那是蟲子越來越大,越來越多造成的。

四人走在其間,不由自主的變得緊張起來。

最終,他們站在了一處山頭上。

在那里,他們舉目望去,然後愣在了那里。

很難形容那是一幅怎樣詭譎且駭人的場景。

山頭下方,一個約莫十層樓高的女人杵在那里。

她只是站在那里,就讓人感到了不可直視的巨大壓迫感。

旁邊被雪淹沒了大半的樹木,在她面前都變得矮小無比,跟幼苗一般。

這樣龐然大物的人形生物,天然就讓人感到畏懼。

女人衣裙飄飄,一眼看去,帶著縹緲的仙氣。

可是你仔細去看,卻忍不住頭皮發麻。

只見她在外的肌膚上遍布著病菌,一圈一圈,一層一層,特別是腳後跟拖著的病態肌膚,黏在雪地上,看起來特別惡心。

她就站在那里,那若有若無的歌聲就是從她嘴中冒出來的。

這就是他們要找的那尊神了。

風蓮神女!

她從礦洞中那座寺廟的井中爬了出來,來到了這里,然後給這片天地帶來了致命的雪災。

可以說,她就是那無數灰色蟲子的母體。

四人不由自主放輕了呼吸,生怕被她發現。

從這里,他們只能看到這神女的背部。

于是季缺指了指一邊,決定繞到她的側面。

他們想要知道,她是如何帶來這場大雪的。

這若有若無的歌聲,在四人耳中回蕩,听起來仿佛是一種類似祭祀的咒語。

這時,季缺悄悄隱藏在了一棵杉木之後。

到了這里,他終于可以看清這神女的側面了。

一眼看去,季缺渾身肌肉都是一緊。

如果說這神女的背面只是布滿了皮膚病般的惡心病菌,那正面就是傷痕累累,讓人san值狂掉了。

她本來慈悲的面龐早已被病菌覆蓋,只露出了淺綠色的眼楮。

最主要的是胸口位置,一條鮮艷的切口貫穿了那里。

那切口鮮艷如血,從這里看去,可以看見類似蟒蛇般的東西在里面不斷蜷動,時不時撐裂那病態的肌膚。

林香織最先發現別的異樣,指了指上方。

季缺凝神去看,才發現有一條近乎透明的細管從那切口冒出,一直到達了天空中。

一時間,仿佛這片土地的生機全部在向空中匯聚。

這時,神女傷口處的蟒蛇類事物變得越發活躍,不斷從里面冒出來,近乎覆蓋住了神女那高大如樓的半邊身軀。

風蓮神女臉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連歌聲都帶著顫音,可是她依舊在唱著。

那近乎透明的細管顏色也變得鮮紅起來,越來越明顯。

高空中,細管的盡頭,一朵巨大無比的灰色花朵正在綻放著。

花朵中心是一只長滿了細齒的巨大開口,正不斷涌出數以億記的灰色蟲子,比火山噴發還要壯觀,看得人頭皮發麻。

一時間,竟分不清那是一朵花,還是一朵雲了。

它們和著天地的雪花一起,飄向了四面八方。

這場怪雪的源頭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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